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章節

說，酒精的力量是強大的。不知道是誰先開始跟着音樂跳起了舞，漸漸感染了整個酒吧的人們。時針越接近十二點時，氣氛越濃烈起來。很快，連Charles他們這個角落裏的小桌也被波及到了。先是Raven拖着腳步不穩的Hank跳進了歡舞的人群中，緊接着Sean和Alex也離開了座位。只留下Charles一個人半癱在桌子旁。他實在是不敢保證此時站起身來會不會一頭栽倒在地上。生平第一次喝這麽多酒，酒精在他體內的反應異常強烈。他托着傻笑的臉看着舞群裏的朋友們一個變兩個，兩個變三個。

手機在口袋裏嗡地震動，讓他的大腿酥麻了一下。

他小心翼翼地将手機摸出來，眯着眼睛點開看，竟然是Erik回複了短信。

Charles瞬間覺得自己酒醒了一半。他連忙将內容劃開——“抱歉，出差了幾天，今天剛回來”

Charles順着文字內容想到Erik本人那個一成不變，好像多說一個字就是浪費的語調，忍不住嘴角上揚。

他飛快敲動拇指回道：“辛苦了～我在跟朋友們歡聚，他們在跳舞，抛下我一個人在角落裏：（”

發送出去後，Charles撐着松軟紅熱的腮幫低頭咯咯笑了出來。上帝，他竟然在向Erik撒嬌，酒精還真是個可怕的東西。

手機震動。“你的女朋友呢？”

女朋友？Erik的回複讓Charles幹眨起了眼睛。難道對方編錯短信了嗎？

Charles頂着問號将疑惑發送了出去——“女朋友？”

手機很快又收到了回複。“幾個小時前我們在電梯中巧遇，是個活潑大方的漂亮女孩，你很幸運”

Charles盯着手機屏幕，身體向後靠在了椅背上。他擰緊眉毛，試圖用混亂漂浮的大腦理出些內容來。

幾個小時前？電梯？活潑大方的漂亮女孩？

那些人物描述的形容詞聽起來就像是在說Raven。但Raven是他的妹妹，并不是什麽女朋……

哦上帝啊！

一切碎片拼成整張圖形的瞬間，Charles從位置上炸毛地驚跳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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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veeeeen——！”

樓下大街小巷到處是一片喧嚣，十二月的寒風将那節日的歡鬧帶進男人的耳中，吹紅了他的耳廓。

将視線從華燈繁碩中扯離，轉移到掌中的手機上。仍舊沒有任何回複的跡象讓Erik忍不住吐出一口哈氣。熄滅手上的煙，揀起手旁的酒杯，酒精滑下，給身體帶來溫暖。

忽然他豎起耳朵聽，車水馬龍的喧鬧裏好像夾雜了他的門鈴聲？

Erik轉身回到屋裏，關上陽臺拉門。這時，門鈴聲更加清晰了，而且還伴随着重敲門板的聲音。不斷加快的節奏表達着門外來者的焦急。

Erik蹙起眉頭，放下酒杯，快步走向了大門。

門開了，門外人像是一下子失去了平衡，跌撞了進來。

Erik手疾眼快地扶住了對方，阻止了悲劇的發生。

在他還未來得及看清來者是誰的時候，就被緊緊抓住了雙臂。那人施加在他胳膊上的力道，就像是在抓救命稻草。

他還沒準備好接收信息，對方的聲音已經到了——“她不是我的……女朋友！她是我妹妹！”

對方一直埋着臉，好像呼吸困難症一樣急速喘息着。即使看不見面容，Erik僅憑聲音也足以做出判斷出對方的身份了。

“Charles？你怎麽……”

“Raven……她不是我女朋友！她只是，我妹妹而已！”年輕人急迫地重複道。

“什……？”Erik一時沒反應過來對方表達的用意，直到他聯想起剛剛兩人彼此發送的短信內容，這才恍悟。

他訝異地看着眼前這個正彎腰大喘的年輕人，不知該做什麽反應才好。

“她只是開了個玩笑，她真的不是我……”Charles以為自己的信息沒有傳達到，于是打算再一次重複說。

“我知道了。”Erik不清楚自己嘴角是否正帶着笑意，但至少他的聲音是這麽告訴他的。

他拍上年輕人的背，對方呼吸失調的樣子令人擔憂。“你還好吧？”

或許是真的緩解一些了，Charles稍微直起了一些身子，至少能讓人看見他的臉了。

“還好……呼，只是好久，好久不運動了……跑得有點兒……喘……”

這次，Erik是真的笑了出來。他加重了支撐對方兩只手的力量，說道：“別站在門口，先進來吧。”

關上門，借給對方一個胳膊的力量，助他邁進屋來。當然，他沒放過Charles不穩的步伐和近距離聞到的酒味。

“你喝酒了？”雖然是疑問，但他能完全肯定這個判斷。

Charles眯着眼睛笑了笑，回答說：“一點點～”

Erik看着他，眼眉間寫滿了懷疑。

Charles只好改口承認說：“也許是幾杯？”

Erik在心裏得出正确答案是對方已經不記得自己喝過多少杯了。總而言之是足夠多。他嘆了口氣，放下手臂，讓對方坐穩在沙發中後，轉身進廚房兌了杯檸檬蜂蜜水給他。

“謝謝。”彎起不知是酒精作用還是寒風吹拂顯得更加殷紅的嘴唇，Charles接過水杯來喝了兩口。

或許是剛剛劇烈運動過的緣故，Charles覺得此時渾身燥熱無比，他扯了扯束緊的領口，試圖讓身體多接觸一些涼風。

他看了一眼坐在旁邊沙發上的Erik，卻發現對方也正盯着自己。他不确定那雙眼睛的內容，是在判斷他的醉酒程度，還是在責備他不該違法飲酒。總之，那目光讓他如坐針氈。

他咽了口口水，尴尬的氣氛讓他找不到合适的話題。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跑到這裏來。看到Erik的短信，他除了對Raven惡作劇的憤怒以外，唯一的念頭就是想盡快解釋清楚這個誤會。于是，他抛下朋友一路狂奔回來。卻沒想過在這之後，他該怎麽辦。

Charles不安地動了動，Erik家溫暖的空調溫度好像讓酒勁又返上來一些，令他覺得軟綿綿又昏昏沉沉的。

最後還是Erik打破了沉默。他示意了一下Charles還裹在身上的厚外套，說：“如果感覺熱的話，就脫掉吧。”說着，拿過Charles不知不覺已經喝光的水杯，返回廚房中又兌了一杯新的給他。

Charles如對方所示，脫下了外套，想了想，索性連毛衣也一起脫下，只穿着一件襯衫。堆積的熱量得以揮發，這讓他如釋重負地呼了口氣。

他轉動腦袋，想起什麽一樣環顧了一圈和平常沒有兩樣的房間，開口問道：“就你一個人嗎？”

“什麽？”

“今天是平安夜。”

Erik這才知道Charles的意思，他自嘲地笑笑說：“我平時都是一個人。”

“哦天，我的朋友，你的生活竟然比我的還要乏味。”Charles苦着一張臉，“我以為你會，呃，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說，穿上禮服去參加些節日晚宴？”

Erik搖頭，笑說：“不，比起那種場合，我更喜歡現在這樣。”

“一個人？”

Erik笑着沒再繼續，而是另起了話題，問到：“所以，你就這麽跑過來了？你的朋友們呢？”

Charles靠在沙發上，想了想，認真道：“不清楚，或許還在跳舞吧？”他真的已經顧不上管他們了。他甚至都不擔心妹妹Raven，猜想沒了自己的束縛，她今晚肯定玩得格外開心。上帝，希望Hank別太讓她肆意妄為。

Charles覺得自己的腦袋現在一定有千斤沉，他試圖将它靠在沙發背上，卻發現扭着脖子很不舒服。于是他擡頭看向唯一可以救助的目标，嘗試着露出一個小狗般的表情，說道：“可以借你的肩膀用一下嗎？”

說實話，他堅信Erik寬厚的肩膀是世界上最舒服的依靠物。或許他有些無理取鬧，可是嘿，這可是他第一次喝醉，怎麽能浪費掉這個大好機會？

果然，他看見Erik動搖了，最終還是妥協地坐到了他的身邊。

Charles的嘴角滑上一抹竊喜，開心地将頭歪了過去。毫不客氣地選了個舒服的角度，享受了起來。一如他所料，Erik的肩膀靠起來舒服極了。結實有力的肌肉不會太咯也不會太硬，還帶着Erik身上特有的體味和一點點煙味。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