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暴君(五)
隔日。
蘇棠醒來的時候, 蕭成炎已經離開了。
他照常練了幾日騎馬射箭, 有時候蕭成炎會過來教他。蘇棠的這副身體不算強壯, 練幾日就要休息兩天。
這日,蘇棠在宮人的伺候下吃了早膳,覺得有些無聊,就想出去逛逛, 來了一個多月,他還沒看看傳說中的禦花園呢。
但很可惜, 蘇棠并不是會賞花的人, 逛了一圈就到湖邊六角亭看魚去了。
他懶懶地趴在亭中長椅上,軟綿綿的, 跟沒骨頭似的,一不小心就又鹹魚了,仿佛要跟水裏慢吞吞游動的錦鯉做同一個種族。不過, 人家是活魚,他是條死鹹魚。
這時, 一個宮人走近他身旁,恭敬地垂首問:“殿下可要喂魚?”
蘇棠在上午不曬的溫暖陽光下, 舒服得差點就要睡着, 突然聽到有人跟他說話, 還迷瞪瞪的,過了幾秒, 才反應過來, 但依舊懶得動, 就這麽撩起眼簾,嘴唇微動,“可。”
宮人不小心和蘇棠對視了一眼,那漂亮的眼裏波光潋滟,鴉黑的羽睫輕輕一顫,慵懶微啞的嗓音,一切都太過妖魅,極輕易地撩撥着別人的心弦。
宮女臉一紅,連忙低頭退下,去給他拿魚食了。
沒過一會,宮女就回來了,給他遞上魚食。
等蘇棠接過來了,才發現,有點不對,除了魚食之外,還有一張小紙條。
蘇棠一驚,連忙藏好。
雖說他沒看過多少宮鬥劇,但這樣傳紙條,可不是在現代上課被老師發現罵兩句那麽簡單,随時都可能卷入什麽下毒堕胎陰謀啊之類的。
蘇棠連看都沒敢,毫不猶豫就把卷着的小紙條跟魚食一起扔進湖裏,剛還慢吞吞游的鯉魚,一發現食物,立刻都湊過來,一大團的鮮紅,像在水裏綻開了一朵花似的。
蘇棠看着其中一條鯉魚把小紙條吃進去,很好地毀屍滅跡了,才稍微松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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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理了差點冒出來的麻煩,蘇棠從炸起的狀态,又再次癱下去趴着,做一條快樂的鹹魚。
看夠魚,曬夠太陽了,回去的路上,蘇棠想到小紙條的事,還有點慶幸自己反應快,不然可能惹禍上身,但走了幾步,多想想之後,蘇棠僵住了。
不對啊!他為什麽要毀屍滅跡?!
他又沒做壞事沒什麽要心虛的,把小紙條毀掉不更顯得他心裏有鬼嗎?
如果蕭成炎知道了這事會怎樣?
他就應該拿着紙條把事情告訴蕭成炎的!
蘇棠悔得腸子都青了!宮鬥劇誤我啊!他哪來那麽多腦細胞和宮廷人鬥?生活環境不同,他那點心計跟那些人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學雞。
蘇棠都想拿頭哐哐撞大牆了。
他垂着頭,嘆了口氣,慢慢地走了回去,進了寝殿之後,坐在貴妃榻上,托着下巴認真思考要怎麽應對這個情況。
想着想着,他覺得這姿勢不舒服,就躺了下去,躺着躺着,太舒服了,忍不住就泛起了些許倦意。
蘇棠半眯着眼——算了,先睡一覺,醒來再想吧。
然後。
他就睡過去了。
閉着眼,壓在榻上的那側臉頰微微嘟起,嘴唇微張,睡得格外舒坦,還一不小心就打起了小呼。
不知過了多久,蘇棠迷迷糊糊地睜眼醒過來,就看到身邊一個黑黝黝的影子,冷不丁的被吓了一大跳,心髒都差點驟停了。
定了定神,才看清美人榻邊上坐着的是蕭成炎,面無表情,目光幽幽,也不知道這樣盯着他看了多久了。
在發現不是鬼之後,蘇棠好歹松了口氣,不那麽怕了,但也忍不住怪蕭成炎閑着沒事幹嘛吓人,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嗎?
蘇棠問:“陛下這是做什麽?”
蕭成炎盯着他看了一會,忽然無厘頭地說了句,“愛妃睡得那麽香,看來心情很好?”
蘇棠眨巴着眼,“還行叭。”
他話音剛落,蕭成炎的臉色就黑了不少。
蘇棠看見了,忍不住在心裏吐槽,狗皇帝氣什麽,他睡眠質量好,嫉妒啊。
瞅了一眼蕭成炎眼底的黑眼圈,蘇棠暗暗嘆氣,就抓住他的胳膊,說:“距離午膳還有些時間,不如陛下歇一會?”
蕭成炎眸光微閃,突然臉色就緩和不少,像是被他這麽一句話就哄好了一半。心情雖然變好了些,但蕭成炎并沒有一口應下,而是說:“還要孤陪你才肯睡?”
蘇棠:“……???”
但蕭成炎顯然沒有等他回答的意思,把人帶到龍榻上,就抱着人睡下了。
當蘇棠被蕭成炎摟在懷裏當抱枕一樣的時候,他都還有點沒回過神來,小心翼翼地擡眼偷瞄。
蕭成炎閉着眼,掩去了眼底的陰森冰冷之後,襯着那張蒼白病态的臉,就像個純然無害的年輕貴公子了。
看着看着,蘇棠一不小心就看出了神,暴君這臉太好看了。
忽然的,暴君伸手蓋住了他的眼睛,冷聲說:“睡覺。”
偷看被正主抓了個正着,蘇棠有點不好意思,抿了抿唇,就低頭埋進對方懷裏,做一只鴕鳥。
蕭成炎感覺到環抱在自己腰上的手,懷中人的依賴,心情頓時變得更好了些,病态白的臉上甚至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紅。
兩人就這麽睡到總管來提醒用膳,蕭成炎有頭疾,那麽多年來幾乎就沒睡過一個好覺,但在蘇棠來了之後,只要是抱着他,懷裏有着絲絲甜氣,就能睡得異常沉。
睡覺之前,蘇棠說的那兩句話讓蕭成炎心情變好,但不代表他就被哄得不在意有人和蘇棠互通書信密謀逃跑。
蕭成炎在給他機會,等他主動跟自己交代清楚,坦白認錯。
于是,在用膳時,蕭成炎再一次面無表情地盯着蘇棠。
但很可惜,餓了的蘇棠心裏只有吃的,什麽都裝不下,睡了一覺之後,更是把紙條事件給忘得幹幹淨淨。
蘇棠吃着美味的禦膳,發現蕭成炎毫無動靜,還挺納悶,心想他怎麽了,難不成要別人哄他吃飯嗎?
蘇棠想了想,還真夾了一塊鹿肉,遞到蕭成炎嘴邊,哄小孩子似的語氣說:“陛下,今日這鹿肉鮮嫩多汁,嘗一口?”
蕭成炎不語,眼神陰森地盯了他一會,又垂眼看了看眼前的鹿肉,最後,張開嘴把那口鹿肉吃了,只是嚼的時候盯着蘇棠,莫名讓蘇棠有點後背發涼。
到了晚上,蘇棠還歪着頭,有些疑惑地想,自己怎麽好像忘記了什麽事,還挺重要的感覺?
但實在沒想起來,蘇棠幹脆就睡了。
蕭成炎盯着他,氣得一晚上沒睡。
有時候嘛,有些事就是你使勁想它就是回憶不起來,但你不去管,過沒多久,它就自動蹦出來了。
過了沒幾日,蘇棠果然想起來了,但不是他自己的原因,而是外界的推動。
蕭成炎不在的時候,蘇棠去校場練騎射,現在他已經能獨自騎馬了,繞着校場跑圈,不讓馬跑太快,已經不成問題,但要做到騎射,還需要再多加練習。在馬上,靶子又是會移動的,這就很考驗人的動态視力和觀察預測能力了。
蘇棠的成績跟坐過山車一樣,忽高忽低,讓趙統領也很納悶,上一秒還佩服蘇棠領悟能力高,騎射精準,第二日又突然大幅倒退,變得平平無奇甚至可以說爛,脫靶好幾次。
趙統領都忍不住委婉地表示,貴妃是不是身體不舒服,眼力受損之類的。
蘇棠:“……”
我真是謝謝您的關心了,我沒病也沒瞎,就是吸血鬼能力不穩定,說不定吸幾口您的血就可以了呢。
趙統領發現容貌無雙的貴妃,忽然彎唇露出一個明媚的笑容,尖尖的虎牙雪白,莫名感覺背後刮過一道冷風,疑惑地抓了抓頭發,應該是他的錯覺吧?
不過,趙統領也不用擔心,蘇棠不喜歡別人的血,只打算今晚抱住自家儲備糧多喝幾口。
等蘇棠從校場離開,在回宮殿的路上,他看了一眼身邊随同的兩個太監,突然想起來,好像之前他身邊不只有兩個宮人,而是好幾個才對,他那時候還覺得陣仗太大,他們走路都無聲無息,但一回頭又能看到一堆黑漆漆的頭頂,特別驚悚。
似乎就是從幾天前開始人減少的。
蘇棠思索着走神,後知後覺地發現,宮人帶他走的路和往常不一樣。
他心中一跳,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蘇棠察覺不對,轉身就想換條路走,但那宮人一看見他想走,就立刻一把用力抓住他,強行拽着他往前跑,還小聲快速說:“蘇六少,奴婢是魏公子派來救您出宮的,一切都打點好了,趕緊跟奴走!”
聽那小太監這麽說,蘇棠更加努力掙紮了。他來這個世界就是為了暴君反派,離開皇宮,他還怎麽阻止反派黑化,更重要的是,蕭成炎就是駱淵,他愛人!他瘋了才跟個陌生人走。
蘇棠想跑,但兩個宮人拽他一個,他根本敵不過,硬生生被帶着跑了好一段距離。蘇棠奮力抵抗着,一個心急,手突然用力一推,小太監像受到什麽重擊,猛地痛呼嚎叫,踉跄後退。
另一個太監見了,很是震驚,但眼下最重要的是趕緊悄聲離開,不能鬧出大動靜,那太監咬咬牙,幹脆從衣襟裏暗暗拿出一塊帕子,打算用蒙汗藥讓蘇棠四肢無力,給他套上太監服,攙扶着走。
蘇棠剛對付一個太監,沒注意到他的動作,也不知道他要做什麽,但本能的就感到警惕,在對方有靠近的意圖時,他一腳就踹了出去,然後轉身飛快地跑掉。
因為剛被兩個宮人坑了,蘇棠都不敢相信其他人,就一個勁地跑,等他終于跑到寬闊的宮道,看到總管熟悉的臉時,兩眼一亮。總管對蕭成炎忠心耿耿,不可能被收買。
蘇棠跑了一路,氣都有些不順,說:“李公公,可否陪本宮回朝陽宮,剛才有人想強行帶本宮出宮!”
李忠順總管很驚訝,但不是驚訝有人敢在宮裏搶人,相反,他什麽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不僅是他,皇上也知道。
蘇棠身邊跟着的宮人會減少,也是皇上授意的,故意給他制造逃跑的機會,看他會怎麽做。
李忠順以為貴妃肯定會跑的,他是被侯府灌藥送進宮裏來的,做暴君的藥人,跟着暴君,每日都過得心驚肉跳,不知哪天就會死掉。人都是為了自身利益而活的,入宮做妃嫔的都是為了榮華富貴,為了家族利益。
但蘇貴妃那樣糟糕的家族,留在宮裏能有什麽好處,任誰換做是他,都會在有機會逃跑的時候,離開這深淵。
雖然,蕭成炎什麽都知道了,如果蘇棠敢跑,他就會把蘇棠禁锢在朝陽宮,不讓他再踏出那裏一步。
蕭成炎眼神冰冷,幽幽笑着。
愛妃,你最好就是逃,給孤一個徹底掌控你的理由。
可蘇棠根本就沒有要逃跑的意思,反而毫不猶豫地推開那宮人,躲鬼似的,氣喘籲籲地跑了回來。
蕭成炎聽了手下暗衛的彙報,忽的就笑了,俊美蒼白的面容,笑起來的時候,沒有絲毫溫暖的感覺,反而透着令人發毛的瘋狂詭異。
蕭成炎猛地起身,繡着金線的華貴錦袍宛如浪花翻滾,帶起一陣風。
高大陰沉的身影,大步走向朝陽宮。
他到的時候,蘇棠正坐在玉桌旁吃糕點。
蕭成炎看到,踏進殿內的腳步頓了一下,才繼續走進去。
他在蘇棠身旁坐下,陰冷森然地笑着:“愛妃有機會離開孤這個暴君,為什麽不逃?”
蘇棠吃得正香,舔了舔指尖的糕點碎屑,想都不想就說:“我不想走啊。”
這次蘇棠記住了,把那次湖邊小紙條的事情也說了。
蕭成炎笑得更古怪詭異了,神情莫測,“你是說,你睡一覺忘記了,所以沒有同孤說?”
蘇棠點頭。
蕭成炎盯着他,忽的冷笑了一下,“有這樣的機會,為什麽不逃,你不怕孤?”
蘇棠瞄了他一眼,在觀察他到底想要怎樣的回答,然後幹脆遵從本心,神經病誰不怕啊,張口說:“怕。”
蕭成炎聽到他這個回答,竟然又笑了,還陰沉沉,宛如吐着蛇信子的毒蛇一般說:“怕就最好,你要是敢背叛孤,孤就殺了你。”
蘇棠倒沒有多害怕,反而放松地點了點頭。
哦哦,也就是說,自己不背叛他就不用死。
蘇棠當然不可能背叛他,那這句話聽在蘇棠耳裏,就不是威脅,反而更像是免死金牌了。
夜晚。
準備就寝的時候,宮人端來了兩盆冒着袅袅煙霧的熱水,是給皇上和貴妃泡腳用的。
宮人探了探水溫,感覺比較合适了,才低着頭說:“陛下,殿下,可以用了。”
蘇棠和蕭成炎便各自赤着腳放進木盆裏,享受着熱水包裹的舒服。
一刻鐘後,水慢慢轉涼。
蘇棠就擡起腳,由宮人幫他擦幹,然後放到床榻上,打算順勢滾進被窩裏,剛泡完腳睡覺,是最舒服的了。
但他剛想縮進被窩,jiojio就被一只手抓住了。
蕭成炎莫名盯着他的腳看。
以往沒注意,這次一起泡腳,倒是發現了,蘇棠的腳格外好看,形狀優美,骨肉勻稱,像是一塊雪白無瑕的上等美玉,剛浸過熱水,此刻更是透着一層淡紅。就連指甲都像是一枚枚圓潤的貝殼,泛着可愛的粉色。
蕭成炎不言不語,目光幽深地端詳了好一會,搞得蘇棠又茫然,心裏還有點虛。
這家夥……該不會是想砍他的jio吧?
卧槽,這可不行,腳都沒了,以後還怎麽泡腳。
幸好,蕭成炎還沒有那麽的喪心病狂,他捉着蘇棠的腳,放到自己的膝蓋上,然後把自己手腕上戴着的珠串摘下,套在了蘇棠的腳腕上,火紅色的玉珠,晶瑩剔透,襯得皮膚更是白皙,珠串圈着腳腕,像是特殊的印記。
總管只看了一眼,就連忙低頭,心中驚駭。
那是皇上小時候發病,先皇後特意為他去寺廟求來的,一直不離身,現在皇上竟然把手串随手就送給了貴妃!
總管怎麽可能不震驚,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這串陪伴了自己那麽多年不離身的玉珠,套在蘇棠的腳踝上時,蕭成炎看着,唇角忽的勾起一個笑容,看起來心情似乎很好。
做完這之後,蕭成炎看蘇棠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眼裏就只有自己一人,心情頗好,擡手就溫柔地摸了摸他的頭。
蘇棠神情很微妙,眼睛向上瞪,想都不想就把他的手拍下來。
卧槽,狗皇帝竟然用摸了他的jio的手,來摸他的頭!髒不髒!
蕭成炎倒是一眼就看出了他心裏在想什麽,嘴角揚起,笑得更暢快了,不是冷笑,是大笑,差點讓一衆宮人以為皇上突然失心瘋了。
“愛妃這可是你自己的腳,剛洗過的,你自己都嫌棄?”
蘇棠看他那瘋樣,有些無奈,然後氣不過,直接很放肆的把腳都搭在了蕭成炎的大腿上,笑眯眯說:“既然陛下不介意,那我就更無所謂了。”
蕭成炎低頭看了一眼那雙細白的小腿,懶散問:“愛妃這是什麽意思?”
蘇棠就擡着下巴說:“今日有人要強行帶我走,我為了回到陛下身邊,跑了好久,可累了。”
蕭成炎挑眉,“所以,愛妃這是要孤給你捏腿?”
蘇棠毫無心理負擔地點頭。
雖然宮人已經很努力克制了,但還是吓得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在安靜的殿內十分明顯。
蘇棠這才想起來,角落裏還站着幾個宮人,頓時有些不自在,下意識地動了動腿,想縮回來。
但蕭成炎牢牢地按住了他的腿,讓他動彈不得。
然後,蕭成炎冷聲命令:“都給孤退下。”
一衆宮人便低着頭,逐一退了出去。
其中不乏這些時日伺候蘇棠,對這個好脾氣的主子頗有好感的宮人,很是擔心貴妃因為激怒暴君而被治罪。
臨踏出門時,她偷偷擡眼往裏看,發現貴妃趴在了暴君懷裏,暴君臉上也沒有任何發怒的跡象,那姿态,甚至可以說是縱容的。
宮女內心覺得很是不可思議,但也為貴妃松了一口氣。
蘇棠想縮回腿,卻被禁锢住,毫無辦法。偏偏蕭成炎還要非常煞有其事地笑着說:“愛妃不是要孤幫你捏腿嗎?還沒捏,怎麽就要走了?”
蘇棠歪頭偷瞄他,“你真肯幫我捏?不生氣?覺得有損君威什麽的?”
蕭成炎笑道:“愛妃不是都說了嗎?你是為了孤才跑到腿酸的。”
蘇棠聽他這麽說,撅了噘嘴,還真就不客氣了,拿着軟枕往背後一放,就懶洋洋地靠着床柱,安然地等蕭成炎伺候了。
一開始,叫蕭成炎給自己捏腿,是故意折騰他,但過了一會,發現腿酥酥麻麻的,竟然還捏得挺舒服,蘇棠就徹底放松享受了。
狗皇帝的龍爪子來親自給他捏腿哎,他真是太榮幸了。
享受了好半晌,按到後面,蘇棠都歪着身子,頭一點一點的,舒服得要睡着過去了。
不過,蕭成炎沒打算讓他睡,俯身湊過去,低聲說:“孤好好伺候了愛妃,現在該輪到你讓孤舒服了吧?”
蘇棠聽到這,頓時一個激靈,清醒不少,炸起來就想跑,可他忘了他的jio還被蕭成炎捉着,哪裏都逃不了。
蘇棠像被逼着去洗澡的小貓一樣奮力掙紮,“我、我腰還酸着呢!”
蕭成炎幾乎是溫柔地笑着:“沒事,孤幫你按摩。”
蘇棠嗷嗷叫,張牙舞爪反抗,一個用力,不留神就一jio把暴君踹下了床。
咚的一聲巨響。
暴君懵了:“……???”
他剛才是被貴妃踹了?
被貴妃?
踹?
暴君開始懷疑人生。
蘇棠也沒想到,自己只是随便這麽一踹,就把人踹下床去了,
骨頭沒斷吧?
考慮到自己的怪力,蘇棠心虛地扒在床邊瞄着地上毫無形象的狗皇帝。嗯,看起來沒斷的樣子。
心虛兩秒之後,蘇棠就給自己找了很好的理由。
他又不是故意的,暴君兇他,他還沒發脾氣呢。
于是,蘇棠跳下床,直接把剛爬起身的暴君用力往外推,趕到殿門外了,還砰的一聲關上門,不客氣地說:“我要睡覺了,陛下不睡的話,去別處吧!”
值夜的宮人們看到這一幕,驚得下巴都要掉地上了。
蕭成炎也有點懵,愛妃怎麽回事?不是一向都挺乖巧聽話的嗎?怎麽突然這麽兇,踹他一腳還趕他出寝殿?這朝陽宮誰才是主子?真是反了天了。
總管要是知道皇上心裏這麽想,肯定要反駁,瞎說什麽,剛一進宮都敢跟陛下搶東西吃,坦然享受陛下的親自伺候,直呼陛下的名諱……這叫乖,那全天下就沒有不溫順乖巧的人了。
蕭成炎上前,拍殿門,冷聲說:“不要讓孤說第二遍,開門。”
蘇棠表示懶得理你,并向你冷冷地哼了一聲。
蕭成炎臉黑,“愛妃是想讓孤治你的罪嗎?”
蘇棠正在氣頭上,一聽這話更火了,“治就治啊,你上次不都想打我板子了?今天還想砍我的腳,當我就沒脾氣嗎?喜歡一塊叉燒都好過喜歡你,叉燒至少還能吃!”
蕭成炎一頭黑線。叉燒是什麽玩意?拿他堂堂皇帝和叉燒比?
他确實是說過要打蘇棠板子,但那是吓一吓他,警告他不準逃跑,根本不會真的怎樣,而砍腳又是怎麽回事?他雖然有暴君的稱號,但不代表什麽黑鍋都能随便往他頭上扣啊。
“孤什麽時候說要砍你腳了?別污蔑孤。”
殿門後,蘇棠冷呵一聲,表示态度。
蕭成炎看了一眼周圍的宮人,他們明顯都站到了蘇棠那方陣營。
惹,暴君竟然要砍貴妃的腳,果然一如既往的殘暴,貴妃好慘,被迫跟着這樣一個神經病。同時,他們也十分敬佩貴妃的勇氣,敢吼暴君,還把他趕出來,讓他吃閉門羹。
蕭成炎秒懂宮人心裏的想法,臉色更難看了。
還有一點,宮人不知道,他堂堂九五之尊被貴妃一腳踹下了床,要是所有人都知道了,他這暴君的顏面還用要?雖說,現在的情況也不見得多有面子。
蕭成炎再次強調,“孤沒有這麽想過。”
蘇棠不搭理,周圍的宮人也一臉陛下您說的都對,實際信你個鬼的表情。
怎麽看這門蘇棠都不可能開的了,蕭成炎惱火又憋悶地站在門口好一會,這才冷聲開口,竭力給自己的皇帝身份挽尊,冷聲道:“蘇貴妃,膽敢不敬,冒犯君威,孤命你在朝陽宮好好反省,不得擅自踏出門一步。”
說完,也不等裏面的人回話,或者說知道對方肯定不會回,轉身就大步走了。
去書房将就一夜,美其名曰通宵處理政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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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