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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堯呼吸平穩, 不疾不徐地扔下石破天驚的一句“想親你”, 然後就沉穩的一言不發看着她, 低着頭, 鼻尖觸着她的鼻尖, 一下一下地輕輕蹭着。
像是小動物指尖親昵的暧昧。
楚辭一瞬間有些緊張,坐在他懷裏繃直了背, 眼神無措地抓緊了膝蓋上的衣襟,定定地看着他, 抿緊了嘴唇, 微紅的臉蛋上顯露出一點猶豫神色。
“朕要親你。”秦堯微微側頭, 兩人相交的鼻尖相錯,呼吸交纏, 心跳相聞。
是要親你,不再是想親你。上一句話猶是征求, 此時卻好似宣告。
他說的霸道, 充滿了不容拒絕的意味,把她完全禁锢在懷裏,每一寸每一厘,都在他掌控之下, 如掌心珠, 如懷中月。
秦堯捏着她的下巴,一寸寸地壓下,楚辭因着他的姿勢,無可避免的微微往後仰着, 全身的重量都落在放在她背上的那只手上,和臀下那雙有力的腿。
秦堯步步緊逼,楚辭節節敗退,身體往後仰着,整個人幾乎要躺在秦堯懷裏了。
她從下往上仰頭看着他,看他下巴幹淨利落的線條,鼻梁高挺,眼睛狹長而深邃,眉濃而密。
這樣面相人向來性格堅毅為人霸道,不達目的誓不罷休,通常極為厭惡別人違逆。
秦堯向來說一不二,在任何情況下都極少讓步,如今更是天下之主,無人敢沖撞。
那一聲告知像是他最後的耐心,把楚辭逼至退無可退的地步,又扶着她的背把人拉回來,任她把臉埋在自己肩頭,甚至還故意颠了颠,感受輕飄飄的重量落在膝頭時沉甸甸的觸感。
他側着臉在楚辭臉頰上輕輕碰了一下。扶在背上的手緩緩上移,最終落在脖頸上,那一點不見天日的紅上。
秦堯似是尤為鐘愛楚辭後頸上這一點,相較于證人清白,昭然處子的守宮砂,秦堯更偏愛這陪伴楚辭出生,溫柔無害的紅痣。
它沉默,安安靜靜地落在後頸,像是雪地上落下的一片紅梅,悄極,又豔極。是獨屬于他的一個秘密。
只是輕輕一碰,楚辭卻反應極大地往旁邊躲了一下,像是被人掐住後頸的兔子,乖巧又無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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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堯卻又故意摩挲一下,湊在她耳邊,輕輕地呵着氣,語意含笑道:“不想朕親你?”
楚辭雙臂環着他的脖子,整張臉埋在他肩頭,只露出通紅的側臉。
聞言卻一頓,擡頭看他,秦堯往後稍稍避開,好讓她不至于撞到。
誰知楚辭眼睛裏含了水一樣的羞怯,紅着臉,聲音小小的,卻清晰地說:“不是的。”
她白得像是雪一樣,乖乖巧巧巧地窩在他懷裏,冷冷清清,小雪人一樣的,讓人覺得捧在手裏都要化了。
她雙手在他後頸合攏,一手覆在另一手上,微微使力,讓他低頭,看着他的眼睛,強忍羞意,認真地重複,“不是的。”
“不想朕親你?”
“不是的。”
那是什麽?
那一瞬秦堯不知穿到耳邊的話到底是真是假,只是看着楚辭溫柔又包容的目光,突然覺得山水流轉萬木叢生。
還不等他有何動作,楚辭卻微擡身體,如他所做的一般,在他臉頰上印下一個輕吻。
秦堯留下的吻如蜻蜓點水一觸即分,是親昵是親密,只是若無坐于懷中的這個動作,更像是寵,而非愛。
楚辭卻盡管又羞又怯,動作卻大膽得多,柔軟濕潤嫣紅的唇,若即若離地貼着秦堯的臉頰,保持着一個近似于親和沒親上的距離。
是一個回應,卻猶如一個試探。
你不是問我想不想你親我,我告訴你了啊。
現在我來問問你,想不想我親你?
秦堯目光沉沉,像是冬日裏起的一場大霧,遮天蔽日,把昨夜落的一場大雪,盡數攬入不容探究的深處。
還有雪地上一個圓滾滾的小雪人。
呼吸從平緩到急促只需一息,溫度從微涼到灼熱只消一瞬。
初時蜻蜓點水的一吻是極盡溫柔的蝴蝶振翅,若即若無的親吻是最後遲疑的試探,而現在——
是融冰之水,添柴之火,是唇舌相依,是唇舌相纏。
楚辭的唇豔,卻微涼,有種反差到極致的魅惑感,想要她變得溫暖,想要她變得柔軟,用唇相觸,用舌相纏,一點點濕潤,一點點浸軟,看那一點紅變得更豔,看那一點涼變得更暖。
秦堯牙齒一下一下地輕齧着楚辭的唇,咬着因為動作飽滿濕潤的紅,用牙齒輕咬,感受着唇齒間柔韌柔軟的觸感,感受從唇齒間彈跳着脫離的失落。
他霸道又惡劣,抱着她,親着她,看她慌張無措,還要咬着她的唇,從這頭唇角咬到另一頭唇角,從上唇咬到下唇,把她的唇咬出斑斑痕跡,然後又一點點,像是上藥一樣似的,慢慢地,又輕又柔地親過。
楚辭面色紅豔如春風吹過的桃李,霎那間萬千花樹盡數盛開,眼含秋波目若春水,在他懷裏軟成了一頭剛出生的小獸。
秦堯以舌尖叩開微抿的唇,霸道如巡視領圖的君主,長驅直入,橫掃無忌。
楚辭的唇微涼,可是口腔內卻溫暖,小舌柔軟,會怯懦地躲閃,撞上來勢洶洶的進犯者,立刻可憐巴巴地躲到一邊,可是在那人毫無收斂的進攻下,哪裏都沒有藏身之處。
她紅着臉,唇是豔的,眼是濕的,身體是軟的。雙臂松松地搭在秦堯肩上,因為無力而寸寸滑落,眼中波光潋滟像是裝了無盡春色。
秦堯咬着她的唇,勾着她的舌,把人欺負成了一灘水,還要巴巴地逼人回應。
不許她躲,不許她藏,要她親吻,要她親密。
楚辭小貓一樣地嗚咽出聲,可憐兮兮的樣子,卻還湊上去,拽着他身前衣襟,軟在他的懷裏,予求予給,予給予求。
直到馬車緩緩駛入高高的朱紅宮牆,狹小的馬車裏充滿了甜甜的焦糖味,連空氣都變得黏膩起來,軟乎乎得像是陽光下蓬松的花朵。
秦堯用食指抹去楚辭嘴角的痕跡,看着她變得嫣紅的嘴唇,神色平靜,不動如山地換了一個姿勢,好讓楚辭不至于碰到某些尴尬的地方。
“陛下,殿下。”章華等了許久,仍不見他們二人下車,只得恭聲問:“已經到了飛鸾宮了。”
楚辭偎依着秦堯,呼吸尚未平緩,只得面頰通紅地看着秦堯。秦堯在她後頸上揉了揉,摸貓一樣似的,聲音平穩道:“知道了。”
楚辭把冰涼的手背貼在臉上降溫,聞言有些局促和不好意思,吞吞吐吐地說:“我可以等一會兒再出去嗎?”
不然任誰一眼就能看出,馬車裏可能發生過什麽,畢竟通紅的臉,和唇上的痕跡都無法遮掩。
秦堯卻不以為意,他随手拿起馬車裏之前準備的披風,兜頭罩在楚辭頭上,說:“不必。”
那披風并不算寬大,大約是依照楚辭的身量縫制的,秦堯打橫抱着她,披風蓋住了頭,露出一雙局促的小腳丫,在半空中不安地腳尖蹭腳尖。
所有人都看着了,卻又心知肚明他們家殿下這是臉皮薄,不好意思了,知情識趣地閉上嘴,假裝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沒看到,恭送着一雙帝後回宮。
今日在外奔波,楚辭覺得一身的皮肉都被冷氣浸透了,用了膳就急急地抱着秦堯送她的銀熏球不撒手,恨不得蜷成一個球,嚴絲合縫地貼上去。
她鑽進早早鋪好暖熱的被窩裏,只露出一雙眼睛,烏黑的發絲鋪散在身後,模樣溫柔又天真,對着秦堯倦倦地打了個哈欠,軟軟地說:“好累啊,現在就想睡了。”
言外之意便是催着秦堯早早就寝。
秦堯卻只是摸了摸她的額頭,垂眼說:“倦了就睡吧,今晚朕宿在軟榻上,不擾你清夢。”
楚辭意外地瞪大了眼睛,立刻坐起拉着他的袖子問:“為什麽啊,是我睡覺時太惹人煩了嗎?”
“不是。”秦堯不欲多說,攏起被子把她包好,摁着躺下,不容拒絕地說:“你那兩碗梨湯十分有效,朕已經大好了,不必再擔心。”
楚辭還欲再說,秦堯又扔下一句意味不明的話,“想與朕同眠,你想好了再說。”
之前那一場胡鬧已是過了分寸,之前日日清晨的一桶冷水也只是飲鸩止渴,若是楚辭再堅持,若有什麽意外發生,便怨不得旁人了。
也不知楚辭是否聽懂他的言外之意,倒是不再反對了,眼看着他重新在軟榻上鋪好床,同他說了好夢,閉上眼睛就寝。
只是以往暖得不行的銀熏球似乎失了效用,不到半夜楚辭就迷迷糊糊的睡不安穩,蒙着頭蜷成了一坨,不再暖呼呼的銀熏球滾到了床頭,不消片刻就涼透了,無人問津。
昨夜睡得不好,第二日自然醒的晚,天又陰沉了起來,又暗又壓抑的氣氛,像是有一場大雨将至。
楚辭披着衣裳推開窗子往外看,已是初冬,窗外再無花團錦簇,萬木凋零得近乎蕭瑟,合着這昏暗的天色,讓人無端心情抑郁。
雲舒突然推門進來,臉色肅然,花清在她身後關上門守在外面,一言不發。
楚辭立刻察覺到了什麽,轉過身來,倚着窗子,長長的頭發披散着一直垂到膝,一身柔軟寝衣披着寬大的鬥篷,小小的臉陷在毛茸茸的皮毛裏。
她平靜地問:“怎麽了?”
雲舒飛快又小聲地說:“陛下今日會回來陪同殿下用膳。”
以往也并不是沒有過這個的事情,楚辭早上起晚兩人見不到,秦堯有時便會中午回來看她一眼。
楚辭沉聲問:“和以往并無不同,一切照常即可,為什麽這麽緊張?”
雲舒掐了自己一下,長長地呼出一口氣,終是平靜下來,聲音發顫地說:“之前查出禦膳房的人有些來歷不夠幹淨,便一直讓人盯着,一旦有任何異動,即刻告知殿下。”
“現在,奴婢來了。”
“今日午膳飯菜經過的人手,其中有一個正是先前疑心的人,他輾轉從宮外拿到了毒藥,準備許久,要在今日下手。”
“奴婢已讓人拖住了他,此刻他還未進入禦膳房,奴婢來是想要請示殿下,如今要如何處置?”
意圖投毒戕害一朝天子皇後,無論如何都是罪無可赦的重罪,無論如何處置,楚辭都有着充分的理由。
端看她如何選擇了,是殺,還是——
雲舒屏息,緊張到忍不住渾身戰栗,她怕極了,怕楚辭說出那個她一點都不想聽到的答案。
楚辭垂着眼,面無表情的樣子看起來竟然有些像秦堯,她平靜地吐出幾個字。
“放了他,他想做什麽就讓他去做,不必阻攔。”
“假裝什麽都不知道。”
“也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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