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章

姜玉含吃飽喝足,便依在石桌旁,翻動着桌上厚厚的書本,不一會,趴在桌上睡着了。

姜文昌吃過後,洗完鍋碗,便找來塊青色的石塊敲打起來,見到姜玉含睡趴在桌旁,放下手中的石頭抱起熟睡的孩子,把她輕輕地放在鋪着厚厚棉絮的床上,蓋好獸皮做成的被子。接着做手裏的工作。

他敲打石塊的聲音很大,熟睡中的玉含沒有一絲被這刺耳的聲音驚擾的表現。姜文昌知道自己的這個孩子如果累了一天,晚上睡覺會特別得沉,就是把她抱起來扔到屋門口旁的水池中,她也會在水池裏面睡上一晚上。這習慣在他發現時還讓姜文昌苦惱了好一陣,總是怕如果将來的哪一天,她熟睡過去,自己沒有在她的身邊,她會不會出什麽危險,為此他還特地的訓練了她很久,但一點也不見成效,可有一次他有意的把她扔在林子深入,這孩子盡神似的只要他離開便會清醒。以後他又在不同的地方試過了不同的方法,只要他在她的身旁,她便會睡的天崩地裂也不會醒,只要自己遠離開她十多米,她就像一只警覺的豹子一樣睜開雙眼,緊緊地追上你。這樣的她一時讓姜文昌不知道是擔心好,還是安心的好,如果自己哪一天不在這世上,這孩子會怎麽樣,會不會整天整夜地睡不着。

動物油脂做成的燭燈閃爍着紅潤的光芒,照亮石屋內男人的臉頰,他的一雙大手細質地打磨着手中以成型的石器。一個手掌大小瓶狀的石器在男人手中變的越來越精細。打磨完瓶子,男人又用石頭給瓶子做了一個塞子。做完這些,男人累地伸了伸腰,收拾起滿地的碎石與粉塵。一縷明媚的陽光順着石屋旁邊的小窗透了進來。散了滿地的金光,有幾絲落在孩子的臉上。孩子不悅的鎖了鎖眉,翻了個身又趴了下來。

這孩子,姜文昌看着孩子可愛的模樣,輕輕地笑笑。走過玉含的石床,走進裏面的一間石屋。這石屋總有三間,除了這一間,還有二間,這二間,玉含很少進去,一間是她的母親曾經從那間房子裏睡着,便再也沒有起來,別一間,是爹爹先師的房間裏面放了許多的書,玉含看到書就想睡,哪裏還想去哪裏躺着睡。平時玉含就睡在吃飯這間屋,而姜文昌卻睡在玉含一牆之隔原本他們的房間,房間裏面除了有石床還有一架紡車,一架織布機。這些都是玉含的母親讓他為她打做的,說是在屋後的空地上種上棉花,這樣她可以織些布來做被子做衣服,棉花種好了,紡車與織布機也做好了,而玉含的母親卻再也無法使用它們。

他坐到床邊,把手中的瓶子放在床頭。對床頭的內側輕聲地說着,“含玉,我找到那些草了,是玉兒無意找到的。有了這草,我想再在這世上多呆些時候,我不放心玉兒,你也一定不放心把玉兒一個人留在這裏吧,也一定會同意我的做法吧。你在哪裏一定要等我,等我去找你。”說着他輕輕地掀開床上蓋着的獸皮,一個石頭做成的壇子靜靜地放在床的內側,他輕輕地撫摸着冰冷的石壇,低下頭輕輕地吻着,像是吻着自己親密的愛人。

太陽越來越大,石屋內原本只有幾絲光線可以照到玉含的臉上,此時變成強烈的光罩起她整張臉。

天大亮了。

她驚叫地坐起,怎麽了,她爹今天沒有起來打她的屁股。每天早上,她親親的爹爹總會無比總時總點地把她叫醒,然後奴役着她做飯,洗衣,然後背書,她最讨厭背書了,也不知道裏面寫的是些什麽東西,只管讓她背,背不過,老爹拿着木頭條就要打。雖然只是在五六歲時讓他吓唬了幾次,但卻因為這把老爹氣的在床上躺了二三天,她從那時就下定決心,一定,确定,必須完全聽老爹的話,不再讓老爹傷心難過的生病。

今天早上太陽都把她曬醒了,爹怎麽還沒起來。腦子中不好的想法一時閃過,她的手腳都開始抖了起來。

不會,她的爹爹不會出事,他這麽多年都是這樣子的,不會就像娘一樣離開她。

“爹!爹!”玉含大聲的喊着,從床上跳下來沖到旁邊的房間。

姜文昌迷糊地醒來,一看外邊天色大亮,見女兒如此慌張地跑到屋中,不由窩心地笑笑。“玉兒,怎麽了?”

“爹,你沒事吧?你有哪裏不舒服嗎?快點躺下,我去做飯。”玉含說着,便想推倒自己的老爹重新躺好。

“玉兒,我有話想跟你說。”

“什麽事?”

“昨天晚上我連夜做了一個瓶子,從今天起,你每天的正午,陽光最足的時候,去那些草仙那裏去收集果實。”他說着拿出瓶子,放到玉兒的手中。“這草的果實會跳,只有急時的裝到瓶子中才會收集到。如果讓它接确到失去生命的動物與植物它便會鑽到裏面,在遇到合适的光與水時便會在這種動物或植物的身體裏生長,所以現在只有石頭做的瓶子才能捉住它。其它的東西千萬不能讓它碰到。”

“那我的手不小心碰到會不會它也會鑽到我的手裏面。”

姜文昌笑笑,“孩子,剛剛我給你說的什麽?是不是提到是沒有生命的動物和植物,你說你是活的還是死的,而且動物有體溫,只有冷掉的死屍還會讓它發芽,活着的東西,就是它跳到上面也會不多久就會跳開。”

“這果實是什麽樣的,也太奇的吧。”孩子睜大了雙眼,腦子不停的想象着這東西的樣子。

“玉兒,這瓶子,你一定拿好,時間也一定要記清。最好你把爹剛剛說過的話重新寫上十遍。”男人想想還是讓孩子寫寫記的才會更清楚。

“爹,我去做飯。”玉含想起寫字就頭痛,她是怎麽練,也練不出娘那種娟秀的字體,怎麽寫也寫不出爹那蒼勁有力的字。

“好吧,做完飯一定要記住。”男人有些疲憊地又躺下身去。

孩子看自己的爹又睡着了,拿着瓶子輕輕地走出房間。把瓶子放在桌子最顯眼的地方。想了想還是拿起筆,在一張大大的樹葉子上寫上了時間。做完這些,她就開始做飯,她做飯雖然沒有她爹做的好吃,但什麽東西她都能做熟。

玉含也沒有做其它麻煩的飯菜,做點粥,蒸了昨天的剩飯。看屋內的老爹睡的正香,自己就先盛好一碗飯,把其它放入鍋中保溫。

吃完飯,她看了看太陽便拿着瓶子去收集這奇異的果實。

一直到太陽漸偏,玉含沒見到一顆果實從那隆起的包中跳出,心裏雖然有些急,但過了時候,又擔心着家中的老爹,不知吃沒吃飯,便拿了一袋肉往家趕,昨天的肉不知是不是這仙草葉子的原因還是那棵樹洞的原因,盡然一點異味也沒有,這讓玉含心裏面小小地高興了一下,如此這樣她可以吃上幾天的鮮肉,不用全部做成肉幹。

回到家中,姜文昌還在睡,這又驚到孩子,她大呼小叫的又一次直沖到他的房間。

姜文昌迷糊地坐起,看着驚的一臉淚水的女兒,心裏面不由地酸澀起來。

“玉兒,如果哪一天,爹再也不醒了,你也一定把爹燒了,然後裝到這個壇子裏。”他說着手不由自主的撫摸着身旁的石壇。

“爹,你不會有事的,還有仙草的果實可以救你。”

“今天,你收集到了嗎?”姜文昌淡淡一笑,問着玉含。

玉含低下了頭,低低地說,“現在還沒有,不過不會多久,一定會收集到果實的。”

“爹剛才說了些什麽?有了仙草當然會沒事的,今天沒有收到,明天,後天,哪一天都行,爹現在的身體也不是說不行就會不行的。”看着沮喪的玉含,姜文昌忙說起了安慰的話。

可這句安慰的話并沒有實現,玉含也沒有在明天,後天,甚至大後天收集到果實。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在反複的希望與失望中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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