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我很想你

荼白到最後也沒回答想還是不想, 不過沈見夏也不在意這些了。

他松開荼白, 從地上撿起鑰匙, 牽着對方白白軟軟的手回去開門。荼白一動不動,乖乖地任由他拉着自己。

沈見夏開了門,一手牽着荼白一手拖着拉杆箱進門,随便把箱子往客廳的方向一推, 一腳把門踹上, 又把荼白壓在玄關繼續兇狠地接吻。

荼白被吻得喘不過氣來, 掙紮中伸出手去捂沈見夏的嘴。沈見夏躲閃不及,一口親到了荼白的掌心上。

兩人就着這個姿勢對視了兩秒,沈見夏盯着荼白,眼尾上揚的雙眼眸色邪氣十足。他沒猶豫, 直接伸出舌頭, 舔了荼白的手心一下。

手心裏傳來的濕軟和癢意讓荼白的眸色不由自主地閃了閃,腦海裏冒出奇怪的念頭:

太色.情了。

砰砰, 砰砰,砰砰——那顆原本就躁動的心也随着沈見夏舔舐的動作跳得更亂。

荼白沒立刻把手拿開,而是耐下性子對沈見夏說:“先吃飯。”

“我不餓。”沈見夏還被捂着嘴,聲音從荼白的掌心下甕聲甕氣地傳來。

然而話音剛落, 他的肚子就很不合時宜地咕咕咕響了起來。

荼白放下手,挑眉看沈見夏。

被當場揭發,沈見夏有些尴尬,小聲辯駁:“真不餓,我腸子在運動而已……”

然而荼白已經不給他說話的機會了。他從沈見夏懷裏輕輕掙出來, 換了鞋,推着沈見夏的拉杆箱進了客廳,語氣不容置疑:“先吃飯。”

“那就叫外賣吧。”沈見夏只好彎腰換鞋,卻發現自己那雙狐貍耳朵毛絨拖鞋不見了。

他找了找,最後在鞋櫃最下面看到一雙印着小狐貍圖案的涼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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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鞋是新的,标簽被人細心地拆了。

自己沒買過這種拖鞋啊?

沈見夏只頓了一秒就立刻反應過來,這是他不在家的時候,荼白為夏天的到來而準備的情侶涼拖。

這個念頭剛在腦海中出現,沈見夏立刻變得異常興奮。為了佐證自己的想法,他迅速換了鞋,然後跑進屋子裏去找荼白。

果然,他看到,荼白腳上也穿着一雙同款式的小兔子印花涼拖。

沈見夏馬上站到荼白身後,伸手抱住荼白的腰,把腦袋埋在荼白的頸窩裏,緊緊纏着對方。荼白每走一步,他就跟在後面被拖着走一步。

“幹嗎呢?”荼白做什麽都帶着身後這個大累贅,十分不方便,無奈地回頭看他,“趕緊洗澡,換身衣服。”

“好吧。”還想再抱會兒呢,沈見夏說,“外賣多訂些,我确實有些餓了。”

畢竟他沒吃晚飯就趕了最近的一趟航班回來,航班是臨時買的,只剩下一趟不帶餐的。沈見夏一心急着回來,也沒心思吃東西,感覺不到饑餓。直到真正回了家,他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早已經饑腸辘辘。

荼白不置可否:“快去吧。”

“那你也趕快換衣服,不然會感冒。”沈見夏說。

“嗯。”

沈見夏松開荼白,老老實實拎着拉杆箱上樓。

沒走兩步,他突然停下腳步,站在樓梯上,回過頭勾着唇沖荼白壞笑:“哥哥,要跟我一起洗嗎?”

“滾蛋蛋。”荼白毫不留情地送他三個字。

于是沈編劇就聽話地滾蛋蛋了。

很快地洗了一個熱水澡之後,渾身的疲憊好像也跟着水一起被沖走了,沈見夏一邊拿着毛巾擦頭發,一邊迫不及待地回到客廳,卻不見荼白的蹤影。

而此時,廚房傳來了鍋碗瓢盆碰撞的聲音。

沈見夏走到廚房門口一看,荼白已經換了一身衣服。寬松的舊T恤松松垮垮地籠在荼白的身上,把他的背影襯得更纖細。

沈見夏其實有給荼白買新的睡衣,但荼白最常穿的還是他的舊衣服。

荼白甚至罕見地穿了圍裙,正背對着自己,不知道在忙活些什麽。

沈見夏倚在廚房門口看了會兒,終于忍不住開口問:“小白,你在幹什麽?”

荼白頭也不回:“在弄吃的。”

沈見夏:“???”

荼白?弄吃的?

好奇心按捺不住了,沈見夏頂着毛巾走到荼白身後,探過腦袋一看,只見竈臺上一片狼藉,擺滿了大大小小的碗,臺面上又是油星子又是碎雞蛋殼又是打潑的水跡:“全家的碗都被你拿出來了吧?你在弄滿漢全席嗎?”

這次荼白回頭了,他白了沈見夏一眼:“弄狗屎。愛吃不吃。”

“吃,求求你,讓我吃吧。”小兔子一發狠,沈見夏馬上裝出可憐的口吻求饒,“我可想吃了。”

“……”荼白拿着鍋鏟,尋思着這句話怎麽聽起來就這麽奇怪呢。

搗亂的沈見夏最終被趕出了廚房。他坐在餐桌前,膽戰心驚地聽着不時從廚房裏傳來的各種清脆的碰撞聲,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命運最終的審判。

沒一會兒,荼白端着一個餐盤出來了。他走到餐桌前,把餐盤往沈見夏面前一放:“吃吧。”

說完,他走到沈見夏對面,拉出椅子坐下來。

沈見夏低頭一看,餐盤上擺着一碗熱氣騰騰的面條,還有一杯牛奶。面條上卧了個煎蛋,還有幾棵青菜。

只是,煎蛋并不是完整的一個,而是東一塊西一塊破碎着的,有的煎蛋碎塊邊緣甚至被煎出了詭異的焦黑色。而青菜煮得太久,失去了原本的翠綠色,變得蔫黃蔫黃的。

沈見夏拿起筷子,嘗試着夾了一夾面條。

沒想到,面條剛夾起來,還沒送進口中,直接在筷子裏斷成了兩截,啪一聲落回湯裏,湯汁濺了沈見夏一臉:“……”

荼白淡定地從旁邊扯了張抽紙,探過身,幫沈見夏擦了擦臉上的湯:“面煮太久,有點軟了。”

是軟到爛了吧,沈見夏驚恐地想。

為了壓壓驚,他順手拿起旁邊那杯牛奶往嘴邊送,然而剛喝了一口,整個舌尖立刻被燙到失去知覺:“嘶——”

一口滾燙的牛奶含在嘴裏,吞也不是,吐也不是。沈見夏抓着杯把,臉色變了又變。

“我只是想把牛奶倒進鍋裏熱一熱,沒想到不小心煮沸了。”荼白一臉無辜地看着他,“好像有點糊鍋。你別喝這麽急。”

“你……”沈見夏辛苦地把那口牛奶咽了下去,蹙着眉,用牙刮着被燙麻的舌尖,企圖緩解疼痛感,“怎麽煮的?”

“這個點附近沒什麽外賣了,近一點的送過來也要一個小時。我想煮快一點,就同時開了兩個竈,一邊煮面一邊煎蛋,順便開了電磁爐熱牛奶。”荼白想了想,解釋道。

三個鍋一起開火?

怪不得廚房裏一片狼藉,不知道的還以為荼白在煉丹呢。

沈見夏哭笑不得,可一想到荼白是為了讓餓肚子的自己早點吃到東西,他的心又跟着變得柔軟起來。

“謝謝你,我很開心。”沈見夏探過身,伸手摸了摸荼白的頭發,然後拿起筷子,開始認真地吃那碗賣相和口感都不怎麽好的面條。

煎蛋又老又糊,鹽還放得不均勻,一塊鹹一塊淡的,面條軟趴趴一夾就斷,煮過頭的青菜吃起來也很奇怪。可沈見夏吃得滿頭大汗,一副不亦樂乎的樣子。

他邊吃邊說:“我是從劇組裏逃出來的,走得太急忘記帶鑰匙了。想給你一個驚喜,所以沒有打電話跟你說。不過我明天就得回去了,不然導演肯定得發飙。”

荼白坐在對面,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忽然伸出手,一把将碗奪了過來:“別吃了,叫外賣吧。”

說着,他站起身,端着面就要去廚房倒掉。

“為什麽?”沈見夏愣了一下,趕緊放下筷子,起身追上去,在荼白把面倒進洗碗池之前及時攔截下來,“別別別,別倒!”

“出鍋的時候我嘗過。”碗被沈見夏搶了回去,荼白轉過頭,一臉平靜地看着他,“很難吃。你別吃了。”

說完又要去搶。

沈見夏馬上把碗舉到頭頂:“不給!”

荼白又是伸手又是踮腳,可怎麽都夠不到,聲音有些急了:“沈見夏!”

沈見夏才急了:“我吃得好好的,幹嗎要倒掉?”

一低眼,卻看到荼白蹙着眉,一雙原本水靈靈的眼睛現在卻微微發紅,臉上的表情也很複雜,分不清是生氣還是委屈。

看到荼白這副少有的模樣,沈見夏怔了怔:“你……”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變得這麽奇怪。我知道自己不會煮東西,可偏要去煮。明知道很難吃,卻還是把它端給你。”被沈見夏發現了自己的情緒,荼白馬上掩飾般地低下眼,盯着自己拖鞋上的小兔子印花,“要是一開始就點外賣,根本不會有這種事情。”

“你好不容易才回來一趟,我卻還要沖你發脾氣……怎麽這麽作。”

讨厭這樣又作又讨厭的自己,沈見夏什麽都沒做錯,自己卻還跟他發脾氣。

明明以前根本不會這樣子的。

可一想到好不容易才見了面,沈見夏明天又要走了。在一起相處的時間實在是太短暫了,他又急又委屈,就是忍不住想發脾氣。

荼白越想越生氣,心裏憋着一股火,碗也不搶了,推開沈見夏悶頭離開了廚房。

他走得很快,本來想要沖上樓梯回床上用被子蒙住腦袋,沒想到剛抓着樓梯扶手沒走上兩級臺階,沈見夏就追了出來,從後面将他緊緊地禁锢在自己懷裏:“別走。”

荼白掙了一下,沈見夏抱得很緊,他沒掙開,便放棄了。

“我知道,你只是想我了。”沈見夏貼着荼白的耳朵低聲道,他很輕地嘆了口氣,帶着熱氣的聲音拂過軟嫩的肌膚,引得懷裏的人微微顫栗,“對不對?”

荼白咬着下唇沒說話。他太急于在沈見夏面前表現,結果弄得一團糟,一時間忍不住生自己的氣。

那點藏着掖着的小心思還是被細心的沈見夏發現了。

沈見夏也沒逼問下去,只是從背後抱着荼白。他站得比荼白低兩階,索性用自己的臉貼住荼白微微起伏的後背,隔着一層薄薄的衣服,安靜地感受着對方的體溫和心跳。

“我也想你啊。”感覺到荼白的情緒逐漸平緩下來,沈見夏才接着說,“強行和導演請了假,就想着回來見你一面。所以,不要生自己的氣。我們好好的,好不好?”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聽到,懷裏的人很低地應了一聲:

“嗯。”

沈見夏正要松口氣,沒想到,荼白又默默地說了一句:

“……我很想你。真的。”

說完這句話,荼白感覺到,環繞在自己腰上的胳膊猛地收緊。

他還沒反應過來,沈見夏便松了手,将他的身體轉過來對着自己。

沈見夏眯着眼,危險地看了荼白一眼,忽然一把環住他的腰,稍微一用力就将人扛到肩頭上,快步朝樓上走去:“不早了,該睡覺了。”

荼白腦袋朝下,被沈見夏扛在肩膀上一颠一颠地往上走,也沒忘記認真地問:“那面還吃嗎?”

“哥哥的面恐怕不能吃了,真可惜。”沈見夏的聲音越來越低,消失的尾音還在空氣裏打着暧昧的轉兒,“今晚得先吃哥哥。”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出分數線了,這陣子要忙起來了,不過我會努力保持更新頻率的。

那麽晚安啦啦啦啦ovo~明天見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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