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 魔王(十一)

等到了第二天,蘇棠醒過來的時候, 一睜眼, 還有些迷糊, 意識不清醒,再仔細一看,就發現司徒錦又這麽托着下巴,盯着他看, 神情如常,好像昨晚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

蘇棠眨巴了一下眼睛, 有點懷疑, “你醒了多久?”

其實更想說的是,你到底有沒有睡。

司徒錦精神很好, 眼底都染着明顯的笑意, 唇角微勾, 襯得俊美的五官更是性感迷人,有種讓人移不開眼的魅力。

不過,蘇棠和他相處了那麽多個世界,已經習慣了他的俊臉, 沒有被迷惑, 只關心他是不是又盯着自己一整夜, 沒睡過。

司徒錦執起他的手,放在掌心裏,輕輕地捏着他的手指,像是發現了什麽好玩的一樣, 笑着說:“沒多久。”

蘇棠顯然不信。

司徒錦在他的盯視下,只好說:“我在想我們的婚事,心情太好了,所以睡不着。”

蘇棠無奈,捏住他的臉,像面團一樣,“不管怎樣,一定要睡覺,白天我們再一起準備也沒事。”

司徒錦聽到那句我們,心情就好,忍不住笑,只是臉頰被扯起了一塊,說話聲音有些含糊,就有點搞笑,“棠棠只是在搗亂。”

蘇棠頓時不滿。

司徒錦就摸了摸他的頭,說:“不過沒關系,棠棠這不是變聰明了些?”

蘇棠一愣,突然想起自己是中了情蠱的狀态,立刻就又擡起下巴,嘚瑟地哼唧一聲,孩子氣地說:“我一直都那麽聰明。”

司徒錦雖然偶爾會有點疑惑,但并沒有覺得蘇棠清醒了,他知道秘術的強大,幾乎可以說是不可解,只能等時間到了恢複。而且,他自己也害怕蘇棠清醒,不願意往這方面想。

兩人又在床上賴了好一會,才磨磨蹭蹭地起來。

蘇棠坐到鏡子前,本等着侍從幫忙束發,但很快的,身後就多了一個人影。

司徒錦出現在了鏡子裏,和他離得很近,正好映出來。

司徒錦從背後摟住他的腰,下巴放在他頭頂輕蹭了蹭,說:“我來幫你。”

蘇棠剛搖頭,司徒錦眼裏就浮現出低落可憐的神情。

蘇棠:“……”

算了。

就把梳子放到他手裏。

司徒錦很自然的就幫他梳起了頭發,修長的手指撩起一縷放在掌心,漆黑柔軟,像綢緞一樣光滑。然後,梳子從頭頂,慢慢地梳下來。

只是梳頭,就花了不短的時間,然後才把頭發束在頭頂,再戴上玉冠。

蘇棠坐在鏡子前,看到了自己的發型,不得不說,非常完美,比侍從做得還要好。當然,也不排除是對愛人的濾鏡作用。

蘇棠挺滿意,轉頭就把司徒錦拽下來,興致勃勃地說:“好了,現在到我幫你束發了。”

司徒錦有些訝異,因為以前他們在皇宮的時候,還沒到束發的年齡,這兩天,蘇棠又懶洋洋的,只是用一根發帶把頭發松松地系在腦後。

他倒是沒想到蘇棠會束發。

司徒錦聽話地坐了下來,任蘇棠對他的頭發亂來。

蘇棠當然不是在正正經經地束發,他在搞自己的小報複。

司徒錦瀑布似的長發披散在背上,蘇棠在他頭中間分了一條線,把頭發分成兩半,然後分別紮了一個花苞,還左右打量,紮得很對稱,最後還用發帶系上。

蘇棠向後退了兩步,看了一眼,然後立刻忍不住,抱着肚子直笑。

司徒錦的哪吒頭發型,實在是……太搞笑了!

蘇棠笑得像個瘋子,眼淚都冒出來了。

司徒錦看向鏡子,一眼就看到了自己頭上頂着兩個花苞,跟五六歲的孩童一樣。小孩子這樣很可愛,但這放到束發年齡的人身上,就很古怪了。

司徒錦目露無奈,伸手就想拆下來。

蘇棠卻立刻捉住了他的手,阻攔說:“不行,我還沒弄完。”

然後,他就又給司徒錦紮了兩條小辮子垂下來,就搭在肩上,非常完美。蘇棠憋笑都憋紅了一張臉,圍繞着他打轉,只恨自己沒有手機,不能把這一幕拍下來好好保存,等以後拿出來笑司徒錦。

司徒錦看到鏡子裏的自己傻乎乎的,當然不喜歡,但看蘇棠玩得很開心,一臉溢出來的笑意,就沒有那麽在意了。

等蘇棠笑夠了,眼角都還沾着淚,才伸手幫司徒錦拆頭發。

他伸手過去,司徒錦還擋了一下,“要拆掉?”

蘇棠理所當然道:“肯定啊,不然你這個樣子去見下屬嗎?”

司徒錦一臉淡定:“有何不可?”

蘇棠想都不想,立刻就把那花苞頭拆了,頂着這麽傻氣的發型出門,他這魔王的顏面還用要?

剛才有個侍從進來送茶水,看到這一幕,就跟見鬼了一樣,吓得連忙低頭,裝作自己什麽都沒看見的樣子,彎着腰急忙退了出去,生怕自己看到什麽不該看的,頭要掉。

蘇棠沒管司徒錦那奇怪的要求,直接拆了剛才耍他玩的花苞,然後又重新正經地梳頭束發,最後的成果雖然沒有司徒錦弄的好看,但也算不錯了。

司徒錦也很滿意,碰了碰頭頂的發冠,唇角勾了勾,把蘇棠的束發水平誇得不要不要的。

蘇棠聽着這彩虹屁,面露嘚瑟,尾巴都要翹上天了。

他冷哼:“你誇我,我也不會上當的。”

束發太累人了,那頭發這麽長這麽重,他自己都經常懶得束發,更別說幫別人了。

就算這樣,司徒錦也還是照誇不誤,還把人摟進了懷裏,像給傲嬌的貓貓順毛一樣,而且深谙順毛的訣竅。沒過一會,蘇棠就被哄得直笑。

不過,蘇棠還是沒忘自己決定要做的事。

他一掙紮,從司徒錦的懷裏跳出來,站在地上,居高臨下地看着司徒錦,有些近乎挑釁地宣布:“我要和你比試。”

司徒錦微愣,“為什麽?”

蘇棠假笑一下,“你說呢?”

因為情蠱會讓人神智沒有那麽清晰,顯得小孩子氣,還會有些任性,司徒錦就以為蘇棠是和昨天一樣,突然性子上來了而已。

只要蘇棠不離開他,司徒錦的寬容很高,幾乎是完全的縱容,什麽都答應。

所以,司徒錦立刻就點頭了。

兩人吃過早膳後不久,就到了城主府的練武場。

蘇棠的武器也拿回到了手上,兩個那麽大的錘子,和他俊秀清瘦的外表放在一起,怎麽看都有些違和。

城主府裏的人聽說了這事,都震驚得下巴要掉下來了。

魔王帶回來的人那麽剛的嗎?敢和魔王對戰?這不是找死嗎?

從剛一開始,蘇棠就沒有任何留手,腳一蹬,就像離弦的箭一樣射了出去。

不過,蘇棠并沒有用錘子,而是直接用的拳頭,朝着司徒錦不客氣地砸了過去。拳頭帶起的風淩冽,力量更是不可小觑。

司徒錦站在那裏,因着本身很強,按道理來說,他是不會怕武尊程度的攻擊。但他明顯看到了蘇棠眼裏的火苗,知道他在生氣。

司徒錦猛地一個激靈,竟然感覺後頸有點發涼,不知怎麽回事,下意識的沒敢反擊。

如果司徒錦懂得現代詞彙的話,大概就知道自己這情況叫做——求生欲。

蘇棠一拳砸過來,他擡起手臂擋住,又一拳再次格擋,每個動作都又快又準,力道也不小,有着明顯發洩的意思。

而且,蘇棠的眼睛一直都是盯着他的。

司徒錦只防守沒有攻擊,被蘇棠指責,逼他出手,但司徒錦還是沒動,他覺得自己如果真的出手了,蘇棠會更生氣。

打到後面蘇棠都有些累了,身形一閃,突然就在原地消失。

司徒錦瞳孔驟縮,眼睜睜看着他消失不見,心髒都漏跳了一拍。

但下一秒,蘇棠就又突然出現在他眼前,猛地一下把他撲倒,壓在了地上。

蘇棠盯着他,一拳輕輕砸在他下巴上,往上一頂,平淡說:“你輸了。”

司徒錦卻一點輸了的樣子都沒有,反而狠狠地松了口氣,摟住了蘇棠的腰,慶幸他沒有不見。

蘇棠捏住他的臉,冷聲說:“給我道歉。”

司徒錦有點茫然,但還是乖乖地說了,“我錯了,對不起。”

蘇棠又用力捏了捏他的臉,把他的臉當面團一樣揉捏,搓得都紅了,然後對着他笑,露出兩顆尖尖的小虎牙,“以後還敢這樣,我生氣一次,就揍你一次。”

司徒錦有點愣住,大概沒想到蘇棠還有比他瘋的時候。

蘇棠沒得到回應,就揪住他的衣領,低聲說:“回答呢?”

司徒錦有些茫然地點了點頭。

蘇棠這才有點滿意地眯了眯眼,然後盯着司徒錦的脖子,低頭不客氣的就咬了上去,又喝到了那美味的血。

司徒錦僵住,身體本能地警惕,但因為對方是蘇棠,又壓制住了沒有動,只是越發摟緊了蘇棠的腰。

等蘇棠再起身的時候,嘴角沾了紅色的血,顯得豔麗而妖異,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但喝完血之後,蘇棠就一副餍足的樣子,乖乖地縮在司徒錦懷裏,任他把自己抱回去。

司徒錦脖子上的傷口一點都不痛,蘇棠吸完血之後還舔了一下,只有種無法形容的酥麻,想再被吸血。

回去的路上。

司徒錦抱着懷裏的人,往房間的方向走,中途碰到了得力下屬,下屬想上前說話,他一個眼神過去,下屬便默默退下了,只是離開前,難掩震驚地看了魔王懷裏的蘇棠一眼。

下屬一個眼神就可以解決,但司徒錦沒想到還會碰到蘇茂彥和醫聖。

蘇茂彥還立刻就瞪大了眼睛,猛地沖上前,怒而大吼:“我聽說你跟我師弟比試了,你竟然這麽狠心,打斷了他的腿,讓他連路都走不了?!”

司徒錦的臉色瞬間就黑了。

果然,下一秒,懷裏的蘇棠就動了動,睜開眼睛,有點不高興地看了過來,顯然是被吵醒了。

蘇茂彥也察覺到了不對勁,表情慢慢變得尴尬,面色都有些漲紅,幹巴巴說:“師弟你……剛才是在睡覺?”

蘇棠慢吞吞地眨巴了一下眼睛,點頭了。

蘇茂彥窘得要命,都想挖個坑鑽進去,當自己沒出現過。

他匆忙地道了歉,就拉着醫聖飛快地溜了。

同時心裏又在想,感覺師弟和那魔王的關系很不一般,态度十分自然親昵,難道蘇棠也喜歡那個魔王,不是被迫留下來的?那七皇子怎麽辦?

蘇茂彥陷入了無比的糾結。

是應該勸蘇棠別忘了和七皇子的婚約,不能給七皇子戴綠帽,還是支持師弟去追求幸福?畢竟七皇子消失那麽多年,都不知能不能找到,萬一找不到,師弟就要為了七皇子守身孤獨終老嗎?

蘇茂彥思考了半晌,最終還是選擇了後者。

他重生之後的想法更多是開心就好,想怎麽做就怎麽做,不要被太多別的東西束縛,要為自己而活。他和師弟關系不錯,當然也希望師弟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幸福。

另一邊,司徒錦也抱着蘇棠繼續往回走。

蘇棠縮在司徒錦懷裏睡着的時候,不覺得怎樣,但撞見了熟人,當然就有些不好意思,想跳到地上自己走,但司徒錦抱得牢牢的,不肯。

蘇棠再掙紮,也就是從公主抱變成了坐在司徒錦的胳膊上,腿被按住,動不了。

蘇棠漲紅了臉,惱羞成怒地揪司徒錦的頭發。

司徒錦連忙按住他的手,“別亂動,這是你給我束的發。”

蘇棠哼唧一聲,“你也會說是我束的,我想拆掉就拆掉,等會再束上又不是多難的事,每天都束也不是問題。”

司徒錦沉默了一秒,似乎覺得很劃算,就把蘇棠的手按在了自己的發冠上,說:“那你拆吧。”

蘇棠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麽。

愣了愣,然後默默地收回了手。

司徒錦就瞥他一眼,似乎在指責他說話不算數。

蘇棠移開視線,當沒看見。

等終于回到房間,蘇棠就說起正事,“我們要成親,當然要有雙方長輩見證,我的父母已經不在了,你不寫封信給你父母嗎?”

蘇棠的性格雖然有些傲嬌別扭,容易炸毛,但在關鍵時候,又會十分直截了當地解決問題,就好比剛才揍司徒錦一頓,讓他道歉,表明自己的态度。

司徒錦當然也想過了這事,但他現在的身份特殊,皇城離這裏路途又遠,趕過來并不實際。不過,寫信這點倒是可以,讓信得過的人來送。

蘇棠覺得,司徒錦失蹤那麽多年,皇上皇後堅持找了那麽久,肯定很想知道他平安的消息。

于是,他和司徒錦一起寫了一封信,大致意思就是現在情況特殊,暫時無法離開,但人很好,待一切處理完了,立刻就回去。

這裏所說的事,正是指司徒錦體內真正的魔王問題,必須将他徹底封印或殺死。

寫完信之後,司徒錦還摸了摸蘇棠的頭發,說:“這次的婚禮有些簡陋,等回去之後,我們再舉辦一個最盛大的。”

蘇棠之前不答應成親,完全是出于自己失憶的考慮,現在記憶都回來了,和自己幾世的愛人成親,他當然是很樂意的,至于婚禮的大小,他并不是很在乎,因為他們都已經結過幾次婚了。對蘇棠來說,兩個人在一起就好。

接下來幾天,他們都在為婚事和魔城的事情忙碌。

蘇棠甚至又碰到了一個原劇情裏有一定戲份的角色。

那是司徒錦的得力下屬,是個魔人,名字叫莫無。

這名字看着就很奇怪,因為他的本名其實并不是這個,他就是之前說過的,因為武力突然暴漲,被萬人迷主角冤枉入魔,性格木讷又嘴笨,沒有人緣,解釋不清,結果遭到了所有人的排擠和嫌棄,最終過不去心裏那關,真的入了魔。

然後,那些被光環迷得失去理智的人還說幸好蘇令秋發現得早。莫無聽了直冷笑,就在那些人集結來殺自己時,提前逃離,去了天底下唯一能容納自己的地方——魔城。

他舍棄了自己的名字身份,以魔人的身份活下去,內心無比憎恨害自己到如此地步的蘇令秋,想盡辦法要找機會殺了他。但莫無只是一個炮灰,哪裏敵得過蘇令秋的萬人迷光環,還多的是大佬人物護着蘇令秋。

莫無去殺蘇令秋,當然失敗了,但蘇令秋沒有對他下殺手,而是做了一件看似善良卻十足惡心到莫無的事。

那顆忘川丹,在原劇情裏當然不是用在蘇棠身上,蘇棠幾乎可以算是因為穿越加進來的新角色,原本是沒有他的。

在原著裏,蘇令秋正是把忘川丹強行喂給了莫無,還說因為自己的誤會,讓莫無陷于憎恨的泥沼中無法脫離,實在太過自責,所以決定讓莫無忘記這一切痛苦的回憶,好好享受這珍貴的人生,過得幸福。

失去了記憶的莫無,醒來第一眼見到的就是蘇令秋,蘇令秋又對他很是溫柔體貼,他就不知不覺地喜歡上蘇令秋,不顧一切地護着他。在對抗魔王的大戰中,莫無意外地想起了所有的記憶,那麽的屈辱不堪,認了仇人做恩人,直接當場崩潰暴走,殺了不少的人和魔,最終自爆而亡。

蘇棠只是看一樣看原著劇情,都覺得他的經歷太慘太虐,作者簡直沒有心,等真正見到人的時候,更是有種難以形容的憤怒,希望他這次可以扭轉人生,不再被蘇令秋當成工具人一樣用,要過得開心。

這次,忘川丹已經沒了,醫聖又和蘇令秋斷了關系,莫無不會再被蘇令秋弄失憶了。

因為知道劇情,蘇棠對莫無不自覺就多了兩分關注,大概就有點讀者看時,有代入感,把角色當成了女鵝兒子,非常心疼。

不過,這樣一來,魔王就不高興了。

司徒錦看到蘇棠對自己下屬的關注,黑霧湧動,像是行走的人形冰櫃一樣,不停地放冷氣,凍得人直打哆嗦。

莫無也不知道魔王的未婚夫為什麽對自己有種看兒子一般的慈祥表情,雖然不讨厭,但說實在的,壓力有點大。

不過幸好,蘇棠也不怎麽跟他說話,也總會在恰當的時候帶着魔王離開,很有效地順毛,沒有讓魔王真正爆發過一次。

不得不說,蘇棠來了之後,城主府裏的人走路都能放松些,因為總是時不時發瘋的魔王像是有了鎮靜劑,變得平和了很多。

終于,到了成親那天。

司徒錦雖然說婚禮簡陋,但其實規格一點都不算小,滿城都在為城主的婚事慶祝,到處都喜氣洋洋。

蘇棠和司徒錦都穿上了喜服,大紅色,襯得皮膚雪白,完全就是神采飛揚鮮衣怒馬的少年郎。

兩人的容貌都十分出色,天生的發光體,一出現,滿屋的紅色竟都好像有些暗淡了。

按照流程拜堂,因為雙方都沒有長輩在,很快就到了對拜的環節。

一旁主持婚事的人說:“一生一世,永不相離。”

這是新郎二人要對對方說的誓言。

蘇棠毫不猶豫地說了出來。

但到了司徒錦的時候,他卻死死地盯着蘇棠,聲音低沉說:“生生世世,永不相離。”

那語氣裏偏執濃烈的感情,吓到了主婚人。不愧是魔王,成個親都感覺是要殺人,那眼神,簡直是要吃了蘇棠一樣。就這樣子,把對方吓跑了可怎麽辦?主婚人兩腿發軟,腦殼都在疼。

但他沒想到,蘇棠沒有一點的害怕不止,還笑容燦爛,也跟着重複了新的誓言,認真說:“生生世世,永不相離。”

司徒錦就也笑了,渾身冰冷可怕的氣息瞬間散去,像冰雪融化一樣。

主婚人不禁咋舌。

怪不得蘇棠能在被魔王喜歡的情況下,還活得好好的。這膽量,這順毛功夫,一般人可真做不到。

終于,禮成,入洞房。

魔王的婚事,當然不會有不要命的人鬧什麽洞房,接下來就是獨屬于他們兩個人的時間。

他們坐在大紅色的床上,司徒錦把蘇棠抱在懷裏,揉捏着他的手,又輕輕地親着他的臉,像是新得了玩具喜愛至極的模樣。

小心翼翼地輕輕碰着,又控制不住滿心的躁動,同時,又有着遮掩不住的不安。

因為這是情蠱的最後一日,蘇棠要清醒過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棠棠:我早就醒了,沒想到吧!Ov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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