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利益

這事被爆出來以後, 警局裏面的氣氛都緊張起來了。

喬修站在窗口, 看着外面焦急的衆人, 陷入思索。案件現在稍微有點眉目，但也僅僅是他們的推測, 這個時候，爆出來自己的案子，究竟對誰有好處？

對驕陽影視自然沒有好處, 如果是甘棠做的案, 他們只會想法設法隐瞞, 根本不會主動爆出這件事。華娛也不會, 李超的态度已經能說明了。那就是其他的娛樂公司，想把驕陽和華娛一起拉下馬, 從而坐收漁利。

‘系統, 扒卦博主是誰的人？’喬修問。

系統說：‘這個扒卦博主背後是個營銷公司。’

喬修：‘能查到最近找過營銷公司的人都有誰嗎？’

系統：‘比較多, 有藝業影視，有不出名的模特公司, 還有最近撕逼的歌手，還有……嗯？’

他突然奇怪地停住了, 喬修心知有異，問：‘怎麽了？’

系統說：‘蘇穆的父母也找過營銷公司。’

喬修一愣, 他之前沒有想過蘇穆的父母，畢竟蘇穆被牽扯在案子裏，爆出來不是好事。但現在一想，未必不是蘇穆父母欲揚先抑的手段。粉絲這個時候正是胡亂猜測的時候, 肯定有不少人認定兇手是蘇穆，到時候真相出來，那些指責過蘇穆的人，轉過頭發現蘇穆不是兇手，而是為偵破案情提供幫助的人。這種大反轉，只會讓他們抱着補償心理去捧他。

如此一來，蘇穆的父母就有做這件事的動機了。

‘系統，他們昨晚從警局離開後，是不是聯系了營銷公司？’喬修冷着聲音問。

系統說：‘是。’

喬修捏了捏拳頭，很想打電話沖這對父母吼一通。但他現在還用着人家兒子的身體……糾結片刻後，喬修還是照做了！出去借了助理的電話，打給蘇穆的媽媽，質問她都做了些什麽。

蘇穆的媽媽沒有直接否認，只說讓他別管，反正事情總會清楚的。

喬修氣得不行，“現在案子根本沒有眉目！你們找人爆出去，讓兇手有了提防，後邊還怎麽查！”

蘇穆媽媽說：“怎麽可能沒有眉目，木木，不要小瞧警察的能力。”

喬修眼皮一跳，他們坐在辦公室裏分析，是很私密的事情。蘇穆媽媽怎麽可能知道進展？怕不是在詐他呢吧？

喬修哼了一聲，說：“我就在警局，我能不知道案子是什麽情況？”

蘇穆媽媽咦了一聲，說：“不會啊？柯導不是已經告訴警察甘棠和這件事脫不了幹系的嗎？警察就沒去查甘棠？”

這又是什麽發展？

柯導是說了個微博小號，不算是鐵證，為什麽蘇穆媽媽覺得警察查了甘棠，就會有進展？

但無論怎樣，這個蘇穆的媽媽看樣子似乎也是知道點什麽的。

喬修立刻道：“甘棠有什麽問題？”

蘇穆媽媽說：“木木，你別管這些，媽媽會跟進的，如果警察沒有找到，媽媽肯定出手相幫。”

喬修眉頭一皺，就要說話，那邊蘇穆的媽媽已經快速挂掉電話。喬修沒辦法，只得把手機還給助理，然後和系統讨論：‘這個蘇穆的媽媽和甘棠關系是不是還可以？’

柯導之前就說，甘棠是通過蘇穆的父母向他說項，最終進組的。

系統說：‘她們經常有聯系，私交應當不錯。’

‘那蘇穆的媽媽很有可能真的知道甘棠的一些事。’喬修有點心驚，平常關系再好，在利益面前，說賣你也就賣了。

喬修說：‘有沒有沒辦法先讓熱度降下來。’

系統：‘那就只能強行撤熱搜。’

喬修：‘那撤吧。現在關注度越高，聞铮的壓力就越大。’

這種技術操作，對系統來說是小事。他前面答應着，後面就把熱搜撤掉了。

正盯着看的喬楚：“？？渣浪又特喵瞎撤熱搜！”

喬修：“……”渣浪只是個背鍋的。

沒多久新的熱搜又冒出來，系統和蘇穆的父母鬥智鬥勇，只要發現熱搜榜有飛快往上爬的數據，就撤掉。這麽忙活了小半天，對方放棄了，他才總算把熱度降下來。

很多粉絲奇怪地跑到扒卦博主那裏詢問，那個博主無奈地說：“我也不知道觸及到哪方面的利益了。”

至于聞風而動的娛樂記者，本來堵在警局門口，要求采訪。後來警局出來一個負責人，打了個太極，将人忽悠走了。等他們發現不對，再想回來找的時候，有人發現網上熱搜已經被撤了。雖然沒有搞清楚這是個什麽情況，憑借職業娛記的敏銳，他們生怕得罪不該得罪的人，沒有一個人想再去警局蹲守。

聞铮就是在他們離開之後的半個小時裏，帶着甘棠回來的。沒有和那群娛樂記者撞上，也算走大運。喬修提着的心總算放下了。

甘棠直接被送到審訊室裏。聞铮進辦公室喝水，随便和喬修說兩句話。

喬修先問他知不知道網上的情況，聞铮點點頭，說：“熱搜就是我叫人撤的。”

系統：‘？？什麽你撤的，明明是我撤的！’

喬楚突然站起來，說：“原來是你，害我罵了渣浪半天！”

聞铮莫名其妙地看看她，又對喬修說：“不過還有人也急着撤熱搜，不知道是不是華娛和驕陽的人。”

系統：‘什麽華娛和驕陽，明明是我！’

喬修安撫了他兩句，又對聞铮說：“熱搜是蘇穆媽媽搞出來的，她好像知道甘棠的事情。要不要把她叫過來問問？”

聞铮立刻繃緊了唇線，仔細問過喬修蘇穆媽媽說了什麽後，又對他說：“先不找她。甘棠在審訊室裏，你來看看。”

喬修點點頭，跟着聞铮出去了。

他們隔着玻璃看到甘棠局促不安地絞着手指，聞铮說：“我去的時候，甘棠正打算飛國外參加活動。”

“活動是真還是假？”喬修問。

聞铮挑眉道：“誰知道，我估計是假的吧，要有什麽大型活動，我媽也會去的。”

“哦。”喬修點點頭，“她是想逃？”

還沒找到她頭上，她就這麽心虛？

聞铮說：“她應該是聽說什麽了。”

說着，越松從外面過來，和聞铮比了個手勢，他先直接進到裏面。聞铮在喬修頭頂一揉，随即也走進去。

甘棠發現來人，可憐巴巴地擡頭看了一眼。

這個女人非常善于運用自己的魅力，她只看了一眼，就認定聞铮難以打動，于是轉過去看着越松，委屈地問：“我到底和什麽案子扯上關系了？”

對她這種舍隊長求自己的行事風格，越松似乎有些驚奇，卻什麽也沒有說。見識過甘棠微博小號裏的戾氣後，他又怎麽可能會認為甘棠是現在表現出來的樣子？

聞铮問過基本信息後，開始進入正題：“去年夏天7月份，你在《俠行千裏》劇組，記得喬修意外墜落一事嗎？”

甘棠臉色白了許多，隔了一會兒，她說：“記得。”

“這件事和你有關系嗎？”聞铮問。

甘棠說：“和我沒有關系，喬修他是意外。”

聞铮看着她，拿出手機翻到甘棠的微博小號，問她：“這是你的微博嗎？”

甘棠伸着脖子看了一眼，馬上僵住了。她想了半天，明白否認沒什麽用，最後點點頭，說：“是我的。娛樂圈裏生存壓力大，我有時候喜歡在上面發洩一下負面情緒。”

聞铮說：“去年6月份，你發過一條‘姓喬的為什麽不去死！’的微博，這裏是指喬修嗎？你和他有什麽恩怨？”

甘棠又沉默半天，最後說：“我和他沒什麽恩怨，當時發這條微博完全出于嫉妒心，我們是同一時間進娛樂圈的，他一路走的很順，才五六年就穩穩踏進一線，而我比他努力那麽多，還只是小公司的二線藝人。《俠行千裏》這個劇組，我和他分別為男女主演，受到的待遇卻完全不同，我當時心裏不舒服才發了這麽一條微博。但我不可能對他做什麽的，我又不傻。”

喬修在外面聽得直皺眉。‘系統，甘棠和我是一起進娛樂圈的嗎？’

系統說：‘事實上，她比你還早兩年，說自己和你是同期，真是不怕別人笑話。’

這話從系統口中說出來，莫名有些好笑。

隔着單向玻璃那邊，聞铮繼續問甘棠：“你對他恐怕不只是嫉妒吧，一共三十多條微博，有七八條都是關于喬修的，還都不是什麽好話。”

聞铮劃了下屏幕，對甘棠說。

甘棠自己也不太記得在小號上說過多少次喬修的壞話，只能辯解說：“我就是胡亂發洩的，真的沒對他做什麽。”

聞铮皺着眉看她，“你還是老實交代為好。你就不奇怪我們怎麽找到你的小號嗎？別人既然能告訴我們這個，自然也能告訴別的，你趁她開口之前，先對我們說了，對你有好處。”

甘棠咬着嘴唇，目光閃爍，在心裏衡量聞铮說的話是真是假。

“聞隊長，到底是誰出賣我？”她最後問。

聞铮輕輕一笑，“這我不可能告訴你。但是再有半個小時，她便能到達警局，到時候我就不陪你在這裏坐了。”

甘棠閉口不言，聞铮見狀，示意越松結束審訊，離開前，最後說：“你還有半個小時的時間。想好了，可以叫我。”

出去後，聞铮便舒一口氣。越松覺得奇怪，問他：“隊長，你好像很有把握的樣子。”

聞铮說：“對，甘棠她會說的。”

越松又問：“那她是兇手嗎？”

聞铮想了兩秒，“不知道。”現在所有的事情好像都集中在甘棠身上，但是區區一個甘棠，會讓驕陽下那麽大力氣，用一塊地皮和華娛達成一致，隐瞞喬修墜落的真相嗎？

聞铮不太确定。

越松見狀，便說要去忙別的，先離開一步。喬修這才走到聞铮身邊，問他：“你這什麽表情？”

聞铮回神，笑了笑，說：“假如甘棠是兇手，你只怕又要走了吧？”

喬修一愣，這案子根本就不清晰，所以他還沒有想到這件事。不過按照經驗，真兇認罪的時候，他是有可能離開的。如果現在就走，那喬楚的事怎麽辦？

想到這裏，喬修忙說：“我要是走了，你千萬記得喬楚的事，把那個張偉解決點，讓他別再纏着我妹了！”

聞铮：“光記得你妹，就沒有什麽對我說的嗎？”

喬修不解，“對你有什麽好說的，反正用不了多久就又見面了啊！”

聞铮瞪他，“你的用不了多久恐怕是按照年算的吧？一走就是小半年，還每次都說很快回來，我信你就有鬼了！”

喬修：“……哪有小半年，你越來越誇張了！”

聞铮說：“你不明白嗎？我在催你快點醒過來。”

喬修一噎，他也想醒啊，可是現在才有八萬的真相能量，怎麽這麽少？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在晚上九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