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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看向這支“軍隊”中哥布林的眼睛, 就能發現它們的瞳孔中只有恐懼。甚至其中一只哥布林開始翻着白眼口吐白沫,但是沒用,即使它怎麽看怎麽都不正常, 它的雙腳依然不受控制的随着隊伍而前進,它的胸膛依舊挺得筆直——其實這只哥布林是一只熟怪, 它是上次在送死的行列中卻突然恢複了自由, 逃出性命的幸運兒之一。
噩夢重新降臨,比其它只是單純恐懼的同類, 它更了解恐懼本身。在沒有絲毫用處的掙紮中, 哥布林突然想起了當時那兩只作為劊子手的巨鼠人看它的眼神, 明明只是一掠而過,畢竟當時它的注意力都在如何盡快離開那個地獄上,但是, 現在那四只眼睛在它的腦海中卻是那麽的清晰,并且越來越大!
它明白了它們為什麽這麽看它,也明白了那一天為什麽它能夠逃跑, 明白了部落的災禍就是它帶去的。但它更明白,這一次它已經不可能逃跑了, 因為它已經徹底沒有利用價值了, 它會像那些同類或非同類那樣,走向一個砧板, 然後把自己的頭送到刀斧邊上。
這個家夥,就在前進的過程中, 活活的把自己吓死了……
它的身體繼續向前走了兩步, 突然嘩啦一聲,這只哥布林整個怪消失不見了,不是徹底消失了, 因為地上還有一塊整皮,兩顆眼珠和一塊頭蓋骨。
走在它後頭的哥布林驚恐得眼珠子都要從眼眶裏瞪出來了,身體卻快速又準确的用那塊哥布林皮包裹住了眼珠和頭蓋骨,踢開了消化器官,整個過程中它的腳步一絲不亂的,完全沒有影響到整個隊伍的正常前進。這只哥布林的鼻涕、眼淚和口水在臉上橫流,可它無法發出一句嗚咽。
怪物們的大軍有秩序的——這個詞從來沒有人用在下水道的怪物身上——但偶爾也有怪物沒有被控制,畢竟還會有下一次,下下次,沒有被卷進去的怪物瘋了一樣,向着遠離這支大軍的方向逃竄。
“呼……呼……呼……”艾爾迪攤平在地面上,顧不上過濾膜過濾不了太大的臭味,大口大口的喘着氣,那只小蜘蛛已經死在了他身邊不遠處,它的八只眼睛裏都.插.着箭,斷了三條腿,剩下的五條腿依舊在痙攣着。
“還能動嗎?”萊昂蹲在了他跟前問,“嘭!”他的背景是刀子剁在砧板上的聲音。
“可以。”艾爾迪咬着牙坐了起來,他的身體用來應付剛才那樣強度的戰鬥還有些勉強,現在肌肉和骨骼都酸疼無比,他站了起來,但很快一條腿軟了下去,萊昂及時扶住了他,并且幹脆把他抱了起來。
艾爾迪沒拒絕,甚至順勢在萊昂懷裏攤開自己。
“嘭!”又是刀子剁在砧板上的聲音,但周圍都是蜘蛛,他們從蜘蛛中央走出來,又看見了密密麻麻排着隊挨刀的怪物。
艾爾迪舔了舔幹澀的嘴唇,萊昂抱着他走到了特意留出來的空地,把他放在用木板拼起來的臨時小床上,當然木板是他們帶來的,下水道裏的木板用不得。透明的觸手從地面下生長出來,變成了活的隔牆,觸手同樣鋪上了地面,覆蓋了頭頂。萊昂把艾爾迪連體衣的頭部拉扣解開了。
清新的還帶着點冰霜味道的空氣,立刻冷卻了艾爾迪發熱的腦袋,萊昂還遞給了他一杯溫水。艾爾迪躺了一會,就站起來在原地走,一開始還需要萊昂扶一把,慢慢的他就能自己走了。
“那是什麽聲音?那些怪物在剁什麽?”他總算緩過勁來能說話了。
“剁它們自己。”萊昂注意到艾爾迪僵了一下,“吓着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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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艾爾迪點了點頭,“我很快就能适應過來,這只是一種我無法控制的恐懼。它們現在算什麽?還活着嗎?”
“還活着,我沒有傷害它們的大腦或者靈魂。”
“你的意思是,你對它們的腦袋動了點手腳,但不致命?”
“對的。”
“我的腦袋有嗎?”
“沒有。”
“沒有?”
“聽到這個結果不是該松一口氣嗎?你這種失望的語氣是什麽意思?”
“試一試,你來控制我的身體戰鬥。”艾爾迪帶着期待的說。
萊昂有那麽一陣是懷疑艾爾迪在試探他,但是艾爾迪眼睛裏的熱切,絕對不是做戲:“雖然我認為那種控制是不致命的,但所有被我控制的人或者非人現在都死了,所以到底是否有傷害,我是不能确定的。我不願意看你受到任何傷害。”
“好……吧。”艾爾迪歪了一下頭,但很快就把頭轉了回來,“我還以為你在操控的時候就獲得了那個身體所有的信息,能夠以最優的方式控制,看來我不該偷懶。”這是艾爾迪的想法,如果萊昂能夠控制他的身體以最優的方式戰鬥,他當然就能得到最佳的體驗,從而獲得進步。
“如果我能獲得一切信息,那麽剛才就不是逼迫小蜘蛛與你戰鬥,而是直接控制它了。”
“也是。”艾爾迪跳了兩下,活動了活動雙臂,他現在這個樣子,就從之前那個熱愛亮閃閃的自戀貴族少爺,變成了一個熱情活躍的運動少年,“幫我把帽子戴上,我覺得我可以戰鬥了。”
“确定?”
艾爾迪十指交叉抻了幾下胳膊:“确定。放心吧,剛才我雖然累成那個樣子,但只是體力的消耗而已,對于二階的戰士來說,體力恢複是很快的。”
“好吧。”萊昂沒用自己的手,細細的觸手從房頂上垂下來,給艾爾迪整理好了連體服,作為隔牆的觸手如窗簾一般左右分開,露出了怪物的屠宰場。那些大蜘蛛已經不見了蹤影,但又多了另外一群渾身火紅的蜘蛛,那些哥布林和巨鼠人,艾爾迪猜測也已經換了怪。
“随你選擇。”
艾爾迪聽說一些奢靡的君主或者大貴族會給自己建立一個後宮,當他需要享受的時候,就會将後宮裏的男女召集起來,任他或她選擇,他現在就有一點這種感覺。不過,如果怪物真的是他的後宮,那現在萊昂的舉動,不就更是傳說中的……宦臣?
“呵呵呵。”
萊昂就看剛才還鬥志昂揚的艾爾迪,看了外邊一眼,再看了他一眼,突然就像是個偷吃了奶酪的小老鼠一樣笑了起來。
“你想到什麽了?”
“沒,我沒想到……沒想到什麽。哈哈哈哈!”
都笑成這樣了還嘴硬,萊昂就算用頭發絲思考也知道,八成他想到的事情和自己有關,還是某種很好笑的情況。算了,看他這麽開心,不管是什麽事,都随他吧。
笑了小五分鐘,艾爾迪才停了下來,大概是笑得他腹肌都疼了。
“咳咳!”重新端正了态度,艾爾迪走進了怪物群裏,這次他選了一只中等身材的哥布林。
随着他手指一點,哥布林自覺的跟在他身後,兩人走到了一邊萊昂特意給艾爾迪空出來的空地。
“需要給它一把武器嗎?”空地外圍,一只等待着被剁的巨鼠人轉過頭,吐出字正腔圓的上穆勒語。
“給它一把長叉吧。”巨鼠人于是跑到了角落裏,那裏堆放着各種垃圾,大多數都是怪物身上被抛棄的零碎,但也有一些怪物随手帶過來的武器或者身上穿着的破爛衣物。
巨鼠人挑出來了一把還算看得過去的長叉,遞給了哥布林。
“當啷!”哥布林癱在了地上,手上的長叉直接脫手,它蜷縮成一團,抱着頭,瑟瑟發抖。
“或許我可以再去找另外一只。”艾爾迪看它這個樣子,覺得是沒辦法讓它與自己對戰了。
“哥布林都是這個樣子的。”萊昂冷眼旁觀了哥布林很久,這種東西的特性就是兇狠惡毒卻又怯懦膽小。現在這種情況,它們中膽子大的也只是會逃跑而已,大多數都是這種連逃跑的勇氣都沒有,“稍等一會。”
巨鼠人對着哥布林,咕嚕嗷嚎的叫了起來,雖然在人類聽起來只是一些無意義的語氣詞,但這确實是哥布林的語言——在地下世界悄無聲息的蔓延了這麽長時間,狄麗爾城地下世界幾個大種族的語言,萊昂基本上已經學會了,不過換個地方大概就又不會了,怪物很可能也是有各地的方言的。
巨鼠人在反複的說:“站起來,如果你戰勝他,就能離開。”
哥布林依舊蜷縮在地上用手護住自己的頭臉顫抖着,但艾爾迪發現,它其實在通過手臂之間的縫隙在打量……
“嗷——”突然,在被艾爾迪發現的瞬間,哥布林尖利怪叫着,向着艾爾迪撲來,它甚至都沒有去拿那把長叉,只是伸長了相對于臃腫的身體來說細長到詭異的雙手朝着艾爾迪臉部的位置抓去!
艾爾迪那時候還在等着,哥布林的暴起真的吓了他一條,他的肌肉下意識的僵硬了起來。
哥布林的手就如野獸的爪,直接長耳粗壯,有着青黑色的長長指甲,只起到防髒與隔離空氣功能的皮衣如果被這雙爪子碰到,只有撕碎一個下場,而且這雙爪子的攻擊位置正是艾爾迪是雙眼。
閉眼躲閃?不,那樣只會被它揪住。
向後仰?起身來不及了。
艾爾迪用小劍向上反撩,同時腳下旋轉盡量側開身體,他感覺到劍割開了一層肌肉,哥布林的爪子也在連體衣的面不上劃開了一道口子,然後哥布林的爪子縮了回去,它繼續攻擊只會丢掉自己的一只爪子。
艾爾迪站直了身體,沒有給哥布林去拿長叉的機會,一個跳步沖向了哥布林,這下該他進攻了!
“這次解決得真幹淨,不過下次不要割掉腦袋,我處理起來有些麻煩。”巨鼠人站在一邊鼓掌,除了一開始有點危險,沒有武器的哥布林對于艾爾迪來說,幹掉它不比幹掉一條蹦上岸的活魚困難多少。
“我的警惕心不顧。”艾爾迪看着滾落在一邊的哥布林的腦袋,“可以收藏嗎?”
“為什麽不收藏蜘蛛?”
“跟蜘蛛的戰鬥不過是熟悉技能的使用和身體的協調,哥布林才是豐富了我的對戰經驗。”
“那我們偷偷收藏,不要讓科爾曼夫人和黛西看到,否則那兩位女士會吓壞的。”巨鼠人說話是,那顆腦袋在快速的幹癟脫水,最後變成了只有蘋果大小的哥布林幹屍頭顱。
“好!”艾爾迪開心的笑着把那顆蘋果,哥布林幹屍頭顱撿了起來,萊昂覺得他的笑容跟看到亮閃閃布料的時候,其實差不多。
巨鼠人和萊昂的本體同時看向了那些哥布林光禿禿的腦袋,但很快巨人和本體萊昂一起搖起了頭:不行,艾爾迪想要的是“有特殊意義”的哥布林幹屍頭顱,不是随随便便的幹屍頭顱。而且,相比起挂了一身幹屍頭顱,還是穿着亮閃閃華麗服裝的艾爾迪更可愛。
正拿了一個麻袋,把這顆腦袋小心翼翼放進去的艾爾迪,背脊有點發涼,不過只是一陣,所以他以為大概是剛才運動出汗太多,現在汗水冷掉帶來的感覺。
“繼續!”他放下了袋子,并且希望今天袋子裏腦袋的數量能夠達到五。
“要吃點東西嗎?”巨鼠人問。
“暫時不需要。”艾爾迪摸了摸肚子,“為什麽你要讓這只老鼠跟我說話,而不是自己過來?”
好像确實能夠自己過去……還少掉一個複雜控制的負擔,雖然這負擔也不太大,那麽為什麽自己不過去呢?萊昂認真的想了一會,然後恍然大悟:“因為我懶。”
“……”好強大的理由,艾爾迪無言以對,“你果然是個法師啊。”他指了指,這次找了個塊頭更大的哥布林。
那只巨鼠人還在跟艾爾迪說話,另外一只巨鼠人則去說服哥布林:“法師都很懶?”
“法師都喜歡自己不動,用魔法幹活。”“铛!”
“而戰士都像你這樣,很勤奮?”萊昂的這個提問并不需要艾爾迪回答,更像是一個感嘆,“那我确實是個法師。”
他們就這樣閑聊加戰鬥,中午的時候,兩人在萊昂隔出的空間裏,吃着從家裏帶來的炸雞三明治和水果牛奶:“萊昂,你除了是個法師,還是個最棒的廚師。”
高強度運動之後,這種高熱量的食物,實在是太符合艾爾迪的胃口了。
“應該多買兩件連體衣的。”他們一共只買了兩件連體衣,一人一件,但經過一上午的戰鬥,艾爾迪的那件已經破破爛爛的了。
“沒關系,買再多件,對于戰士來說,也是不夠的,我已經習慣外邊的味道了,如果要吃飯喝水,我們也帶了幹淨的水可以清洗手腳。”
可是萊昂覺得不夠,他并不嫌棄艾爾迪在戰鬥後髒兮兮的樣子,但是他會覺得不舒服。萊昂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手貼在了艾爾迪的臉上。
“?”正吃飯的艾爾迪放下了三明治,把臉蹭在了萊昂的手掌中,他感覺有一層略略冰涼的膜,從萊昂的手掌向他的臉上蔓延,蓋住了他的口鼻和雙眼并向咽喉擴展。艾爾迪的身體越來越僵硬,這是當身體的脆弱要害被碰觸時,一個戰士的本能反應,如果這麽做的不是萊昂,他早已跳起來拼命了。
當萊昂的手拿開時,艾爾迪的頭頸部位已經被裹緊了一層透明的膜裏,這其實就是觸手的一種改進型號。當初連個雪橇都弄不出來的人,現在已經可以玩出觸手百變了——訣竅就死不要認為自己造出的是死物,只要想着它是活的,無論是什麽都能折騰出來。
“有覺得不對勁的地方嗎?”萊昂問。
“沒有,呼吸很順暢,空氣很舒服。”艾爾迪動了動頭,又把三明治拿起來,他張嘴的時候貼合皮膚的薄膜自動裂開一條縫,讓他美美的咬上一口,“可以讓它的外表變成毛皮的樣子嗎?”
“變成一個野獸頭,怎麽樣?你喜歡什麽野獸?”
“我喜歡天鵝,不過鳥頭怪怪的……獨角獸的頭?一樣好奇怪……白虎?龍頭!一個金色的龍頭!”
看過這裏繪畫上龍頭的萊昂:“……”
這裏也是有巨龍族的,并且被認為是智慧種族,各大教會禁止信徒為了私欲獵殺巨龍,巨龍都生活在南邊的龍島上,不過也有傳言說,其實在大陸上居住的巨龍也有很多,某些傳奇中的法師與戰士,都是化為了人形的巨龍。另外還有一些巨龍後裔的半龍人,現在大陸上也有十幾個半龍人作為統治者的國家,只是半龍人暴躁易怒,有十分自大,經常處理不好和近鄰諸國的關系,所以很難把國家發展壯大。
而這裏的巨龍至少那些壁畫上的形象是真的難看,小腦袋長脖子大肚子,就像是個大肚子茶壺。龍頭跟蛇頭差不了太多,就算它是個金色的,也沒有多好看。算了,都已經是他的家人了,審美有差異就有差異吧,挺好。
艾爾迪面頰部分的透明膜變成了金色,雙耳和額頭之後的部分透明膜變得更厚,并出現了金色鱗片狀的花紋,原來貼在他脖頸的透明膜向外擴,變成了蓋住他的肩膀和小半個胸口,成了一個兜帽。
艾爾迪看看胸前胸前漂亮的金色鱗片,再摸摸自己的後腦勺,滿意的笑了:“真美。看起來是金屬,但摸着很柔軟。”
“喜歡就好。”萊昂努力保持微笑。
“聽說我們家族遠古的時候,也是有巨龍的血統的。”艾爾迪伸手捏了捏萊昂的臉頰,他覺得自己捏過後萊昂的笑容還稍微真實一點,“不過,這個世界上其實早就沒有多少純人類的,一個人想說自己有什麽血統,其實都沒有問題。但我們家的審美确實是一脈相傳,喜歡金銀,喜歡寶石,喜歡奢靡的享受,又喜歡熱血沸騰的戰鬥,這才是真實的我。”
不是那個第一次見面就溫柔有禮,還有點熱心的青澀小少年。
這次換成萊昂在艾爾迪的手掌中摩擦自己的臉頰了:“喜歡寶石我看見了,喜歡戰鬥我也看見了,那麽喜歡奢靡的享受怎麽說?”
“咱們這麽窮,能有什麽奢靡的?”
“讓它們動作快點,多賺點錢我還是能做到的。或者,我可以去當賊和強盜啊。”萊昂說得理所當然。
“那我的想要巨大的城堡,城堡之下要有繁華的集市,不能有惡臭的貧民區,所有居民和他們的住房都該是幹淨整齊的,城堡之外,我的領地要有茂密的森林,有廣袤的農田,還要有美麗的胡泊。我每天要吃烤羊和烤天鵝,金盤子上還應該堆滿了烤蘋果和水果派,最好的葡萄酒放滿了酒窖。城堡的每個房間裏都有不同的諸神壁畫,床褥用的都是最好的亞麻,金銀絲的流蘇從床帳上垂到地面,沙漠來的大地毯鋪在地面上,椅子……”
“我覺得你的這個夢想還是挺容易實現的,等你年滿了十六歲,我們就去找個有森林湖泊的小國,殺掉領主,自己統治國家怎麽樣?”
“沒那麽簡單啊,我們現在都是普通市民的身份,而非貴族。作為覺醒者這樣做,是會被貴族們集體讨伐的。”
貴族們當然也得防備着普通覺醒者殺光他們:“那麽先成為貴族?”
“好,先成為貴族!”艾爾迪站了起來,動了動胳膊,休息夠了,他也要重新開始戰鬥了,可站起來後,他又重新扭頭看着萊昂,“你……”
“?”
“沒事。”他想問萊昂,不怕他擁有了身份地位和財富之後,去找其他人嗎?即使那時候萊昂依舊強大,總會有人在站到高峰之後,會被熱血沖暈了腦子。雖然艾爾迪自認為不是那種傻子,但萊昂就不擔心嗎?可看看萊昂那張冷漠的臉,他就把那句話收回了。
事情沒有發生,萊昂就不會擔心的。真的發生了,萊昂會殺了他。即使億萬分之一的可能,萊昂殺不了被他反殺,臨死的那一刻,他也依然是這麽平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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