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領舞

舞蹈老師看着班上身高大于160的女生，“請問，你們其中有誰學過舞蹈？”

林桔桔手肘輕輕捅了梳樓一下，輕聲嘀咕，“梳樓你是會的吧？”她們兩站在後邊，這次顯然是挑選主角，聽小青的意思，大概是有一個人領舞，所以一些女生都往前面擠。

梳樓對她一笑，微微颔首。

大家都還猶猶豫豫的時候，人群中突然有人問，“老師，是不是要從會跳舞的人裏面挑出領舞的啊？”

舞蹈老師看了看卻不知道是誰在說話，她打量了一遍第一排的女生，“不錯。但是只有一個人選，而且對動作要求有些高，所以需要有底子的人來。”

初煊就站在林桔桔旁邊，她知道，這次的元旦晚會高中部的只有高一高二的可以參加，高三黨此刻已經在為高考焦頭爛額了，所以像這種晚會他們按學校規矩是既不會參加演出也不會參加觀看的。可是既然梳樓在，難免有些人會想辦法進來，也就是說，自己不能僅僅是做一個陪襯。事實上做不做陪襯倒不是重點，重點是看做誰的陪襯。想到這裏，她的餘光向旁邊掃去。此時梳樓在一群人後面也舉起手來。

舞蹈老師點了點頭，一共是12個人，也就是說，差不多一半的人都舉了起來。“好的，那麽沒學過的先退到後面吧。”她說這話時，初煊剛好也舉起了手。

舞蹈老師看了她一眼，對留在原地的同學說，“你們之中想要擔任領舞而且覺得自己有能力和其他人競争的請往前走。”說着她自己往後邊退了兩步。

那些女生之前的傲氣在這時又受挫般收斂了起來。這個老師處理方式還真是不讓人好過。她們之間相互瞅來瞅去，既是在判斷到底會有哪些可能的對手，也在看別人的舉動。

梳樓靜靜地看着前方，那個老師顯然也在悄悄地打量自己。然後在別人猶豫不決的時候，她已經邁步站上前去了。

林桔桔看着梳樓倨傲的背影，她真像一直天鵝，雪白的天鵝，昂着頭堅定無比。她很少看到梳樓這種勢在必得的樣子。

初煊掃了梳樓一眼，她知道梳樓一定會站上前，因為她既然在第一步時舉了手，就表示她對那個領舞有興趣，否則，她早就和大家退到後面去了。可是自己如果站上前去，那三個可都是基礎紮實的人，自己都比不過。難道就這樣掉下去麽？

林桔桔微笑着看着梳樓，似乎忘記了自己身邊站着的是初煊，高興地開口，“梳樓終于敢争取自己想要的東西了。”說完看到初煊正在打量梳樓的背影，意識到什麽，她趕緊閉嘴，尴尬地轉到一邊。

舞蹈老師微笑着打量着三個人，正要開口，初煊突然往前跨了兩步。

老師掃了她一眼，她是藝校的老師，或許是直覺，她看得出這個女生應該是沒有什麽基礎的，可是她從一開始就在想着競争。

林桔桔覺得這個老師甄選的方法算是好點子，因為這從一開始就只定位了四個人，或許本來還只有三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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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的女生看着這幾個學生，都在議論紛紛。安然同學從初中就一直在參與學校的晚會，她的舞蹈底子一直很好，以前的舞蹈老師在排舞時甚至采納了她想出來的動作。安然旁邊的女生石鄞是今年才來的，不過她在市獨舞比賽中多次獲青少年組季軍。實力當然不容小觑，當然她的姿色在四人之中就只能算平淡無奇了。至于秋梳樓，誰也說不準她究竟實力怎樣，她既不參加舞蹈比賽，也不參加晚會表演，但是從她跳體操的樣子就可以猜測她一直在隐藏實力。而初煊幾乎就更神秘了，她雖然是初一就在本校，可是行事做派和梳樓差不多，所以大家也無從得知。

一個女生拉着小青，“喂，你倆是朋友，她很會跳舞嗎？”

小青鄙夷的瞪了那個女生一眼，“和你有關系麽？”說完自己眯起眼看初煊，她之所以站在那裏，肯定是那個原因，而她也搞不懂，為什麽初煊要在這方面去争。如果不去倒也算了，這明顯也是争不過的，既然如此，輸了之後的輿論才更具有毀滅性才對。想到一群女生都擠在廁所然後說初煊和梳樓正面交鋒結果慘敗這類的畫面，她不禁輕嘆一聲。

舞蹈老師和四個人站在遠處的操場，自習課已經下了，男生紛紛站在走廊上向遠處張望，幾個對這些事情沒興趣的女生已經回來了。此時正在接受男生們的專訪。

“你們學的什麽舞蹈？有沒有搔首弄姿的那種？i want nobody nobody but you——”說着那個男生還故意做着動作學着女音。

另一個男生接着說，“是啊是啊。初步定下什麽歌？”

“服裝呢服裝呢？如果是那種舞，應該只要穿超短裙和露臍短裝吧？真是美腿——”

“你們夠了沒啊？!”女生終于受不了似的發話，“你妹的你們男的怎麽那麽賤！”

男生們互相望了一眼，都陰謀得逞般笑了起來。其中一個摸了摸鼻子，繼續說，“那你們到底是學的怎麽樣了？來跳兩個給我們看看嘛？”

“跳你妹。今天一節課，都在選領舞的呢。”什麽老師，生生把人分出幾層來。沒學過跳舞的不能當領舞，學過跳舞的也不敢争領舞的，這老師一定童年創傷心理陰暗吧！她憤憤地想着，幾個男生這才想着，是啊，人都還沒回來完。

“那你一定是被淘汰的咯？”一個男生不合時宜地發表他的猜測。話剛出口，女生手中的教材已經從他的頭頂落到地上。

舞蹈老師看着四個女生，“你們都不錯，不過我想了想，這次的領舞就由——”此時老師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她抱歉地笑笑，退到一邊去了。

四個人剛剛都單獨和老師在那個被樹圍起來的角落呆了幾分鐘，具體別人的情況她們都是看不到的。

初煊進去的時候，那個老師正直直地看着她。她是第一個進去的。“你學過幾年舞蹈？”

“我……我沒有……學過。”她怯怯開口，但是馬上又說，“但是我可以做到。我沒有學過，但是我身子還算柔軟，一般的動作我都能做到。”她鼓起勇氣說時，顯得堅定而誠懇。

“那要是不一般的動作呢？”老師似乎并沒有被她所打動，她畢竟還是堅持原則的人。

“這……我可以克服……我能夠做到的……只要給我時間……”

“如果時間不夠呢？雖然是領舞，但是會和其他同學有很多的互動，如果你做的不好，你會拖累整支舞的進度，如果你強行跳，說不定會出現拉傷。到時反而更麻煩。所以——”她看着将頭深深低下去的初煊，“要從一開始，就挑選有基礎的學生。”

初煊默默地點頭，依舊将頭埋得低低的。

“我知道你很想跳。這樣吧，我到時候看有沒有重要但是沒有高難度的位置給你。”老師覺得應該給喜歡舞臺的人機會。

初煊知道這已經是老師的讓步了，但她還是開心不起來，不過她依舊裝作高興地突然擡起頭，感激地對老師點了點頭然後道謝。只是希望，最後那個老師選中的人，不會是梳樓。

安然第二個過去。

“我看過你們學校的晚會，我也記得你。”

安然微笑着點頭，“謝謝您。”

“不過，你雖然跳的好，但是我不會讓你去。”

安然詫異地擡起頭，“為……為什麽？”

“我想應聘你們學校的舞蹈老師。這次的舞蹈是我的第一個作品，如果你們的表現好，那麽我自然也會沾光。當然，你去的話一定不會讓我失望，但是就是因為你太好了，所以即使是你跳的好，那也不是我的功勞。而我需要這個功勞，你明白吧？”

只是這麽幾句話，讓那個女生心情跌到谷底。

“好了。你出去吧。”

女生擦掉快從睫毛邊浸出的眼淚，“老師，這樣是不公平的。”

“這個世界沒有公平。”

“我會告訴別人您的行為。您不會進入這個學校的。”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