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薛炀的單車照例藏在外頭,有時候林恒都覺得薛炀這車還能使用真心質量過關。林恒載着薛炀沒直接回去,而是轉了個彎,去了超市。

薛炀有些奇怪:“要買什麽?”

林恒特坦然:“你不是要做飯給我吃?”

薛炀瞬間通體舒暢,他就說能毫不動容地吃那兩盤菜的絕對是神人,不過林恒這個死要臉活受罪的個性也真是讓人夠夠的。

他就着姿勢擰了一把林恒的腰,可惜腰線太緊,只能感受到那滑膩的皮膚:“我就說難吃,你還非要吃,走吧,吃什麽?”

到超市了,還能吃什麽啊!

林恒問道:“你那裏有鍋?”

他去了幾次都沒見到什麽廚具,心想不然直接帶個過去,薛炀沒骨頭似的扒着他:“你就放一百個心,什麽都有。”

林恒不置可否,直奔火鍋材料區。

不逢節也沒活動,偌大超市都是附近閑散的居民過來閑逛,一點也不擠。

林恒拿菜的功夫明顯沒有薛炀高,畢竟薛炀只拿肉。

一眨眼的功夫,薛炀已經拿了兩袋子丸子。

“你也吃點菜。”林恒看不過眼,從蔬菜區過的時候,拿了盒娃娃菜。

薛炀撇撇嘴,什麽話都沒說。

到酒水區,林恒去拿酒。

薛炀就驚詫了:“拿菠蘿啤?不在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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菠蘿啤在飲料區,不在酒水區。

林恒瞥他一眼,自顧自地拿了一瓶陳年花雕。

薛炀木了,眼珠子直直地盯着那小瓶酒,從貨架上移動到購物車,最後和鋼絲來個親密碰撞,發出清脆叮當一聲響。

“……這個酒不好喝。”

林恒嗯了聲:“我知道。”

薛炀就不懂了,不好喝還買了做什麽?

林恒從下午起就不太正常,要不是慣常這幅冷面孔還有說話腔調,他都懷疑林恒被魂穿了。

拿完酒,路過飲料區,林恒想了想,還是拿了一紮菠蘿啤。

薛炀就趴在購物車的把手上靜靜觀察。

等結賬的時候,林恒沒作妖,就是那眼神不知怎麽地,總是在口香糖和某種生活必備物品上打轉。

他的動作不是太明顯,若不是薛炀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恐怕都發現不了。

這玩意兒薛炀研究不多,但堂而皇之的買總歸有一定的羞恥感,雖然人超市都能大喇喇地放門口,但這種羞恥感是刻在骨子裏頭的。

薛炀望了望前後左右,沒人注意到他,趁林恒查看前面人結賬情況時,飛快地拿了一盒攥在手心。

呃……雖然暫時應該用不上,但薛炀真實十分好奇極了,他就想知道林恒今天反常的原因。

結賬時候,林恒看着櫃臺上突然出現的一個色彩炫酷的小盒子,連看都沒看薛炀一眼,特坦然冷靜地結了賬。

這番胃口吊的薛炀那叫一個抓耳撓腮。

回到家,薛炀從櫃子裏扒拉扒拉,居然還真扒拉出來一個電火鍋,油鹽醬醋一應俱全。

林恒敢相信就算把薛炀一個人扔到西伯利亞去,他都能把自己照顧得好好的。

火鍋底料也是剛才買的,薛炀把底料掰碎,放進鍋裏,特遺憾地說道:“今天太着急了,要是提前一點,我們就能熬點高湯。”

确實特別急,林恒就跟打仗一樣,除了食材拿的慢,其他什麽東西都走馬觀花,只拿自己想拿的,一點猶豫也沒有。

林恒透着慢慢升騰起來的水霧,說道:“沒關系,以後還有機會。”

薛炀心裏頭立馬暖洋洋的,空調開的二十八度都像三十度。

這種自助式的二人火鍋真心簡單到根本不需要費心,底料剛開,薛炀就一股腦兒把金針菇、口蘑塞了進去,說是增加鮮味。

二次滾了以後,薛炀筷子一敲,跟吹號角似的,準備無誤地把一大盒羊肉片塞了進去。

看着在湯裏滾了兩下就變色的羊肉片,薛炀眼睛都綠了。

“開吃!”他嘴角一揚,笑眯眯地夾了片先給林恒。

醬料沒火鍋店那麽豐富,不過基礎的麻将、耗油、陳醋、牛肉醬還是有的,吃起來也是味道十足。

重點是那是肉,不是草!

薛炀吃的眼睛都眯起來了。

大概是羊肉吃多了,上火,薛炀吃着吃着額上又起了汗,反正都在家,他也沒那麽多顧忌,一個字脫!

林恒淺笑着看他脫着脫着就打赤膊,手上都不知道什麽時候端起了個小杯子放在唇邊上,抿的超優雅,好像古畫似的。

“你手裏什麽東西?”薛炀回過神,就盯着那個小杯子問道。

“嘗一口?”林恒把小杯子送過去。

薛炀聞到了一股清冽的酒香,一下子就明白了:“別看這個酒香,入口又嗆又辣,後尾還苦,讓你別買你非要買……”

林恒道:“就問你喝不喝?”

林恒送過來的杯子,是毒藥薛炀都喝。

他就着林恒的手,一仰頭,差點把杯子都叼走,透明的酒液印了一點在薛炀的唇角上,被火鍋的煙火氣兒一熏蒸,霎時間就讓人渾身都燥熱起來。

林恒把酒杯拿回去,自斟了一杯,道:“還好,對不對?”

薛炀點頭,其實是還好,總不至于毒死人。

于是林恒又送了第二杯,薛炀喝完他喝,一瓶酒,兩人交互着喝,沒一會兒就下去了半瓶。

火鍋裏頭的肉還有一大半。

薛炀覺得自己的舌頭有點大,擺擺手:“不喝了,不喝了,不好喝,還有啊,恒恒你就不能沾酒,也別喝了……”

林恒笑吟吟地把酒杯斟滿,忽然自己一口都抿了下去,酒水灌滿了口腔,被抿緊的唇守住,那嘴唇也紅豔豔的,可能是原本就這麽紅,也可能是被酒辣的,總而言之,看的薛炀有點恍惚。

林恒對他招了招手,薛炀就傻頭傻腦地過去了。

那兩片柔軟靠上來的時候,薛炀都沒反應過來,一口嗆辣的酒被舌頭送進自己口腔裏,過濃的酒香都被林恒身上的味道蓋住,薛炀的嘴巴瞬間就麻了,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臉不知所措。

林恒就杵在他的嘴巴旁邊,聲音幽幽地,跟魔音灌腦似的:“薛炀,你就是嘴炮強。”

這話說的,薛炀張口就想反駁,他強的地方多了去了,豈止嘴炮。

可有時候喝酒就特碼誤事,薛炀就覺得自己腦子不做主,他本來想說“林恒你就不能喝酒,這又裝上了吧?”但不知怎麽了,他回頭就咬了林恒一口。

嘴巴裏黏黏糊糊地說道:“我不止嘴炮,我還會啃。”

随後一發不可收拾,兩個人原本是在一張四方小桌子上吃的,旁邊就是床,林恒把薛炀招過來的動作恰恰就是薛炀半彎着腰,兩個人昏頭昏腦地都栽到了床上,小電火鍋和小桌子被林恒一腳踹的老遠。

大概羊肉真能催情,林恒身上的味道香死了,還是用酒腌過的,辣沖的火鍋在唾液交換間淡的無影無蹤,反倒是升起一股甘甜。

薛炀腦子都昏了,三番兩次都支起身體,問問到底是什麽情況,他本來酒量就比林恒好,這半醉沒醉的狀态頂多就是頭暈。

但就是沒力氣,恨不得抱着林恒啃。

那張床明明是實木的,居然還被兩個人弄得吱吱嘎嘎響。

啃了……不知道多長時間,薛炀覺得自己全身都是汗,黏黏膩膩的,晃悠着腦袋支起身體,眼睛好不容易對焦,才發現林恒上衣不知道什麽時候沒了。

薛炀忽然就想起兩個人第一次見面,林恒那件被割成布條的襯衫,也是像今天晚上這麽明晃晃,晃得他眼睛都睜不開。

林恒仰躺在床上,兩只手掐着薛炀的腰,眼睛就盯着天花板看,大概是喝懵了,忽然就道:“薛炀,你在超市買的東西呢?”

林恒的聲音比酒還清冽,怎麽說呢,就是剛聽一耳朵能降溫,再細品第二耳朵,薛炀就覺得全世界都在晃。

是啊,那小玩意在哪呢?

薛炀有點不記得了,當時是林恒結的賬,林恒把東西掃進袋子就走,他還真沒注意放哪去了:“是……不是在火鍋裏?”

林恒忽然就笑了起來:“被你吃了?”

“艹,誰吃那玩意兒?”

“草莓味兒的,”林恒掐了把薛炀的臉,“超薄勁辣款。”

薛炀抹了把臉,不行,他得去看看,他是不是真拿的這個味兒。

林恒握着他腰的手勁兒也挺大,薛炀這麽猛地起身居然沒掙開,而是被林恒甩在了床上,他還翻身坐到了薛炀腰上。

“薛炀,我有沒有說過你特碼就是欠?”

薛炀搖搖頭,誠摯道:“沒有。”

“哈哈,我現在說,你特碼欠到家了,”林恒捏着薛炀的下巴,“你來招惹我是什麽意思?帶我體驗一下男人的友情是吧?撩完就想跑,你以為你跑得了?”

薛炀的下巴被林恒都捏紅了,沒還嘴,他在努力思考,他什麽時候撩完就要跑?

林恒說着說着拍了拍薛炀的臉:“今晚就讓你跑不了。”

薛炀都沒反應過來這句話的意思,林恒刷地扒了他的褲子。

薛炀今天穿的是校服,運動褲的松緊帶不要太好扒,瞬間就露了大半個腚來。

這事态發展的就算是薛炀都轉不過彎來了,林恒想幹什麽?想幹什麽?

沒等他想明白,林恒卻放開了他,起身去翻袋子去了,薛炀木然地拎起褲子,傻不愣登地幫林恒一起找。

一大袋子的食材裏頭找一個不到巴掌大的盒子,兩個人還是醉不拉幾的狀态,翻了好一會兒才翻到。

林恒瞅着那小盒子露了個奇怪的笑,好像對着不可抗力認命一樣。

薛炀無措地抓着盒子看他:“還真是草莓超薄的。”

林恒忽然就笑不可遏,拍桌……哦不,拍地大笑。

那笑還特別有傳染力,薛炀眉眼之間都是迷茫,卻也傻不愣登地跟着笑。

虧得這時候隔壁沒人,要是那位暴躁大哥在,恐怕得上演一出隔牆大罵。

薛炀迷茫地陪着林恒笑,就是不知道為何,他好像覺得林恒有點可憐。

“到底怎麽了?”

林恒沒搭理他,笑到沒力氣,林恒拽着薛炀,薛炀摟着林恒,兩個人又回到了床上,并排看天花板,樓下的酒吧依舊放着動感的死亡重金屬,節奏的鼓點被隔音毯過濾,就剩和地板的共振,沿着床柱子傳導到兩個人的心髒,一起急驟地跟着跳。

屋裏只有寫字臺上的臺燈在亮,調着護眼模式,柔和不刺眼,就是照的範圍有點小。

林恒的手突兀地摸上了薛炀,他翻了個身,和薛炀面對面,那雙眼睛裏一絲兒迷茫也沒有,又明又亮。

薛炀覺得自己要燒起來了,用比較形象的形容就是,他覺得他一頭栽到了即将噴發的火山口,瞬間身銷形毀,連渣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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