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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璧一臉驚恐:“卧槽, 那就是個燒火的法術,煮飯都嫌火小, 你別作死——”

孟璧剩下的話憋回嗓子眼兒了。

因為就在陸星沉掐完指訣的時候,他原本以為最多能搓出個火花, 不能更多的情況下, 陸星沉的指尖突然冒出來一個籃球大小的火球, 然後那火球就跟吃了激素似的,開始飛速膨脹。

半分鐘後,一群人互相攙扶着站在房間門口, 轉頭回望,心有餘悸, 忍不住熱淚盈眶感謝老天讓他們死裏逃生。

記憶倒回半分鐘前, 陸星沉指尖的火球越變越大, 原先大家還欣喜若狂, 覺得陸哥真是始終靠譜。

陸星沉果然也靠譜地一發現成功了就立馬把大火球照他拽住的、青面獠牙的女鬼臉上砸。

衆人都為他的幹脆利落由衷地點了一個贊, 特別是在有孟璧做對比的時候。

然而他們發現自己點贊點得太早了,十秒鐘後,不但想收回來,甚至還想扔臭雞蛋。

在兩個攻略者的眼裏,事情是這樣的,當孟璧對主角陸星沉報以懷疑後,仿佛經典的龍傲天打臉場景,陸星沉立馬搓出了大火球,啪啪啪打臉炮灰。

原本還擔心着自己生命安全的方令安忍不住露出放松的笑, 他覺得主角果然還是主角,就算這個世界的畫風已經一去不複返,主角也是生過來吊打其他人,讓其他人和鬼哭着喊爸爸的。

光輝又偉岸,特別有安全感!

光輝又偉岸的陸星沉成功把火球準确地扔到了妖怪臉上,成功讓妖怪被燒得嗷嗷叫,全身起火。

方令安暗搓搓想着這妖怪和主角作對,肯定要沒命,美滋滋地打算見證接下來的場面。

然後他就發現有點不對。

為什麽主角的手就像個水龍頭,從裏頭不斷湧出來的火焰到現在都還沒關?為什麽火焰燒着了**oss後又開始向其他地方蔓延?

以及,為什麽火焰要開始舔舐他們站着的沙發了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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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慎靠在牆上抹了一把臉:“陸先生這個大招,真的是威力巨大……”

不但威力巨大,還波及範圍極廣,敵友不分。

剛剛面對那些東西的時候,他們只覺得害怕和驚慌,然而面對陸星沉的大招,大家總感覺慢一步就會被燒死,實實在在的比妖怪還可怕。

孟璧吐槽:“要是沒被妖怪搞死,被燒死了,我一定會氣得變成鬼爬回來。”

“想想你的兩次蓄力。”陸星沉冷笑着提醒他。

孟璧萎了。

好吧,都不靠譜,大哥別笑二哥。

方令斐伸手摸了摸牆壁,奇怪道:“是妖怪的原因嗎?裏面的大火居然沒有蔓延出房間。”

“應該是,最麻煩的是現在還沒弄清楚它到底是個什麽品種。”孟璧皺眉道。

陸星沉等了等,突然将手放在門把上,小心地擰了開來。

雖然才離開沒幾分鐘,火卻已經不科學地熄了,房間裏四面牆壁、天花板和地面一片灼燒過後的烏漆嘛黑,作為火焰曾經肆虐的證據。

方令安跟在陸星沉和方令斐後面往屋子裏踏進了一只腳,然後立馬“嘶”了一聲,把腳收了回來。

雖然火焰已經沒了,但仍舊用溫度高調地彰顯着它的存在感。

踩在地上的時候腳跟接觸了七八十度的水似的,鑽心地疼。

其他人顯然也發現了這個現象,孟璧好奇道:“你們腳都不疼嗎?”

陸星沉更奇怪:“為什麽會疼?”

孟璧:“剛剛不還有火焰嗎?”

陸星沉更奇怪了:“你會被自己的火焰燒傷?”

雖然火焰大起來的時候其他人覺得差點被燒死,但這不包括陸星沉,他能感覺到雖然尚且不能很精細地操控它,但剛剛的搓出來的火球對他的确如同一個血脈相連的孩子,只是暫時還有些調皮,但也無傷大雅,不會反過來傷害他。

“我又不是銅皮鐵骨,要是不夠小心,當然會啊。”說到這裏,他下意識看向陸星沉的手,那裏幹幹淨淨,別說被燒傷,連點黑灰都沒沾上。

陸星沉“哦”了一聲,然後沒什麽感情地說:“那你學藝不太精。”

孟璧壓下自己瘋狂想要吐槽的**,這根本不是學藝精不精的問題,而且你難道就沒覺得自己哪裏不對嗎?

宗慎幫忙又解釋了一句:“地面還有高溫。”

陸星沉一愣,他看向方令斐,突然有幾分猶豫。

方令斐臉上的表情毫無異色,然而他的肢體細微動作出賣了他,以陸星沉對他的了解,他的身體現在應該是不大舒服的。

他破天荒地有了幾分猶豫。

他想将方令斐抱起來,讓他免于接觸地面,但又很清楚地知道這種動作不但冒犯,而且不合時宜。

方令斐卻沒注意到這個,他根據記憶,終于找到了一張紙一樣的東西,舉起來向陸星沉示意:“你想找的是不是這個?”

“對。”陸星沉沒接東西,反而往一個方向放下了一只腳,說:“你踩在我的鞋上出去。”

方令斐擡起腳,踩在了他的腳上,但沒等用力就又撤了回來,只給陸星沉鞋子上留了個沾着黑灰的腳印。

腳印主人跟他說:“走吧,先出去。”

轉身的時方令斐眉眼微垂,唇邊有一點點不明顯的笑,大約是因為惡作劇成功了。

出來後方令安問他:“哥你的腳怎麽樣?下次還是先等在外面吧,雖然這樣子我們挺像什麽都沒幹,但是進去可能會給陸哥添麻煩,反而耽擱時間。”

方令斐問他:“你怎麽知道他就不會痛?”

方令安有點結巴:“陸哥、陸哥剛剛說的。”

“他說的?”方令斐聲音裏帶了點笑,卻讓人聽不出他到底是什麽心情,“他說的東西多了去了。”

陸星沉一怔,他忍不住反思,自己在方令斐那兒信譽度那麽低嗎?

然後就想起了那些年他打架後對方令斐撒過的沒受傷的謊。

好像,是沒什麽說服力來着……

他從小性子驕傲,不屑于撒謊,唯獨大學的時候對方令斐例外。而且細細一想,好像從小到大對別人撒過的謊加起來都沒有對方令斐的多。

不知道他在對方眼裏的形象鼻子有沒有長到一米長?

方令斐将手裏的東西遞給陸星沉:“它有什麽特別?”

陸星沉收回稍稍飄散的思緒,現在不是想那些的時候。

宗慎好奇:“這是什麽?”

手裏面的東西,長橢圓形,邊緣焦糊,中間雖然也被燒得一片漆黑,但陸星沉用指腹摩挲了一下,薄唇緊抿,然後遞給了孟璧。

孟璧:“啊?”

陸星沉:“你感覺一下材質。”

孟璧也用手細細摩挲,良久,“這個感覺——”

“人皮。”

大家臉色都很難看,但倒是沒人害怕,這地方詭異得很,妖怪都出來了,人皮也只是更突破下限而已。

方令斐問:“你是不是有猜測?”

陸星沉點頭,他先說了另一個消息:“剛剛的妖物沒有被殺死。”

這下所有人的臉色實實在在變了。

許白河:“不是已經一把火燒沒了嗎?怎麽會還沒死?”

陸星沉:“火燒起來的時候我看到從她的軀殼裏鑽出了一個東西,全黑色,長得像狗。”

“畫皮!”孟璧失聲叫了出來。

和這一聲一起出來的,是一道影子,影子中型犬大小,它漆黑的皮毛在黑暗中成了最好的掩護色,即使陸星沉眼睛夜視能力很好,也不免會被黑暗所混淆。

但陸星沉仍舊捕捉到了它,因為這只妖物爪子上還有着猩紅的血肉。

在那千鈞一發的時候,他躲開了這幾乎致命的一擊。

方令斐另一只手握着沒丢的椅子腿,他沒有在黑暗中看清楚東西的能力,但卻一直留有餘光關注陸星沉,也對陸星沉的各種反應最為熟悉,因此第一時間發現了異常。

但椅子腿沒打中它,只擦着尾巴而過。

陸星沉:“大家最好先暫時分開。”

方令斐:“然後你打算帶着被你吸引了火力的畫皮到哪個角落約會?”

孟璧:“你這種想法要不——什麽聲音!”

哭喊聲咒罵聲夾雜着奔跑的聲音傳來。

剛打算說大家好兄弟一起走的孟璧,關注點從頭到尾就在陸星沉身上的方令安和許白河,以及路人甲宗慎,全都被這群突然竄出來慌亂逃跑,外加他們身後連帶着的七八只眼睛閃着綠光的像狗又像貓的東西給裹挾着沖散了。

情況緊急,陸星沉一把抱起小女孩,另一只手抓住方令斐的腕子,在這棟會場大樓裏開始逃跑。

逃跑的中途,方令斐動了動,将他們的手從一個握着另一個的腕子,變成了十指交扣。

等到終于擺脫那群詭異的怪物後,陸星沉找到了一個雜物儲藏室,三個人閃身進去。

他壓着聲音,小心将門關上,同時将小姑娘放下來。

黑暗中,兩只交握的手自然分開。

分開的瞬間,陸星沉長長的睫毛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時候,輕輕動了動,方令斐的手也不自覺收蜷了蜷。

陸星沉正想說話,突然轉頭看向房間角落:“誰!”

“是人還是妖?”方令斐開口問。

“不清楚。”

過了兩秒,那個方向傳來了一道顫顫巍巍的聲音:“陸哥?方哥?”

陸星沉看見了馳野露出的半張驚喜混合着恐懼的臉,“你一直在這裏?”

“對。”馳野從藏身的桶後面出來,看到他倆如同看到親爹,還沒等人問嘴裏就一咕嚕把他經歷的事的交代了。

據馳野說,大廳裏出亂子後,他開始和幾個狐朋狗友跟着人群一起逃跑,沒想到跑着跑着跑散了,身邊只有兩三個不認識的人,吓得比他還厲害。

他既不敢和這些看起來比他還不頂用,像随時就能尖叫暈過去的人一起,也不敢自己一個人亂跑,就找了間屋子蹲了起來,順便瑟瑟發抖地聽着外面偶爾路過的奇怪聲響。

說完他的經歷,馳野感嘆道:“我真的是個菜雞,只能躲在這裏,陸哥和方哥你們那麽厲害,肯定比我順利多了,不知道能不能讓我抱個大腿,嘿嘿。”

不但不順利,還遇上了畫皮,三番兩次被襲擊,好不容易擺脫了畫皮,搓出來的火焰還險些送隊友歸西,對比一下找了個地方一藏,安安穩穩待到現在的馳野,陸星沉:……

方令斐都有點想跟他說要不繼續藏這兒得了,感覺存活率似乎還比較高。

幾個人打算先暫且在這裏停留會兒,再決定怎麽辦。

方令斐問旁邊的小姑娘:“怎麽樣?難受嗎?”

小姑娘搖了搖頭,抿着嘴角笑了笑,很懂事。

他們兩個交流的時候,陸星沉無意中瞟到了馳野腳邊的東西。

“你的東西掉了。”他對馳野說。

馳野摸了摸衣服口袋和褲子口袋,疑惑道:“沒啊,我身上就手機、車鑰匙和錢包三樣東西,沒別的了。”

那東西不大,只有成人大拇指長,陸星沉覺得材質很眼熟,稍一回想,就想起來了是進門前發的胸針。

他的是一只貍貓,而這個是一個美人。

美人花容月貌身姿袅袅,就是長得有點眼熟。

好像剛剛還見到過她吞心來着。

陸星沉毫無異色,随口說了一句:“是胸針,沒什麽用。”

說完松手,胸針墜落的角度有些特別,接觸到地面後直接四分五裂。

他去拿口袋裏的東西,黑暗濃重,但眼睛呆久了,也适應了些許,方令斐隐隐約約看到了陸星沉的拿東西的動作,那動作幅度并不大,卻跟平常有些區別。

幾乎是在腦子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就下意識問:“你受傷了?”

陸星沉:“沒有。”

方令斐咬了咬口腔內壁的軟肉,松開了握住小姑娘的手,扯住陸星沉不自然的那只手的袖子,就打算給他來個好好檢查,然而下一秒,他被那只手突然抓住手腕一扯,扯到了身後。

“怎麽了?”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方令斐順手在陸星沉的手臂上一摸,沒有發現弄破衣服和皮膚的傷痕,不知道是不是撞傷。

“我沒受傷。”

這回的語氣有些不同,方令斐聽出來他并不是在說假話,一懵。

陸星沉沒有時間跟他解釋,他将方令斐拉到身後,與小女孩形成對峙之勢,冷冷問:“你是什麽?”

這句話一出,房間裏霎時安靜得落針可聞。

作者有話要說:  小天使們是不是以為七糖要讓星沉開大秒殺boss了?

然而事實證明,我們星沉秒殺隊友比較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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