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黃粱一夢

阿禹古果然是個烏鴉嘴,好的不靈壞的靈。沈慕瑤從閩州府衙出來的時候,眼眶都紅了。阿禹古知道沈慕瑤在岑沐風那裏受了氣,并沒覺得多舒心,反而有些心疼。蕭彥欽看着沈慕瑤沮喪的樣子,知道葉婧宜沒有被撈出來,生怕葉家小姐在大獄裏受了委屈,心中焦急。眼下,這一行人,除了白珞琛沒心沒肺地傻樂,其餘人皆低沉得很。

離開閩州府衙,一行人回到盧府別院居住。白珞琛黏上了沈慕瑤,也跟了過去。

回到別院,沈慕瑤當即指派了楊勇和聶超帶人分頭去辦事。因了衆人心情不佳,又恰逢月朗星稀之夜,沈慕瑤吩咐下人們在院子裏備上了一桌好酒菜,幾個人借酒消愁。

蕭彥欽飲了兩壺白酒,有些醉意便回房歇息了。沈慕瑤本不勝酒力,一小壺桂花黃酒下肚,腦袋也開始發懵。借着酒勁,她竟流起淚來。

白珞琛和阿禹古均是海量,他們倒是清醒得很。白珞琛見沈慕瑤落淚了,趕忙問道:“女夫子,是何人令你委屈至此?”

沈慕瑤暈暈乎乎地答道:“還能有誰!”說罷又灌下了一杯黃酒。

阿禹古拍了拍沈慕瑤的肩膀道:“莫要難過了。這天底下好男兒多的是,你也沒有必要非在一棵樹上吊死。你看看我……”

沈慕瑤擡頭看了眼阿禹古,淚眼朦胧。阿禹古接着說道:“我知你不願遠嫁,那我也可以放棄那邊來陪你。”

沈慕瑤抹了抹眼淚,醉笑道:“開什麽玩笑!你我初見之時,畫面過于驚豔了,實在難以忘懷!你來東陵做什麽?如若想做驸馬,便出門右拐……”

阿禹古:“嗯?

沈慕瑤:“去萬寧公主府啊。她如今還沒有驸馬。”

白珞琛附和道:“餘護衛配不得女夫子。”

阿禹古不服氣:“為何?”

白珞琛:“你身上都沒件像樣的兵器。無盡冰雪聰明、花顏月貌,如何也該尋個佩青月劍的男子。”

阿禹古:“可這世上有三個男子佩青月劍,這三個人裏估計你也就見過那個禦缇使。”

白珞琛:“那個禦缇使怎麽行?一看就心高氣傲、自以為是,定然不會去考慮旁人的感受。”

沈慕瑤聽到這話便像遇到知己一般,拉了白珞琛的手道:“白姐姐,你真是一針見血。”

阿禹古:“那另外兩位呢?那個淯王殿下?”

白珞琛:“淯王就算了。嫁入皇家就跟坐牢一般,破規矩要求甚多,哪是肆意灑脫的女夫子所能忍受的!更何況,我聽聞淯王陰柔體弱,并非良人。”

阿禹古:“那只剩下沈弘霁了。”

白珞琛拍了下大腿道:“據說此人英武陽剛又才高八鬥,為人謙和,勝友如雲,絕對是世間首屈一指的良配。”

沈慕瑤聽得此話心情大好,又掙紮着坐了起來說道:“白姐姐,你為何如此好眼力!沈将軍,絕對是世間頂好的男子,只是我沒有這個福氣……”說罷,沈慕瑤便醉倒在了桌子上。思雨和思雪趕緊扶了沈慕瑤進屋洗漱歇息。

沈慕瑤沾着枕頭便沉沉睡去。半夜時分,酒釀的作用還未消散,沈慕瑤腦子裏一直是各種夢境揮之不去,在床上翻來覆去,腦門上都滲出了汗珠。

突然,沈慕瑤只覺得胃裏一陣翻江倒海就要吐出來。一只手臂立刻将她扶坐起來。沈慕瑤恍惚中看見屋內有些光亮,眼前出現了一個面盆,她哇地一聲就吐到了盆中。緊接着,一杯溫熱的蜜糖水遞到了嘴邊,沈慕瑤漱了漱口,又喝了幾口,胃裏才悄悄舒服了些。

迷糊中,她感覺有人拿濕熱的布巾輕輕地幫她擦拭着面額。沈慕瑤聞到了一陣淡淡的熟悉的香味,因坐起來腦袋發暈,便直接靠在了照顧她這人的身上,喃喃道:“我好想你!”

沈慕瑤身旁此人,着了一身玄色錦緞夜行服,看着公主倒了過來趕緊一把攬入懷中,輕輕嘆了口氣道:“明明不勝酒力,還飲如此多,一點不叫人省心。”

沈慕瑤聽得有些不快:“便是在夢中,你也要兇我麽?你不過是恃寵行兇,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負于我。”沈慕瑤點了點身旁人的鼻尖,接着說道:“我難過,岑大人你可開心?”

“我如何開心?日日擔心你過得不好,更憂心你的安危。只是我高估了你守信的本事,都說了要乖乖聽話,便是我說了那樣的狠話你都不肯聽。以後,要想攔你做件事,是不是只有學那些怨婦,一哭二鬧三上吊?”岑沐風說得也很是委屈。

沈慕瑤被逗樂了,笑道:“事關我夫君的身體,就是怎麽勸也沒有用。其他事我皆可聽你的,但是有關你的事必須聽我的,尤其莫要說那些狠話,聽得人心裏發痛。”

岑沐風又抱緊沈慕瑤了些,心疼道:“若不是答應了你哥要攔着你參合皇子們的事情,我也不能出此下策。往後再不說那些話了,說完了我心裏更不好過。”

“那大人心中可真是那般想過?想我去望蒼,來閩州是為了淯王?”

“不會。”岑沐風答到,底氣卻有些不足。

“京中可是發生了何事?”

“景王年節之後便開始胡亂捉人,诏獄都快要人滿為患。景王想派禦缇司來閩州治了葉詠音的罪,猜測是與還靈草有關。禦缇司此前到閩州查過海防軍的案,赴閩州的禦缇使悉數死于非命,罪名最後栽給了海匪。因而此次,遠離京師在葉總督的地盤上查葉詠音,無人敢來。蔣大人年邁,見此亂局,遞交了辭呈。魏大人直接稱病告假。唯有我自告奮勇來了。”

“你這般上趕子給景王做事,朝中老臣可能看得慣?”

“自然看不慣。你爹已經明面上站出來反對景王的所為。所以沈公當衆揚言,他寶貝女兒嫁到哪裏皆可,唯獨不準與雍璘侯府結親。”

沈慕瑤聽罷,只想着,平日裏岑大人最在意這婚事。今日說出這話語氣倒是平靜得很,果然是個夢。沈慕瑤卸下手腕上的菩提籽手串套在了岑沐風手上:“本來有十八顆,我卸掉四顆。”

“這是代表佛陀的十四無畏。只要你安好,我自然無畏。怕你今天給氣着了,天黑我便過來了,看見你喝悶酒。我的小娘子果然還是生了一肚子氣。”

“能不生氣嗎!”沈慕瑤嘟着小嘴巴一臉委屈。岑大人只覺得公主這副樣子甚是惹人憐愛,在她的唇瓣上輕輕啄了一口。

“屋內皆是景王的眼線,如今沈家因你卷了進來,只得被迫表态。沈公已經站到了景王的對立面。景王便不太想我這個‘自己人’跟沈家人走得太近了。做戲自然得做全套。我只有當衆對你冷淡些。”岑沐風繼續解釋道。

“還有我的婧宜被你關進了大獄,可是受了不少苦?”沈慕瑤說着還醉意闌珊地捶打了下岑沐風。

“那個莽撞的葉小姐,被安置在了我們下榻的府邸,只是禁了足,未曾受苦,放心吧。你要找那些藥材,我不攔你。但你莫要以身犯險。我沒法多來看你,但會派信得過的人盯着你,有什麽危險的事定要提前告知于我。不然我便不放葉婧宜出來。”岑沐風說完,看見沈慕瑤已經在自己懷中睡去,也不知道最後這些話她聽進去沒有。

岑大人小心翼翼地把沈慕瑤放回床上,蓋好薄被,在床邊握着她的手又坐了許久,待她确實睡安穩了,才離去。

翌日早晨,思雪進了沈慕瑤卧房有事向她禀告。沈慕瑤聽見動靜,半晌起了身子,拍了拍腦門自言自語道:“還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思雪:“公主,沈公來了密函。”

沈慕瑤半躺在床上,拆開了信箋,看完吃了一驚,怎地跟昨日所夢如出一轍。

“楊勇、聶超那邊如何?”沈慕瑤問道。

“聶超探得葉家小姐禁足在馴鹿苑,并未入獄。”

“啊?”

“看來岑大人還是網開一面了。楊勇那邊還在跟着,他的跟蹤術在東陵首屈一指,定能有所獲。”

沈慕瑤一時間覺得昨夜的夢太過真實了,她擡了擡手腕,發現那串菩提籽的手串居然也失蹤了。

葉詠音入獄多日,終于把種植粟麻草一事全部交代了。他一口咬定這粟麻草是與海權幫合謀種植的,梅芸便是海權幫派過來相助的,并把焚燒樂坪城粟麻草一事全部攬了下來。

白珞琛從白龍镖局處得到了這個消息,氣得七竅生煙,罵道:“我海權幫從不沾百樂散,這個狗官,定是與淨海幫狼狽為奸,誣陷我幫!”

白珞琛不久後發現,她要擔憂的還遠遠不止粟麻草一事。

江湖傳聞梵修城的悉遠道長應邀來閩州游歷,淨海幫的幫主夏振霆一直疾病纏身,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請了道長上門給蔔了卦,算算自己和幫派的前景。

悉遠道長只道是新舊相替乃萬物規律,不可強求。夏振霆知道長所指,便又問了一句,夏家有三子,何人可繼大任?悉遠道長當即給搖了一卦,畢了便指了指廊臺塵土上的一根白色羽毛,道:“娶此女之子可繼大業,撥亂反正。”

在場之人皆面面相觑,不知道長所指為何人,想求道長直言。悉遠道長卻說,天機只可悟道,不可洩露。

夏家老大夏焰虎便叫來了三弟夏書珣。夏書珣聽了兩位哥哥一番介紹,思索了片刻答道:“白色的羽毛落到了塵土之中……道長算出的莫非是白家獨女白珞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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