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沈斐第二天就退了燒,陸決亭這幾晚都沒再折騰他。

等沈斐差不多恢複了精力,陸決亭端着茶杯把一杯鮮榨的果汁放到沈斐面前。

沈斐借過來喝了兩口就聽見陸決亭倚着櫃門開口道:“我可以休一段時間的假,差不多一個星期,你想去哪玩?”

“我不想。”沈斐直接拒絕道。

陸決亭竟然沒有直接發火,他甚至有些心平氣和地繼續說:“老是在家裏悶着不好,你既然沒什麽想法,那不如去就意大利?你一開始不是想跟路也衡去意大利嗎?”陸決亭擡了擡眼皮,勾着嘴角,笑的很是燦爛。

沈斐差點兒手一抖把手裏的杯子都摔了,這個男人的心眼最多也就針眼大小了。

他把杯子放下,不準備理他。

這種時候你越理他,他越來勁,讓他找由頭發作又是好一番折騰。

雖說從那天起,陸決亭收斂了不少,沈斐卻還是不敢輕易招惹他,特別是往路也衡這個雷區上踩。

等到下午陸決亭出去了沈斐才出門,孟餘楓已經在門口等着了。

看見他之後用力的揮了揮手,那殷勤勁兒跟看見自己親大哥似的。

沈斐坐進車裏,一點廢話都沒有:“讓你查的事有消息了?”

“有了。”孟餘楓湊上前去明明陸決亭都不在這他還是不自覺壓低了聲音跟怕誰聽見似的:“聯系上沈夢了,但是她不太信任我。”

“看看能不能抽個時間,我想跟她談談。”

“那陸決亭那裏....”孟餘楓想起陸決亭很是後怕的樣子,聲音也越來越小。

沈斐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語調平穩的開口:“不用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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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餘楓心裏豁然一驚,總覺得沈斐對陸決亭的态度說不出來是哪裏變了。

提起他的名字竟然沒有惱火,沒有氣急敗壞,情緒甚至看起來都沒有什麽明顯的波動,可是越是這種平靜,越是讓孟餘楓覺得反常。

車開出去一圈,又溜達一圈回來了。

孟餘楓幾次笑呵呵地想搭話都被沈斐冷冷的晾在那,等把沈斐又送回來,沈斐下車,孟餘楓扒着車門哭喪着臉:“沈少爺就不能給一次将功補過的機會嗎?真準備跟我一刀兩斷啊,我這次一定好好表現行不行。”孟餘楓一邊說着一邊豎起手指擺出發誓的姿勢,一臉的信誓旦旦。

沈斐把車門一甩,斜瞥他一眼不耐煩地道:“快別在這兒礙眼了,一會兒那神經病回來看見又要折騰人。”

哪想到話音剛落,一輛銀灰色的保時捷就停在家了孟餘楓的車後面,那是陸決亭的車。

孟餘楓原本還想再說什麽,從後車鏡一看立馬合上了半張的嘴,慫慫地就想打上車窗趕緊走,佯裝只是路過。

陸決亭下車,走過去敲了敲孟餘楓的車窗,孟餘楓在車裏隔着車窗看見他那張臉心裏就是一哆嗦,膽戰心驚地打下來車窗:“哎,碰巧路過,過來跟沈斐打個招呼,嘿嘿。”孟餘楓笑的比哭都難看。

陸決亭倒是一臉的輕松自在,笑眯眯的:“那既然這麽巧,不下來坐坐嗎?小孟。”

孟餘楓哪敢進去坐坐,他哥也不在這裏,他倒是真想跟沈斐再說說話,就怕進去了別出不來,陸決亭上次踹他那腳,他到現在都覺得骨頭疼呢。

孟餘楓連忙擺手:“不了,不了...,我這就走,這就走,還有事呢...”

“哦?什麽要緊事兒啊?不如跟我說說...”陸決亭面上倒是一臉的淡然,話鋒卻是不太願意松口的樣子。

“也沒什麽...什麽要緊的...”孟餘楓緊張地直結巴,又不敢直接在陸決亭明顯不願意輕易放過他的時候直接開車走,他只得将求救的目光望向沈斐,偏偏沈斐視線根本不跟他對視。

“沒什麽要緊的,還不能跟我說?”這句話的尾音微沉。

“我...我...”孟餘楓冷汗都下來了,手攥緊了方向盤。

“有完沒完!”沈斐突然出聲打斷了孟餘楓,視線落在陸決亭身上,陸決亭沒說話,臉上的表情絕不是愉悅的樣子。

沈斐煩躁的看着孟餘楓:“還不趕緊快滾....”

孟餘楓趕緊接道:“哎,這就滾這就滾,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嘿嘿”留下兩聲尴尬的笑聲,孟餘楓腳踩油門,飛快的駛出了陸決亭與沈斐的視線。

“沈斐,你總是這麽容易心軟。”陸決亭這句話裏似是飽含了很多情緒,像一句總結,也像一句嘆息。

沈斐進去換了拖鞋,又脫掉外套,就要往樓上走。

陸決亭被他這樣無視,原本就不太好的心情,就更加的陰郁。

“我都說了,你想要什麽,我可以給你,也會幫你,為什麽還要去找孟餘楓?”陸決亭拽住了沈斐的胳膊,阻擋住了他上樓的腳步。

沈斐被拽地一個踉跄,想去拉開的他的手:“幹嘛啊你,松開。”

“那樣一個又慫又沒擔當的還背叛你的朋友,還有繼續跟他來往的意義嗎?”陸決亭語氣不悅,看着沈斐的眼神極其地恨鐵不成鋼的模樣,他沉聲質問道。

沈斐心裏崩潰,所以說現在這是連自己的交友都要控制嗎?而且這個人有什麽立場去說這些,明明傷害自己最深的罪魁禍首就是他啊。

現在做出這麽一副樣子,簡直虛僞的讓人發笑。

他不甘示弱地冷聲回道:“這跟你有什麽關系?!他所做的那些跟你比起來,不過是小巫見大巫罷了,你這樣的人,我更沒有跟你來往的意義!”

沈斐說完,感覺到陸決亭抓住自己的手越攥越緊,他心裏的火越加膨脹,咬着牙繼續說道:“你比十個他都更讓人厭惡!”

陸決亭陡然松了手,他甚至像是被什麽迎頭打了一拳一樣,退後了一步。

“比十個他都讓人厭惡?”陸決亭聲音輕輕地又重複了一遍,語氣裏的疑惑的像是無法理解這句話,覺得這幾個字無法在腦海裏連詞成句一樣。

他低着頭,沈斐看不清他的表情,說完這些,沈斐才後知後覺自己剛才都說了些什麽。

他緊抿着嘴,轉身上了樓。

走進卧室一看,兩個行李箱竟然已經收拾好了,緊緊的挨在一起,親密無比的樣子,在卧室的床旁邊。

原來他說要出去旅行,不是在鬧着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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