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定國公府的偏心老太君5

風徐徐的從耳畔過,馬蹄嘚嘚的響,坐在高頭大馬上,俯視着衆人,無論誰,心中多少都會升起一股豪情壯志。

明田一手虛環着秦玉鑫,一手拉缰繩遛馬。

許是太過震撼,讀心術這個時候沒能讀出秦玉鑫的想法來。

明田帶着秦玉鑫在校場遛了一圈馬,不說策馬奔騰頗為潇灑,也是迎風策馬有幾許壯志。明田随後放下臉色煞白微沉了眸、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的老大秦玉鑫,依次抱了剩下的四個上馬。

除了淩玉森仍舊費勁保持着詩書禮節不肯大呼小叫,剩下的三個小的,包括被養的膽小怯弱的老三秦玉淼,也不禁小聲呼叫了幾聲。老四和老五則更為膽大,明田抱着她們的時候讀心術還很應責的顯出兩人的興奮。

明田放下五個孫女,坐在高頭大馬上看她們,看了一眼一旁希冀的看自己的秦二郎,嘴角微微抽搐,也不說什麽,只鼓掌。身後有馬倌依次牽着五匹小馬上來,溫順的良馬不好找,但明田出馬,拉着嘉平帝和太後還有以前定國公府在京都的關系,還是備齊了。

“這五匹小馬以後就是你們的坐騎了。”明田放緩了聲音道,“你們年紀也不小了,日後是要開始學習了,定國公府的後人可不能是草包,祖母已經特意請了先生們來教導。”

幾人倒沒覺得有什麽問題,就連秦玉鑫也是。

以前府上只有先生來教導讀書,讓她們認得幾個字,但更多的詩書禮儀和世家女子的德言工容卻因為她們年歲小還沒開始。秦玉鑫本是想讓明田出馬請宮裏的老嬷嬷甚至女官來的,沒想到這麽快就能奏效,她還挺高興的。高興到,哪怕是明田給她們一人送了一匹馬,也只以為是明田為了不堕秦家将門的名聲才教五個孫女騎馬的。

老三老四老五都迫不及待的上前撫摸着,老二也有些忍不住,若非為了保持高門貴女的禮儀,怕也要跟兩個小的一樣爬上去試試了,唯獨老大秦玉鑫,仍舊站在原地。

明田下馬,伸手落在她的肩膀上,問:“老大怎麽不去看看你的小馬駒?”

秦玉鑫勉強鎮定了下,腼腆笑道:“祖母說的是,只不過玉鑫才剛下馬,手腳有些發軟。”

“這樣啊,以後多騎幾次,練練膽子就不會覺得手腳發軟了。”明田面上帶笑道,金手指“讀心術”明明白白的将秦玉鑫的心思告訴了她:學什麽騎馬,這是男人學的!我*日後還是跟着宮裏的嬷嬷們多學習禮儀,琴棋書畫是斷斷不能落下的,要不為了身姿柔軟些,以後也……再去學個舞?

明田一邊聽,心下一邊暗笑。

學琴棋書畫茶花刺繡管家德言工容?

不,是四書五經六藝,還有明田另開的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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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想身姿柔軟,好好的将門之後學什麽舞蹈去取悅男人?

沒有!□□槍刀劍等十八般武藝還可以學些!

翌日不到卯時三刻(早5:45),明田就醒了。沒辦法,老人家覺少,她睡不着,就只能起來折騰五個孫女和兒砸。于是遣人到各院喚醒五朵金花,又讓人去把還躺在某個姨娘肚皮上的便宜兒砸擡去了校場。

明田穿着騎馬裝,沉着臉看睡眼惺忪的五個小姑娘,很有氣勢,随後親自下場示範帶着她們蹲馬步。五個小姑娘自然是不幹的,秦二郎倒沒想那麽多,老老實實的蹲着了,五個小姑娘看秦二郎都乖乖的蹲下了,心下委屈也只能蹲下了。

明田胡扯道:“秦家出來的,便是不能騎馬上陣殺賊寇,也要有一個結實的身體,再說了,身體是本錢,是你們自己的東西,你們身體健壯,這是對自己負責。”

明田說完,也不管幾人怎麽想的,在校場上溜達了一圈,随後挽弓,連射十箭,支支直中靶心,幾人昨天已是受了沖擊,今天就沒昨日那麽大驚小怪了。但當幾人看着明田扛着一把紅纓槍武的虎虎生威,甚至半空中有殘聲破響時,仍不可避免的受了沖擊。

這一日,早上先練武,随後吃早飯,上午跟着甄先生學兩個時辰的四書五經,用了午飯小憩半個時辰,下午跟着馬師傅學兩個時辰的騎馬。這一整天,明田都陪着,無論是練武還是騎馬都跟着一起,甚至就連學習四書五經,明田也跟着一塊兒學,不僅如此,還拉了秦二郎一塊兒學習。到了傍晚,明田還要親自抽查上午的內容,吃過了晚飯才各自回了府,随後幾人都收到了明田特意請太醫配置的消腫藥物。

第一次排的滿滿當當的,而且開始學武騎馬,當然有些受不住,只能用藥物緩解,到了後面就好多了。

到了第二日,仍舊是練武,看明田練劍,上午跟着賈先生學琴棋書畫,下午跟着張師傅學十八般武藝。

這麽兩個武師傅兩個文師傅,兩天一次課,竟是安排的妥妥當當。就連明田以為最混賬的秦二郎,也不知是不是真被明田那日的演技感動了,竟也苦苦支撐了下來。

秦二郎年到三十肯浪子回頭,但是五朵金花畢竟還是小姑娘,心裏頭總有點別的心思。

秦玉鑫本以為的琴棋書畫有是有,但總覺得和想象中的不一樣,而且最重要的是,明田竟然讓她們學習十八般武藝!秦玉鑫內心別扭的很,那是高門貴女該學的東西麽!不僅僅是她,自認飽讀詩書很是看不起武夫的老二淩玉森心裏也不服氣。

相比之下,老三萬年小透明秦玉淼一直是被動的接受,眼界也不高,明田吩咐下來的事她就努力的去做,雖然覺得學騎馬和武藝之後飯量大了些,但明田頓頓給她們吃肉,也就不算什麽了。

穿越女老四秦玉焱接受能力就要高許多,甚至天馬行空的想着日後怕不是要行俠仗義,老五秦玉垚和老四“臭味相投”,兩人自從被明田的馬術和精通十八般武藝的事實刺激到後,每天學的不亦樂乎。

老五雖然學的認真,但年紀小,學武難免磕磕絆絆的,再者學武也累,祝氏知道女兒竟然在學騎馬和十八般武藝,淚眼婆娑的跑到明田這裏來卻沒碰見人,一問才知道明田一整天都跟五個孩子在一塊兒學習。碰壁了三次之後,祝氏轉而開始吹枕頭風,結果被秦二郎義正言辭的說了一通。

祝氏一邊為着枕邊人怎麽好似中年發憤圖強而高興,一邊又想着女兒這般遭罪,哭泣了兩日見女兒仍高高興興的去上課,明田和秦二郎也沒改口,終于歇了心思。

沒辦法,一個人的獨角戲唱不了多久。

這樣的日子過了不到六天,這日明田照舊來校場練槍的時候,看見少了一人。

是原身最為疼寵的外孫女,也就是老二淩玉森。

讓原身最喜歡的老二出頭作伐子,再加上老二也确實更文弱了些,老大則躲在後頭看結果。重生後,倒是長進了不少,只可惜仍舊是個目光短淺的。

明田心下了然,面上卻适時的露出疑惑:“老二這是怎麽了?”

秦玉鑫适時的出來作答:“回祖母的話,二妹妹今日說肚子疼,就不來了。”

“請大夫了嗎?”明田輕聲問。

秦玉鑫遲疑了下,秦二郎适時的站出來表達一下舅舅的關心:“老二是怎麽回事,怎麽好端端的就肚子疼了?肚子疼了也不找人向舅母說一下好請大夫,真是胡鬧!”說着,忙讓自己的貼身小厮去禀告了主母祝氏給老二淩玉森請大夫。

老二淩玉森又不是真的肚疼,只是佯裝躲避習武而已,當然不會想請大夫拆穿自己。但是老大秦玉鑫黑化了才不管這麽多,大事小事都要上在長輩面前上眼藥的。

明田将老大的針鋒相對看在眼裏,只淡淡的笑了一下,随後露出一副祖母關心孫輩的擔憂模樣道:“怎麽就肚子疼了?難不成是昨夜貪涼,要多了冰?”

秦玉鑫心底正冷笑着,就聽明田道:“既然老二生病了,你們作為姊妹,也該去看看的。都跟我來吧。”

能看見老二的糗事,秦玉鑫當然不會錯過。老四穿越女秦玉焱是剩下三個小的當中最敏銳的,再加上她也不是個真的小孩子,哪能猜不出來,又看秦玉鑫這般興沖沖的模樣,不由得刷新了對這位大姐姐的認知。

一行人除了秦二郎外很快來到了老二淩玉森的院前,就連祝氏也早早的到了,一旁還跟了兩個府上常駐的大夫。

衆人跟着明田進了閨房,老二淩玉森臉色蒼白,頭上還留了些虛汗,病恹恹的躺在床上,一副氣息奄奄的模樣。老二年紀小,外加上衆人在場,大夫也沒那麽多男女大防的講究,望聞問切好一番診斷,愣是讨論了半晌,最後道是晚間貪涼,這段日子過于勞累巴拉巴拉的,開一副溫補滋養的方子來喝就是了。

反正有一條明田是聽的清清楚楚的,那就是三五日之內,怕是下不了床了。

連床都下不了,何談習武騎馬。

明田一副神色擔憂的模樣坐在床檐,拉着老二淩玉森的手唠叨了幾句,憂心忡忡的問:“老二呀,你是哪裏疼?”

老二淩玉森臉色蒼白、身乏體虛,聲音無力道:“外祖母,玉森五髒六腑都在痛,好痛啊。”

明田握着她的手,将她的心聲聽得一清二楚:千萬不能讓外祖母發現我是裝的,過段時間找個辦法求求舅舅和外祖母,讓我不要再去習武騎馬就好了。琴棋書畫四書五經是要學,但是騎馬武藝是武夫才學的玩意兒,我堂堂狀元千金,書香之後,怎能如此粗鄙。

雖然是裝的,但淩玉森做戲做全套,無論是表情還是臉上的虛汗蒼白,這些細節方面的東西做的還挺到位的,絲毫不露破綻,明田暗暗贊道。

一見淩玉森這般慘,秦玉鑫和秦玉焱不由得也有些傻眼了,原本以為是裝的,現在一看着這病恹恹的情況,只怕是真的了。

秦玉鑫暗恨:好你個心狠果斷的淩玉森,竟然以真病來逃脫學武!

明田仍舊是那副擔憂的神情,她伸手握着淩玉森的小手,擔憂的問:“玉森啊,我可憐的孩子,你怎麽這麽可憐呢?快告訴外祖母,你是哪裏疼?”明田說着,伸手輕輕在淩玉森的肚內和胸腔上輕撫,稍微按了按。

明田一邊按,面上一邊露出擔憂的神色來:“玉森啊,是這裏疼嗎?還是這裏痛?”面上擔憂,手下卻是不輕不重的在淩玉森的身上點了幾個穴位。

“啊!”淩玉森痛得驚呼,滿臉冷汗,幾乎要蜷縮成一團了,這下是真疼的。

明田淡淡起身,吩咐道:“二娘子這般疼痛,好好歇上幾日吧,這三天就不用去校場和東邊跨院上課了,只管好好躺在床上養病就是,至于落下的課,以後再補回來就是。”

看淩玉森這般疼痛的模樣,秦玉鑫幾個也吓得不輕,秦玉焱是相信她是真病了,秦玉鑫則暗道,果真是個心狠手辣的,對自己都能這般下狠手!

明田帶着四個孫女出了淩玉森的房門,對守在外面的兒媳祝氏道:“這些日子天氣熱,玉森身體不好,不能再受涼了,停了她的冰。”

祝氏忙應了,明田又朝兩個大夫吩咐:“黃連清熱解毒,二娘子這病是熱出來的,但是現在不能用冰,只能多加些黃連了。什麽時候二娘子的病好了,什麽時候才不用再喝藥了。”

兩個大夫忙應了。

秦玉鑫四人聽着這樣的吩咐,看着明田看似和藹的臉都忍不住兩股戰戰,七八月的天不用冰,還要喝加了那麽多黃連的藥,沒病也得有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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