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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那個弟子行動很可疑,倒像是做賊心虛的樣子!
雲栖疑心重,暗下思忖着,莫不是正道趁機安□□來的?近來正道的人倒是消停了不少,指不定背地裏憋着多壞的一股勁兒要使呢!
且不管是不是她多心,小心謹慎總是要的,還是與闫長老禀報了的好,雲栖扶着膝蓋又揉了幾下,這點兒疼倒是不礙事,忍會兒便過去了。
她把地上的粗繩子整理好,免得再有別人被絆倒。然後轉了頭去看闫長老,可是此刻偌大的喜廳中,哪裏還有他的身影?想是方才許桓來将他叫走了。
這一天裏,闫長老簡直忙得腳不沾地。這會子教中主事的就剩他自己,弟子們大小适宜都要向他通報,還要兼着主持婚禮,是以整整一日裏,雲栖都沒有找見這老頭兒子。
外頭雨絲漫天飄灑,悠悠揚揚的。遠山盡處皆是清一色的陰雲,被風攆着慢騰騰地挪動。
雲栖立在窗口,視線穿過雨簾,不禁想起了尚塵寰。
他說韓清軒出事了,八成是與《踏千山》有關系。
江百川這些年培養韓清軒全是為了借刀殺人,如今利用價值尚未體現一星半點,本不是卸磨殺驢的時候,除非是驢倔用不得了。那麽,有教主和韓清軒的娘親,還有聖教那麽多護法長老在,韓少俠當是會平安無事吧!至于教主,更會無恙了!
為何心下還隐隐覺得不安呢,雲栖收了目光,暗暗嘆了口氣,定是這天色太陰郁了,讓閑着的人跟着不得安寧。
終于等到了吉時,身着大紅喜服的一對新人拜了天地喝下交杯酒,在底下弟子們一片叫好起哄聲中,新娘子被簇擁着送進了洞房。
雲栖坐在靠邊的一桌上,看着看着竟是濕了眼眶。
酒本就辣,一眨眼再睜開視線就模糊了。若是沒有教主從中攙和,想必今日和許桓拜堂的人就是她了吧,呵呵,雲栖再喝下一杯,自嘲地笑了,人家許師兄說不定還看不上她呢。
那麽教主呢?教主為什麽會喜歡她呢?雖說教主一直以來對她實實在在的好,她都感受的到,可是平凡如自己,又憑什麽會吸引堂堂聖教一教之主呢?日久生情麽?亦或是教主愛吃嫩草的惡趣味麽?哼,再想下去就進了死胡同了。雲栖甩甩腦袋,放下酒杯,不能再喝了,如今腦子暈暈乎乎的,都開始胡思亂想了。
雖說是第一回喝酒,但是她沒想到自己的酒力倒是還過得去,沒有吐,也沒有發酒瘋,只是依稀記得後來是闫長老攙着她送回了房間,末了還指着她的腦瓜子罵了幾句傻孩子哭什麽,教主很快就回來之類的。
闫長老還啰嗦了很多,雲栖睡着了便解放了耳朵。安眠之際夢見了教主,他風塵仆仆回來一把将她抱住,在耳邊不停地訴着這幾日的相思……
而此刻禦乾山外的襄寧城中,不時響起的一道道淩厲馬鞭聲似是要抽裂這倉寂的夜空!
暗夜,長街,一騎,疾馳。
原本聖潔的白衣上沾了污泥點子,手臂的傷處也開始滲了血,雨滴打在頭頂的鬥笠上緩緩淌濕了雙肩,這些他都顧不得,唯有歸心似箭。
多一刻也等不得!
之前他并不知道自己竟有如何依戀這小丫頭,離開了幾日空前體會到這份思念是多麽的掏心挖肺,睜眼閉眼都是那張如花的笑靥,雙唇的甜,掌心的暖,那是讓他魂牽夢萦的港灣,有她在的地方,讓他心心念念。
原來這十年裏,他竟是将她這般的捧在心尖。
他對她是如此,那麽她呢?更會寝食不安擔心成倍吧?所以,那頭的事兒一解決了他便迫不及待的往回趕。
韓清軒修煉《踏千山》的事兒被江百川發現,一身的功夫都被廢了,那武當山不是等閑之地,大家九死一生将他救出,如今安排在城中客棧內休憩養傷,殇雪葉無病從旁照看。至于北堂長老和花容,今日一早就動身去少林寺了。
武當派的那點龌龊心裏,是時候昭告天下了。
他手臂上的口子,是尚纖雲傷的,她執意要他留下,奈何他今時心中有了挂牽,哪是一個外人的話能輕易說的動的。于是她一氣之下就動手了,他沒招架,竟是生生挨了一劍。
念着少年時的恩,他終是對她做不到冷血無情,只是現下他已不是當年那個傻小子了,他如今有了心愛的人,亦有了家,他的一切都是雲栖的,若是她尚纖雲再不知好歹,就別怪他不客氣了。
雨一直下,漆黑的夜裏,馬蹄踏着雨水飛奔,直沖禦乾山而去。
睡了大概半個時辰後,房門忽然被推開,突兀的吱嘎一聲,雲栖被這聲音猛地擾醒。
揉了幾下眼睛,雲栖點了燈,再看門口,此時正站着花容。
“花大姐你們回來了?”雲栖下意識的張口,腦子裏還是不大清明,鎮定了片刻後,雲栖喜不自勝,立即下了地,探頭就往門外張望,“教主呢?教主沒回來麽?”
“教主受傷了,在山下的客棧中,讓我回來帶你去。”
燭光微弱,他的身形隐在黑暗裏,略微垂着首,看不大清眉眼表情。雲栖見花容這樣子,心想教主傷勢定是嚴重,登時腦中再無別的心思,回頭抓了外衣就往身上披,“咱們趕緊去吧!”
二人下山時,遇見了幾個挑燈值夜的弟子,弟子們一看是左護法,皆是垂頭恭敬行禮,待他們走過了身側才敢擡起頭來,然後又去別處巡視去了。
一路上,花容都沒說話,這倒不像他平常的樣子,雲栖心下更是忐忑,花容一改常态,定是教主此刻不容樂觀,她心中亂作一團,竟也不敢多問一句了,生怕得知了什麽承受不住,還不如親眼見了,不管是傷是殘,反正有神醫葉長老,倒不至于絕望。
就這麽一直沉默着到了山腳下,雲栖看見了一輛馬車,花容先走幾步掀了簾子,雲栖提着衣角跳上去,然後,簾子落下,裏面的人悄無聲息的倒下。
雨勢忽然大了,泥濘的道路被馬車輪子碾壓過,留下兩道深深的坑陷,很快,被雨水沖刷平整,再無一點痕跡。
又一個晝夜過去,第三日,風和日麗。
一連幾天的陰雨終于消失,鳥兒迫不及待地飛上樹枝,唧唧啾啾鳴叫地不遺餘力,雲栖被這動靜吵得不行,奈何腦瓜子生疼,費了好半天功夫才睜開眼睛。
定是喜宴上喝酒喝多了。雲栖揉着酸痛的後脖頸,心裏納悶喝多了會導致脖頸疼麽?按捏了幾下,稍有緩解,雲栖坐起身來,迎面便是一扇窗子,猛地眨了幾下眼睛,這下她可以确定了,這裏的确夠陌生,再仔細一回憶,昨日夜裏,睡着睡着,進來一個人,接着花容說帶她去山下看教主,後來領她上了馬車,再後來——
再後來,就斷了!到底怎麽回事?雲栖立時掀了被子,見身上的衣裳都還原樣,渾身上下除了脖子疼也沒有受傷的地方,昨日夜裏的人的确是花容沒錯,莫不是教主傷勢嚴重待她來時已睡下,準備今兒讓她去見麽?
正琢磨呢,花容又進來了。
他雙手推開了門,頓時引得朝陽初輝灑落一地。依舊是公子如玉翩翩潇灑,依舊是那雙妩媚妖嬈的桃花眼,只是眼中的光芒太過懾人,教人瞅了無端地感到心寒。
雲栖整了整氣息,雙手背了過去,很好,袖中一直帶着淩雲羽。看着眼前的人道:“教主可是醒了?”
對面的人安靜了片刻,忽的笑了,笑得那般鄙夷不屑。“你還真夠惦記他呢。”
雲栖微眯了眯眼,暗地裏活絡了一下十指關節。答非所問道:“咱們如今這是在哪兒呢?”
“趴窗戶上看看便知了。”語氣中的奚落明顯之至。
雲栖餘光朝窗外瞄了一下,這哪裏是什麽客棧!分明就是在一座山上!恰好此時牆角的衣箱半開着,一截灰白相間的衣裳露了出來,那正是武當派弟子的派服,雲栖幡然醒悟,原來是被人打昏了,那麽按照從禦乾山到武當山的行程,自己少說也是昏了一天兩夜了。也真夠荒唐的,雲栖恨不得給自己幾個巴掌,就這麽讓人家不費吹灰之力的給騙了來,一想起自己昨夜颠颠兒上了馬車的樣子,簡直悔青了腸子。
“咱們還是打開天窗說亮話吧,你們到底想怎樣?”雲栖換了個對自己有利的位置,擡起頭看向他,目光中無喜也無怒。
這倒是讓對面的人刮目相看了,他不禁上下對她又打量了一番,這才拍着手笑道:“我們能拿小雲栖怎麽樣呢?花大姐不是最疼了你麽。”
雲栖忍着作嘔的沖動,白他一眼,“若是我有什麽三長兩短,你們武當上下全部都得陪葬!”
“啧啧啧,”他不甚在意地一步步向她靠近,眸光陡然轉了猥瑣,斜勾着唇角道:“誰有那個本事?尚塵寰麽?恐怕過不了幾日,下葬的人就是他了!”
“教主怎麽了?”雲栖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本來還裝得足夠淡定,奈何只消最後這一句話就足以讓她破功,功虧一篑。
“怎麽了?續命的丹藥被偷走了,你說他還能活幾日呢?”他說話間已是走到了她面前,然後忽的俯下了身子。
作者有話要說:
☆、報恩之三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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