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重見天日
岑沐風快馬加鞭趕回禦缇司,比載着蔣貞兒的馬車早了一刻趕到。田福與江崎按照岑大人的吩咐引了蔣貞兒到第五都尉所錄了口供,蔣貞兒将唐少傑案的原委說得清清楚楚并簽字畫押。但蔣貞兒為何此時到禦缇司來說明唐少傑案緣由,田福僅簡單記了句蔣貞兒“聽聞陳惠明大人因唐少傑案涉嫌枉法裁判,特來說明。”
現已有足夠證據證明陳惠明大人枉法裁判一事确系冤枉,但還有貪贓一事的嫌疑尚未解除。岑沐風又起身去了趟驚鴻舞戲班,了解當年陳戎檀資助戲班排演息夢吟的情況。
對于調查驚鴻舞戲班的事,岑沐風興頭十足,帶了劉平、田福等幾個手下,穿着官服去了戲班,把裏裏外外的情況問了個遍。戲班班主十分配合,一幹詳情均如實相告,還拿了戲班的賬冊佐證。
原來當年戲班經費緊張,想要停演專程排演息夢吟十分困難。陳戎檀便提了千兩白銀叫戲班專心排演。陳戎檀彼時對阮瓊華生了愛慕之情,阮瓊華卻一心只念着陳文琮。阮瓊華怕戲班拿了陳戎檀如此多銀兩,陳文琮誤解其與陳戎檀之間的關系,堅持要戲班拿的這筆銀子只算借款,戲班班主只得先同意。
息夢吟上演後大獲成功,陳文琮因此名噪一時。戲班因此劇收入頗豐,不久便歸還了陳戎檀所支銀兩。為證明此事,戲班班主還拿出了陳戎檀收回這千兩白銀親簽的收據。如此說來,陳惠明大人并未貪贓,其基于朝廷律法規定,亦未悖離其一慣辦案尺度,陳大人依據個人經驗判斷處理案件自然不應被追責。岑沐風收了陳戎檀簽的收據作為證據,便可為陳惠明大人澄清冤情。
此事本已了結,岑沐風又追着戲班班主問了半天陳文琮與阮瓊華之間的事,叫其餘幾個禦缇使好生奇怪,岑大人什麽時候變得如此八卦?
班主只當是岑沐風也喜好打聽這戲子才子之間的桃色舊聞,便一一道來。原來這陳文琮與阮瓊華因戲生情。阮瓊華為了演好陳文琮寫的話本角色,經常向其請教,一來二往兩人便生了情愫。此後,阮瓊華為陳文琮的風流才情深深打動,甚至為陳文琮打過胎。阮瓊華滑胎之後身體大不如前,因氣血不足,較高調的戲文都唱不上去,驚鴻舞的臺柱子不久便換了旁人。
阮瓊華名伶身份一失,身體久不見好,面色晦暗不鮮,也無法承受陳文琮的欲望和浪蕩,陳文琮最終還是沒有守得住他那套至死不渝的說辭,不久便移情別戀,又有了新歡。此後阮瓊華便告別了戲班,至于去向何處,已無人得知。
真是個被情所誤的可憐人,幾個禦缇使皆感嘆道。只有岑沐風對這個故事十二分的滿意。和阿禹古相比,陳文琮才是個純粹的人渣,如此才好。
至此,涉嫌與懿王串通謀逆的一衆官員名單皆已查清。朝廷對這些官員該殺的殺,該關的關,該放的放,該免職的免職,該調職的調職。幾日後,陳惠明涉嫌貪贓枉法一案的結案文書經景王簽批,陳大人便可出诏獄官複原職了。
陳大人平白無故因自己的原因在诏獄受了這麽多天苦,沈慕瑤覺得有些過意不去,特地打聽了陳大人父子出诏獄的時間,想前去探望。走到禦缇司門口又有些膽怯,害怕他父子二人誤解自己,便先站遠點看看吧。
陳大人的家眷已在禦缇司門口等候,岑沐風很快也來了,後面還跟着劉平、田福等幾人。一會,陳惠明同陳文琮一同出了禦缇司大門。陳大人出了門先向岑沐風行了禮道:“此次老夫不幸入诏獄,本以為兇多吉少。老夫聽蔣副指揮使言,未曾想是與老夫素未謀面的岑大人幫老夫洗清了冤屈,老夫感激不盡!禦缇司有如此剛正不阿的官員,實乃百官之幸!”
岑沐風連忙道:“陳大人過譽了,在下不敢當。大人您兩袖清風,即便不是沐風,也會有旁人幫大人洗清冤情,定能昭雪。”
陳文琮:“旁人?我們父子二人此番乃因得罪了裕桢公主才锒铛入獄,除卻岑大人,實在不敢想還有哪個旁人還敢管這檔子閑事。昔日,我敬慕裕桢公主有仙姿絕色,無窮家財,聖上恩寵,依然能做到禮賢下士、心懷百姓,實非凡人。如今看來不過是惺惺作态罷了。她同懿王那樣魚肉百姓的權貴并無二致。這夢蝶衣,此前是官府禁演我不服,現如今是他們叫我演我也不演了!”
雖然夢蝶衣演不成了也正好,但陳文琮如此說沈慕瑤卻惹得岑沐風十分不悅。岑大人道:“陳公子誤會公主殿下了。陳公子的夢蝶衣精彩絕倫,只是給公主殿下造成了困擾。公主一向不喜抛頭露面,更不喜自己成為普羅大衆的談資,消遣的靶子,可能在某些場合表達了此種憂慮。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多半是某些有心人為了迎合上意,炮制了這麽一出。但是公主得知陳大人父子因此入獄後,十分憂心。此案雖是沐風具體核查,糾正了錯誤,但是一些關鍵的證據均是公主親自為陳大人尋得的。譬如那個蔣貞兒的口供,陳大人此前走訪蔣家也未取得,但是公主殿下想法子為大人拿到了,而且既未威逼,也未利誘,乃是事主自願來禦缇司補的口供。現如今陳大人和陳公子能昭雪,也是公主殿下的一片心意。”
陳惠明:“當真有此事?那我們錯怪殿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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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陳文琮眼尖看到了沈慕瑤就在附近,身後不過跟了兩三個随從,便道:“不如我們當面向公主表示感謝吧!”陳文琮朝沈慕瑤走去,岑沐風趕緊跟上。
看見陳惠明、陳文琮父子近前來,沈慕瑤面露微笑,笑中卻透出了幾分威嚴,與平日裏在岑沐風面前乖巧的樣子截然不同了。
陳惠明行躬身禮道:“見過公主殿下。感謝殿下記挂老夫,為我父子昭雪。”
沈慕瑤扶起陳大人:“陳大人兩袖清風,正直無私,本宮甚為欽佩。陳大人乃因本宮無心之過受了幾日牢獄之災,本宮心有愧疚,感謝之辭毋須再言。”
陳文琮亦行禮道:“此事雖因公主而起,卻并非公主本意。公主為我父子二人多方奔走,我們感激涕零。”陳文琮說着,雙目還一直頗為含情地望向沈慕瑤。
沈慕瑤微微一笑,笑中還帶了幾分輕蔑:“陳公子不必挂懷。夢蝶衣一劇,本宮有幸看過,确是劇中精品,禁了實在可惜。本宮已經禀明景王殿下,可重演此劇。只是,此劇給本宮造成一點困惑,若是陳公子還有公演此劇的想法,請适當修改,莫要叫百姓誤解。”
陳文琮:“明白,公主殿下乃不喜愛受人議論,是文琮思慮不周了。”
沈慕瑤:“非也,皇家子嗣享有至高的特權也肩負着匡國濟民的重責,其本應謹言慎行作百姓表率,受百姓雙目之看查,為百姓口舌所督促乃當有之意。怎能本末倒置,令百姓閉目塞聽而放縱自己?只是……”
沈慕瑤還想說什麽有點遲疑,岑沐風接過了話題:“只是百姓也有獲取實情之權利。平民百姓終日為生計所奔走,智識見識皆不及朝堂之大人,對于傳聞真僞之辨別能力有限,很易被別有用心之人所煽動利用。故而朝廷對于廣泛流傳之信息去僞存真适當控制亦為當有之意。”
沈慕瑤、岑沐風兩人一唱一和,陳文琮似乎有點明白了,他倆這意思是能演夢蝶衣這劇,只是不要誤導民衆吧?想想又好像沒太明白,便問道:“公主透徹通達,心懷天下。只是文琮愚鈍,公主困惑的是?”
沈慕瑤懶得拐彎抹角,直接說道:“本宮已心有所屬,陳公子此劇一出,不僅令本宮困惑,也會令本宮心系之人困惑。陳公子一片好意本宮心領了,望公子體恤。”
岑沐風在一旁聽着,有些詫異地看向沈慕瑤,自己剛才還找了幾個無傷大雅的理由,沒想到公主殿下倒是毫不避諱。雖然這二人尚在置氣,但沈慕瑤一番話像是給岑沐風心裏灌了蜜,岑大人甚是受用。
陳文琮對于沈慕瑤的直率十分欣賞。他聽過這番話之後才留意到沈慕瑤手上泛着貓眼光澤的翡翠玉镯與岑沐風身上的玉佩應該是一塊玉石切下來的寶貝,頓時有所領悟道:“原來公主不愛文章愛戎裝。文琮回去一定好生修改夢蝶衣劇本。改後的本子呈公主首肯後,此劇再行上映。”說罷陳家父子向公主和岑大人再次道謝并就此作別。
岑沐風趕緊給劉平、田福使了個眼色,劉田二人馬上會意,湊到了沈慕瑤面前。按照東陵慣例,七品及以下官員要對皇子公主行單膝下跪禮,四品到六品官員應行躬身禮,三品以上行拱手禮。岑沐風倒是從來沒有給沈慕瑤行過躬身禮,但劉平、田福不敢。他倆上前剛要跪下,沈慕瑤即刻收起了剛剛的威嚴感,一手一人将二人托起:“兩位大哥見外了,以後不必行如此大禮,都是朋友。”
劉平、田福看着沈慕瑤滿臉笑意,覺得昔日的無盡姑娘又回來了,膽子大了起來。他倆開始跟公主攀談起來,好似許久未見的老友,越談越投機也是越談越跑題。岑沐風在一旁聽着有些着急,幹咳了幾聲。田福會意過來,把話題引到去調查驚鴻舞戲班的事,又把陳文琮和阮瓊華之間的事添油加醋倒過來翻過去說了兩三遍才罷休。
沈慕瑤看了眼岑沐風就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道:“自古才子多風流,就好從女人身上尋靈感。這陳文琮,我第一眼見他就知是什麽貨色,哪裏還需要去調查。只是我瞧不上他也是為了他好,畢竟敢對本公主始亂終棄移情別戀之人,本公主應該會叫他後悔這輩子投胎做男人吧。”
沈慕瑤說完,劉平、田福都尴尬地望向岑沐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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