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女人打架

天氣一放晴,大家便又要一窩蜂的進田裏幹活。

遲穗穿過來只割了一天稻子,便累的腰酸腿疼,好在因為下雨的關系,及時休息了一天,沒想到,苦難的生活總是來得那麽快。

早晨太陽還沒出來,村裏的大喇叭便已經歡快的叫騰起來,歌聲裏都是對幸福生活的期待。

“遲知青,早啊!”

“昨晚吃了你做的菜,今天上工幹活都有勁!”

“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再開開葷……”

幾個昨天晚上吃了田雞肉的男知青,嘴巴像抹了蜜一樣甜,話裏話外的意思也非常明顯,那就是期待着下一次打牙祭。

遲穗收了5個好感度,換到了15個陽氣值,蔫兒頭搭腦的拿着鐮刀,跟着衆人出了門。

在第一生産隊,安排任務時,算是照顧女知青,我沒有安排力氣活,割稻子的活算是田間收割工作裏最輕松的。

“同志們,勞動最光榮,撸起袖子加油幹,年底就能吃飽飯!”賀慶龍拿着一個喇叭,喊得歇斯底裏。

遲穗挂着一腦門子黑線,看着田裏那産量并不高的禾苗,這玩意兒就是品種不行,怎麽撸起袖子加油幹,年底也估計吃不飽。

但是抱怨歸抱怨,活還是得幹,因為她既變不出袁隆平,也造不出收割機。

同為女知青,唐心雨和潘虹就在安排在她的旁邊,一個個卯足了幹勁,就打算等會兒趕超遲穗。

在這一水的女知青裏,原主在城裏家庭條件算是最好的,家裏的獨生女,什麽好吃的好用的,都是緊着她先來,所以在幹活上面她本就不麻利,而其他女知青,家裏不是哥哥姐姐就是弟弟妹妹,打小就開始鍛煉做事,手腳自然快得多。

來了賀家村快半年,其他女知青基本上對農活也熟了個八、九成,只有原主幹活速度一直比較慢,工分從來拿不滿,若不是她生的漂亮,再加上知青們平日裏也沒少享用她城裏父母寄來的零副食品,所以只要不太過分,大家知青們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至于其他村民,反正工分各家算各家的,也不會跟她混在一起,所以基本上也沒有太多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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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吃東西要吃最好的,工分又拿的最少,不知道有什麽臉面出來見人!”昨天晚上,潘虹沒有吃上田雞肉,端着土瓷碗喝了一碗清到見底的稀粥,半夜裏想起那鍋裏的食物,還翻來覆去睡不着覺,所以現在說起話來帶着洩憤的意味,格外刺耳。

在田裏幹活的女人挺多,喜歡聽八卦嚼舌根的也不少,一聽這指桑罵槐的話,有幾個婦人已經偷偷的笑了起來。

一看有人捧場,潘虹更加來勁,“要是我呀,就趕緊嫁給村裏漢子,在家裏帶娃做飯,才不要出來丢人現眼!”

這下田幹活,本就又熱又累,遲穗看着她那得意洋洋的嘴臉,恨不得上去把它撕碎,在瞅到靠近田埂的田溝時,她忍不住勾嘴一笑。

“哎呀~”随着她的一聲驚叫,手裏的鐮刀揚起田溝裏的爛泥,直直的飛向潘虹。

潘虹本來咧開嘴笑得正得意,這一坨爛泥直接呼到了她的門牙上,泥水順着嘴角流了下來。

這畫面,說不出的狼狽。

這一下不僅是那些看熱鬧的婦人笑了,連正在打谷子的男同志們,也笑得前仰後合。

“穗穗,你怎麽可以這樣欺負人呢?”唐心雨在一旁驚叫出聲,裝作好人似的,掏出兜裏的帕子遞給潘虹。

她這一嗓門,成功的引來了大家的關注。

“呵tui~”這麽多人看着,潘虹面子也抹不開,假裝豪氣的把嘴裏的泥巴水吐了出來就沖遲穗開炮了,

“遲穗,你是不是有毛病!存心跟我過不去是吧?我說有些人沒本事、工分拿的少,又沒有點名道姓的說是你,你這樣急吼吼地站出來,是生怕別人不知道是吧!?”

她将手裏的鐮刀一丢,也顧不得踩着谷子,就向遲穗逼近,“我今天非跟你沒完!”

說話間,潘虹伸手就要去扯遲穗的頭發。

遲穗當然不會傻不愣登的站在原地,輕巧的一閃就躲開了她的攻擊,并伸手抓住了對方的手腕。

但原主這具身體,本就身嬌體柔,手上更是沒什麽力氣,潘虹發了瘋似的掙紮,只是兩下便甩脫開來了。

很快,兩人便扭打在了一起。

這會兒開工不久,賀嶼州剛往曬場送了一擔谷子,正挑着籮筐晃晃悠悠地走回田裏,剛坐下還沒來得及喝一口水喘口氣,便聽到一個嬸子沖他嚷嚷,

“小賀同志哦,你家那位未過門的對象,現在和另外一個女知青打起來哩!”

“在哪?”他幾乎是意識地,騰的站了起來。

遲穗平日裏看上去嬌嬌柔柔的,細胳膊細腿的怕是沒有三兩力氣,打起架來,可能要吃虧!

那個嬸子朝下一指,“就在花生地前的那塊大田裏,兩個小姑娘打的挺兇,我們勸都勸不開哩!”

女人打架無非是扯頭發,在田裏打架,再加上互丢泥巴,鬧不出什麽人命來,衆人們也就看個熱鬧,也沒誰真正上去扯架。

賀嶼州沒聽她把話講完,就将手裏的扁擔籮筐一放,火急火燎的跑了下去。

等他到達大田時,只見田裏兩個‘泥人’正在互丢泥巴,你來我往,還在互相指責着什麽,周邊一堆人站着看熱鬧,還有好事者在喊着加油的。

眼見一個泥團就要砸向遲穗腦門,賀嶼州也顧不得那麽多,速度飛快的躍下田坎,拿起頭頂上的鬥笠一遮,成功的躲過襲擊,然後皺着眉頭看向潘虹,

“你要幹什麽!?”

他不知道誰對誰錯,可是下意識的,就只想護着面前這個身形嬌小的女人。

被他這一吼,潘虹停下了手裏的動作,心裏那個委屈啊,如黃河之水奔騰而來。

王學軍本就在田裏幹活,站在旁邊看了半天,說是女人之間打架不好插手,愣是沒有來幫忙,可人家的對象,一上來就護犢子,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賀嶼州,你可是退伍軍人,不能不分青紅皂白!”潘虹的臉上被丢滿了泥巴,此時只見兩只眼睛和嘴巴在動,說不出來的滑稽。

遲穗也挨了不少泥彈,臉上花花的,她看着賀嶼州,委屈巴巴地眨眼睛,“是她先說我賺的工分少,沒本事!說我沒臉見人…然後我才丢了她一小塊泥巴…”

這樣子看上去,就像一個做錯事的小學生。

賀嶼州撇開想去揉一揉她頭發的沖動,故作嚴肅,“這件事情你們兩個都有錯,一個不該說話不把門,一個不該動手,這事兒就算扯平了!”

說完這一句話以後,他又轉過頭,語調溫柔地對着遲穗, “泥水落在身上不舒服,你趕緊回去燒個熱水洗個澡,你的活我替你來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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