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教主大人感到很挫敗。

甚至開始懷疑起自己的人品來,難道就……真這麽不靠譜麽?還是進展太迅速吓着她了?一定不是因為她不喜歡自己,嗯,這點壓根兒就不用考慮。尚塵寰不甘心地又瞅了一遍那完好無痕的床褥,終于确定了一點,自從有了小媳婦兒之後,獨守空房的夜晚真是太難熬了!

你瞧,因為一夜未睡,眼下都青了。本來他還盼望昨夜能摟着小姑娘一起躺在熱被窩裏呢,其實他的初衷是只限定在摟摟抱抱或者親親摸摸上,若說那實質性的進步,不是他不想,實在是,暫時他還不得要領。

花容沒回來,他又不好去咨詢別人。他總覺着,他們的初次,要盡量美好些。嗯,因為這算是他送給小雲栖的一個成人禮。可是,人家昨晚洗完澡之後就跑去了殇雪的房裏,待他回了緣起峰上後,只看到了一封信。

上面只有寥寥幾字,教主,我去陪姐姐了,您早點洗洗睡吧!

那一刻,他仿佛成了被皇帝冷落的妃子,興致勃勃等着被臨、幸,結果那皇帝腳步一轉去了別人的宮裏!總之,凄涼得緊。

右護法怎麽可以這麽不近人情,什麽人都能留宿的麽!他不死心,颠颠兒下了峰去殇雪住處敲了門。結果被告知雲栖已睡下了,教主明日一早再來吧!

又吃了一回閉門羹。

尚塵寰暗罵自己沒出息,人家都是不要臉可天下無敵,到他這裏,越不要臉越被人欺!算了,這回不行還有下次,灰溜溜地回去了,卻是一夜未眠,直到早晨天兒都大亮了,還在憤憤不平呢。

昨夜的接風宴席上,尚纖雲提出了要認雲栖作為幹閨女。他當然不同意,他的妻子憑什麽要叫她一聲幹娘親?她的那點龌龊心思,路人皆知,以為這樣就可以把雲栖搶去變作她的兒媳婦了,簡直是癡心妄想!結果人家毫不在意,吃完飯抹抹嘴,把話一扔,雲栖和教主之位,你只能二選一。說完拍屁股走人。

這也符合她的一貫行事風。說話難聽辦事絕情,若不是他還念記着當年的恩,她尚纖雲在他眼裏,連蝼蟻都算不上。敬她,叫一聲姐姐,不代表懼。知趣的話就消停在這裏住着,興許還能被奉為上賓。若是不識擡舉,他一樣可以翻臉不認人,其實要論,這十年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們尚家,欠下的恩情早就還清了!教主這個位子,他還真不稀罕,只不過也不能就此便宜了那心狠手辣的尚纖雲!

葉無病還未進門,就瞧見了晨曦浮動裏教主坐在廳中那失魂落魄的樣子,好好的一俊美人,過了一夜生生變作了烏眼兒青。莫不是昨日夜裏手腳不老實被雲栖丫頭給打了?還是裝傻吧,戳教主痛處那等于找死。

葉無病整了衣襟,走上前行禮,恭敬道:“教主,屬下料着你們已經起了,所以過來瞧瞧雲栖,雖說外表沒有受傷,但是號完了脈咱們才能真正放心。”說完偷偷擡起眼皮去看教主,這麽無精打采,莫不是腎出現了狀況?看來也有必要給教主號一號脈了。

尚塵寰慢悠悠睨過去,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這麽早就趕來看他的笑話,他倒是積極!心裏憋屈,語氣也委屈,他怏怏道:“你應該去你師妹那裏找雲栖,她昨夜把我撇下了。這個沒良心的。”

哦,葉長老恍然大悟。雲栖那丫頭真是神通廣大,能教世人眼中殺人如麻的魔教教主變作蔫茄子,光是想想就能讓人樂上一整天呢。他忙壓下嘴角,斂容又道:“至于昨夜大小姐的話,您壓根兒不用放在心上。屬下,還有所有的聖教弟子,全都只聽您一人差遣。”

尚塵寰眼中浮起欣慰,深深看他一眼,笑道:“放心吧,先不說這事兒了,闫長老與你說起過沒有?教中出了內賊,是武當派的人。所以原定舉行的招新便擱置了,免得再出了什麽岔子。至于武當派,不用咱們動手,他們就會自相殘殺了。花寬挨了雲栖那一下子,竟然命大沒死。他對掌門之位垂涎觊觎,這下正是大好時機。而華山派呢,只能自求多福了。想必花容和北堂長老也快回來了。咱們就靜觀其變,正道要走的路線給他們時間自己選,咱們呢,就先把家事處理明白吧。”

葉無病應是,“一切都聽教主的。”看了看他的手臂處,葉無病終究還是不放心,“您的傷口怎麽樣了?切莫感染了。要我說,您就是心太軟,今後再有這種情況,您可不要再吃她這啞巴虧了。這要叫雲栖知道了,該是多心疼啊。”

這句話算是說到尚塵寰心坎上了,他的雲栖雖說總氣他,可是關鍵時刻對他卻是極其關心的,之前他一咳嗽就給殷勤倒水呢,那麽,這回便再用一次苦肉計吧!想及此他也來了精神,招呼葉無病上前,他歡欣問道:“可有什麽法子讓我這傷口看着更嚴重些?”

這頭倆爺們兒忙着使壞,那邊倆小姑娘卻是心事重重。

雲栖不忍心再看殇雪單相思,便把隐君的事對她一五一十說了。哪成想殇雪聽後非但沒高興,反而流了一夜的眼淚。她沒有勸她,只是安安靜靜在一邊守着,她知道,殇雪這是喜極而泣的淚水。她憋了十年的隐忍辛酸,終于發洩出來了。這何嘗又不是一件好事!

只是,這麽做貌似是有點對不住葉長老了,但是感情的事,終究還是勉強不來的,原本以為隐君找不到了,殇雪便會移情的,誰知她的那顆心堅硬的像磐石一般,也許真正經受住了考驗的兩個人,才配擁有幸福吧!

“姐姐,快拿它敷敷吧。不然被隐君看見了會擔心的。”雲栖說着遞給她倆剝了皮的熟雞蛋,自己順帶剝了一個吃了起來。人的精神頭兒管大作用,心情好了即便是不睡覺都不覺着累,今早她簡單做了點早飯,殇雪吃不下,她索性也陪着她,反正也不餓。

東君漸漸升高了,又是晴空萬裏的好天氣。

殇雪推開窗子,将頭懶洋洋靠在窗棂上,一邊用雞蛋滾弄着眼皮一邊對雲栖道:“要你認幹娘的事兒,你氣憤麽?”

雲栖把一顆雞蛋吃下肚,順帶擦擦嘴兒,笑着說:“不氣憤,我自小就沒有娘親,其實打心眼兒裏還是比較向往的。但是我不會同意,這樣太折損教主的面子。何況,事情也不只這麽簡單吧。”

殇雪笑,由于臉皮哭腫了,這笑容看着有點別扭,只是依舊不妨礙她的美,“你這丫頭嘴上說對教主沒有多少依戀,其實內心深處在乎着呢,話裏話外都是替教主着想呢。”

“嘿嘿,”雲栖多少還有點害羞,嗔她一眼,撅嘴道:“姐姐還說我呢,先想法子把眼睛弄好才是。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過不了多會兒,葉長老肯定會來的。所以啊,我還是不要打擾你們了。”說完便起身要走了。

殇雪忙問,“你這是要去哪兒?”

雲栖道:“我想去看看韓少俠。”

殇雪也不用再多問,雲栖亦不用再多說,互相都明白。是應該去看看,其實,若是沒有尚纖雲這一層,那江清軒當真是個不錯的少年,反正那裏又不是龍潭虎穴,去了也沒什麽,何況就在旁邊不遠相隔。

他房門是開着的,雲栖站在門口一眼就能瞧見躺在榻上的韓清軒,雲栖心說總記不住,人家已經不姓韓了。

而他呢,心中一直隐隐期盼着,總覺着今日會見到她,便在娘親出去時就叫開着門,以便他可以在第一時間瞧見她。雖說沒到望眼欲穿那程度,但是生活中有了小小的盼頭身上便有勁兒了。他忽然覺得與娘親一起回來,是一個很正确的選擇。

“少俠,你躺着就好。”雲栖見他要坐起,忙走過去扶着他。

江清軒心中不是滋味,他寧可她冷眼旁觀,都不要這樣像是把他當做生活不能自理似的。他勉強笑了笑,沒有直視她的眼睛,聲音裏頗有些無奈,“坐着也無礙的,沒到殘廢那地步。多謝——”他忽的頓住,以往都是稱呼她少主的,這下子竟不知該叫她什麽好了。

雲栖猜到了,忙笑道;“你叫我雲栖就好。”

“雲栖,”他慢慢重複一遍,心裏感到了從未有過的甜,嘴角不自覺揚起,“你也坐。”

“好。”雲栖在他對面的椅子上坐下,局促的幹笑着。

說實在的,倆人還是頭一回以彼此的這種身份互相面對,時過境遷,一切都發生了改變,似乎做不到之前那種談笑自如亦或者劍拔弩張了。

因為對于江清軒來說,現在心裏變作了柔軟,自然不會再冷眼漠然。而雲栖呢,心裏就更複雜,一方面覺着他命途多舛實則可憐,另一方面他的娘親如今又對教主威逼利誘虎視眈眈,她自動自覺站在教主那邊,所以與他說話相處都是心存防範。

見他氣色不錯,她心裏多少也寬慰些。便道:“咱這裏好山好水,最養人。待你能下地走動了,我帶你四處轉轉,保管心情大好。”

他聽了當然樂意,雲栖是個善解人意的好姑娘,知道他現在不想觸及痛處,她也閉口不談他的傷勢,越是這樣,他對她的傾慕便越是堆積,竟也沒了料想之中的那些種種不适,反倒坦然笑了,他看着她道:“不若,到時候你給我放孔明燈吧。”

雲栖應得痛快,“好啊,你得空就把心願寫在紙上,到時候挑個晴朗的夜晚,也讓山上的弟子們欣賞一番!”

倆人的聊天漸入佳境,雲栖萬萬想不到,另一邊出事了!

“傷患”舉着血糊糊的傷臂站在殇雪門口,再一次失望透頂!虧他還好意思用什麽苦肉計,人家直接給你來個空城計!千方百計躲着他就是為了去看小情人哪!可倒好,把他當猴子耍!雲栖這個死沒良心的,不折磨死他不算完!尚塵寰的老臉,真是丢得灰飛煙滅啦——

作者有話要說:

☆、報恩之四四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