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崩壞的入學考試

“從來沒有過這樣的事！”院長榮允疾言厲色, “你們這是直接将ca大陸的機密洩露給全世界的人, 這絕對不可以, 我不允許這種荒謬的事發生！”

“榮院長，我知道這聽起來很荒謬, 但我提出這樣的建議, 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唐冰不慌不忙拖過椅子來，又叫唐曜拿一杯溫茶進來, 他的笑容一直挂在臉上，就算榮允生氣，也不好直接駁他的面子。

“是啊，小唐不是那沖動的人，咱們聽小唐說一說，如果有道理, 試一試也無妨啊。”勞伯在旁邊助陣。

唐冰向勞伯投去一個感謝的眼神。俯下身來, 打開id手環，拖着進度條一格一格給榮允演示他錄下來的3d影像, 淺藍色的虛影在空中形成微型景觀, 栩栩如生，仿佛精巧的模型一般：“首先, 我們會重新處理一遍這段影像，把其中涉及到ca大陸的部分都抹掉, 這一點您可以放心, 絕對不會洩露機密。”

榮允仍是不贊同地沉着臉：“你知道我是什麽意思, 我不可能明知道你們這樣做, 還替你們隐瞞，這是不可能的。如果你真的打算這麽做，一來你要按照程序向世界建造者協會管理委員會提出正式申請，經批複後你才可以行動；二來你要自己找媒體渠道，投放效果自負，據我所知，在b市那樣的地方投放你的視頻，需要很多錢，可能八位數都兜不住。”

“關于第二點，投放資金不必擔心，我會自己承擔。”唐冰頓了頓。

“第一點你也必須做到！如果沒有高層審核，你這就是背叛ca大陸，公開洩密，這罪名很嚴重，不光是驅逐出境的程度了。”榮允的臉黑如鍋底，警告地看向唐冰。

榮允這頭是無論如何都說不通，他借口時間不早，還要回學院處理一些事情，便起身告辭了。

勞伯有些擔憂地看向被晾在當地的唐冰。

“怎麽辦？如果真要向高層打報告的話，能不能通過審核不知道，但是審核耽誤的時間，恐怕……遺失世界都撐不住那麽久啊。”勞伯嘆道。

難道這一次，真的無法救出那些新生了嗎？

“看來這次，只能壯士斷腕了？”唐冰很遺憾地說，一邊看向旁邊的孫少濤，“可憐我們的書寵，還這麽年輕，技能又這麽罕見。”

“诶？”勞伯驚訝，唐冰竟然這麽容易放棄，不像他啊？

這話一說出來，旁邊的孫少濤差點跳起來，他沖上前，雙手揪住唐冰的衣襟，大聲喊道：“不用審核！劇情部部長是我大表舅，有什麽事我兜着，不用審核，立刻就辦！就按照你說的辦！”

唐冰笑眯眯地拂開孫少濤的手：“就等你這句話了，我們現在是一條船上的人，未到絕境，絕不言棄。”

孫少濤愕然地瞪着唐冰，勞伯則暗中努努嘴，就知道唐冰有後招在這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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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審還是要送的，我剛才傳給唐曜一份影像資料，已經拿去給相熟的後期做了，等到效果出來，我們就去送審，但是，不因為送審耽誤時間，雙管齊下，同時也去投放。”唐冰收起笑容，開始嚴肅地講接下來的行動計劃。

三人湊在一起，明确好分工後，便各自去做準備。

ca大陸夜色正濃，唐冰的目光透過落地窗，望向遙遠夜空。

送走兩位院長之後，屋裏只剩下他和唐曜。

現在的問題就是，遺失世界還能支撐多久，視頻投放出去之後要發揮效果，也需要一定時間……

窗外的月光一點一點暗了下去。

坐在醫院走廊盡頭長椅上的路德維希專心致志地望着窗戶外面的天空，黑色的瞳孔一動不動地盯着一個方向，偶爾睫毛輕顫，才證明他不是看到蛇發女巫而被石化了。

沒人注意到路德維希。

走廊裏，醫院的護士門照常查着房，好像意識不到外面的世界已經開始破碎，末日即将降臨。

而在路德維希身後，書寵相思正閉目養神，他的力氣漸漸消失，就像那窗外的月光一樣，他的頭斜靠在相思肩頭，相思伸手攬着他，一邊輕輕同他說話。

這倆人完全沉浸在二人世界裏，就更注意不到外界了。

“那是什麽？”路德維希自言自語，一邊盯着窗外看，一邊試着在手心凝聚魔力。

自從通過妖魔井，他的魔力就沒有恢複過來，一點點都凝聚不起來，好像全部力量都被妖魔井給掏空了。

假如恢複身為大魔王的萬分之一魔力，路德維希就可以撐開一片防禦空間，将遺忘之海的魔力抵擋在外。

沒錯……遺忘之海給路德維希一種非常熟悉的感覺，就好像那東西的內部構成與妖魔界有共通之處。

遺忘之海……能提供給他魔力嗎？

“嘭”。

路德維希掌心燃起一小團黑色焰火，轉瞬熄滅。

他低下頭，看着自己的手。

“不知道唐先生需要多長時間，才能來救我們呢……”相思一邊撫弄着書寵相思的長發，一邊輕聲說。

“相思，你真的怕死嗎？”書寵相思忽然問道。

相思略有意外地低頭看向書寵相思的臉，看到他緊皺的眉心，相思便擡起手把那兩道褶痕揉開：“是人都怕死。”

書寵相思輕笑：“可我們都不是人，本質上來講。人類說，像我這樣的書寵是不具有人類感情的。”

“他們還說戲子無情。”相思說。

書寵相思發現自己竟無法反駁。

“如人飲水，冷暖自知，”相思拉起書寵相思的手，将它放在自己胸口，“有沒有感情，不需要別人來告訴，這裏就能感覺得到。”

“我為什麽沒有早點來找你？”書寵相思反握住相思的手，将臉貼進他溫暖馨香的頸側，“現在……實在是太晚了，太晚了……我們可能連明天的日出都看不到，我們認識才不到一天啊。”

相思垂下頭，溫柔地注視着書寵相思，微笑着，在他恬靜的神色中，并不能看到恐慌：“我們認識明明很久了，是你說的……其實你不必內疚，這個世界毀滅，也不是你的錯。”

svip病房會客廳。

唐冰看了一遍視頻成品，後期非常給力，從3d處理出一個2d版本，删掉與ca大陸相關的部分，并且按照唐冰的意思，把情節重新串聯了一遍，使得整段視頻更加緊湊。

“可以了。”唐冰将成品交給唐曜，“去吧，孫少濤就在空中軌道站等你。”

“是。”唐曜将資料收緊id手環，快步離開客廳，向大門走去。

孫少濤将會保護唐曜前往b市，護送他到目的地，之後，視頻資料将在唐冰的幾個鐵杆人脈活動下，發送到b市的各個角落。

唯一不利的就是，現在是淩晨兩點，等視頻投放出去，可能天還沒亮，那時候街道上沒有幾個人。

關鍵就是這最後一段時間，也許，唐冰該給他的小家夥鼓鼓勁？

路德維希其實一直很有勁。

他在跟自己的手較勁。

他聚精會神地盯着自己的手心，不斷搜刮着空氣中的魔力，聚集到手心裏，試圖再爆出一次黑色火焰。

就在這時，唐冰的消息傳來，弄得他手腕一陣震動，小小的黑色火焰剛冒了個頭，又害羞地縮回去。

路德維希坐直身子，把id手環打開。

唐冰：叫書寵相思把網接到b市。

路德維希：哦。

路德維希從長椅上站起來，走到互相依偎的兩個一模一樣的人面前，他打量了一下頭發的長度，對書寵相思說：“唐冰叫你把網接到b市。”

書寵相思睜開眼睛，疑惑地看向路德維希，但還是照辦了。

“我撐不了多久……你要看什麽？”書寵相思問。

路德維希戳着id手環，唐冰顯然又給他發消息了。

他打開id手環自帶的投影功能，一片淡藍色的虛影出現在手環上方約三十厘米見方的空間內。

“這是什麽？”書寵相思疑惑。

淩晨三點半的b市。

姚小花是一名小白領，在國際化大都市b市工作剛滿一年，b市的節奏非常快，這不，一不留神就又加班到淩晨了。

剛剛結束工作的她，拖着疲憊不堪的身體，從大樓裏出來，在她身後，大樓依然燈火通明，還有無數同仁正在奮勇通宵。

姚小花低頭打開手機，用“姚大辣雞”這個粗犷的id約了個專車師傅，約完又給自己的室友發了個消息，告訴她自己活着下班了。

就在這時，街道對面的巨幅led屏幕突然亮起來，把姚小花吓得尖叫起來。

滲人的叫聲回蕩在空無一車的大馬路上。

緊接着，那叫聲就被陰森森的序曲所淹沒，姚小花目瞪口呆地望着巨幅led屏幕上播放的民國風電影，驚訝得說不出話。

她目不轉睛地看了一會兒，猛然想起來什麽，立刻打開手機錄像功能，對着led屏幕錄了一段，然後發到自己微博上。

@姚大辣雞：朋友們，深夜加班福利！最近是有新上映的鬼片，在用半夜閑置的led屏幕做試點嗎？[皺眉][皺眉]視頻地址：鏈接

姚小花的室友很快在下面回了個：你不是遇到鬼打牆了吧？趕緊回來啦！

除此之外，也沒有什麽轉發評論。不過，姚小花看“電影”看得很開心，一個小時過去，竟然也沒覺得時間長，她發現，這不是一個“電影”那麽簡單。

與其說是電影，倒不如說是……一種特殊的綜藝？真人秀？

鏡頭一直跟着一個叫陸維西的海軍軍官，看他怎麽沖進人家婚禮現場，把一個美美的小戲子從一個猥瑣老頭手裏救出來，關鍵是，這個叫陸維西的小哥，長得可真帥啊……光看臉就可以舔半天，再看那雙大長腿，我的天啊……

姚小花再度舉起了手機，對着陸維西出場的鏡頭一頓猛拍。

直到這個時候，姚小花還以為是電影宣傳，但是，等到陸維西把叫相思的新娘和新娘懦弱無能的戀人一起扛到碼頭倉庫時，又出現了另外兩個真人秀演員，他們三個湊在一起，竟然開始讨論如何趕鴨子上架，讓那個懦弱無能的常運給相思一個名分？

屢屢出現的“任務目标”這個詞，讓姚小花意識到，這不是一個簡單的電影，而且，電影的鏡頭也不會是這樣的。

奇怪，這到底是什麽東西呢？

雖然搞不清楚為什麽會突然出現這個“電影”，但不妨礙姚小花看得很樂呵，直到日出時分，她才如夢初醒般地環顧四周，發現身後站着一大群同樣加班出來的年輕人，一個個手裏都舉着手機，還有拿dv的，都對着對面大樓上的巨幅led屏幕。

路口的人越聚越多，開車上班的、早晨跑步的、出來買菜的，将清晨的街道擠得水洩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