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三回合（捉蟲）

不管是于總裁更怕死，還是石警官更怕，時間終究是到了這一天。

石程夏自喜于自己的計劃之穩妥。不出意外，很快她就可以知道那個隐藏在深處的犯人到底是誰了。

指針指向十二點四十，虞珺齊準時出現在于氏國際樓下。石程夏在總裁室裏等待，等着于清泉将虞珺齊帶上27樓。

警署并不知道今天犯人就會行兇，畢竟在發出預告之後的許久，犯人都沒有任何動作。警署裏已經傳言可能是惡作劇了，也是因為如此，石程夏才會那般随意便翹了班。

門開了，石程夏在于清泉開門的瞬間從屬于于總的大皮椅上站起來：“你回來啦。咦，虞設計？”

于清泉身後跟着虞珺齊，虞珺齊在聽到有人喊她之後小心翼翼推了推眼鏡，一本正經說道：“你好。我是明月谷項目負責人虞珺齊。”

“我們之前見過的，我認識你。”石程夏也不知道虞珺齊是不是故意的。可她這個人的行為确實透露着說不出的怪異。

“是麽？”虞珺齊皺緊了眉頭，仔仔細細打量着石程夏，“抱歉，我不記得了。”

“沒關系。”石程夏笑，露出整齊的牙齒，不出意外得被于總裁瞪了一眼。

“虞設計似乎是迷路了。小石，你送虞設計去項目經理那吧。”于清泉說。如計劃好的那樣，将石程夏派到了虞珺齊身邊。

石程夏立正站好，朝于清泉抛了個飛吻：“得令！”說完，她幾步蹦達到于清泉身邊，小聲問道：“你今天早上穿的不是這套衣服啊，怎麽回事，嗯？”

“你倒是仔細。”于清泉無奈挑了挑眉，“早上開會的時候把咖啡灑了。只有拿這套工服救場。”

“我得知道你是不是背着我做了啥壞事兒啊。”石程夏笑，走到虞珺齊面前，“虞設計，咱們走吧？”

“嗯？嗯！”虞珺齊連忙跟在石程夏身後，“謝謝。”

“不客氣。”石程夏多看了呆呆的虞珺齊一眼。

虞珺齊本來就來晚了，等她見到項目經理的時候，她的同事們剛好坐上下行電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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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珺齊抿了抿嘴，一臉失落：“怎麽這樣啊！”

“虞設計，我送你下去吧。”

“咦，沒事沒事。我認得路了。”虞珺齊擺擺手，“我可以自己……”

“還是我送吧。”石程夏才不管那許多，一手挽着虞珺齊就将人架進了電梯，“我們這兒管得可嚴呢，要是你又迷路了，可就不好了。”

“也是。”虞珺齊禮貌得點點頭，“那就謝謝你了，石小姐。”

将虞珺齊送到于氏國際門口，石程夏擡手看了一眼表，時間顯示是13：25。她得回到于清泉身邊了。不過在那之前——

“虞設計師，方便留個聯絡號碼麽？”

“呃，抱歉石小姐。”虞珺齊一愣，抱歉得一笑，“那個，前幾天我的設備被人偷了。新設備還在申請中。”

果然如此。石程夏回以微笑：“沒關系。那麽就下次見了。”

石程夏正準備轉身，卻被虞珺齊一把抓住拉到了一旁。

伴随着“啊！”的一聲驚叫，眼前晃過幾個驚慌的路人，有人捂着嘴、指着于氏的大門尖聲的叫喊。

石程夏回過頭，只覺眼前一花，有什麽東西“咚”得一聲就落在了眼前。

血液四濺，溫熱在觸及臉頰的瞬間變得冰涼。

一瞬間，石程夏仿佛什麽都忘了。雙足，如生了根一般深深紮進了地裏。

石程夏看着那個墜落在自己面前的身體，殘破得甚至不能在第一時間分辨出每一個部位。地上的血混合着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順着磚縫散播出去。

這不是她第一次接觸死亡，可卻是她最難過的一次。

心像是被誰抓在了手裏，不停得揉捏、翻攪。連帶着五髒六腑全不得安寧。無論睜眼還是閉眼，眼簾幕上印着的都是鮮紅，黏黏膩膩、冷冷冰冰。和飛濺在她臉上的毫無差別。

她知道于清泉對自己來說是很重要的存在，卻從來不知道，于清泉在她心上居然是如此重要。

明明知道自己是迫于壓力選擇了妥協，是自己為了之後的計劃選擇了這樣的結果。可是當結果真正浮現在眼前的時候，卻變得如此難以接受。

她的戰友們所認定的犯罪嫌疑人虞珺齊一直在她的監視範圍內，根本沒有作案的機會。甚至今天一大早，石程夏還特意檢查過天臺。

虞珺齊現在就站在她身邊，也是一臉茫然無措的樣子。

“她……”虞珺齊努力動了動嘴，很用力得控制着自己的聲音，“她是誰？”

“你看不出來？”石程夏咬着牙。盛怒的她、恨着無能得自己的她揪住了虞珺齊的領子，低聲怒吼：“你不認識她？你在騙誰？”

“我、我……”虞珺齊吓得縮緊了脖子，“那個、石小姐，他們公司的人都穿得一樣，我、我真的分不清楚。”

石程夏沒想到自己會得到這樣的回答，她發現在自己面前的那個留着血已經沒有了生命跡象的“物體”穿得是普通的、每一位于氏國際員工都有的工作服——于清泉今天也穿着這樣的衣服，可于氏還有很多員工也穿着這樣的衣服！

內心突然騰起了希望，她連忙打開聯絡器，可顫抖的手指怎麽都沒辦法點到她想要點中的目标。

鎮定、鎮定，死的還不一定是誰。石程夏不斷對自己做出心理暗示，終于點到了于清泉的名字。

連線那頭，無人接聽。

身邊卻聽到了細細的震動音。

“石小姐，咱們報警吧？”虞珺齊扯了扯石程夏的袖子，小聲建議道。

石程夏沒搭理，只在虞珺齊第三次拽她的時候一下子甩開了對方，然後狠狠給了自己一個耳光。

耳機裏，來自另一時空的連線再次接通。江遠的聲音沉重：“小石，虞珺齊她……是個臉盲。我們大概又錯了。上級……”

去她的上級！

石程夏迅速蹲下來查看了于清泉的四周，最後在她的緊緊攥着的手裏發現了一顆紐扣。仿若獲得了至寶，石程夏左右張望之後，張了張嘴緩緩說道：“長官，請将我傳送到……”

“小石，你的聲音不太對。發生了什麽？”

“不長官，等等再……傳送的事再等等……”石程夏努力去回憶自己到底漏掉了什麽，努力去思考于清泉要告訴自己什麽。可惜徒勞，越是努力卻越是什麽也想不起。

“小石，冷靜一點，發生了什麽？”

“長官……”石程夏強撐着的身子在這一刻終于還是卸了力氣。她跪在“于清泉”面前握了握那已經冰冷的手，然後起身，努力找回自己的聲音：“長官，任務目标死亡，任務失敗。請在半小時後将我送回10月22日。”

說完，石程夏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身體，奔向于氏國際的頂樓，也就是案發的第一現場。

她要去确認一件事情。

作者有話要說：

26章電腦上好像顯示鎖定，不過手機上看沒問題。晉江的鍋，讓它自己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