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江秋月看他那似要崩潰的模樣，有一瞬的心軟，可很快又冷硬下來：“你肯花600萬找那個女人，怎麽就沒有100萬了？”

“那600萬是賣這公寓的錢。”

“你瘋了！”

江秋月一聽他要賣公寓，比剛剛還激動：“現在房子都在升值，你瘋了要賣！不準賣！聽見沒？那女人不值得！”

“值不值得，不是你說了算！”

江柏遠對她太失望了，懶得多說，回房間，拿了一張銀行卡，扔給她：“走吧。這是我最後能給你的錢了。”

江秋月兩眼一亮，雙手接住銀行卡：“裏面多少錢？密碼是什麽？”

“30萬。密碼是盈盈的生日。”

“這麽少。算了，先這些吧，她生日是哪一天？”

“我們結婚的那天。”

“記不清了。”

“好好想想。”

“哎呀，你就說吧，我年紀大，想不起來了。”

她每一句回答都在傷他的心。

江柏遠終是忍無可忍：“滾！”

他額頭青筋鼓動，久積心肺的火竄上來，一腳踹碎了茶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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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江秋月被他吓得尖叫，驚的房間裏兩個孩子都醒了。

馮明珠吓哭了：“嗚嗚，媽媽，舅舅——”

江如意還算平靜，慢慢走過來，抱住了粑粑的腿：“疼不疼啊？粑粑——”

江柏遠的眼淚突然掉下來。

曾經長姐如母的人現在還不如一個4歲孩子愛他。

真可笑！

他随手擦了眼淚，抱起女兒，回了卧房：“對不起，粑粑把如意吵醒了。來，粑粑哄你睡覺。”

江如意點點頭，被放到床上後，拉着他的手：“粑粑也一起睡。”

“嗯。”

他躺下來，手輕拍着她的胸口：“乖，睡吧。”

江如意睡不着，側對着他，學着他的動作，伸出小手，輕拍他的胸口：“粑粑乖，粑粑睡吧。”

“好。”

“粑粑別傷心。”

“嗯。”

“我給粑粑唱歌聽好不好？”

“好。”

于是，她便輕哼了一首很老的歌：

“輕輕敲醒沉睡的心靈

慢慢張開你的眼睛

看看忙碌的世界

是否依然孤獨地轉個不停

春風不解風情

吹動少年的心

讓昨日臉上的淚痕

随記憶風幹了……”

她聲音軟糯清甜，一首《明天會更好》，傳達着她積極的能量、美好的希望。

江柏遠在她的歌聲中睡去了。

期間，江秋月進來看一眼，沒說什麽，帶着女兒離開了。

江如意巴不得她離開，也沒叫醒粑粑。她依偎在他身邊，也漸漸睡去了。

一覺醒來，天黑了。

江柏遠是被電話吵醒的。

他看了眼來電，是女兒幼兒園老師的，問如意什麽時候去上學。

“再過幾天吧。”

“嗯。如意還好嗎？我們都很想念她。”

這是漂亮的場面話，但不可否認的暖心。

“謝謝。”

“我們應該做的。如意媽媽不在身邊，她可能會沒安全感，江先生要多陪陪她，關注她的心理健康。如果她不開心，幼兒園小夥伴多，她來上學，可能會好點。”

“嗯。”

他簡單聊幾句，挂斷電話後，把這件事跟如意說了：“你們老師催你去上學了。如意，我們明天去上學好不好？”

江如意果斷搖頭：“不好。”

她內心土拔鼠尖叫：我18歲了，不想上學啊啊啊！尤其是和一群小娃崽。

可惜，江柏遠聽不到，見她不想去，勸道：“如意乖，我們必須要去上學，你都四天沒去了，長此下去，耽誤學業，會跟不上進度的。”

“不會。我很聰明。我能跟上的。”

“粑粑相信你，但學還是要上的。”

他現在變嚴父了。

無論江如意怎麽撒嬌賣乖，都沒有改變想法：“粑粑每天都會去接你的。”

江如意委屈巴巴：“可我在學校想粑粑怎麽辦？”

其實，她想借機要個手機。

當小孩子這兩天，她的手機瘾犯了。

江柏遠不知內情，回答道：“那粑粑把照片放你書包裏，等你想粑粑了，就拿出來看看，好不好？”

不好。

太傻了。

江如意幹不出那麽傻的事，索性直說了：“粑粑，你給我買手機吧。我想粑粑的時候，可以跟粑粑打電話、開視頻。”

聽來似乎很不錯。

可江柏遠拒絕了：“不行。你還小，玩手機對你成長不好。”

現在小孩子都早熟，有了手機，一上網，早熟得更快。

江如意又一次被拒絕，更委屈了：“為什麽？我只是想給粑粑打電話、開視頻。麻麻不見了，我只有粑粑了。”

“乖，放學就能見到粑粑了。我們小如意最懂事了。”

他安慰她兩句，到底沒應下買手機的事。

江如意有點失望，可像她這麽小的孩子，玩手機，确實也不合适，就跑客廳看電視去了。

江柏遠沒管她，收拾了餐桌，去廚房做飯。

晚餐是西紅柿雞蛋面，搭配兩盤炒菜。

當然，江如意碗裏豐盛點，多了根香腸。

端上餐桌時，江如意還在看一部古裝劇，兩條小腿晃蕩着，似乎看得津津有味。

江柏遠覺得有趣：“你能看懂嗎？”

能啊。

就一個落魄皇子逆襲人生，順便收獲愛情的故事。

不過，四歲的小孩子看古裝劇似乎怪怪的。

好在她反應靈敏：“粑粑，我就覺得衣服好好看。”

原來如此。

江柏遠寵溺道：“喜歡哪件？回頭粑粑給你買。”

“沒有小孩子的。”

“那就找人訂做。”

“好像太麻煩了吧？”

“沒事。打個電話就好。你喜歡哪種款式？”

幾句話把江如意說的蠢蠢欲動了。

每個女孩都有古裝情結。

長裙飄飄，薄如蟬翼，美極了。

不過，原身的衣櫥裏有很多古裝，她根本穿不完，就不浪費了。

“不用。看看過下眼瘾就好了。”

“我們小如意這麽容易滿足啊。”

“知足常樂。”

“嗯。”

他把她抱上椅子，給她筷子：“吃飯吧。”

江如意乖乖吃完了一碗飯。

有點撐。

兩人下樓去散步。

以前妻子在的時候，三人同行，其樂融融，不知羨煞多少人。

現在，一大一小，引來不少唏噓：

“小江，你老婆還沒消息啊？”

“唉，世界這麽大，可怎麽找啊？”

“別怕，有句話怎麽說來着？衆裏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對對對，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

他們的安慰傳入耳中。

江柏遠面無表情地點了頭，牽着女兒穿過了熱鬧的人群。他們沿着廣場走一圈，回來時，又跟周凜川在電梯處撞上了。

他們都等電梯。

兩大人互看一眼，都沒說話。

如意也沒打招呼。

周凜川心裏有點不是味了，經常被熱情喊哥哥，這一給冷臉，就不習慣了：“小如意，你怎麽不理我了？”

江如意實話實說：“不想說話。我正想麻麻呢。”

這是惱他不說實話吶。

小孩子記仇的。

周凜川彎腰抱起她，點了下她的小鼻子，笑容無奈：“小如意，我真不知道你麻麻在哪裏。”

江如意撅着紅紅的嘴兒：“我不信。”

“為什麽？”

“直覺。”

“那為了證明你直覺是錯的，哥哥幫你找麻麻，怎麽樣？”

“好。”

她爽快應了，伸手跟他拉勾勾：“騙我是小狗。”

周凜川一手抱她，一手跟她拉勾勾：“嗯。不騙你。我們小如意脾氣這麽大，我可不敢啊。”

江如意撇撇嘴，心道：我信你個邪！

不過，面上還是給他戴高帽的：“哥哥有什麽不敢的？哥哥最厲害了。我相信哥哥出馬，一個頂倆。”

周凜川很受用，但很快想到了一個問題：“那我跟你粑粑誰最厲害？”

答案是傷人的。

江如意特驕傲：“當然是粑粑了。”

“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就是粑粑最厲害。如果哥哥覺得不公平，那就跟我粑粑比一比。你們誰先找到麻麻，誰就最厲害。”

“這是激将法？”

“嗯。”

“你麻麻教的？”

“算吧。”

她敷衍着轉了話題：“敢不敢比？”

按着劇情，粑粑找不到麻麻，也許多個人摻和，就有蝴蝶效應了。

尤其這個哥哥看着還是有些能力的。

周凜川自然敢比的：“好。不過，如果我先找到你麻麻，有什麽好處？”

“哥哥想要什麽好處？”

“喊我爸爸。”

“你确定？”

電梯門開了。

他們走進去；

江如意眸帶震驚，繼續之前的話題：“當我幹爸爸，每年可是要給壓歲錢的。”

周凜川笑了：“嗯。我給。要多少給多少。”

這是傳說中的冤大頭？

有錢沒處花了？

江如意想了片刻，成全了他：“行吧。就這麽約定了。你要是幫我找到麻麻，我就認你當幹爸爸。”

他們這樣愉快地決定了。

絲毫沒有問及江柏遠的意思。

而江柏遠看在他願意幫忙尋找妻子的份上，默認了。

電梯門又開了。

他們一同走出去。

周凜川把她放下來，指了指隔壁：“幹爸爸住那裏，歡迎你來做客。”

江如意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發現就是自家隔壁，震驚了：“你不是住在樓上？”

“樓上樓下都是我家。”

好吧，有錢任性。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