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流動的性取向

“…為什麽要嫌棄我年紀大？”趙洵音左想右想還是想不明白, 最後只能假裝冷冰冰的問道自己懷裏的那個小朋友。

要是時間再往前推兩年的話，趙洵音是死都不會問出這種問題的, 驕傲如她趙洵音, 那些年她跟人談戀愛的時候，要是跟誰不合适直接就一拍兩散了，哪會像現在這樣還要小心翼翼的問對方一句為什麽。

…自從結了婚之後, 她發現自己慢慢變得不像自己了。

唉所以有人說, 女孩子不要結婚。

…

“我說了你不要生氣。”施南北糾結的手指頭都要纏在一起了, 聽了趙洵音的話後她小聲道。

“我盡量。”趙洵音答道。

施南北：“……”

盡量是什麽意思？！

雖然心裏對趙洵音的回答有一點點的不滿意，可現下畢竟是自己理虧的時候, 施南北也沒好意思糾纏着對方不放。

“因為書上說上了年紀的人在有的方面可能不太行…”

趙洵音感覺自己面部都要扭曲了, 她問道自己老婆：“哪方面不太行？”

“…就剛才開車的那方面。”施南北乖乖道。

趙洵音：“……”

身為影視明星最引以為傲的面部表情管理, 此刻在施南北的刺激下趙洵音已經控制不了了。

她一張好看的臉蛋幾乎是綠了又黑, 黑了又綠, 最後咬着牙問到自己還在那裏裝無辜的老婆：“哪本書上面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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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南北：“……就我們醫書上。”

生怕趙洵音暴走了, 施南北趕緊解釋道：“其實也不是所有人上了年紀之後那方面不太行, 也有一部分人上了年紀之後那方面還是很可以的……”

趙洵音從床上坐了起來, 不說話。

施南北慫了, 小聲為自己辯解道：“不怪我啊, 主要是你每次都要讓我當司機，那你不是T嗎？我尋思着你不願意當司機, 是不是真的不行……”

趙洵音：“……”

去你妹的T！你才是T！你上下兩輩子都是T！！！

終于又說道了關于施南北說自己是T這件事情，趙洵音早在上午施南北送自己鑰匙扣的時候就想反駁了，她真的想不明白了, 她渾身看到下，哪裏像個T的樣子了？要是說她是個鐵P的話她還能忍，偏偏施南北要說她是鐵T，這個真的要好好反駁一下了：

“我什麽時候承認了我是T了？”

施南北沒有想到趙洵音會問自己這個問題，怔了半晌，眨眨眼，呆呆的回複道：“不是網上你那些粉絲們都叫你的老公嗎？”

她覺得自己說的很有道理：“這不是T是什麽？”

趙洵音幾乎當場就要被自己老婆給氣死了：“……”

她沒有想到，施南北對女同性戀的認知這麽的淺薄，結果施南北聽了她的質問以後還振振有詞的說道，“這有什麽啊！因為我之前一直以為我是個直的啊。”

趙洵音：“？你哪裏直了？你奶奶說你讀初中的時候就看見漂亮小姑娘走不動道的，你直嗎？”

施南北真的是服了她奶奶，什麽話都跟趙洵音說，連她初中的事都講的，還有沒有天理了？她們兩個到底誰才是她奶奶的親孫女啊！？

“哪又怎麽了？女人的性取向都是流動的，這可是書上說的。”

“怎麽個流動法的？”

“…往長得好看的人那裏流。”

趙洵音：“……”

這得虧是自己的老婆，要是換了別人的話趙洵音都要忍不住翻白眼了，不過雖然她沒有當着施南北的面翻白眼，但是她還是冷靜了半天，最後才扶着自己的額頭無奈的說道：“……那好，就說這個T的事，你覺得我是T就是因為我的粉絲叫我‘老公’是嗎？那你難道不知道那些粉絲見着長得好看的女明星都會叫‘老公’嗎？”

施南北表情如一只呆萌的小兔子，真的是趙洵音給被問懵了：“不知道啊…”

末了她又補充道：“我除了你以外我也沒有關注別的女明星啊，更不用說知道他們粉絲叫她們什麽了。”

趙洵音：“……”

仿佛說的也有點道理。

“好，我們不談論這個問題了。”趙洵音轉過頭，看着躺在床上表情無辜的施南北，忍着額頭青筋暴起的沖動，說道：

“我那方面行不行你自己心裏沒有數嗎？”

施南北咬着手指弱弱的回道：“除了頭一晚你當過司機以外，後面都是我在當司機…那我确實是有點不太有數嘛……”

趙洵音：“……”

她就知道這方面的事不應該聽安禾那女人的話，當時她問起安禾要如何跟小了自己13歲的老婆相處，安禾在電話裏義正言辭地跟她說道：

“當然是她攻你受啊！你想想看怎麽的你也是個年上的是吧？你看晉江上面的那些個總裁，禦姐文。哪一個不是禦姐受？總裁受？別人小年輕好不容易娶了你當老婆，心裏本來就有壓力，你要是在這方面還壓着對方不放的話，你讓別人小朋友怎麽活啊？”

當時安禾說的義正言辭，有理有據，就是歷經千帆過的趙洵音聽了後也覺得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可如今看來……

放屁！她就知道安禾那缺心眼兒的女人不會安什麽好心！

…

趙洵音壓了過去，表情有些許猙獰地對施南北說道：“那我現在就證明給你看我那方面有沒有問題。”

施南北：“可是我們不是說要吃飯…唔……”

後面的話當然是沒有機會說完的，因為被自己老婆懷疑那方面有問題的趙大影後已在心裏立下了重誓，誓要找回自己的場子來。

…于是自然而然的，可憐的施南北便在當完了司機之後，又做了兩回乘客，被趙洵音壓榨完了自己最後一絲的力氣。

完事之後的趙洵音也有點吃不消了，畢竟是上了年紀了，這一番開車下來縱然她是鐵打的身體也有點受不了了，何況她本身還有點低血糖。

施南北早就沒有力氣的昏睡了過去，趙洵音拿起手機訂了餐，送餐的人說大約半個小時之後就會把餐送到別墅來。

因為只有半個小時，所以趙洵音也就沒有去睡覺，于是便下床收拾了一下卧室，然後去了浴室洗了個澡，出來的時候施南北還睡得正香，趙洵音沒有舍得叫醒她，便拿了手機出了卧室，打算走到1樓去，看定的餐有沒有到。

結果沒有想到她剛剛走到樓梯口的時候，自己手裏的手機便響了起來，趙洵音以為是送餐的人到了打的電話，所以沒有看來電顯示便接通了：

“喂？”

電話的另一頭是漫長的沉默。

趙洵音心裏覺得有些奇怪：“喂？”

還是沒有人說話，趙洵音正欲把手機拿下來看一看是誰打來的電話，電話裏便傳來了一道讓她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

“是我，舒钰。”那個人在電話裏這麽說道。

有那麽一瞬間，趙洵音感覺自己腦袋的一片空白，她幾乎是在下意識的就想挂斷電話，可情感上的理智，又不允許她這樣做。

她很了解舒钰，也知道對方是個什麽樣的人，若非必要，她不會再聯系上她的。

“哦…是你啊。”趙洵音很快便調整好了自己的狀态，裝成只是接到一個故人打來的電話那樣淡定，說道，“是有什麽事嗎？”

舒钰在電話裏又沉默了半分鐘，然後才道：“我離婚了。”

“…是嗎？那恭喜了…哦不對，”趙洵音看着自己腳下的樓梯，不知道該用什麽語氣跟對方繼續聊下去，尤其是當對方打來電話告訴自己已經離婚了的消息時。

“我深表遺憾。”最後她這麽說道。

電話裏那個女人的聲音還是一如當年的冷漠，惜字如金：“遺憾？”

“你真的遺憾嗎？趙洵音。”

時隔多年，再次在對方的口中念出自己的名字，有一種恍惚若世的感覺。

以前還在一起的時候趙洵音從來沒有告訴過對方，自己其實很喜歡聽對方連名帶姓的叫着自己的名字。

舒钰普通話非常标準，語聲似泠泠珠玉，很有辨識度，以前趙洵音還曾開玩笑說起過，如果有一天舒钰破産了沒有收入的話，她可以去當cv配音演員。

舒钰聽了之後卻板着個臉問道她：“怎麽，難道你打算不養我嗎？”

倏然聽到一向強勢的戀人這樣說道，趙洵音心裏不說開心是不可能的，從一開始她們倆在一起的時候，差距便明晃晃的擺在那裏，一個是高高在上的總裁大人，一個只是被全網黑的二三線女明星，自從在一起之後趙洵音便一直都很努力，她想要更配得上舒钰一些，也以為自己只要努力就可以辦到，但是那個時候的她太年輕了，不知道階級上的壁壘是她在努力也無法打破的：

“我又沒有說不養，只是讓你去當個配音演員，補貼一下家用。”她是這麽笑着說道的。

“到時候你要是不怕丢人的話，我可以去。”聞言，舒钰淡淡道，聽聲音還有點不高興地感覺，大約是覺得自己一個總裁将來居然要去當CV，實在是跌份，可偏偏趙洵音還真說讓她去，舒钰悶的開始在想趙洵音是不是在嫌她除了賺錢以外什麽都不會了？

趙洵音哪裏知道舒钰心中所想，只是在那看着舒钰少見的生悶氣的模樣，覺得新奇，女人性格過于沉悶，怎麽逗都不吭聲，問多了就是冷冰冰硬邦邦的說上一句“你好煩”，樂得她一連好幾天跑通告的時候都是面帶微笑的，娛樂記者還追問她面色紅潤，眉目帶喜，是不是好事将近？

“有可能的吧，到時候一定會通知大家的。”那個時候的她在面對記者的追問時這樣說道。

可後來時過境遷，她終究是沒有機會對記者說起她與舒钰的好事，最後提起的，不過是那年分手時在聽到對方結婚時說的那句“恭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