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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劇組今天試鏡會的面試官們之間是怎樣的暗潮湧動，周文钰自然是不知道的，他和蔣彬到達試鏡會現場的時候，會場已經布置完畢，面試的導演等人都坐在桌子後面，或低聲交談或低頭沉默翻閱資料，嚴肅的面容看不出情緒。

周文钰和蔣彬被發了號碼，安排坐在了沿着牆邊擺放的一圈的椅子。面試的演員已經來的七七八八，人并不多，大概十幾人。也許是因為面試的是沈清華，這個被封為書中第一美男的角色，在場的演員顏值都在平均線以上，周文钰甚至覺得，他人生第一次看到這麽多好看的人在同一間屋子。

也難怪演藝圈中，優越的外貌只是敲門磚而已。

很快，面試時間到。

“各位好，我是趙靖，這部劇的總導演。”導演趙靖如他看起來般嚴肅，簡單地和在場的人介紹了一下自己之後就不再說話。

“我是沈元，這部劇的編輯。”沈元倒是個看起來十分好說話的人，戴着眼鏡整個人斯斯文文，讓周文钰想到了大學教授的形象，事實上沈元确實也是電影學院的教授。示意一旁的人把一個小冊子發給大家，沈元介紹了面試的內容，“這次面試我們也不設置什麽框架，大家可以從手中的冊子裏選擇自己喜歡的場景，向我們展示你們構建的沈清華就可以。”

“二十分鐘的準備時間，每個人一分半的表演時間。”

就和沈元說的一樣簡單，周文钰他們拿到的薄薄的冊子裏，每條只有幾句簡單的場景描述，并沒有臺詞。

周文钰感嘆，小聲地和蔣彬說話，“這面試不簡單呀。”

确實，或者說，這個面試很難。剛剛還一派輕松的氛圍，在大家看了手中的冊子之後，臉色都嚴肅起來。畢竟如果有固定的臺詞，總能從字裏行間看出一點要表現的性格和情緒，但是沒有臺詞提示只有場景描述，就是讓他們以自己是沈清華為前提創作，對于不夠靈活的演員來說，十分困難。

就像二十分鐘的準備時間後，一號的表演一樣。

他選擇的片段是沈清華被捧高踩低的宮人為難，不卑不亢地化解了刁難。

沈清華的人設是梁國皇室的嫡次子，皇太子是他親兄長，由于戰敗被交換到衛國為質，這就造成了他的處境十分微妙。但是沈清華本身是個才華橫溢外柔內剛十分有魅力的人，再加上梁國一直崇武，雖然戰敗但依然威脅着衛國，就造成了沈清華的地位并不是那麽低下，反而明面上衛國一直捧着他。虛假的地位與質子身份的尴尬，在早期的時候沈清華面對了很多刁難質疑。

但相同的，這些劇情也是塑造沈清華形象很好的地方。前提是，塑造的沈清華是正确的。

“我可是大梁皇室嫡子，你這麽對我，想過後果嗎？”站在場中央的人，随着傲慢的語氣，眉毛高高挑起。他的臉上凝聚着被挑釁的憤怒和對自己身份自豪的傲慢，讓那張清秀的臉都變得微微扭曲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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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文钰只覺得自己的腦中被問號填滿，只想問出一句，這是誰。沈清華這個人就和他的名字一樣，溫潤君子，清淡如水，而眼前這人，卻活脫脫一個跋扈公子。甚至于，周文钰還能感覺到他的臺詞是有幾分原著的影子的，這個人，一號應該是看過原著才對。

“嗤。”身邊傳來很輕的嗤笑聲，快的幾乎像是錯覺。周文钰轉頭看了看，是坐在他旁邊的人，看起來和他年紀差不多，長相在今天來的人裏不算出色，但是整個人有種內斂但吸引人的氣質，反而出衆起來。此時他看着中間的一號，目光明晃晃的諷刺。

看來這人和一號有些恩怨的樣子。周文钰不感興趣地收回視線。

一個人一分半的表演時間，導演他們的評價思考時間很短，幾乎只有十幾秒鐘，所以場上的人過的很快，也是這時候周文钰才發現自己的十六號就是最後一個，他旁邊的人是十五號。

順帶一提，他們并不知道其他人的名字，上場的時候也只有號碼沒有名字。

十五號的表演開始的時候，周文钰就覺得很不一樣。

前面的人也有讓周文钰感覺看到了沈清華影子的時候，覺得他們如果裝扮上就更有味道了。但是當十五號準備好，睜開眼睛的瞬間，周文钰就感覺到了他和其他人的不同。其他人只能說是在平凡地把自己套上沈清華的外衣，就像被這個角色束縛住了，而十五號，一瞬間好像寶藏被拂去了塵灰，整個人熠熠生輝。

他舞了一套劍，雖然沒有劍在手，但是他的身姿，偶爾看向衆人的眼神，就像是那個終于展露鋒芒的沈清華。尤其是當他收劍入鞘，看向走進來的蕭霁，笑了一下，那一笑，清淺無奈，又帶着對好友的親昵，“就不要取笑我了，論舞劍，誰能比得上你。”

周文钰覺得，這一幕，确實是讓沈清華舞劍活了過來。

“蔣哥，他真厲害。”周文钰的眼睛亮了起來，不一樣，這個人和場內其他人都不一樣。

“是啊。”雖然在場的人都是對手，雖然蔣彬因為十五號出色的表現而為周文钰懸起了心，蔣彬還是應了一聲。果然是頂配制作的劇組，來面試的都不是一般水平。

“十六號。”

即使十五號的表演令人眼前一亮，導演組們也沒什麽特別的表現，頂多是趙導的臉色看起來緩和了幾分，沈元對着十五號點了點頭。

周文钰站起來，走到了中間。順序這種東西，在哪裏的面試中，都是第一個和最後一個不怎麽好。第一名沒有參照，最後一名會被前面的人的發揮影響，而周文钰确實被影響了，看了十五號表演的他只覺得，十分興奮。

他能超越十五號的表演嗎，他不知道，但是他想試試。

在家準備的時間裏，沈清華的形象在他腦海中漸漸成型，他不知道這是不是大衆心中的沈清華，但至少，是他心中的。而現在，周文钰迫不及待地要把他，把沈清華帶到大家面前來。

“我選擇場景十二號。”

說完，周文钰做到了椅子上，閉目醞釀，也錯過了楚邵生擡眸向他看來的視線。

沈清華其人，憑借書中男四號的戲份人氣卻直逼男主，大家很多對他的印象都是才華橫溢，美人之類的贊美，想象出的也是一個如玉君子。但是這個角色吸引人的一點，是他身上的悲劇和矛盾，所以周文钰選擇了一個沈清華由于故國和天下而內心的場景。

周文钰睜開了眼，淺淺對着似乎是來人的方向笑了起來，“殿下。”

病中的沈清華看起來比平時蒼白許多，但是似乎又多了幾分不一樣的顏色，無論怎麽看都是好看的。蕭霁來探病，第一眼倒是被這病中美人的姿态驚豔得走神些許。

楚邵生看着周文钰安靜地坐在那兒，似乎是生病半靠在床上的姿勢，幾乎是眨眼就變成病美人般。也許是他想象中對話的人正是自己扮演的蕭霁，看着周文钰，這段劇情的文字不自覺出現在楚邵生的腦海。

周文钰站起身，一手虛抓身側，似乎抓住披在身上的外衣，站在窗邊神色淡淡，“下雨了。”

安慰走了因為他久病不愈前來的蕭霁，沈清華站在窗邊看着外面的落雨，近日來一直恹恹的情緒提了幾分。他突然就要出門去。

周文钰走了幾步，揮了揮手，阻止了身邊的人打傘，似乎那人還要勸，他的眼神神色一瞬間冷下來，似乎吓了人一跳，他也趁機走出了府外。

沈清華淋在雨裏在街上慢慢地走，雨勢不大，沾在身上微涼。雨中有人匆匆而過，也有撐起雨棚的小販賣着熱湯，一如往常的景象。但是從來從容不迫的沈二公子，似乎沾了雨水，變得狼狽起來。他猛地咳嗽起來，腳步有些踉跄地拐進了一個小巷。

整個房間的人都有些安靜地看着周文钰，他背對着人，手虛浮牆壁，悶悶地咳嗽讓他有些直不起身子，然而即使從背影，也可以想像這是一個風華絕代之人，只是暫時被雨打的狼狽了些。

他的身後有人嘆息，是蕭霁。總覺得沈清華不對的他折返，果然聽到沈清華身邊的小厮說他冒雨出去了，找了半天，在這裏找到了對方。他們都知道沈清華心裏有道結，但是蕭霁知道自己安慰不了他，只能嘆息着把傘撐在他頭上。

察覺到沒有雨滴落下的周文钰，沈清華擡頭，看到了蕭霁。

沈清華的目光裏，糾結着茫然，痛苦，和一絲不可察覺的決絕。從以前沈清華就知道的，這是一條他并不一定能堅持的路，只是到頭來還是發現，那麽痛苦。但是，他又知道，這是正确的決定，眼前這個人，是天下的明君。

一滴淚突兀地落下，快得好像是蕭霁的錯覺。再看過去，沈清華又變得一片平靜。

“回去吧，殿下。”

那個接過雨傘的身影重新變得挺拔綽約，但是人們看着他只覺得，他好像變得更加單薄，有什麽讓他勉力支撐着。

“嘀嘀嘀——”時間到的鈴聲一時幾乎有些突兀地響起。

周文钰放下做出撐傘手勢的右手，又恢複了乖巧站姿，“我的表演結束了，謝謝。”

楚邵生幾乎有種驚醒的感覺，看着站在中間似乎又變了個人般的周文钰，腦海中的文字逐漸褪色，但是似乎又把那簡單的沈清華三個字，替換成了眼前這人。

楚邵生微微向後靠向座椅，看向周文钰的目光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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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霸總版·紹生：你成功引起我的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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