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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堯病了, 底下的人自然處處謹小慎微, 很快就去熬藥囑咐膳食清淡。
太醫走了, 楚辭自然不會再和秦堯鬧別扭, 她走到秦堯身邊, 扯了扯他的袖子,看着他認真地勸說:“躺下休息一會兒吧, 我的床很幹淨的。”
秦堯頓了一下,最後還是沒拒絕。
倒也不是因為這床別人躺過——楚辭吃了一半的長壽面他都能面不改色地吃下, 又怎麽可能嫌棄她睡過的床。
之前兩個人分開睡他也從來沒有離開飛鸾宮, 甚至早上起身還會特意清理榻上有人睡過的痕跡, 把夜裏用的錦被放回床上,就是故意讓別人看到的, 在他人面前無聲地給楚辭一份底氣。
雖然現在一切都被衆人揭露出來,所有人都知道帝後至今還沒同房, 但剛剛發生了那麽大的事情, 今日他就搬出去,總會讓人有些不好的揣測。
可是同處一室楚辭身體又嬌弱,容易過了病氣不說,看着楚辭小心呵護的樣子, 定是不會讓他再睡軟榻。
不過好在只是小病, 說不定明天一早起來就好了,将就一夜也不算什麽大事。
秦堯躺下,楚辭坐在床邊給他掖被子,秦堯拉着她沒松手, 沖裏面他空出來的空位示意,“今晚你睡裏面。”
睡在外面的人,要是裏面的人起夜一定會吵醒他,所以通常是需要照顧的人睡在裏面。
楚辭愣了一下,推拒道:“沒關系,我在軟榻上睡一下也沒事的。”
秦堯卻輕描淡寫地看了她一眼,說:“那朕以後在軟榻上也許都睡不安穩了。”
楚辭身上有一種冷香,味道清淺卻極有存在感,人群之中秦堯總是能一下子就分辨出來,甚至她摸過的東西都沾染了一點味道,冷香久久不散。
秦堯一躺下就聞到了,這裏鋪天蓋地都是楚辭身上的味道,像是雪地裏松針香,在鼻尖萦繞,若即若離。
這床他只睡一夜,熬熬也就過去了,可要是楚辭在軟榻上躺一晚,往後的半月他夜裏怕是都睡不安穩。
長痛不如短痛,還不若和楚辭同塌而眠,左右兩床錦被,兩人井水不犯河水,一夜應當也可相安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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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辭哪裏想得到秦堯話語中的深意,只當是秦堯不動聲色地嫌棄她,背過身癟了癟嘴有些受傷,但還是顧忌着天大地大病人最大,順從地應下。
這個時間本來應該兩人同用晚膳,只是秦堯既然病了晚上就該吃得清淡些。宮裏的人都肅清過一遍,尤其是為帝後提供膳食的禦膳房,更是層層篩選。
如今所有人都知道該聽命于楚辭,因此她吩咐重新安排晚膳,無人有任何異議,飛快地重新準備。
秦堯病着依然胃口不減,楚辭倒是一如既往地吃的不多,不過也盡力了,秦堯看看阿辭如今好不容易養出來的一點點的肉,覺得此事應當慢慢來。
飯後一刻鐘再喝藥,秦堯不知何時摸出楚辭枕頭底下的九連環和話本,還有他曾經差人送來的小物件。
楚辭肉眼可見地覺得窘迫,秦堯此時倒是意外的大方,沒拿這個來打趣她,把除了九連環的東西全都原封不動地放回去,只手中擺弄着這個。
他的大手拿過刀劍沾過鮮血,提筆印章也能一震山河,捏着小巧精妙的九連環卻顯得笨拙,叮叮當當了半天,連一環都不曾解開。
秦堯尚且耐心,楚辭趴在旁邊撐着臉看了許久,從開始的默默偷笑到專心致志地皺眉頭,最後變成了看不過去直接下手。
“你好笨啊。”楚辭軟乎乎地抱怨,“怎麽可以那麽久都解不開一個?”然後湊近了點示範給他看,“要這樣,先把第一個環從上面放下,這樣就解開了,解第二個環的時候要先把第一環套回去,然後兩個就可以同時解開……”
看起來複雜得宛如一體的九連環,在楚辭手下卻輕輕巧巧地拆分開,簡單的就像是喝水吃飯一樣。
她飛快地拆下所有的環,然後沖秦堯展示,“就是這樣,可簡單了。”
秦堯沉默地要伸手去接,楚辭卻手指微動,幾乎是眨眼間就把九連環恢複原樣,然後主動塞到秦堯手指,鼓勵道:“現在看懂了吧,你再試一試。”
她期待地看着秦堯,語氣平常,好像真的認為這件事情簡單的不得了,只是随便看一眼人人都能學會。
秦堯一頓,接過九連環放在手中擺弄。
正好這時藥已經煎好了,雲舒手捧托盤,托盤上放着一小碗漆黑的藥汁和一小碟蜜餞,躬身輕手輕腳進來。
她無聲地把托盤放到窗邊小幾上,垂手在楚辭身側站了片刻,用手輕輕地碰了碰楚辭的肩膀,楚辭這才注意到。
楚辭用手背貼在白玉藥碗外壁,試了一下溫度,還有點燙,于是暫時放着沒動,專心致志地看着秦堯拆九連環。
秦堯的每一個動作都很慢,偶爾會停下來想一想,楚辭從頭至尾都沒有催促,也不曾提醒,看他的手,也會失神看他英俊的眉眼,但總是很快回過神來,像是怕被秦堯看到似的,會不好意思地揉揉鼻子。
秦堯氣度沉穩,病中也不帶弱氣,搭着被子坐在床上也隐隐有着不容動搖的氣勢,仿佛手中拿着的不是消遣的九連環,而是可定河山的禦筆。
一環被拆下,然後是第二環第三環,初時很慢,到了後面就越來越熟練也越來越快,下手不再需要猶豫思考,力拔山兮的手捏着九連環也不再覺得無所适從。
藥還沒涼下來,秦堯已經把所有的環都盡數拆下了,楚辭點點頭,評價道:“第一次拆,還可以。”
雲舒站在她身後,手捂着心口無聲地嘆了口氣,深覺格格不入,她俯身輕聲說:“藥已經不熱了,陛下可以用了。”
楚辭十分順手地接過藥碗喝了一口,又等了一會兒才遞給秦堯,“已經不燙了,可以喝了。”
秦堯注意到她喝藥的動作和中間停留的時間,又想到她對太醫的抗拒,不作聲地打量着那碗藥。
楚辭怕疼又怕苦,平日裏都撒嬌賣癡變着法子地讨糖吃,現在喝了一口苦到讓人呲牙咧嘴的藥,更是需要蜜餞來甜甜嘴。
不過在秦堯面前,楚辭并不敢十分明目張膽地說我要吃糖,因此她只是試探地把手放在裝蜜餞的碟子上方,眼睛一直留意着秦堯臉色,一發現不對,立刻就會收回手。
秦堯自然也發現了她的小動作,不過此時有一點點心軟,因此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假裝沒留意她,放任她倉鼠似的美不滋兒地多吃了一個蜜餞。
楚辭吃了蜜餞對秦堯态度愈發好了,親自把碗送到他嘴邊喂他,還說:“放心,沒毒,我已經嘗過了。”
秦堯聞言看了楚辭一眼,她還是那副丁點小事都能變得開開心心的無憂無慮模樣。
既然有人樂意伺候,秦堯自然樂得清閑,就着楚辭的手喝藥。楚辭沒有照顧過人,有些笨手笨腳,生怕嗆着人或者弄撒藥,幹脆就半跪在床沿,小心翼翼地一勺一勺喂給他。
太醫想必是聽聞過秦堯暴虐無常的言辭,生怕治不好他下一刻就人頭落地,用藥特別實在,滿滿一大碗漆黑藥汁,聞起來都是嗆人的藥草苦味,喝一口讓人恨不得把舌頭都吐掉。
就算是這樣,楚辭拿勺子一勺一勺喂給秦堯,每一口喝下去唇舌都像是受刑,秦堯竟還甘之如饴,喝一口藥看一眼楚辭,像是把她看成了甜嘴兒的蜜餞了。
好不容易喂完了藥,楚辭簡直緊張出了一身的汗,她放下碗勺,雲舒上前來收拾,在秦堯的示意和楚辭的戀戀不舍下,順手把那一碟子只動了一個的蜜餞也端走了。
一番洗漱,楚辭去側室換了身寝衣,有些不好意思地越過秦堯,爬到裏面拉着被子蓋到下巴,閉上了眼睛,睫毛不停地抖動着,卻要跟他說:“我好困啊。”
秦堯無意在此情此景下有過多的言行,便主動道:“那便睡吧,好夢。”
楚辭側身蜷身,抱着銀熏球蒙着臉含糊道:“好夢。”
一夜無話。
即便淋雨熬夜生病,第二日秦堯仍舊一早就醒了,一手枕在頸後,另一手——
攬着一個溫溫軟軟的小姑娘。
秦堯面無表情地仰躺着看帳頂的花紋,肩膀上的重量和輕輕掃在脖頸上的呼吸,讓這個安靜的清晨都變得有些不同尋常了。
至少以往可以沒有一個會撒嬌愛睡懶覺的小丫頭,枕着他的肩膀不讓他動不讓他走。
楚辭睡的很香,睡臉恬靜還有點紅撲撲的,睫毛濃密漆黑,皮膚很白唇色又紅,看起來幹幹淨淨的,像是白雪紅梅。
不知何時她的被子被踢到一邊,銀熏球也轱辘着滾到了床腳,兩個枕頭并在了一起,她側着身,往下縮了一點,沒枕枕頭,枕在了秦堯的肩頭,被子在她下巴處堆積着把她包起來,地下的手搭在秦堯身上,手指攥着他的衣襟。
就像個夏日裏貼着人睡得四仰八叉的小孩,和她平日裏睡相很好的形容完全背道而馳。
不過好在她留了最後一點分寸,沒有把腿搭在秦堯身上,不然——
楚辭動了動,苦大仇深地癟了一下嘴,側着臉蹭了蹭,秦堯覺得肩上有點癢有點軟,楚辭毫無知覺地手在秦堯心口摸了摸,然後好像疑惑了一瞬,嘴裏咕哝一句,伸展手臂抱住了他的腰,甚至還把他當成了抱枕,擡起一條腿搭在他身上。
秦堯身體突然一僵,皺緊了眉頭,腦中空白一瞬,數了許久的花紋一下子就不記得了。
生平殺伐決斷毫不猶豫的秦堯,第一次開始想,要不要推開她?
難怪說溫柔鄉是英雄冢,曾幾何時毫不猶豫地去沖涼水的秦堯,竟然也流連起了晨起溫暖的被窩,又或者是身邊躺着的那個人。
這還只是同枕而眠。
秦堯體質好身體溫暖,楚辭卻怕冷得不行,把秦堯放在她身邊,就像是一盞獨屬于飛蛾的燈火,對她帶着無以倫比的吸引力。
況且昨晚的事情,真的不能全怪楚辭。
她本來抱着銀熏球睡着,半夜時銀熏球不熱她睡得有些不安穩,秦堯躺在她身邊自然注意到了她的動作,于是把被子分了一半給她。
溫暖的熱氣從被沿裏蔓延過來,楚辭就像是冰天雪地裏獨自走了很久的旅人,突然站到了一眼溫泉旁邊,試問這時誰還忍得住?
況且楚辭睡夢中的動作,都是秦堯無聲的默許和縱容,他甚至主動把多餘礙事的被子扔到一邊,體貼地為楚辭壓好被邊。
那今早這樣的情形,秦堯也難辭其咎。
只是秦堯要比別人多了一份責任。他用手托着楚辭後腦,輕輕地把手臂抽出來,拉過枕頭塞在楚辭身邊,慢慢地從她身邊移開。
被窩裏還有一點剩餘的溫暖,楚辭雖然有些不安但還睡着,秦堯又抄起床腳的銀熏球,裝了碳裹好,輕輕地放在楚辭懷裏。
楚辭緊緊地抱着銀熏球,比抱着秦堯的時候還用心。秦堯看了銀熏球一眼,深色莫測,最後連早膳都沒用就去了前朝。
楚辭睡到半饷才醒,抱着溫熱的銀熏球發意症醒神,雲舒聽到聲音帶着花清推門進來,浸濕了毛巾跪在床邊給她擦臉。
“殿下昨夜睡得可好?今日瞧着氣色很好呢。”雲舒端詳楚辭片刻,溫柔地問道。
楚辭睡眼惺忪,擁着被子坐着懷裏抱着銀熏球,頭發亂糟糟的衣衫不整,看起來也很乖很可愛。
聞言過了好一點會兒,楚辭才反應遲鈍地點點頭,半夢半醒地說:“好像是很好,我已經好多年都沒有感覺到這麽暖和過了。”
然後緩緩地低下頭,看着銀熏球好一會,突然把它舉起來放在雲舒面前,高興地說:“一定是因為它!到現在都還熱着呢。”
雲舒搖了搖頭,無奈地提醒,“前夜殿下也是抱着它睡得,怎麽那時就沒感覺到暖和呢?”
楚辭遲疑,慢吞吞地把被子拉起來只露出眼睛,眨眼睛看着雲舒。
雲舒卻笑而不語,伸手拉着楚辭,“殿下該起了。”
楚辭顯得有些不樂意,她抱着被子在床上滾來滾去,撒嬌道:“不想起,還想睡。”
就算這方法宮人人人皆知,但是架不住它好用。花清十分順手地從荷包裏拿出一粒糖,雲舒哄道:“這下殿下可願起了?”
楚辭吃了糖就很好說話,任由她們穿衣擺弄,還分心問道:“陛下早上的藥可喝了?”
“未曾。”雲舒說:“陛下早上起晚了,早膳都沒來得及用就走了。不過應當也無恙,太醫不是說了嗎,一劑藥就該好了。”
楚辭還是不放心,追問,“那陛下今早瞧起來如何,應當不顯病色吧?”
雲舒耐心道:“和之前相較并無不同。”
可昨天瞧起來和之前也是一樣啊,誰知道他其實已經病了呢,楚辭在心裏默默說,因此一整天都有些神色不寧。
結果誰也沒有想到,素來身體健康的不行的秦堯,說是一劑藥下去就準能好,結果徹底病了。
他自己似乎對生病這件事情毫無經驗,上朝議事處理政務,甚至連覺得秋雨冷的徹骨也只是讓人多上了兩盞熱茶,午膳沒回飛鸾宮,用的不多,草草吃了幾筷子就沒了胃口,鬧得趙兆都有些納罕,但也絲毫沒有往他生病的方向想。
下午覺得更冷了,因此處理完今日的政事之後就沒多留,打發趙兆回府,自己回了飛鸾宮。
楚辭已經擔心了一天,又覺得貿然去問別人也沒有生病有些不好,也怕打擾他,于是等到了現在,在門口團團轉的時候見到了回來的秦堯。
她一看到秦堯立刻眼睛都亮了,也許她自己都沒發現,臉上帶着不自覺得笑意,沖他小跑過來。
秦堯站定微微後腳踩地,防止她突然沖過來撞到他站不穩兩人會摔倒,楚辭跑到他面前卻停下來了,很自覺地隔着一肘長的距離。
秦堯無聲地換了一個姿勢。
楚辭沖他招了招手,示意,“你低一下頭。”
秦堯配合,俯身彎腰低頭,然後才問:“做什麽?”
楚辭已經把手貼在他額頭上,秦堯倒是有些遺憾,這次怎麽不用額頭試溫了。
楚辭很快地收回手,表情有些嚴肅,連踮起的腳都不知何時放下了,扭頭拉着秦堯就往裏走,十分擔憂地說:“你還在起熱。”
秦堯也有些意外,不過仍舊沒在意,回道:“小病而已。”
楚辭推着他在床邊坐下,焦躁地原地轉了一圈,才想起來應該叫太醫,于是去吩咐下人。回來看到秦堯漫不經心地擺弄九連環,一下子就擔心到很生氣!
“你還在生病!”楚辭奪了九連環扔到旁邊,站在他面前紅着眼睛問:“為什麽一點都不關心自己的身體,為什麽這麽不當回事?!”
她氣勢洶洶,可是聲音裏濃濃的委屈和擔憂遮都遮不住,讓人聽了一下就心軟了。
秦堯還從來沒有被人這樣擔心,這樣兇過,于是攤手,道歉:“是朕的錯。”
這話楚辭常說,現在聽別人說了卻更加生氣了,“為什麽要對我道歉,明明是你沒有照顧好自己!”
“對不起,”秦堯說的更加具體,“讓你擔心了。”
可是擔心也沒用什麽用,給秦堯診脈的太醫又被拉回來,誠惶誠恐地重新診治,然後又是那一套說辭,“不是什麽大問題,喝了藥就好了。”
秦堯态度平常,楚辭看起來卻十分不安,拉着他問東問西,甚至還問是不是中毒。
太醫吓了一跳,跪下保證道絕對不是,只是風寒,只是陛下許久不曾生病,因此有些來勢洶洶罷了。
得了保證楚辭也不見放松,吩咐雲舒把宮中留下的人全部再查一遍,看着太醫開了藥,讓花清親自去煎。
秦堯覺得不必如此謹慎,楚辭這樣做了他也不會出聲反對,他尊重楚辭所有的行為和選擇,充分地給于她行使權利的空間。
況且這種關心和擔憂都是源自于他,秦堯坦然受之。
自那時起,楚辭便對秦堯所有入口的東西格外細心,處處謹小慎微。
第二日秦堯醒時懷裏又多了個溫熱的身體,不過今日他沒有試圖抗拒,甚至還把蓋着楚辭的被子拉高了一點。
借口生病沒有去上朝,早上的要卻因着楚辭的吩咐按時送來。秦堯打了個手勢示意安靜,單手捏着藥碗一飲而盡,然後拈着一粒蜜餞放到楚辭嘴邊。
楚辭哪怕是睡着了都不會忘記甜甜的味道,迷糊地張着嘴含了進去,咬了一口臉上泛起傻乎乎的笑。
雲舒不敢多看,待秦堯喝完藥就退下,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帶着嘆息聲離開了。
秦堯為了避免楚辭不好意思,拿捏着時間,在楚辭醒來一刻鐘之前起身。過了一刻楚辭醒了,眼睛都沒睜開就問秦堯,“早上的藥喝過了嗎?”
好像這對她來說就是天的的事,說完咂了咂嘴,莫名地感覺有點甜。
秦堯點頭,“喝了。”
楚辭問了秦堯答了,可是她竟然還不信,要去問雲舒,雲舒只得事無巨細地重複一遍,說到秦堯把蜜餞喂給她吃的時候,楚辭就捂着臉不作聲了,讓雲舒忍不住想,要是殿下知道她昨夜是睡在陛下懷裏的——
那殿下怕是會一整天都不好意思來見她來吧。
秦堯生病,探病最快的人是趙兆,或者說,看熱鬧的最積極人是他。
趙兆還沒進殿門就高聲道:“啧,我倒是不知你竟是這樣一幅柔弱的身體,不然怎麽也不會放你去。”
秦堯皺眉看他,隐晦地示意楚辭也在,趙兆吶吶地止了聲。
楚辭卻有些憤憤,“原來你眼睜睜地看他沖冷水也不攔着,竟是這樣的師兄嗎?”
趙兆:“……”
秦堯不動聲色地勾起唇角,安靜作壁上觀。
趙兆:小師姐你這樣就有點偏心啊,我也淋了雨的啊!況且你之前不是還十分信任依賴我嗎,何時對着這個土匪這樣上心了?
作者有話要說: 楚辭:大郎,喝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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