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四回合

石程夏站在于氏國際的頂層天臺上，仔仔細細将這個被認定的案發現場搜查了一番。

這裏冷冷清清的，一個人也沒有。27樓對應總裁室的地方有一地瓜子殼，這也是之後警方勘查認為樓頂是現場的證據之一。他們推測，犯人和于清泉挺熟，因為瓜子殼有兩堆。

可是石程夏是知道的，于總并不喜歡這種小零食。她低頭望向樓下，底下救護車、警車都來得匆忙。她仔細看過頂樓到27層總裁窗戶的檐角，一怔。

涼風呼嘯而過，吹得額前劉海不自然得相互交叉，失去了本來的形态。石程夏張開了雙臂，深吸了一口氣。

“石警官，準備好了麽？”耳中是江遠低沉的問話，“那邊很快就會過來回收設備。”

“我準備好了。”石程夏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裝，踮了踮腳，“長官，十秒之內我肯定能穿梭成功吧？”

“預設時間就是十秒。”江遠說道，“你要做什麽？”

“沒什麽，長官。”石程夏甩了甩腦袋，挪動到天臺的邊緣，“今天的風很大。”

“小石，我再跟你強調一次。這是第四次傳送，你的機會不多了。”江遠說道，“本次傳送之後本部将會切斷與你的一切聯系。本部的儀器之前已經做過鎖定，不會再暴露你的任何信息。同時因為失去了定标功能，如果傳送次數用盡，那麽只有就在‘于清泉獲救’這唯一條件下時空鎖定才會解除。所以如果不能完成任務，你将永遠被困在‘過去’。”

“你們這個計劃的‘理論’我就從未弄明白過。”石程夏淺笑，“不過長官，請你放心，我已經有頭緒了。”

“石警官，預祝你成功。”江遠沉默半晌，冒出一句。

“謝謝您的祝福。”石程夏晃了晃手臂，做出跳遠的姿勢，“開始吧，長官。”

江遠“嗯”了一聲，按下啓動按鈕：“‘昨日計劃’緊急預案啓動。倒計時，十、九、八、七、六……”

石程夏微微一笑，閉着眼跳了下去。耳畔疾風呼嘯，連江遠的聲音都變得不那麽真切。原來從那麽高的地方掉下來，是這樣的體驗。

“三！”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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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石程夏再次睜開眼時，人已經出現在于清泉的家裏。

面前依舊是打開的臺式終端，上面顯示着于清泉的郵箱——裏面又多了兩封郵件。

一封是關于“明月谷”建設的彙報，一封是來自“艾嫒”。

艾嫒說，在于清泉家附近發現了奇怪的人，叮囑于清泉注意。郵件附帶了一張照片，裏面的人是P羅先生。

P羅先生穿着很潮的風衣，袖口的扣子很閃亮——是石程夏從于清泉手裏拿出的那一款。

石程夏已經不太相信這種明晃晃擺在自己面前的線索了。

她現在心裏最要緊的事情，是去于氏國際見于清泉一面。最好，能夠抱抱她。

石程夏想告訴于清泉：“我其實很怕你死。”

石警官一向行動力超群，這樣想着，就立刻關掉了終端，準備出門。

出了于清泉家小院，正好看見阿阮和慕容紫英兩個人在争吵。她想了想沒有靠近，直接開走了于清泉的小車。

來到于氏國際，從總裁的專用車庫直通27樓。四號秘書小姐看到她的時候還有點迷：“石警官，今天來這麽早？”

經常遲到的石警官微微一笑，點點頭：“于總在麽？”

“在是在……”四號秘書小姐猶豫道，“不過我覺得您最好先別進去。”

什麽情況？

石程夏一挑眉，靠近了總裁辦公室。

嗯……總裁大人的辦公室隔音效果還不錯。不過嘛……

石程夏調試了自己耳機的收音器，然後回到秘書小姐的座位旁：“我可以坐一會兒麽？”

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和藹可親的石警官的秘書小姐受寵若驚：“當然可以！”

石程夏在秘書小姐旁邊的椅子上做了一會兒，很快就聽到總裁室裏傳來一個男人讨好的聲音。

“清泉，我是真的喜歡你。”

“你看清，這是我為你買的玫瑰花，九百九十九朵……”

999朵？于總此時應該徜徉在花海裏了。石程夏不由想像了一下不茍言笑的于清泉在玫瑰花叢裏的樣子，勾了勾唇角。

“還有這個，五克拉的大鑽戒。”男人說完甚至不等于清泉回答，又急不可耐得說道。

石程夏抿了抿嘴，覺得自己還是應該進去打擾一下。有了這個念頭就得行動，她站起身來，剛準備“暴力”進入總裁室，就看見于清泉在大秘二秘三秘的簇擁下走下電梯。

石程夏驚訝得看着于清泉。感情裏面的男的在演獨角戲？可是很快她就被洶湧如海浪一般的醋意壓過了理智——于清泉居然允許一個男人單獨在他的辦公室？

“怎麽來了？”見到石程夏，于清泉回頭解散了衆秘書，這才走到石警官身邊，“不是說要去找虞設計師麽？”

“不找了，嫌疑解除。”石程夏動了動嘴，努力揮走被大腦控制着浮現在眼前那些血肉模糊的圖像……

“喔。”于清泉點點頭，扭身準備回辦公室。

“等等！”石程夏下意識抓住于清泉的手腕，“那個……我有話想跟你說，單獨的。”

“可是裏面有人等我。已經等了很久了。”于清泉微微蹙眉，似乎在思考該怎麽辦。

石程夏嘆了口氣，在下一秒伸出雙手抱緊了于清泉。

“于清泉，我變卦了，我其實很害怕。”石警官的聲音顫抖，甚至帶着哭腔。

于清泉輕嘆一聲，拍了拍石程夏的背：“我在這裏。”

之後，于總輕輕退出了石警官的懷抱，小聲說：“乖啊，我先把裏面的人和事處理了。然後帶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還沒來得及撤退的四秘內牛滿面的內心戲：“我是不是要被裁員了……”

然後，得到許可的于總就推開了辦公室的大門，不過三分鐘時間。等了半個多小時的據說是大少爺友人的王少爺就灰溜溜走了出來。

之後于總站在門口，朝石程夏勾了勾手指，石警官就乖乖跟了過去。關門之前，于總說：“找人把這些花都處理了。沒有下次，懂？”

被帥了一臉的四秘忙不失得點着頭：“遵命！”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構想的昨日計劃的大致形式就是把于總死亡的那一天定位節點，然後封鎖之前的時空（一個時段）。然後從後世派石程夏去到這個已經被封鎖的時空進行改變。在封鎖存在的時候，石程夏的舉動對後世沒有影響，所以可以多次穿梭。但是一旦穿梭次數結束，時空鎖定解除。後世就會受“原被封鎖時空”的影響，變成受到改變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