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Chapter3(14)

臂上的痛,一手便摟過岑木木的身子,正要開門下車,車門卻同時從車外開了,唐第安扭頭,腦中頓時産生深深的絕望。

車外站着五六個人,都穿着黑色衣服,一看就是職業的保镖或者大手,為首那個開車門的尤其魁梧,身高将近兩米,臉又黑又方,眼裏看不到一點情緒。

那人将唐第安扯過,唐第安死死的抱緊岑木木不松手,另一只手因為被紮到動脈所以完全使不上力,後面有來了一個大漢,和那人一起拉唐第安,終于把唐第安和岑木木拉開,唐第安放手的那一刻,聽到岑木木從喉嚨輕微的發出痛苦的呻吟,沒有支撐的他立刻倒在了車裏。

“木木!”

唐第安掙紮着想靠近岑木木,可身後三四個人拉扯着他,甚至對他揮舞起了拳頭,很快,唐第安就被打的趴在了地上,然後被兩個人脫着遠離賓利,看到有兩個人上了車,原來的司機下了車,和那幾個人上了旁邊的小車,然後,小車和賓利一起開走了。

“木木......”

唐第安突然感覺不到渾身的疼痛了,趴在地上死死的盯着越開越遠的賓利,狠狠的咬着牙,眼珠子被瞪的像是要掉下來,良久,唐第安忽然覺得臉上濕濕的,費力的伸出手摸了摸,才發現,從來不流眼淚的他,哭了......

唐第安是在一片純白的環境裏醒來的,眼睛睜開後手發瘋似的疼,左手就像是被砍斷過一樣,完全沒有存在的感覺,他呃了一聲,想努力擡起手臂,就聽到很快的腳步聲朝自己走來,接着看到洪翎的臉,整張臉像是被水洗過一樣,眼淚流了滿臉。

“你要吓死你媽媽啊。”

洪翎又開始流眼淚,邊哭邊說,聲音還發抖,唐第安才猝然響起發生了什麽,下一秒他猛地坐起,聲音忽然從胸噴發而出:

“木木呢?!”

唐第安幾乎下一刻就準備下床跑出去,是應聲而來的唐岱年狠狠抓住了他,把他死死的按在了床上:

“你給我冷靜點!”

唐第安眼眼中發紅,聲音從喉嚨中一點一點擠壓而出,道:

“他受傷了,他撞到頭了...”

洪翎被剛剛唐第安的突如其來吓到,此時才緩過神,坐在了床邊看着表情僵硬而害怕的兒子,從來沒有從他臉上看到過那麽害怕、那麽無助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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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翎的眼淚止不住的流,向前抱住兒子寬大的身軀,邊抽泣邊說:

“他父親已經在派人全城搜索了,已經有進度了,安安你好好養傷,醫生說你差點失血而死。”

洪翎的眼睛腫的像兩個桃子,唐岱年也在邊上冷着臉,顯然兩人都還沒從這恐怖的突發事件中緩過神,唐第安被找到的時候地上已經流了一大灘血,整個人毫無血色,送到醫院急救,唐岱年輸了50的血,從血庫緊急又調配了70,才讓唐第安的心跳恢複正常。

唐第安怔怔的聽着,整個人失魂落魄,也就是說,還沒找到啊。岑木木的腦袋撞傷了!比自己嚴重很多,而且和自己分開時血就流了半張臉!那些人會給他醫救嗎?

忽然間,病房門被打開,雷厲風行的走進來幾個穿着警察制服的人,為首的是一個很高而且很年輕的男人,眉眼分明,盯着唐第安,拿了警官證出來,道:

“我是B城刑警總隊隊長沈崆,請問唐第安您清醒了嗎?清醒了我需要問你幾個問題協助尋找人質。”

唐第安點頭。沈崆看了看洪翎和唐岱年,身後的警員立刻将他們請離病房,洪翎還是不願意走,唐第安朝她點點頭,洪翎才不舍的離開。

“問吧。”

所有的力氣仿佛都在剛剛喊的那一聲被用光,如今整個人都恹恹的。

“你和岑木木先生分開的時候是幾點,還記得嗎?”

唐第安想了想,離開家和岑木木上車的時候自己看了一眼時間,那時候是十二點四十五,車開出去不到五分鐘就發現了端倪,那麽算上那些争鬥的時候,大概是......

“一點左右。”

沈崆點頭:

“你還記得綁架岑木木先生的人的長相嗎?”

唐第安仔細的回憶,緩緩開口:

“一個很高的男人,快有兩米的樣子,很黑,臉方的;還有一個臉上有痦子的,大概在眼睛下面;司機的臉我沒有看清,他帶着墨鏡,但是他有一只手的手背上,有一條很長的疤。”

沈崆皺眉,眼裏不知閃過什麽情緒,從助手手中拿過電腦,點了兩下後轉向唐第安,問:

“你說的很高的男人是他嗎?”

唐第安瞳孔瞬間放大,似乎要撲上去,喊着:

“是!就是他!”

那人穿着囚服,一臉桀骜不馴的被拍照。沈崆罵了句髒話,抓了抓拳頭控制住自己的拳頭,重新看向唐第安:

“你還有什麽重要細節需要告訴我們的嗎?”

唐第安l立刻開口:

“岑木木受傷了,撞到腦部!我不知道那些人會不會幫他包紮!撞的很重!”

沈崆皺眉,點點頭:

“好的,謝謝你的配合,我們會盡快找到人質。”

說完就帶着人快速離開病房,留下唐第安一個人嘴唇發着白坐在床上,仿佛整個靈魂都在顫抖,木木,木木你在哪......

林潭在沈崆走出病房的時候沖了進來,眼下還有些腫,一看就是流過淚的,林潭一把扯住唐第安的衣領,嘴角還帶着少年無法隐藏的委屈和悲傷,朝唐第安吼:

“我哥呢?!你他媽一個人回來了!我哥呢?!”

唐第安被他扯着衣領不說話,眼神定定的看着林潭,卻毫無反應,林潭現在舉起拳頭揍他一拳,或者打他一頓,他也不會有意見的。

林潭吼着吼着就安靜了,失魂落魄的站在唐第安的床前,雙手緊緊握拳,忽然就捧住了自己的腦袋:

“他媽的都怪我,我去湊什麽熱鬧......”

唐第安擡頭看了眼糾結自責林潭,手不禁抓緊白色的床單,動了動自己被刺傷的左手肌肉,猛的下床。

林潭看着穿着病號服往門口走去的人,站在原地也沒有阻止,眼神痛苦而陰暗。

唐第安出了門,病房走廊上站着唐岱年,洪翎已經被護士拉去休息了。唐岱年看了眼臉色蒼白的兒子,嘴唇緊緊抿着,唐第安的腿還有些麻,失血過多導致輸血後回血慢,他看着臉色不霁的唐岱年,緩緩開口:

“我要出院。”

唐岱年眼睛倏然瞪大,他知道唐第安腦子裏想的什麽,重重的從鼻尖吸氣,腮幫子咬的很緊,不作一辭的從走廊離開。

林潭從病房出來,表情和語氣恢複,語氣帶着淡嘲:

“你出院又能怎麽辦?我媽都沒辦法找到你就可以?”

唐第安沒有話回答,看了一眼林潭便回了病房,翻出洪翎給他從家裏帶來的衣服換上,除了面色,其他都已經和常人無差了。

唐第安跟着林潭去了林蒼那裏,途中陳念祖打電話過來問,圈子裏傳開了,說林蒼的兒子被綁架了,陳念祖問綁架的是誰?

唐第安接着電話久久不說話,那麽陳念祖也慌了,語氣都緊張起來,問:

“是木木嗎?”

唐第安臉上更僵,挂了電話。

唐第安挂電話之後林潭的電話忽然就響了,是林蒼打過來的,林潭立刻接了,這就是說岑木木有消息了!

唐第安的眼神死死的看着林潭,林潭接電話後一分鐘,也把目光轉向唐第安,眼神悠悠的,不知道帶着什麽情緒,淡淡開口:

“他們說,要唐第安去送贖金?”

唐第安一把搶過林潭的電話,聲音比起剛剛有力了很多,問:

“在哪裏?什麽時候?!”

那邊的林蒼沒想到會中途換人接電話,愣了兩秒才開口:

“你好了?”

“別廢話,什麽時候去?”

林蒼安靜了下,說道:

“今晚十二點。”

到了林家,唐第安才發現裏裏外外多了好多武警樣子的人,而且談夢這次穿了一身帶着軍功章的軍服,顯得更加嚴肅。

唐第安一到談夢就用銳利的眼神盯着他,揚了揚下巴,後面兩個和唐第安差不多高但明顯比唐第安壯實的武警三五下就把唐第安的外套脫了,給他穿上了全套的防彈衣。

林蒼安靜的坐在沙發上,仿佛剛來的唐第安完全沒有引起他注意,只是看着面前電腦屏幕上匪徒發來的郵件。

談夢站起身,把一邊一個不起眼的布袋子從茶幾上拿出來,走到唐第安跟前:

“這裏面是綁匪要的東西,你到了指定地點後,放到指定位置,走的慢一點。”

唐第安沒明白最後一句話的意思,什麽叫,走的慢一點?

談夢繼續說:

“記得觀察周圍,因為是晚上,所以環境不好,看一下有沒有亮着的東西,可能會有炸彈。”

唐第安睜大眼睛:

“那,木木會有危險嗎?”

談夢抿着嘴,眼神轉向林蒼,喊了他一聲。

林蒼動了動,嘆了口氣,朝唐第安道:

“你過來。”

唐第安不明所以的走過去,看到林蒼點了郵件上的某個按鈕,然後屏幕上出現了視頻。唐第安一下子就不鎮定了,雙眼死死的看着屏幕,和屏幕上,閉着眼睛躺靠着的人,岑木木。

唐第安的心都快揪出血,轉頭看向林蒼,咬牙切齒道:

“他,他還好嗎?”

林蒼幅度不大的點頭:

“綁匪隔半小時就會把他弄醒,頭上的傷也簡單處理過。”

唐第安眼底氤氲出淚,雙腿跪在茶幾前盯着屏幕裏的人,雙手死死的握着拳,回頭看向談夢:

“還有什麽要注意的嗎?如果木木有危險怎麽辦?”

談夢眼底沒什麽情緒,卻也安靜了一兩秒:

“匪徒說你除了這袋東西,必須空手。”

也就是說,不能給木木帶防彈衣做保護措施。

唐第安點頭,眼底的光瞬間灰暗下去。

林家在極度壓抑的氛圍下過了幾個小時,直到深夜,唐第安獨自開了車,朝着和匪徒約定好的地方開去。

和綁匪約好的地點在一個郊區的立交橋下,深夜只有五十米一隔的灰白色路燈熒熒的亮着,唐第安警惕的停了車,拿了副駕駛上的布包,下車。

綁匪要的不是錢,而是價值一億的鑽石。

鑽石在任何地方都能換成錢,而且便攜好帶,他們很聰明。

唐第安步子走的很慢,聽談夢說的那樣警惕而緩慢的打量周圍。距離匪徒說好的那輛摩托車不到十米的距離,唐第安停了步子,沖着黑暗大聲喊:

“東西在這裏,你們人呢?!”

四周靜谧而詭異,唐第安攥緊布袋,安靜的站在原地,過了大概三四分鐘,他聽到前方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黑暗處走出一個人,一身全黑,從立交橋底下的橋墩後走了出來。

是上次那個很高的男人。

男人如隼的目光盯着唐第安,發出低沉到怪異的聲音,問:

“東西呢?”

唐第安擡起手,把手裏的布袋舉給他看,絲毫不怵的問:

“岑木木呢?”

男人盯着唐第安不說話,兩人隔着十幾米,唐第安忽然覺得不對勁,剛想觀察四周卻從後面傳來一陣勁風,自己下一秒就被後面來人劈了肩膀,肩膀一陣鈍痛,唐第安猛的回頭朝身後人甩過布包,布包和後面尚未看清臉的人頭顱相撞,發出嘭的聲音,唐第安擡起腿踹向那人,忽然自己的脖子就被人勒住,是很高的那個男人,他的手肘勒的自己越來越緊,直到唐第安的臉都脹成豬肝色,前面那人見勢立刻上前一掌劈向唐第安攥着布袋的手,唐第安的手一時間沒了知覺,下一秒,手中的鑽石被搶走。

身後的人放開了他,唐第安大腦缺氧一下子趴在地上,之後他便聽到摩托車啓動的聲音,他咬着牙爬起來,回過頭一下子撲向正準備開動的摩托車,摩托車上的兩人似乎都被他吓了一跳,唐第安撐起腿爬起來,一只手抓緊摩托車的其中一個車把,目光狠狠的盯緊高個男人:

“岑木木呢?”

那男人臉上也出現戾氣,嘴角緩緩勾起,然後一下一下的給摩托車加油門,唐第安死死的抓緊把手,手臂因為被砍傷所以使不上勁,可是他死活不送走。

“嗚~~”

摩托車猛的往前開,唐第安整個身子被拉着走,一開始速度沒有很快,但唐第安被拖行的依舊狼狽,坐在後座上的人正用力踹唐第安的手臂,直到白色繃帶上一點一點出現殷紅。

“把木木還我!”

唐第安朝那兩人嘶吼着,用盡最後一點力氣用力的踹向摩托車車身,“哐”的一聲,整個摩托車連着人全都狠狠的被甩在了路邊。

高個男人第一個爬起來,第一件事就是飛速跑向精疲力竭的趴着的唐第安,舉起拳頭砸向他。男人的眼裏出現殺意,一下一下都砸在唐第安的要害上。

唐第安躺在地上,一開始還有力氣躲兩下,直到男人的拳頭砸向自己的手臂,又開始流血,自己才真正的毫無反抗之力,然後,男人的拳頭打到自己身上自己已經沒有了感覺,接着唐第安看到黑暗的立交橋下似乎出現了一片一片巨大的亮光。

唐第安眯起眼,自己的身體被男人拉起來,然後一個冰冷的東西抵住自己的脖子,耳邊

響起男人的聲音:

“沈崆,你別逼我。”

十幾米處不知何時圍滿了身着黑色警服的特警,為首的就是給自己做筆錄的刑警隊長。沈崆舉着手槍,眼裏絲毫沒有情緒變幻,槍已經上膛,唐第安感覺到自己脖間的皮膚被割破,有血液流失的味道,他大腦昏昏沉沉,只知道綁匪和警察僵持着,唐第安微微嘆了一口氣,然後猛地,将頭狠狠的撞向了身後的綁匪!

“砰!”

一秒鐘的事情,唐第安跌落在地上,旁邊的綁匪被沈崆打中手臂,綁匪踉跄了一下,準備再沖向唐第安,沈崆再開一槍,膝蓋被打中,綁匪跪在了地上。

唐第安重重的呼一口氣,終于放松的躺在了地上。

突然發現郊區的天空還有星星。

朦朦胧胧中很多人沖向自己,然後自己被擡上擔架,他笑了,自己只是被揍了幾拳,這群警察有點小題大做。

沈崆走過來居高臨下的看着唐第安,對着他贊許的點了頭道:

“膽氣不錯。”

唐第安笑了一下,驀然想到了什麽,一下子坐起:

“木木呢?!”

沈崆收了槍:

“醫院裏,傷的不重,其他的別問我了,到醫院你自己去了解。”

唐第安懸着的心終于放下,整個人在這一秒似乎一下子被抽幹力氣。

他看到沈崆轉過身,離人群遠了點,掏出手機放到耳邊,嘴角勾着笑,說道:

“任務成功,你可以睡了,不睡?那等我回去,帶你做點運動。”

唐第安目光古怪的看着他,沈崆的笑沒守住,一下子回頭被唐第安看到。唐第安立馬把目光轉向別處,警官,和表面上看到的,好像不太一樣。

唐第安到了醫院拒絕了擔架車,自己的腿明明沒有受傷,被推着走仿佛離死神不遠了一樣。于是等他半張臉上流着血,半個手臂上都是血,渾身髒兮兮的站在了醫院門口時,正在門口等待的洪翎“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唐第安有點無奈,走過去,摟住洪翎的肩膀,啞着嗓子安慰道:

“我沒事。”

洪翎忍不住哭,唐岱年眼底也紅紅的,任誰看到自小錦衣玉食的兒子這麽狼狽而血腥的站在自己面前,心裏都不是滋味。

唐岱年拉過洪翎,忍住不看唐第安受傷的臉和手,聲音哽咽道:

“趕緊去包紮。”

唐第安安靜了兩秒,跟着護士走了。

林潭站在唐岱年他們身後五十米處,看着唐第安走過來。人抓到了,岑木木救出來了,林蒼和談夢了解到岑木木不會有生命危險就各自離開了,讓林潭留在這裏照顧岑木木,順便看唐第安有沒有什麽事,林家全權負責。

唐第安一只眼睛有點睜不開,但是還是能看出林潭的,所以徑直走向林潭,不顧在叫他的護士,問道:

“木木在哪?”

林潭撇了撇嘴,好歹他是哥哥的救命恩人,所以按捺着耐心道:

“我哥傷了腦袋,還在觀察,沒有生命危險,你要見他也要等到一天後。”

唐第安緊緊抿着嘴,點頭,回頭跟着護士走了。林潭站在原地,看着唐第安的背影,衣服到處被磨破,誇張的地方還夾着草葉,能聯想到到底有多麽可怕的一場殊死搏鬥,走路一顫一顫的,腿似乎也受傷了。

林潭心底還是有重重的不甘,但他服氣了。

忽然醫院門口出現一陣聲音,林潭皺着眉頭看過去,看到一個有些熟悉,自己卻不太待見的人。陳念祖是跑着過來的,看到林潭立刻朝他跑來,臉上驚魂未定:

“都沒事了吧?!岑木木和唐第安都安全了吧?!”

林潭厭惡的看着他,撇過眼神,準備擡腿離開,卻被陳念祖一把拉住,聲音倏然加大,似乎在對着林潭吼叫:

“問你話呢!”

林潭咬着腮幫子,眼裏濃濃的厭惡。他也不知道讨厭什麽,就是讨厭。

“關你什麽事。”

陳念祖臉上露出戾氣,還有同樣厭惡的神情看着林潭:

“你他媽傻逼啊,他們是我朋友!”

林潭被罵了傻逼,卻沒有發火,依舊淡淡的:

“你圖什麽?”

陳念祖不可思議的看了林潭一眼,臉上還帶着嫌惡,自己往醫院深處走去,臨了對他說:

“幸好岑木木沒被你家人養大,不是每個人都這麽沒心沒肺唯利是圖!”

林潭站在那裏沒有講話,眼裏帶着冰冷,沒心沒肺?看着陳念祖走錯路的背影,他動了動嘴角,沒有說話,朝電梯走了過去。

陳念祖剛剛覺得自己帥爆了,教頂級富二代做人不說,還一下子說了兩個成語!你陳爺爺簡直學富五車,又一個!不過唐第安在哪呢?電話也不接,只能自己一個一個病房的找。

唐第安被醫生簡單包紮了一下就出來了,醫生還想給他做CT,自己拒絕了,他的心已經飛到木木邊上了,根本沒有什麽心思去好好治療。

剛出了病房門就上樓去木木所在的樓層,電梯門打開,走廊上隔五米站了個保镖,唐第安一出現所有人的目光就聚焦了過去。

不過保镖們也就看了一眼,之後唐第安走過去,他們似乎認識他一樣,沒有攔。

岑木木還在病房裏觀察,沒有生命危險不代表大腦沒有受創。因為岑木木送來的時候是昏迷的,初步判定是顱腦損傷和腦振蕩,但是不排除有顱內挫裂傷的可能性。

岑木木的病房裏沒有別人,但大腦上連了機器,手上正在輸液,眼睛閉着,像是睡着了。唐第安靜靜的坐在他床邊,輕輕抓住岑木木蒼白的手,閉上眼,心髒終于漸漸回暖,想着,再也不要出什麽事了。唐第安身子往前傾,嘴唇印上岑木木的光潔的額頭,停了好久。

岑木木醒來的時候只覺得頭疼,做了好多個夢,夢到媽媽哭着喊自己,伸出手給他牽,媽媽的手特別溫暖,然後眼前的岑小繁慢慢消失,岑木木剛準備哭,唐第安就出現在了自己面前,朝着自己笑,還喊自己木木。

岑木木剛想拉出唐第安的手時,唐第安的手臂突然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噴湧而出的鮮血,灑了岑木木整個身體,赤色的殷紅染紅了了岑木木的眼睛,他拼命的尖叫,覺得腦袋快要爆炸,然後哄的一聲,面前一片白光,亮了一下岑木木卻突然什麽都看不到了。

他努力的睜開眼睛,額頭上出了滿滿的汗,直到聽到人隐隐約約的焦急的喊自己的名字,岑木木猛地睜開眼,看到一臉緊張的盯着自己的唐第安,他的臉上有白色的紗布,還有淡青色的瘀痕。

“唐第安!”

岑木木一下子抱緊唐第安,手扣緊人的脊背,把腦袋死死的埋在唐第安還帶着消毒水味的衣服裏,身子一陣一陣的發抖。

唐第安摟住岑木木的後腦,輕輕的安撫着,一只手緊緊抱着人的腰,聲音在岑木木耳邊呢喃:

“好了,都過去了。”

岑木木從眼底擠出眼淚,然後被唐第安的衣襟抿幹,再擠出眼淚,再被抿幹。岑木木從唐第安懷裏擡起頭,聲音有些顫抖,看向眼前人的手,問:

“你的手...”

唐第安朝着岑木木安慰一笑,伸出手給他看:

“沒事,醫生說兩個禮拜就能好。”

岑木木看着他不說話,伸出手一把抱住他的手,低頭親吻白色的繃帶,繼而又擡起頭,嘴角微抖,眼裏帶着委屈,說:

“你再抱抱我好不好?”

唐第安一把把人摟住。

醫生說岑木木還需要觀察三天才能出院,他的病房專門的客廳和廚房,還有一間陪床人的卧室,所以唐第安也住在醫院裏陪他三天。

來探病的除了兩家家長和林潭,跑的最勤的就是陳念祖,九樓守在門外的保镖們都已經認識他,也不再攔。

岑木木雙手抵着唐第安的胸膛,眼裏滿滿的不贊同,唐第安皺着眉,眼神盯緊了岑木木,開口:

“我的手不能動,你忍心讓我一直撐着?”

岑木木帶着些猶豫的看向唐第安的手,臉色有些緩和,但聲音還是細細的有些委屈的道:

“可是你今天親過了......”

唐第安眼睛倏地張大,怒道:

“好啊,你現在嫌棄我了是不是?”

岑木木猛地縮回手,把臉往唐第安面前湊,破罐子破摔道:

“你親!”

唐第安這才心滿意足地把傷的比較輕的那只手攬住岑木木的背,向前吻住人柔軟的嘴唇,岑木木一開始有些推拒,因為兩人在病房裏沒事幹只能親親,唐第安不知為什麽對這項活動樂此不疲。

直到唐第安用舌尖撬開他的嘴唇,岑木木沒忍住輕哼一聲,唐第安手往下,從腰摸到了尾椎,岑木木微微張開嘴,眼神迷離的看着認真吻着自己的唐第安,也試圖伸出舌尖和人交纏。

“岑木木我來了!”

病房卧室的門被人粗魯的打開,陳念祖聒噪的聲音響起,在床上的兩人一愣,唐第安猛的把岑木木塞進被窩,回過頭一臉要殺人的看着一臉看好戲的陳念祖,不留情道:

“這兒是你家對吧?”

陳念祖臉皮很厚的走進來,手上提溜着一個木色古色古香的飯籃,步子絲毫沒有慢下來,唐第安從床上下來,穿着拖鞋走過去,看陳念祖帶了些什麽。

陳念祖把飯籃放到桌上,沖着床上鼓起的一團喊:

“木木快出來,著名西點師的做的甜品,超好吃。”

岑木木慢吞吞的從被窩裏露出半個腦袋,眼睛烏溜溜的看着陳念祖把飯籃打開,一道一道甜品端出來,臉上還有些燒的慌,看向唐第安,那人正不懷好意的盯着自己笑,岑木木看欺負人的反倒光明正大,自己還害羞什麽,心一橫,掀開被子也就下了床。

走過去故意不和唐第安對視,看着陳念祖端出來的甜品,外表沒有什麽特別的,中規中矩,岑木木拿了小勺子,舀了一塊千層,塞進嘴裏。

陳念祖充滿期待的看着岑木木:

“怎麽樣?好吃對不對?”

岑木木把千層放進嘴裏的一剎那就覺得奇怪,味道,沒有那麽好,他擡頭看滿臉興奮的陳念祖,問:

“真的是著名西點師嗎?”

陳念祖點頭:

“是的,叫Zoe,做的是不是很好吃?“

岑木木擰着眉,難道是自己味覺出問題了?他又吃了一口,旁邊響起唐第安冷淡的聲音:

“別吃了,Zoe是他英文名......”

岑木木:......

陳念祖摸了摸自己的腦袋,王婆賣瓜道:

“也沒那麽難吃吧。”

接着一把抓住岑木木的手,看着他的雙眼道:

“木木你知道嗎?你爸給你開的那店快建成了,我的天氣派的不行,全二環最大的餐飲店了。”

岑木木回憶了一下,好像是有這麽個店的存在,陳念祖又說:

“你爸肯定覺得特對不起你,還有林潭那小子估計也是,這次要綁的是他,結果被你頂包了,簡直造化弄人。”

岑木木撇嘴,疑惑道:

“那些人為什麽要綁架?”

陳念祖回:

“為了錢啊,你不知道你爸多有錢啊,這群人都是亡命之徒,還有幾個剛從號子裏放出來的,準備撈一筆逃出國的,沒想到一下子連老窩都給沈崆端了。”

陳念祖津津樂道,那夥匪徒特別兇殘,要不是唐第安跟他們拼命拖延了時間,警方那邊找不到岑木木不說,可能還會有生命危險。

岑木木看向唐第安,想起前幾天的遭遇依舊心有餘悸,慢慢挪過去抓住那人在桌子底下的手,唐第安第一時間回握,擡起頭看陳念祖問:

“你什麽時候走?”

陳念祖吃驚道:

“我才來啊?”

“病人需要休息。”

“你們明天就能出院了吧?”

“明天之前我們都是病人。”

陳念祖:......

陳念祖走後不到一個小時,洪翎就打電話說駱霏要來看唐第安,怎麽攔都攔不住,唐第安拿着電話看岑木木,岑木木一臉的“你決定就好”,唐第安哭笑不得,對洪翎道:

“攔不住就讓她來吧,不過媽你注意一下她來的時候周圍有沒有記者。”

唐第安坐沙發上摟着岑木木看電影,道:

“馬上我就在客廳見她,你在房間呆着,好嗎?”

岑木木一心沉浸在電影情節中,點頭道好。

唐第安去電梯口接駱霏,保镖們不認識她所以不會放行,駱霏跟着唐第安往裏走的時候還偷偷白了幾個保镖,然後唐第安打開門,讓她進去。

一進病房駱霏就想往唐第安身上撲,唐第安匆忙退了幾步,眼裏是不贊同:

“看完了?”

駱霏嘴巴一努,就要哭:

“點點哥你這樣何苦呀,你看你談個戀愛跟拍了個槍戰片一樣。”

唐第安嘆了口氣,無奈的看着駱霏,一只手上還是滿滿的繃帶,用另一只手拉了個椅子出來道:

“你坐。”

駱霏心不甘情不願的坐了,還在繼續講:

“你看現在岑木木是林家的人了,你覺得林蒼會讓自己兒子嫁到你家嗎?不會吧,那你願意嫁去他家?”

唐第安看着駱霏滔滔不絕的樣子哭笑不得,幹嘛非要用嫁這個字呢。

“你看過我了,沒什麽大事,這邊醫院也不能太吵,要不要回去了?”

駱霏聽到唐第安下逐客令,整個人都不好了:

“我剛來!你就趕我走!”

唐第安嘆了口氣,也坐了下來,拿起桌上的茶壺給駱霏倒茶:

“那你看吧。”

他也不急不緩的,給人到了茶,還特地濾了茶葉,像是在玩茶道一樣,駱霏做那生着悶氣,一會兒看一眼唐第安,等唐第安把茶道玩完了,才正襟危坐,看着駱霏:

“駱霏,因為我爸媽也喜歡你,我們從小又認識,所以我就不拐彎抹角的講了。當妹妹,當好朋友,我很樂意,但是更近一步,不可能了,永遠不可能。”

駱霏坐在那兒不說話,手摳着自己新買的香奈兒包包,擡眼看着唐第安,眼裏盡是不服氣。

“我話就說到這裏,你要是真的來探病,那我收到這份心意了,謝謝。”

唐第安站起身,把駱霏帶來的果籃拿了過來,自顧自的從裏面掏了蘋果去洗。

出來的時候駱霏已經走了,唐第安開了裏間的人,把蘋果遞給岑木木,岑木木悄悄打量他,唐第安看着坐在床上的人笑:

“怎麽了?”

剛剛唐第安說的那些話岑木木都聽到了,心裏産生濃濃的後怕,小聲道:

“要是你不喜歡我,你那時候是不是就會跟我說這樣的話了?”

唐第安說話的時候又冷漠又冷靜,像是對着一個茶具、一個水果講話。岑木木想若是那時候唐第安不喜歡自己,也這麽拒絕自己,自己真的會被吓哭,還會很傷心。

唐第安彎腰摟了摟岑木木,岑木木烏溜溜的眼珠子還盯着他,勢必要他給一個回答。

“沒有這種可能性,只要有岑木木在,唐第安就會喜歡他。”

唐第安在岑木木耳邊低聲道,嘴唇若有若無的摩挲着人的耳廓,聲音裏還帶着笑意,岑木木伸手抓住唐第安的手臂,毛茸茸的腦袋縮在人懷裏點點頭。

幸好。

兩人出院後岑木木還是先被接回了林家,林蒼已經不再阻止兩人交往,但是給唐第安下了标準,必須每年進賬一億以上,他才放心把岑木木交給他。

但其實這已經是林蒼妥協了很多的結果了,他用自己的标準去衡量唐第安時林潭在邊上勸說,唐第安一家人一年能掙足一億都懸,別說剛進入娛樂圈的唐第安了,林蒼一臉的不可置信喝鄙夷:

“他們家這麽窮嗎?”

林潭想了想他們住的別墅,也點點頭:

“是挺窮的。”

所以兩人出院之後只能天天煲電話粥,唐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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