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城主的小桃花

夜晚的天氣已冷到呼出的氣息全是白霧的地步,淩晨一點左右,席閻終于帶着一身寒氣回來,脫去外衣,又直接用冷水沖洗去身上所有血腥,輕輕鑽回被子裏,将沈瞳重新摟住。

沈瞳因為他過冷的體溫而小小掙了掙,不滿的輕輕咕哝了一聲,但并沒有清醒來,最終還是靠着他繼續睡了。

摟着沈瞳,席閻混亂的心跳才一點點落到實處。耳邊一片寂靜,身邊的人睡的很安靜,周圍的環境也非常平靜,席閻的心卻靜不下來。

他殺人了,而這是他第一次殺人。

他在那人追上來的時候側身一躲,以快到不可思議的速度反手從那人腰間抽走他的刀,狠狠紮入對方的手臂,繼而又在對方忍痛試圖舉槍反擊的同時,精準的劃開了他的脖子。

熱血随即灑到了席閻的臉上,血腥氣讓他心裏忍不住産生一陣戰栗,同時卻又有一種獸性終于沖破牢籠而被釋放和宣洩的興奮。

席閻的眼神變得更深,冷眼看着痛苦的倒在地上的人,最後居高臨下不緊不慢的一刀幹淨利落刺向了他的心髒,好心的給予他解脫。

只可惜死的那個不是雷逍山,而是跟在雷逍山手下做事的一名城區守衛。

異能越用越熟練的席閻,今夜本來想用雷逍山試驗一下自己的異能,交手之後才知道是自己太過自負了,錯估了對方的水平。雷逍山畢竟是個出身軍隊并且有多年戰鬥經驗的成年男人,反應力非常強,那道緊盯着緊閉的窗戶的黑影在滅掉燈源後猛然竄了出去,而雷逍山在黑影襲來的同一秒便警覺,似乎就在等着他的動作那般,迅速躲避并擡手回擊。

窗戶一瞬間被內外相撞的力道擊得粉碎,電光火石的下一刻,黑影失去了蹤跡。

不過雷逍山也錯估了襲擊者的水平,因為對方根本不像一個正常人類,攻擊力強到難以想象,縱然他及時防禦,手臂依舊被劃出三道極深的傷口,痕跡如同野獸的利爪。可惜對方動作太快,黑暗中完全看不到對方的樣子,而窗戶碎裂的聲響驚動了在外巡邏的那名守衛,二話不說便朝席閻追去。

雷逍山遇襲受傷的消息于第二天不胫而走,沈瞳去探望完雷逍山的下午,立馬一臉嚴肅的跟放學回來的席閻仔細交代了一遍安全問題。

“你放學了就直接回家,沒事不要在外面逗留,回家的路上也要多加小心……”

沈瞳的每一次關心都讓席閻覺得心被填滿,只顧着看他好看的樣子而忘了他話裏的內容。

沈瞳皺着眉繼續道:“城裏竟然出現了一個危險的襲擊者,昨夜襲擊了雷大哥,還殺了一個護衛,據說是新變異出的半獸人,不知何時混到了城裏來……”

他說的很認真,全然不知那個危險的襲擊者就一言不發的坐在他跟前,更不知道這只是一個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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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還将會有第二個和第三個雷逍山,不管什麽人,只要向他表露出親近和好感,都會無一例外的出事。

城內在大雪封路之前進行了一次全方面的搜查,企圖找到那個長有利爪的半獸人,卻一無所獲。而冬季的第一場雪很快降落,短短一天的功夫就下到膝蓋那麽厚,連出個屋都不方便。

所幸食物已經早早儲存充足,沈瞳甚至專門挖了個小型地窖,将肉類、蔬菜、面粉和根莖進行了分門別類的擺放,除此之外,還移植了幾株類似于稻米的植物放到室內進行觀察試驗,希望能培育成功,從而在城內做推廣種植,多少幫人們解決一些食物短缺的問題。

也許是成長的需要,席閻的飯量越來越大,于是沈瞳每頓飯都做的很多,晚上還加做一次夜宵。當然,沈瞳對于做飯的事情沒有一點不耐煩,反而越做越認真。

因為他終于get到了廚藝升級的關鍵,一是做飯次數,二是食用者由心而發的喜歡。每一頓獲得他人真心喜歡的飯菜都可以算作1點經驗,升到中級需要2000點經驗,到高級則要足足6000點。

也就是說,想要完成把廚藝修至最高級的任務,起碼得做六千頓飯。按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且一天三頓來算,六千頓飯差不多要做上整整六年,還要保證頓頓都被人喜歡。

這真是個憂傷的故事,所幸有席閻在。——不管沈瞳做什麽,哪怕只是簡單的一個湯,他都會真心喜歡。

沈瞳頓時覺得席閻非常給力,做飯的積極性也因此而更大。轉眼間冬去春來,日子過得飛快,但更快的,便是孩子長大的速度。

短短幾年的時間席閻便長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男子汗,身高已達一米八,并有直奔一米九的趨勢,前一年還是他到沈瞳耳垂,轉眼就換成沈瞳到他耳垂了。

不過席閻個子長了,性格卻始終沒變,還是那樣陰沉沉的不愛說話,面對任何人都很冷淡,唯獨看向沈瞳時,眼裏專注而深邃,眸底盡是如火般的炙熱情感。

五年時間已經足夠讓席閻徹底明白情和欲,懂得男歡女愛。他在還不滿十二歲的時候就做了第一次春夢,畫面裏毫無疑問的是沈瞳的臉。占有欲也越發強烈,然後竟給沈瞳留下了兩點印象,一個竟是膽小,另一個便是黏人。

若是換做別人,根本無法想象這兩點能和席閻有任何關系。畢竟席閻先是連年占據學校體能競賽的榜首,然後以第一名的武力值提前從學校畢業,最後加入狩獵隊并成為最年輕的隊長,完全可以稱得上史無前例。在這種光環下連性格上的嚴重缺陷都被彌補了,冷酷被視為沉穩,暴戾也被視為強悍,甚至被看作是新一代的希望。

這些年席閻身後的跟班也越聚越多,并開始不着痕跡的培育甚至是依靠異能的精神控制來組建自己的人馬。別人看到的都是席閻的狂霸拽,只有沈瞳一個人對他的‘膽小’感覺非常無奈。

因為席閻總是擔心他去森林會遇到什麽兇獸啊,出門會遇到什麽壞人啊,走在路上也能遇到各種意外啦,甚至到了自從席閻進入狩獵隊後就不再讓沈瞳出城的地步。沈瞳說過他幾次,可他每次都會緊抿着唇一言不發的看着他,眼裏帶着幾不可見的懇求和受傷,并散發着說不出的被抛棄的味道,形象和外面狂霸拽的形象相差太大,總會讓沈瞳忍不住心軟。

反正在沈瞳面前,席閻從來沒注意過形象這種事。自從沈瞳無意提過一次腳冷,席閻就養成了每晚都親手幫沈瞳洗腳的習慣,洗完以後還會對着少年白嫩嫩的腳丫親上幾下,态度認真而輕柔。沈瞳心情好的時候會置之不管,不過大多數時候會抽回來一腳踹到他肩膀上,傲嬌又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的不給碰。

所幸沈瞳已經把能食用的植物都移植到了家裏的後院,一樣樣觀察和試驗,不需要再頻繁的出入森林。之前稻米的成功推廣使沈瞳加入了研究所,比在狩獵隊的待遇還要好,不費力就有物資拿。

關于黏人這一點就更要命了,沈瞳甚至産生一種席閻是不是會讀心術的感覺,好像他心裏想什麽,席閻全都清楚,想見的人,想去的地方,想吃的水果,都逃不過席閻的視線,但凡他有任何動靜,席閻都要陪着。

沈瞳在這個世界不能吃肉,但可以吃水果,而且有好幾種果子都特別喜歡,席閻每次出城的第一要務也跟着變成了找果子。

而他那種時時刻刻都要陪同的架勢讓沈瞳感覺越來越覺得壓抑,而且總覺得哪裏不對,這種不對勁的感覺随着席閻的長大而越來越強。這一次實在被黏的有些心煩,沒和席閻打招呼,便跟着研究所的同事向霖出去散步了。

他完全沒發現席閻竟然就那樣默默跟了他一路。

直到外面突然下起了雨,沈瞳和向霖回了研究所,再拿着傘出來的時候,聽到了前面的熙熙攘攘的說話聲。便随口問剛從門外進來的打掃阿姨,“怎麽了?”

“外面有個長得很帥的年輕人站在那等人呢,”阿姨忍不住搖搖頭,“也不知在等誰,那麽大的雨。”

沈瞳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走到外面,一眼便看到了一動不動的立在那淋雨的席閻。

心裏一瞬間也說不出是生氣還是心疼,最後還是拿着傘出去,兩人共撐一把傘回家。

席閻頭上的發絲都因雨水而沾在了側臉上,看上去有種禁欲和高冷的味道,看見沈瞳出現後,眼裏有暗色的東西沉澱着,使那雙狹長的眼睛看上去更加深邃,然後喊了一聲:“……瞳瞳。”

暗啞的聲音透着說不出來的味道,沈瞳深吸了口氣,“回家再說。”

席閻抿了抿唇,然後沉默着低頭跟上他。他全身上下都已經濕透了,雖然已到了春末,不像初春那麽冷,但這樣淋下去也夠嗆,沈瞳問:“你的傘呢?”

“忘了拿。”席閻邊說邊離沈瞳遠了一點,半個身子都在傘外,唯恐碰濕了對方。

“你是故意不拿的吧!”沈瞳忍不住就有些火了,“身體是你自己的,不要以為苦肉計到哪裏都有用。”

不過席閻是真是忘了拿,在得知沈瞳不打招呼便出門後,便一時急到什麽都忘了,甚至瞬間湧上了各種偏執瘋狂的想法。但他不能讓對方知道自己變态的占有欲和不安,一聲不吭的默認了,然後低聲道了句:“那對你呢,對你有沒有用……”

他變完聲的嗓音聽起來低低沉沉的很有磁性,如低弦樂器,讓沈瞳煩亂的情緒又慢慢穩定了下來。可心裏還是有些疙瘩,回家之後見席閻亦步亦趨的跟在自己身後一動不動,不由氣呼呼的道:“還不快去洗澡換衣服,發什麽愣。”

席閻定定看了沈瞳半晌,才沉默的去了浴室。沈瞳揉了揉額,在廚房煮了鍋姜湯,再回卧室的時候發現席閻好像沒拿衣服和內褲,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幫他送過去。

然而進去的下一秒沈瞳就後悔了。

席閻其實拿了內褲,只是不是他自己的。他竟然就站在浴桶前面,濕淋淋的衣服還穿着沒脫,下身卻露了出來。那雙大手一只放在他巨大的粗長上不斷撸動,另一只手則拿着沈瞳的一條小內內,放在鼻尖聞着,最後低低喊着沈瞳的名字射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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