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拍賣會後,時三的日常便是吃飯睡覺修煉。

偶爾也會逗弄一下愛炸毛的肖楚。

幸景還是‘暗魂殿’的所有物, 他怕自己被別人發現, 這些日子一直都宅在院子裏不出門。

大個子也被時三勸了過來, 現在和幸景住在一個屋子裏。

“小時三, 好無聊啊!”實力已經完全無法提升的肖楚懶懶的坐在椅子上, 俊臉的臉上寫滿了生無可戀,“我們出去玩吧!難道你就不好奇,你走了以後, 你那兩個好兄弟現在是什麽情況嗎?”

“你是說……修竹兄和子集?”時三想了一下。

“對哦!”肖楚笑嘻嘻的, 眼中滿是不懷好意, “那邊現在可有趣了~”

時三:“……不去。”

肖楚:……QAQ

話雖這麽說, 但最後時三他……他還是被肖楚給忽悠了過去。嘛!就當去看看, 低調點,也不會惹事。

青龍城裏一片喜悅, 所有人都沉浸在石家與岳家的聯姻中,街頭巷尾都在讨論此事。

時三掩蓋了修為, 使了一個小小的幻術。

然後……然後一個平凡無奇大約三十來歲的男人和比他高大半個頭的貌美小媳婦就出現啦~

沒錯, 肖楚這家夥特別不要臉的将自己幻化成女人。

高大纖細的小媳婦挽着自家相公的手,肩膀靠在他的頭上, 小鳥依人的場景看久了, 還……還挺好看噠~

“小美人怎麽找了這麽個小相公。”不知哪兒跑出來的富家子弟雙眼發光的黏在了肖楚的臉上, 他抹了一把嘴角的口水,色眯眯的說:“小美人你跟了我,我保準你吃香的喝辣的, 榮華富貴享之不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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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個子的小媳婦害怕的後退一步,躬着身子躲在時三的身後,露出半個張漂亮的臉蛋,“哎呀!相公,我好害怕,嘤嘤嘤~”

時三……時三現在只想打人。

“本大爺給你十塊中品靈石,滾吧!”十**歲的混蛋小子得意洋洋的從儲物袋裏掏出十塊靈石像打發乞丐似的扔到了時三的腳下。

呵呵!

時三額角一抽,下颚繃緊,氣壓驀然降低,他壓低聲音,“你玩夠了沒有。”

“相公你吼我?”小美人抽抽鼻子,眼淚嘩啦啦的往下面掉,“人家嫁給你數十年,為你生兒育女,洗衣做飯,日日伺候着你,你現在竟然吼我?我不要活了……”

時三:……

世界欠你一座小金人。

周圍的人痛心疾首的看着青年,用眼神責備着他這個渣男(?),年幼的富家大少更是心嘩啦啦的碎了一地,看着肖楚的目光充滿了憐惜,“美人你別怕,我來保護你。”

說着,他舉着手就要揍時三一頓。

然後他……他就被時三打了個爽,最後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着說讓時三等着,他去叫人來回來找場子。

時三會搭理才怪,他拍拍手,仰着頭,幹脆将人渣這個身份牢底坐穿得了,“走嗎?不走我就把你賣掉。”

貌不驚人的老實青年,渾身上下都寫滿了肅殺之氣,仿佛下一秒就會将小美人抓在手裏暴揍一頓。

周圍的男人看不下去了,苦口婆心的勸道:“姑娘,你別搭理他,和他和離了,憑你的相貌,找個更好的不是問題。”

小美人羞羞噠噠的說:“可是我就是喜歡他。”

“這這這……等會他打你怎麽辦?到時候可就沒人幫你了。”

“他……他即使打我,我也喜歡他。”小美人表現了她的堅定不移,目露癡迷,猶如癡女。

得了,什麽鍋配什麽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他們這些外人管那麽多做什麽?

衆人是怒其不争,哀其不幸,嘴裏嘀咕兩句,紛紛散了。

時三一臉的呵呵,幸虧他今天沒有用自己的本來面目過來,不然他不得氣炸了。

“肖楚,你和我說清楚?什麽叫他即使打你?”時三咬牙切齒,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出來,“我TM打的過你嗎?有你這樣睜着眼睛說瞎話的?”

肖楚依舊是那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說出來的話和他的外貌一點也不搭,“……開個玩笑而已,時三你要是真的想打我把這件事坐實了也可以哦~”

時三已經蠢蠢欲動的手馬上停了下來。

算了,他忍。

肖楚卻不依不饒的跟在他的後面,一會兒叫着相公,一會兒又說我好喜歡你,甚至還厚着臉皮‘啪叽’親在了青年的臉上。

時三愣了一秒,随即非常嫌棄的用巴掌去擦了又擦,他說兩個男人這樣你惡不惡心?

肖楚特別的無辜,說可是現在他是女的呀~

時三就反駁說不過是一張臉變了,有本事你把下面也給我變了。

肖楚聞言笑的特別猥瑣,說你怎麽知道我下面沒有變?時三要是願意,他可以脫下來給他看喲~

時三:……

對于肖楚的厚臉皮,他是服氣的。

等等……他這是不是被調戲了?

肖.小美人.楚亦步亦趨小鳥依人的跟在時三的後面,臉上大寫着乖巧兩個字,不依不饒的說:“時三你要不要看?我可是對自己很有自信的哦!”

“我擦!”時三額角一抽,直接爆了粗口,“你TM大不大和我有毛線關系啊!能吃還是能用啊!”

肖楚……肖楚此刻的神情非常詭異,面頰緋紅,呼吸急促,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不可言喻的場面,“可……可以吃,也也可以用噠~我可以親自來個時三做示範。”

這話的性暗示意味太濃厚了,時三氣的不管不顧直接一拳頭打到男人的肩膀上去,将毫無準備的他震的往後面退了兩步,“肖楚你夠了,作弄我很好玩?你怎麽不來吃吃看?”

“如……如果是時三的,我願意吃。”他……他這個臭不要臉的湊了過來,伸手還想摟住青年勁瘦的腰。

卧草,這丫的不會是基佬吧?

時三顫巍巍的,小心翼翼的問道:“肖楚,你喜歡男人?”

“不,”男人說的斬釘截鐵,特別嚴肅的搖搖頭。

呼!還好還好,不然他還以為肖楚對自己有意思呢?時三這口氣剛剛松到一半,就聽到男人用一種特別輕松,仿佛是問今天晚上吃什麽的語氣說——“我只喜歡時三你一個人。”

時三瞠目結舌,“你……你別鬧?”

“我沒有開玩笑。”肖楚面色一正,渾身上下都是大寫的‘嚴肅’兩個字,雙眼緊緊的盯住青年,仿佛他是他的整個世界。

“我只喜歡你呀~幫你的忙,願意跟在你的身後,壓抑着修為也要陪你一起到中界,害怕和你分散,這些,全部都是因為我喜歡你呀~喜歡你喜歡到讓我的心都痛了,一日看不到你,它就會噗通噗通的跳個不停和我抗議,見到你了,它又會噗通噗通的跳個不停表示歡喜。”

時三:……

這刺激來的太大,他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那麽你呢?時三,你願意做我的道侶,從此與我同生共死,一起修煉,一起流浪嗎?”男人寬厚的手掌緊緊的握住青年的肩膀,他的力氣是如此之大,因為充血而通紅的手指頭全都陷入了青年薄薄的一層肌肉裏。

肩膀處的疼痛喚醒了青年的理智,他的眉頭皺成一團,下颚緊繃,長而卷翹的睫毛心慌意亂的一眨一眨,整個人陷入了極大的困擾。

見時三沒有第一時間拒絕,肖楚面色一喜,漂亮的黑眸裏自然而然的浮現出一層顯而易見的喜悅,“時三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

“那個……”時三之前糾結并不是在考慮肖楚的提議,而是在思考如何婉轉的拒絕肖楚,并不傷害他的心,“抱歉,我……我覺得,我還是喜歡女人。”

他的聲音越說越低,距離他最近的肖楚卻聽的一字不漏。

第一次,男人開始憎恨自己為何有如此好的聽力。

氣氛緊繃,壓抑到了極致,二人四目相對,周圍的人流此時已然消失在他們眼中,此刻,他們面前只有彼此。

“啊啊!”最後還是肖楚先一步打破了寂靜,他若無其事的收回了自己的雙手,聳聳肩,哭喪個臉說:“第一次喜歡一個人,就被拒絕了,果然被明日說中了啊!感覺自己的心都要碎了,不行,我得去大吃一頓,時三請客,要吃最貴最好的那一種。”

“這……你……”時三張張嘴,擔憂的眼神落在男人身上,似乎是在為他突然的轉變而感到吃驚。

“安心啦~你都拒絕了,我能怎麽辦?”他聳聳肩,開玩笑似的說:“不然我憑借自己的武力值将你抓到一個小黑屋鎖住,天天在裏面荒|淫度日,或者強行讓你立下天道誓言,必須服從我……這樣做的話,時三你會怎麽辦?會讨厭我嗎?”

就在他們說話間,男人已經走到了時三的前面。

肖楚此時依舊是女人的裝扮,大大的眼睛,挺翹小巧的鼻梁,紅潤的仿若花兒的嘴唇,他側過頭,長長的睫毛搭在眼睛上,幽暗的深不見底的眸子死死的盯着時三。

仿佛……他剛才說的不是玩笑話,下一秒就會做出行動将青年關入他的随身空間裏。

青年的身子不自覺的一抖,對方的氣勢全開,極具侵略性的氣息将他整個人包圍住,天邊不知何時響了一個驚雷,肉眼可見的烏雲飄在頭頂,遮住明媚的陽光,轟隆隆的,又是幾聲。

滴答滴答!

天邊……下雨了。

周圍的人嘴裏抱怨着,紛紛加快了腳步,找地方去躲雨了。

只有他們二人,維持着最開始的姿勢,在慌亂的人群中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大雨遮擋了時三的視線,濃密而又蜷曲的睫毛上挂滿了雨滴,他不敢眨眼,說出來的話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肯定會讨厭的,畢竟我…我可是一個有思維的人類,又不是随意讓人搶來搶去的物品,這個玩笑……可一點也不好笑,我…我真的要生氣了。”

青年的聲音又嘶又啞,就好像被人強行從喉嚨裏扯出來似的。

真的是,吓壞了啊!

肖楚下意識的舔了舔唇角,嘴裏滿是寡淡無味的雨水,他突然的垮下肩膀,眉眼聳拉成一團,“哎?時三你真的是一點幽默感也沒有啊!配合點我演出,大叫着不要不要,你這個壞蛋……想想就很有趣啊!”

“雨下的好大呀~我們現在可是‘普通’的夫妻哦!相公你還不拉着我的手,帶着你的小媳婦去避雨吃飯嗎?”

男人又變回了之前不着調的模樣,仿佛那個強大的,馬上就要将他抓起來的男人,從一開始就不存在。

時三一巴掌拍開男人伸過來的爪子,不管他大步的朝前面走,“我現在的可是一個會家暴妻子的人渣,怎麽可能會乖乖的牽着妻子的手帶着他去吃飯呢?喂!你在前面走,給我擋風,然後吃飯你要付賬。”

“憑什麽?”肖楚不服。

時三磨牙,“因為我是一個啃軟飯的人渣。”

肖楚和時三像模像樣的找了個客棧,要了個下等房,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再找了一個位置吃飯。

一路上,肖楚無比代入的演着他的被相公欺負啃軟飯卻不離不棄深愛對方的女人,那又愛又怨的眼神,伏低做小的姿态,不用說了,人渣這兩個字已經大大的舉在青年的頭頂。

不管他們內心是如何想的,之前的事,只字不提,仿佛完全沒有發生過似的。

時三心不在焉的扒着碗裏的飯,當時驚懼的內心,此時想來,好像只是他的幻覺似的。肖楚依舊是這幅逗比傻缺的模樣,那個強大又邪惡的男人,仿佛只是他的臆想。

那一聲聲誠懇的告白,也好像只是他的幻覺。

“相公,你一直看着我做甚麽?”肖楚小美人含羞帶怯的摸着臉,“難道是我的臉上沾上了髒東西。”

“沒……沒有啊!”時三讪讪的笑了笑,原來他之前發呆的時候一直都盯着肖楚,他趕忙低下頭,往嘴裏扒拉了一口無味的白米飯,“吃飯吃飯。”

在青年低下頭的那一刻,男人的雙眸驀然一變,如同兩把即将破鞘的尖刀,鋒利的刮在青年的皮膚上。

時三他……他雖然沒看到,但是,突然感覺好可怕呀~

果然,之前他表現的太明顯了,把他的小寶貝給吓到了。

哎呀哎呀!肖楚笑的一臉邪氣,眼底滿是勢在必得。這就吓到了,那之後你又該怎麽辦呢?寶貝!畢竟,你遲早要是我的呀~男人愉快的想着。他絕對不會将時三,讓給任何人。

懷着莫名其妙升起的憐惜之情,肖楚舉起筷子随手給青年夾了一筷子菜過去,“多吃點,長胖點。”這樣才能耐艹點,目光掃過青年,最後落在他勁瘦的腰線上。

如果長出軟乎乎的小肚子,一定很好摸吧!

雖然……現在這樣也不錯。

時三……時三盯着碗裏粘着一點碎肉的大骨頭,用眼神示意肖楚,“你沒有跟我開玩笑?”當喂狗啊混蛋!

“抱歉~”帥不過三秒的肖楚單手捂臉,特別不好意思的将骨頭夾走,重新在時三的碗裏放了一塊肥瘦相益的五花肉。

時三:……

所以他當時到底在害怕什麽?不過是個逗比。

總感覺哪怕自己被關了小黑屋也能将他忽悠的把自己放出來。

石家大宅。

夜色已深,石修浩和他的新婚妻子岳含清一同睡在床上,經過大半夜的翻雲覆雨,二人都累的精疲力盡,陷入了深度睡眠。

平心而論,岳含清的長相只能算是清粥小菜,比不上岳含之的妩媚妖豔。可是比起岳含之的膽大妄為,嚣張跋扈,岳含清在青龍城的風評一向不錯,溫柔可親,待人随和,善良可愛。

不管她的內心是如何?但是至少表面的功夫她做的很好。

要不然岳家如今失去了一個渡劫期老祖,在青龍城一流勢力裏是最弱的存在,急需一個靠山的岳家在與石家聯姻的這件的大事,又如何輪的上她。

屋子的門窗禁閉,可是不知從哪兒冒出來一陣陰冷的涼風,吹動了床幔,陷入熟睡的女人微微縮了縮身子,怕冷似的往男人那邊擠了擠。

睡夢中的男人似有所覺,轉個身手臂搭在了女人溫熱的胸脯上。

瞬間,屋內的溫度瞬間下降了三個度。

胸口破了一個大洞的岳含之站在床邊,距離她死去已經快半年了,這半年裏,她的母親每日以淚洗面,父親因為舉措不當被調到了後山去禁閉,族長之位由他的堂叔也就是岳含清的父親繼承。

這一切……都應該是自己的啊!

少女雙目血紅,幽暗的鬼氣彌漫在她的四周。

她怎麽也沒想到,當日與她約好了要談婚姻大事的石修浩竟然會趁着她不注意時,直接殺了她。她一個練氣期的小人物,哪裏是築基實力的石修浩的對手,一刀斃命。

甚至,臨死,她的疑問都沒有問出口。

為什麽要殺她?就這麽的不想娶她嗎?可是那之前的甜言蜜語又算什麽?都是謊話嗎?

她是如此的不甘心。

以至于她的怨氣不散,靈魂不肯入輪回,最後變成了鬼修。

她不敢去見自己的父親,因為鬼修是屬于魔修的一種,而她的父親對于魔修已經憎恨到癫狂的地步了,她……想要報仇。

只是她現在的力量太小了,根本就無法撼動這二人。

一旦出錯,她的存在被那些大人物們發現了,迎接她的,恐怕就是魂飛魄散的結局了。

所以,岳含之每天晚上,都會自虐般的跑來看這二人說着甜言蜜語,相擁而眠。他們看起來是如此的般配,般配到她的心都痛了。

憎恨不斷的累計,變成了她的力量。

總有一日,她要親自動手,殺了這兩個狗男女。

岳含清這些時日睡的并不好,總是噩夢連連,第二天醒來,她已經忘記了自己夢到的是什麽,只是夢中那種驚懼的情緒,卻遺留了下來。

石修浩安慰她,說她是想太多了。

岳含清低聲應是,說相公你最體貼了。

與生來就受到所有人寵愛的岳含之不同,岳含清一不是族長之女,二沒有煉丹天賦,甚至是修煉的天賦也很差勁,在岳家,她基本處于一個邊緣人物。

她極會看人的臉色,這一場聯姻,可謂是讓她一步登天了。

因此,她會将石修浩哄的服服帖帖的,讓他抓不到錯處,不會有休妻的借口。

石修浩那些小心思,小算計,她啊!可是看的清清楚楚,想着岳含之死去的那晚自己看到的人影,她……緩緩的拉出一個微笑。

殺了她,真是謝謝了。

不然……她就依舊是那個被人欺負,不重視的小可憐了。

另一邊,喬裝打扮完畢的時三跟着肖楚的腳步,對方說要帶他去看好玩的地方。

咳咳,雖然……時三一開始是拒絕的。

但是,等他真的見到了岳含之的怨靈時,整個人都驚呆了。要知道,厲鬼這玩意很難出現,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作者有話要說: 帥不過三秒的肖楚:很好啦~因為我帥過啦~

晚點還有二更君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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