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翅膀是雌蟲最敏感的部位,薄薄一片上卻密布着極其豐富的神經末梢, 這有助于他們感受最細微的風, 即使在亂氣流中也能飛得極穩。
但相應的, 假如受了傷,也比其他的部位痛上百倍,即使只是小小的撕裂也會痛到不能呼吸,更別說這麽嚴重的貫穿傷口了。
秦簡之幾乎不敢想象嚴景現在在承受着怎樣的痛苦,他松開手漂浮在空中, 湊近那翅膀卻又不知如何是好。嚴景的嘴唇已經開始發青,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氣,身體在微微發抖。
“你忍着點, 我把你的翅膀弄出來。”
秦簡之抱住嚴景, 對方就軟下來,無力地伏在他身上,另一邊的翅膀耷拉下來——秦簡之從未見過嚴景這麽虛弱的模樣,但這都是因為他。
他眨了眨眼忍住眼眶中的酸意,仔細地觀察起翅膀的傷勢來。
石頭從翅膀的正中央刺入,粗糙的邊角将創口撕得零碎, 破碎的翅膀黏在石頭上, 秦簡之試着去撥了一下碎片, 嚴景整個人就無法自控地顫抖起來。
“我不動它,你別怕……”秦簡之摸着嚴景的後頸,入手一片濕冷。
周小悉摸索着爬下來,等他看清嚴景的傷勢後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 所有的雌蟲都很珍惜自己的翅膀,輕易不會讓它受傷,這樣的傷口簡直可以說是折磨人。
“你抱着他,不要抖。”
周小悉點了點頭,穩穩地接住了嚴景,嚴景勉強地看了一眼秦簡之,又閉上了眼。
但怎麽處理是一個問題,怎麽看都只能将翅膀從石頭上拖出來,但這樣帶來的痛苦堪比古代的酷刑,更可能會造成二次創傷。
嚴景微涼的手擡起,搭在秦簡之的手上,他的力氣已經很微弱了,但意思卻很堅決——
他從來不是逃避的人。
秦簡之撩開嚴景額前的濕發,用手掌貼着他的臉頰說:“沒事的,不會痛的。”
嚴景露出勉強的笑意,嘴角動了幾下,只發出了幾個氣音,秦簡之卻聽懂了,他說的是:“你看起來比我還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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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簡之扭過頭,全神貫注地看着那塊石頭。他有一個想法——
秦簡之閉上眼,雙手按上石塊。
一點亮光在黑暗中出現,很快就擴散開來。他看到石頭的模樣,尖長的,粗糙的,表面附着着經年的青苔。
他想看到裏面的樣子,于是一個奇特的世界在他眼前打開
億萬年前的岩漿噴薄而出,它在地上流動,凝固,從火熱變得冰冷,內部依舊保留着當年流動的痕跡。
秦簡之的目光追溯着着那流動的軌跡,他看到了許多細小的氣孔,那是曾經溶入岩漿的氣泡,石頭看起來是一個整體,但實際上處處都是縫隙。
他知道該怎麽辦了。
————
周小悉能感受到團長神經質的痙攣,這痙攣是不能自控的,因為劇烈的疼痛而引起的。但他對此毫無辦法,只有盡可能地保持穩定,減少一些痛楚。
他焦急地看向秦簡之,但對方卻保持着這樣的姿勢一動不動,仿佛一尊石雕。
團長從未這麽失控過。周小悉想,在這樣狹小的地形中是不能伸出翅膀的,輕則擦傷,重則斷裂,這是常識,但剛剛秦簡之掉下去的時候,團長幾乎是想也不想地張開了翅膀。
聽到那特殊的撕裂聲時,周小悉就知道不妙了,但這麽嚴重的傷,團長居然硬撐着沒有暈過去,同為雌蟲,他知道這是多麽酷烈的痛楚。
周小悉垂下眼,團長其實是喜歡上這個雄蟲了吧。
就在這時,秦簡之終于睜開了眼。他松開手,周小悉忍不住說:“團長的傷口必須盡快處理,不能再猶豫了……”
他突然瞪大了眼睛——
又有風吹過縫隙,那石塊竟然随着風一起,風化成沙,飄向了看不見的遠方。
“嚴景怎麽樣了?”雄蟲焦急地看向他,周小悉下意識地将團長托起,放入了雄蟲的懷中。
“空間鈕裏有醫療箱,我們得快點上去——我會處理傷口。”
“好。”
雄蟲點了點頭,抱着團長就向上飛去,很快就不見了。周小悉傻眼地看着秦簡之的背後,确定對方并沒有翅膀。
“原來不止能浮空啊,還真是方便的能力……”
周小悉低頭爬了幾米,忽然一股力量抓住了他的衣領,将他向上提起,一擡頭正是秦簡之。
“快點快點。”
“……”
翅膀是個很精致的器官,但恢複能力也很強,只要傷口接得好,過幾天它自己就會愈合了。
周小悉小心翼翼地将破碎的傷口拼接好,澆上消毒液,一邊的秦簡之抖得比嚴景還厲害,直到系好最後一個結,秦簡之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團長暫時不能動,我去搭個帳篷起來,先休息幾天。”
“好。”
秦簡之将嚴景挪了個姿勢,他的臉色還是很蒼白,但眉頭卻不再緊緊皺着,而是陷入了沉沉的昏睡中。
“你這麽急做什麽……”秦簡之喃喃自語:“大不了我斷根骨頭而已。”
他嘆了一口氣,低頭淺淺地在嚴景蒼白的唇上吻了一下,微涼的柔軟觸感帶着淺淡的香氣,卻讓秦簡之心裏發酸。
他伸出舌尖,抵住嚴景的牙關,溫柔的探了進去。
————
周小悉臉紅紅地躲在樹後面,他好像看到了了不得的東西。
他從來沒想過團長會這麽——這麽躺在地上,順從地任人親吻。若是從前有人給他描述這種畫面,他一定會覺得對方傻了。
團長那樣的人,怎麽想都不會和這樣的事情搭上邊,即使他受傷了也不可能。
他又偷偷掀開一叢葉片,臉上燒得滾燙,秦簡之、秦簡之看起來也完全不像在自己面前的模樣。
周小悉像是被燙着了一樣移開眼,又忍不住挪回來,最後只好捂住了臉,偷偷地用指縫看他們。
雖然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樣,但看起來很讓人臉紅啊……
……
秦簡之理好嚴景的頭發,周小悉磨磨蹭蹭地挨過來:“我、我帳篷搭好了。”
“好。”秦簡之抱起嚴景,跟着周小悉來到了一片空曠的平地上。
“嚴景還要人照顧,我今晚和他住這頂帳篷吧。”
“哦哦……好。”
“你發燒了?”秦簡之狐疑地看着周小悉,“怎麽臉這麽紅?”
“沒沒沒!大概是太熱了,我天生有點怕熱的!”周小悉猛地搖頭,轉身跑到另一邊,“你們先去睡吧,我來守夜!”
他沒事吧?
秦簡之皺着眉看着周小悉幾乎算是落荒而逃的背影,還是鑽進了帳篷。
帳篷很大,他安置好了嚴景就坐在了一邊的地上。
嚴景的翅膀一邊被繃帶捆好,另一邊的翅膀也恹恹地耷拉下來,秦簡之伸手摸了摸完好的翅膀,感覺到絲綢一般的觸感。
“唔……”嚴景發出了小貓一樣的呻、吟。
秦簡之迅速地收回手,突然想起曾經嚴景對他說過的話:“雌蟲的翅膀一般人不能動的,除非他的雄蟲——唔,因為很敏感,随便動是耍流氓的行為。”
……
秦簡之按住小兄弟,在心裏罵自己變态。
沒救了你,連病人都不放過。
他閉上眼,逼迫自己去想些別的,但那種暈眩的感覺又籠了上來,意識深深地滑入黑暗中。
等睜開眼,他又變成了烏達。
作者有話要說: 蘑菇的文被盜了
【癱坐在地上】
本來就很撲街了嘤嘤嘤QAQ,為什麽連我這麽撲的文也要盜啊,好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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