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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七天,陸庭澤每天都來第八夜,不蹦迪不玩游戲,就單純守在吧臺前,一雙眼恨不得長在葉晚晚身上,弄得那群闊少逮着機會看他笑話。
“陸少,何必呢?”
“天下女人這麽多,別掉一棵樹上,丢面!”
最會來事的許邕總會這樣說他,可陸庭澤倒覺得這面子沒什麽稀罕,有一次被說煩燥了,沖過去揪着許邕的領口,拳頭都揮起來警告他,“許邕,你他媽嘴巴放幹淨點,你說我可以別惹她不痛快!”
一群兄弟都是熟的不能再熟的關系,顧周和成未在旁邊打圓場說和,許邕也來了勁,不服氣的拽着他領口嗆他,“你他媽跟我在這拽個屁啊?還她不痛快了,用你的钛合金狗眼看看她有沒有半點多餘的眼神給你!”
許邕冷笑着不遺餘力諷刺他,“老子實話實說,就算是我過去跟她要一杯特調,她都待我比你親切!”
陸庭澤是正在氣頭上,這一周,葉晚晚對他比以往的态度更加冷漠,比陌生人都不如,他心裏窩了火正沒處發洩,許邕還眼巴巴望他槍口上撞,豎着拳頭,眼圈紅透!
許邕也不是好欺負的大少爺,低吼着,“陸庭澤,你他媽也算能耐,我跟你二十多年兄弟,你他媽還想揍我不成?”
“說什麽呢?”
“都放下,拳頭不長眼,天熱降降火!”
勸和的人基本沒什麽效果,許邕嘴又碎,張口就戳到陸庭澤痛楚上,兩人都喝了點酒,狠勁上了頭拳頭是怎麽都收不回的,二樓包廂裏被砸了個粉碎,等傅言昇進門,就只看到兩個花臉大少,身邊還有兩個少爺一臉狼狽在那猛抽煙。
傅言昇是被經理叫過去的,先有侍應生聽到了稀裏嘩啦的摔東西聲,但沒人敢前去勸解,這才找到傅言昇。
顧周和成未勸架來着,臉上也被劃了幾拳,吸着煙還嘶嘶喊疼。
兩個主角倒是一言不發各占據一張沙發,模樣更慘,看着還有些好笑。
傅言昇站在門框那,輕嘲,“喲,鬧矛盾呢?”
“為女人還是兄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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嗐,這麽明知故問的原因也只有傅言昇敢這樣問。
顧周對他拱手,“哥,您就別說風涼話了,趕緊請張醫生過來吧。”
“沒錯,我這牙好像有點松。”成未也跟着附和。
傅言昇點點頭,掏出手機先給包廂這幾位少爺拍了大合照,許邕單手擱在額頭上脾氣止不住了,“诶,傅言昇,你怎麽還拍照!嫌老子不夠丢臉啊!”
傅言昇回頭讓經理等人進來收拾,“今天這酒都是蔣承烨放在嵌石的私人珍藏,你們打碎了他的東西,自然要賠給他,我正好存個證據,免得你們賴賬。”
陸庭澤聽到某人的名字更不爽了,噌的坐起來,拿着桌上還剩一半的酒,右手揚起,松掉。
傅言昇“啧啧”兩下,“可惜了,四十五萬呢。”
“今天蔣少去夜店了”微信群。
傅言昇:替沒來的蔣總記着。@蔣承烨
傅言昇:【圖片】
許邕眼皮子擡一下,吐出一口血水,站起身來踉踉跄跄往外撞,傅言昇好笑的盯着他,“許少,可得把事情緣由說清楚,不然蔣總怎麽給你個友情價?”
許邕氣得要死,一腳踹門上,“媽的,陸庭澤這垃圾先動的手,老子不出!”
就算傷得再重,出了包廂的門依舊是最酷炫的仔,陸庭澤抹了把臉黑着臉出門,路過傅言昇身邊雙眼微眯,像是在警告他不要多管閑事。
傅言昇當然不會在意。
手機振動兩下,微信群裏有了新消息。
蔣承烨:?
許邕:蔣少,你沒來第八夜是對的,要是被陸狗看到你搶他女人,你也會被揍!
蔣承烨:……
顧周:少說兩句吧,陸狗盯着你在
許邕:老子怕他啊?葉晚晚一定是心裏有人,陸狗壓根沒戲!
成未:不是吧,阿sir!你在那女人身上按監控了?
許邕:放屁,直覺,直覺!
直覺算個屁。
陸庭澤合上手機,又按照老規矩坐在了吧臺前,不過是捂着冰袋像只落水狗眼巴巴瞅着忙碌的葉晚晚。
可惜葉晚晚當他透明一般。
傅言昇太喜歡看現實中過于抓馬的情景,比戲劇還充滿幻想的藝術感,有種玩大型模拟人生的感覺。
他故意拍給蔣承烨看。
“蔣總,再提高30%?”
坐地起價也得有資本才行,傅言昇拍到陸庭澤每天來買醉的照片,許邕又讓蔣承烨別來第八夜,說陸庭澤太癡情,不要和他搶女人。
癡情這樣的詞用來形容陸庭澤,蔣承烨一百萬個不屑。
他有一周沒見過葉晚晚,但是他知道第八夜發生的所有故事,陸庭澤的深情被葉晚晚忽視是他早就猜測到的結局,就像他很篤定葉晚晚心裏還有他的事實。
蔣承烨抽了一根煙才給傅言昇回消息。
“傅總,沒這麽欺負人的。”
“怎麽,陸庭澤對你沒有危機感?”
蔣承烨再抽出一根煙,還沒點燃,對方又發來一張照片,傅言昇選的角度很微妙,他的鏡頭裏葉晚晚還被另外一個戴口罩的男人注視着,他的視線深情又溫柔,即便是隔着忽暗忽明的燈光也能感受到他的炙熱。
如果不是在意着葉晚晚,那人不會有這樣的眼神出現。
“如果是盛澤宣呢?堂堂顧家人,的确比其他要好很多。”
除開家世,還有他的目的。
比任何接觸葉晚晚的人都要單純許多。
打碟的dj又換一首曲子,葉晚晚準備收拾着下班了,盛澤宣擠過舞動的人群,在葉晚晚沒有發現他時輕巧拽住她手腕,葉晚晚身後還跟着微醉的陸庭澤,她已經竭力避開他,等盛澤宣帶她穿梭在人群裏直到遠離他們的熱鬧,葉晚晚才在今晚松了口氣。
盛澤宣靠在牆邊,摘下口罩,“晚晚,如果你覺得這裏壓力大,為什麽還要來?”
葉晚晚正看頭頂的月,光線柔和,還有難得的微風吹拂,“我喜歡聽故事,季未央告訴我每個人都能成為最好的編劇,不論是真是假,都值得一聽。”
盛澤宣笑她,“你應該聽電臺睡覺。”
“還真猜對了。”葉晚晚回頭接上話,“我讀大學那會人生地不熟,就喜歡聽一檔電臺,每天兩個點循環放,我聽不膩的。”
盛澤宣看到她眼中的柔光,細細碎碎的一片足以拼湊出一副巨美的畫,月色照映下的葉晚晚再一次打動了他的心,沒有原因,沒有規則,輕而易舉的敲開他的心門。
他想,如果不是交換了秘密,他們不會這樣靠近。
“我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可以陪你走一段路說完上回的故事。”
“好啊,上回說到哪了?”
“高一參加練習生那會。”
葉晚晚抓了把馬尾,眼瞅着街上賣的臭豆腐走不動道,她笑臉盈盈給他建議,“盛澤宣,要不要嘗嘗?”
他說小時候一直以為臭豆腐是走不正規渠道的糞坑出來的,往後再怎麽遇到都不會有想吃的沖動。
很明顯,盛澤宣退縮了,滿臉都寫着嫌棄。
“我看你是想讓我上頭條。”
葉晚晚也不逼他,自己樂呵呵買了一碗,正要吃時盛澤宣叫住她,“等一下。”
“怎麽?”
還沒反應過來,盛澤宣已經抓拍到她那一瞬的光彩。
“怎麽還拍照?”
“也算是吃過了。”盛澤宣小心翼翼拉着口罩聞了一下味道,瞬間皺了眉,“真臭。”
葉晚晚大口幹掉一塊,“不會,是真香!”
盛澤宣陪着葉晚晚走了一段路,又在最繁華的十字路口分開,夜裏十二點,中央街的人群還沒散,綠燈亮起來,兩人一左一右瞬間湧入人潮中。
只是盛澤宣轉頭看她離去的背影,最後只留下她随着腳步輕躍的馬尾,伴随着樓頂瞬熄的光,一點點收緊在他眸中。
而這一幕,被蔣承烨全都看盡眼底。
他沒有把陸庭澤當作過對手,卻不能忽視盛澤宣的存在。
盛澤宣比他們任何一人都要光明,即便他曾身處沼澤,但他從沒有欺騙過她,在這一點上他就贏了。
蔣承烨跟着葉晚晚走了十來分鐘,她并沒有急着回去,而是踏入了中央街後頭的城隍廟,那裏是夜市一條街,擺攤的攤主會持續營業到淩晨兩三點。
這個地方對于蔣承烨來說是故地重游,每踏入一步都會湧起無數的異樣情緒,他很想逃離,卻又想跟着葉晚晚看她到底會做什麽。是懷念,還是毀滅,他都想知道。
國家開始鼓勵适度擺攤後,城隍廟後街的夜市攤主也多了起來,明明都12點過了卻依舊熱鬧。
“手鏈,項鏈……小姐姐,看看發卡吧,女團同款值得擁有!”
葉晚晚被攤主叫住,擺的都是小女生喜歡的東西,可可愛愛閃閃亮亮,她蹲下來選了半天,攤主推薦她一款花瓣手鏈,“小姐姐,你皮膚白肯定戴着好看,試試吧。”
她不太會拒絕人,攤主說讓試試她就真的伸出了手。
造型可愛,是挺有趣的小物件,随便買一買倒也不是不行。
“還有這戒指,同花瓣系列,小姐姐,再試試吧。”
葉晚晚戴着手鏈和花瓣戒指,當下就掏錢買了。
攤主見她爽快,又開始推銷,“小姐姐,要不加個好友吧,以後有新款我直接寄過去!”
葉晚晚卻沒答應。
“我平時也不愛這些首飾,就是圖個開心。”
“啊,我賣的款式都超好看的,而且物美價廉啊!”
她賣的東西的确可愛,也足夠便宜,特別是那些對戒,款式各樣,每一種價格都不超過50,兩年前最貴的對戒也不過百來塊,買時也因為開心,但比起這會的惬意,她已經漸漸忘記那時的心情。
如果不是在起身時遇到蔣承烨,葉晚晚還以為自己回到了兩年前。
不過她分得清虛拟與現實。
所以,她的視線僅僅停留了三秒,不着痕跡離開,然後與他擦肩而過。
蔣承烨猜到她不會與他多言,但不要緊,至少她還在買那些便宜的對戒,證明她還是那個葉晚晚,單純善良心裏只放得下他的葉晚晚。
蔣承烨沖着她消失的背影舒出一口氣,眉間的神采也變得柔軟,他慶幸葉晚晚從沒有離開過。
他霍然找回了最初的悸動,這是屬于蔣承烨最初的心跳。
在此刻,他才愈加确定,當年他抱着葉晚晚奔跑在鬧市、又共同登上摩天輪俯瞰整座城市的時候,他已開始沉溺。
摩天輪是中央街的标志。
12點後,摩天輪頂尖的燈光會熄滅,它就像沒了靈魂的天使之眼,如果不下意識去尋找,它便是黑夜的同盟。
葉晚晚仰頭找尋那标志性的天使之眼,身前停下一輛車,司小桃戴着墨鏡出現,一張精致的小臉擱在手背上喚她名字。
“晚晚,等很久了嗎?”
“沒有。”
葉晚晚見到司小桃心情就變好,她把司小桃當作妹妹疼,司小桃說要帶她去參加私人派對她立馬答應。
坐上車,司小桃給她遞上一份紫色絨盒。
“謝裏曼與我個人品牌出的紀念款,我親自設計的款式,外面買不到的哦,晚晚,全世界只有我跟你有,生日快樂。”
葉晚晚抱着她眼角濕潤。
她的生日在三天後,司小桃卻給她提前過了。
這是屬于她們的夏日約定。
一款獨家設計的手鏈,注定價格昂貴,比起那些遺落在垃圾桶上的幾十塊手鏈戒指,更值得她珍惜。
蔣承烨做夢都想不到,他重新确定自己感情那晚,不過隔了十來分鐘,一瞬間被打回原形。
垃圾桶上放着的包裝盒,裏面放着廉價的首飾,路過的人都不願意多看一眼,唯有蔣承烨像寶貝一樣握在手心裏,眼角的喜悅早已蕩然無存。
折磨來的如此之快。
就在他以為她還是原來那個葉晚晚時。
陸庭澤的朋友圈是一張喝了半杯的「暗夜玫瑰」特調,而蔣承烨在半小時前發了一張月色下的摩天輪照片,他以為自己穩占上風,簡直秒打臉。
他們有什麽不同呢?
同樣都是被抛下被忽視被當作陌生人的存在。
“葉晚晚……”
蔣承烨不願意相信,他還可以麻痹自己,“你愛我。”
沒錯,她還愛着他。
說謊的人說上一千遍謊言,自己都會相信,可到頭來不過是自欺欺人。
作者有話要說: 加班加班加班!
一加班我就瘋狂虐蔣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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