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誘愛
最後,他們真的是壓軸出場的。
關厲東的幾個朋友她在婚禮上都見過,也算認識,見他們進來,嚷着“遲到了要接受懲罰。”
“上次你們結婚,我們就沒鬧成洞房。”打頭陣的是黎川。
時彥作為今晚的東道主,端着酒杯也發話了,“我結婚時,可沒少遭罪。”
聽關厲東說,時彥是院長,沒想到院長也是唯恐天下不亂的人?
趙平瀾也點頭贊同。
至于時彥一直安靜在旁的老婆莫雅,溫柔地一笑,“好期待。”
這種情況,楚心悅見識過不少,畢竟他們圈子都差不多。
只是,她一般都是看熱鬧的人。
一屋子看好戲的人,她就安靜地站在一邊,也不說話,他的朋友當然交給他解決。
關厲東冷冷一笑,直接拉起楚心悅往外走。
他的手拉着門,一頓,看向她,她覺得他眼神裏有一種奇特的情緒在流轉。
嗯,看起來像火氣。
他沉着臉又拉了一下門,這一次她也感覺不對了,驀然聽??到身後的笑聲,她轉過頭,看到黎川笑癱在了沙發上,指着他們說:“哈……早就知道你們會逃。”
時彥斯文地笑着,接了他的話,“所以,我們做了準備。”
楚心悅在他們的臉上看到了邪惡的笑容。
一道高大的身影站在她前面,頗有保護她的風範,她聽到關厲東說話了,“你們讓外面的人把門鎖了?”
一直坐在角落的周廷寧,嘴角一勾,笑容肆意,“這還不是跟你學的?”
當初周廷寧英年早婚,他們幾個也都是正愛玩的年紀,沒個分寸,當晚就把人灌醉了,在酒店包間鎖了一夜。
出主意的正是關厲東。
“一道門就想困住我?”關厲東側過身,準備要踢門。
莫雅忽然開口,“女生可不會喜歡暴力的男生喲!”
關厲東死死地頓住了腳,看了一眼楚心悅。
楚心悅眨了眨眼睛,“呃,注意形象。”
關厲東忍着怒氣将腳放了下來,臉色難看地看着這一群人,“你們想怎麽樣?”
“哦……”時彥拉長了聲音,“沒什麽,我們聽說你豪擲千金為愛妻,所以……”
“嘿嘿。”莫雅笑得別有深意,“要看你們熱吻。”
楚心悅要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了,瞪了關厲東一眼,他交的都是什麽樣的朋友啊!
關厲東眸色溫和微閃,側目深深看着她,熱吻……
這麽久沒見,他确實很想念她粉嫩的櫻唇,他突然覺得自己交對了朋友,期待地看着楚心悅,但她卻誤會了。
楚心悅真誠地看着關厲東,語氣認真,“把門踹了吧。”
把門踹了?
還真是一點都不想他。
他心中失落,臉色如常地看向他們,“還玩?”
“不玩可以,你們兩個人,把桌上的酒幹掉,我們就放過你們。”周廷寧提議。
關厲東和楚心悅同時看着桌上的酒,五瓶威士忌?
“這酒可不是平常的蘇格蘭威士忌?”黎川指着桌上的威士忌,看向楚心悅,“60度的,我最多喝一瓶。”
楚心悅覺得,關厲東跟他們是仇人,絕對算不得朋友,她默默地看向關厲東,她無法想象他喝了五瓶高度酒之後,會成什麽樣?
莫雅搖頭說:“還不如熱吻。”她一頓,“看不到舌頭也行……”
楚心悅無語,還是讓關厲東去喝酒吧,反正是他一定要壓軸的。她身邊的人突然矮了身子下來,雙手捧着她的臉,神速地吻了下來。
她整個人都吓傻了,腦子當即一片空白了,她沒反應過來,只覺得他的唇又熱又急切,用力地吮着她的唇。
待她稍稍回神時,他已經占據主導,在舌尖與之糾纏。
關厲東并沒有很忘我地繼續吻下去,他怕她太害羞,等一下擡不起頭。
其實,他大可以踹開門帶她走,但是他第一次覺得這幫人,損起來這麽符合他的心意,他好想、好想吻她。
楚心悅當場愣在那裏,嘴上麻麻,聽到關厲東說:“滿意了?”
姍姍來遲的嚴朔推門進來,一臉不明所以,“你們鎖門幹什麽?”
“看戲啊。”黎川解釋,“你怎麽才來?”
“路上遇到個人,耽擱了。”嚴朔跟屋裏人逐個打招呼,還特意看了看關厲東身後,“你們看什麽戲呢?”
莫雅輕笑,眼波晶亮,“你沒瞧見心悅都站在厲東後面不出來了嗎?”
他們笑着坐下吃飯,楚心悅則像木偶一樣被關厲東拉到座位上,他突然附耳,在她的耳邊說:“生氣了?”
其實,害羞那面偏多,楚心悅本想回答,那扇剛剛被鎖上的門,又打開了。
“聽嚴朔說你們都在,想着好久不見了,來打個招呼。”一張清秀的小臉從門後鑽了出來,臉上帶着盈盈的笑容,在看到關厲東的時候,眼裏閃過一抹驚喜。
“孔怡心,你什麽時候回來的?”趙平瀾笑着說。
孔怡心嬌媚地笑着走了進來,“昨天才剛到。”一雙水眸帶着隐隐的期待直直地望着關厲東。
一旁的幾個人都安靜地沒有說話,等着看關厲東的反應。
楚心悅從屋裏人的反應,确定這位小姐,就是白棠說的那個‘孔怡心’。
關厲東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出于禮貌點了下頭,然後便不再看她。
孔怡心今天穿得很休閑,一件白色針織衫配藍色闊腿牛仔褲,外面套了件卡其色風衣,看上去氣質清新又不沉悶。
楚心悅打量着她,長得還行,也就中等偏上,但勝在氣質幹練。
孔怡心首先打破平靜,“我在國外待了半年,沒趕得上參加你們的婚禮,楚小姐,別見怪?”
對敵,首先要有的就是氣勢。
楚心悅笑得大方得體,“不介意,能見到孔小姐,是我的榮幸。”
“楚小姐客氣了。”
兩個女人虛情假意地互相恭維,其他人想笑卻不好意思笑,轉頭看了眼當事人,那人好像什麽都沒聽到,面無表情。
服務員來上菜了。
坐在楚心悅對面的嚴朔起身招呼,“哎,孔大小姐,來,我這裏有空位。”
孔怡心似乎不太情願。
嚴朔瞟了黎川一眼,黎川立刻開始嗆他,“你當你是誰啊,人家孔大小姐如今是商界鐵娘子,哪還理你啊,你還當時小時候呢!”
嚴朔嘆口氣,一臉歉意,“我記性不好,都忘了這茬了,我哪兒有那麽大的面子啊?”
這種一唱一和,扮豬吃老虎的把戲,楚心悅都明白,她不信孔怡心會不清楚。
可是卻沒法拒絕。
孔怡心遲疑了一下,坐了過來,“怎麽會呢,我們都是從小一塊長大的朋友,說這些幹什麽啊!”
楚心悅從小就知道,越是溫潤有度的人越不是善類。相反,關厲東這種一看就不好惹的,反而沒有欺騙性。
一群人只顧着聊天,桌上的菜早就上齊了。
作為東道主的時彥,端杯起身,“大家好久沒見了,能聚齊不容易。”
片刻,觥籌交錯,群情鼎沸。
楚心悅看着眼前的紅燒鯉魚不錯,夾了一筷子,誰知她剛要把夾起的魚肉放到關厲東碗裏,就聽到一道女聲。
“他不吃魚的,”孔怡心的聲音不大不小,“他小時候被魚刺卡過。”
一句話,引起了全桌人的注意,本來在閑聊的一群人瞬間安靜下來。
“你可能不太清楚,他從來都不吃的,小時候只要飯桌上有魚,他碰都不會碰一下。”孔怡心邊回憶邊說。
本來好聽的聲音,在楚心悅聽起來格外刺耳,握住筷子的手收緊。
質疑她這個妻子,真是好笑!
嚴朔本想替楚心悅解圍,但一看關厲東垂眸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已經想好了的話又咽了回去。
情敵挑釁,人家老公都沒意見,他跟着湊什麽熱鬧啊。
楚心悅已經遞出去的筷子方向不變,伸到關厲東碗裏,“我讓他吃,他就吃。”
然後低着頭喝了兩口水,笑着說,“你們先吃,我去個洗手間。”
關厲東似乎并沒有反駁,拿着筷子,慢條斯理地挑着魚刺。
嚴朔看着孔怡心,一副無關緊要的口氣,“這幹啥都講究喜好,吃魚也一樣,不喜歡鲈魚就是不喜歡,沒刺也不喜歡。可要是喜歡吃鯉魚,雖挑刺麻煩也不在意,即便被鯉魚的刺卡疼了還是想吃,不會因為疼了一次就不吃了。我說的在理嗎,怡心?”
孔怡心多冰雪聰明,一下子就明白了嚴朔的意思,施施然地看着嚴朔說,“若只是因為想得到那片魚池才裝作喜歡的呢?”
說完看向關厲東。
“裝不裝的,吃魚的人最清楚。”嚴朔是在場最了解孔怡心和關厲東的人。
嚴朔借吃魚說了幾個意思,其中的意思關厲東再明白不過了。
他忽然想起楚心悅出去好久了,将碗裏的魚肉吃完,放下筷子看向門口。
孔怡心看着他閉了嘴。
此時的關厲東是她不熟悉的。
他一向面色冷漠,帶着一種生人勿擾熟人勿找的疏離。而現在,他的臉上帶着迷茫,帶着惆悵,嘴唇微微抿着,似乎有期待,卻在下一刻失落,眉頭蹙起,眼裏閃動着不舍。
他們并肩作戰的日子裏,從沒有過分歧,她也一向引以為傲,一直以為這就意味着他們三觀一致,步伐相同,意味着她會是他最合适的伴侶。
但現在她卻有點不安,甚至有些嫉妒。
就因為那塊魚肉。
她真的已經成為過去式了嗎?
那個女人已經成功代替她,成為他心中特別的存在了嗎?
更或許,更勝于她?
一群人都停下了筷子,齊齊望向門口。
“別等了,心悅肯定走了。”莫雅抿了口杯中的酒,狀似自言自語,“今晚好像降溫,還有雨。”
作者有話說:
關厲東:“你跑什麽?”
楚心悅:“哼!別睡我的床……”
明天估計也晚………等我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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