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金承再一次見到林珅時,差點沒認出來。
“上車。”透過茶色的車窗,林珅對他颔首,微微敞開的窗口僅能讓人窺見她打了一層淡淡眼影的杏眼和纖密的睫毛。
男人不情不願的上了車,大大咧咧的癱在了副駕駛上,唯有時不時瞟向後視鏡的舉動暴露了他并沒有看上去那麽游刃有餘。
女孩坐在轎車後座上,身穿一襲藕荷色襯衣長裙,同色的皮質腰帶勾勒出了纖細的腰身,外搭的沙色風衣一直垂到小腿肚,露出了一雙裸色的小高跟。
一對水滴狀的寶石耳墜鑲在小巧的耳垂上,細碎的鑽石拱衛着斑斓的主石,與嵌在鎖骨窩處的太陽型吊墜交相輝映。
作為沒藥救的直男癌患者,金承對這些能掏空他錢包的小石頭是沒有半點研究,不過林珅身上這套大概是唯一的例外。
何氏旗下珠寶店Gaea的當季新品,全部選用天然黑歐珀,他老媽已經在家裏心心念念了大半個月,一套下來,價格能讓骨子裏還是包子店老板的金大福躲在被窩裏偷偷哭。
反正能讓老城區的包子鋪破産幾個來回了。
“你這是轉行去直播帶貨了?”他語氣裏充滿了疑惑,“要推銷這個,你得直接找我媽,但別說是我說的,否則我爸得讓我哥綁了我沉海。”
“謝謝你給我指了條搞死你的明路。”林珅面無表情。
別看她外表冷豔高貴,小心肝其實已經顫出了殘影。
這套能索掉金承小命的歐珀首飾,就是何清琉所說的“一點幫助”。
不要問她為什麽“一點”後面多出了這麽多個“0”,可能這就是有錢人吧。
現在林珅連呼吸都得小心翼翼的,生怕一個不好,那一連串“0”就要從自己的銀行卡上扣——畢竟,她只是一個木有感情的移動展示櫃。
不過效果也是立竿見影的。
放眼整個麟城,應該都沒有幾個人敢對如今的她說“不”——他們都怕被碰瓷。
“咱們現在要去哪兒?”金承識相的轉換了話題。
“當然是帶你去熟悉工作環境。”林珅說的煞有介事,“好好把我親切又體貼的一面牢記在心吧,金秘書。”
剛剛體驗了一把何謂“自取其辱”的金二少閉上了嘴巴,在心裏安慰自己起碼還是個“秘書”,在接到電話之前,他一直以為自己會被派去當洗腳婢。
大哥說的對,胡編亂造的電視劇要少看。
大概同樣懾于歐珀套裝的賠付價,往日裏一碰方向盤就動如瘋狗的宋小哥難得洗心革面,穩穩當當的把人送到了位于市中心的金融商業圈。
一棟仿若風帆的奇特高樓被無數CBD簇擁着,矗立于寸土寸金的商圈核心,而挂于風帆尖頂的“林氏集團”四個大字更是自帶千條瑞氣。
這座樓被稱作“百川入海”,是林放年輕時的得意之作。彼時他不過是一名建築專業的普通畢業生,畫出的草圖無人問津,直到借着岳家賺了第一桶金,才成了麟城冉冉升起的新貴。
功成名就之後,林放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主持修建了這座風帆大廈,把自己的名字溶入了麟城的血肉之中。
如果刨除了借老婆母族上位的經歷,這家夥勉強也能算個勵志型枭雄,就是這鍋雞湯太毒了,誰喝誰死。
就像金傳所說的那樣,林珅名下的林氏煤業并沒有并入林氏集團,考慮到他們的大部隊都在深山老林勤勤懇懇的挖煤致富,負責銷售與對外聯絡的行政人員憑借着老板的家族關系,以親情價在風帆大廈裏租了整整一層樓,層數也非常吉利——22。
每次看到這個數字,林珅都懷疑原主遭到了親爸的嘲諷。
此刻午休剛結束,不少人西裝革履的員工從附近的商圈裏走出,成群結隊的往大廈裏趕,因此,林珅一行人的轎車甫一露面就吸引了不少目光。
宋小哥把車停穩,下車後一路小跑,殷勤的打開了後車門。
林珅扶着他伸出的胳膊下了轎車,在一片“林總”的招呼聲裏向四周點頭致意,如果她有數據面板,此刻臉皮厚度和中二屬性一定是呈直線上升趨勢。
磨磨蹭蹭不願露面的金承被宋小哥粗暴的扯出副駕駛,往鼻子上架了一副黑框平光鏡,然後往懷裏塞了一個又重又沉的公文包。
“去吧,金秘書!”宋小哥露齒一笑,然後鑽進車裏,跑沒影了。
金承覺得自己被下了套,并且這種感覺在進入風帆大廈後愈演愈烈,等電梯的人把他們圍在中間,投來的眼神仿佛在目睹哥斯拉登陸。
“到底是怎麽回事?”一踏進電梯,金承就低聲說道,“他們看咱們的眼神不太對!”
“當生存環境急速惡化,”锃光瓦亮的電梯門倒映出女孩殺氣密布的面龐,“有些企鵝決定走上犯罪的道路。”
金秘書:???
“叮!”
清脆的鈴音響徹狹窄的電梯廂,林珅一撩長發,率先邁步走了出去,金承這才發現,二人所停的樓層并不是傳說中的“22層”,而是貼有“會議室”字樣膠布的頂層。
有詐!
絕對有詐!
老金家的傻兒子此刻終于反過了味,然而為時已晚,守在電梯口的迎賓小姐笑眯眯的伸出手,硬生生的把這只八爪魚從裏面給掏了出來。
那廂金承在迎賓小姐手裏上演絕地求生,林珅這廂已經迎面對上了一個……極為壯觀的将軍肚。
“林小姐!”将軍肚上下颠颠,看起來蔚為壯觀,“真是好久不見啊!”
瞥了一眼男人猶放在簽名簿上的手,林珅笑容甜美,“王總。”
“哎呀,這麽喊可折煞我了!”王總摸了摸疑似本體的将軍肚,“我只是一個小股東而已,叫我老王就行了嘛。”
“那您也喊我小林就好了呀。”林珅十分上道。
二者相視一笑,均從對方的臉上看到了如出一轍的虛情假意,一股惺惺相惜的感覺油然而生。
在迎賓小姐詭異的眼神裏,這一胖一瘦同時搓了搓手,頂着一副相見恨晚的模樣,以插香結拜的氣勢一同進入了會議室。
而被強怼到簽到臺前的金秘書手拿着鋼筆,看着灑金簽名簿上一個個龍飛鳳舞的名字,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掉入了狼窩。
寫真名的話——
頂着衆人灼灼的視線,他強裝鎮定的推了一下眼鏡。
……會死的吧?
留着金秘書獨自品嘗水深火熱,林珅這頭已經成功跟王總搭上了線。
這貨并非是他嘴裏所說的“小股東”,而是林氏集團持股率占第三的獨立董事,在麟城及周邊也是小有名氣的投資人,靠着吃分紅長得白白胖胖、滿嘴流油。
順帶一提,第一和第二大股東分別是林放和林妄言,而後者的股份承自已逝的母親,也是林放子女中唯一一個在集團總部任職的人。
不過,從今天起,這個“唯一”就要變成“唯二”了。
林珅進場時,董事已經到了大半,放眼望去,那是一個都不認識——除了坐在主位左邊的黑面神。
林妄言的眼刀快把她給戳穿了。
“大哥,”女孩用了同款苦大仇深的表情回望他,“吃了嗎?”
林妄言嘴角抽搐了一下。
“別站那丢人了,”他深吸一口氣,覺得自己花光了一輩子的耐心,“趕緊過來坐下!”
看着長長的實木會議桌,林珅犯了難,走過去不難,但她應該坐哪裏啊?
就在她躊躇的時候,王總大搖大擺的走到首座的右邊,一屁股坐到了扶手梯裏。
“來來來,小妹妹坐我旁邊,”男人一張嘴就把二人的輩分碾的一塌糊塗,“林副總太兇啦,老王我怕你受氣吶。”
林妄言一聽就要瞪眼睛,等看到林珅真跑到王總旁邊坐下,頓時恨不得把面前的瓷杯扣到她腦袋上。
老頭子滿肚子壞水,陸姬琦怎麽也算是人精,怎麽就生了這麽一個讨債鬼?
而讨債鬼林小珅生怕自家大哥的肺氣不炸似得,欲蓋彌彰的捂住嘴巴,湊到王總身邊說小話,“王哥,你和我大哥有過節?”
“說過節也談不上,”男人含含糊糊的說道,“其實吧,我就是看他那霸道總裁的做派不順眼。”
這麽說着,男人從衣兜裏掏出金屬煙盒,在會議室大大的禁煙标志下,從裏面抽出一根棒棒糖,剝開糖紙,塞進了嘴裏。
“天一涼,就有刁民想害朕,”王總面露滄桑,拿棒棒糖棍像是在夾雪茄,“妹兒啊,你王哥活到現在不容易啊。”
“他們霸道總裁就沒一個好東西!”
此言一出,會議室裏一片寂靜,林珅緩緩擡頭,就看到本公司最恐怖的那個霸道總裁正背着手站在二人身後,一臉慈祥。
“天涼了,”林放笑眯眯的念出那句霸總界的傳世名言,“該讓王氏破産了。”
“啪!”
王總手裏的棒棒糖掉到了地上。
“林董!”他顫抖着伸出手,聲嘶力竭,“你聽我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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