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章節

等大腦思索出結果，這個年輕人已經帶着甜蜜的微笑慢慢陷入了酣眠之中了。

手機震動的時候，Charles正在圖書館埋頭奮鬥，這是昨天晚飯時間就一覺睡死過去的代價。

若今天趕不出這份報告，他明天一早便會死得透透的。

眼鏡還架在鼻梁上，他摸出手機瞄了一眼。

From Raven：我盡力了！

這條沒頭沒腦的短信讓Charles皺了皺眉頭。剛在手機上打了個“？”發過去，沒兩秒鐘，手機又嗡地震了一下。

From Raven：我在幫你說服Erik不要辭職，笨蛋

Charles一下挺直了腰背，他看了眼一直沒太注意的時間，又算了算兩座城市的時差，想到按照約定，現在正是Erik和Raven一起共進晚餐的時候。

不免一陣心發慌，拇指舞動。

To Raven：OMG，你做了什麽？

發送成功後，等待回複的間隙令人煩躁難耐。就在Charles忍不住再發一條追問時，手機忽然開始了長時間的振動。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摘下眼鏡，蹑着手腳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安靜的閱讀區。

電話接通，傳來的女聲聽上去比他還要焦急——“Erik去洗手間了，你現在有一分鐘的時間！”

“看在上帝的份上，你到底說了什麽？”Charles迫切地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我騙他說你的夢想是當個大學教授，”Raven的聲音聽起來異常的興奮，“我告訴他你最欣賞的人群就是教授～！”

“What？！”Charles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為什麽聽上去我就像個有着特殊性癖的變态？”

Raven不滿。“你已經擁有Erik了，還在乎這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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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不明白，你用這個怪到家的理由勸阻Erik不要辭職？”Erik會當真才怪。

“不，我跟他說‘你不想想象一下Charles成為你同事時兩人一起上班一起下班或者在校園裏約會的樣子嗎？’”電話那段的語氣聽上去就像是在說笑。

Charles頓時惱火得有些脫力。“上帝啊，這可不是供你玩笑的事！”

可Raven卻說：“我明明很認真的，難道你指望讓一個高中生跟Dr. Erik Lehnsherr講人生大道理嗎？”

我覺得你根本就不該插手這件事。Charles憤憤想到，還沒來得及開口，聽見妹妹接着說：“而且我覺得它管用了呢～”

“什麽？”他沒聽錯吧？

Raven特意讓聲音聽上去十分中肯，說道：“它肯定管用了～我這麽說的時候，Erik把紅酒打翻在了褲子上。”

怪不得他會去洗手間……不，這不是重點！

“Raven……我能拜托你不要再插手我和Erik的問題了嗎？”Charles擰了擰酸脹的眉心，幾乎乞求着說。

“得了吧，我親愛的哥哥，”Raven似乎嘟起了嘴，“我要是不摻一腳，天知道這個問題你們什麽時候才能解決。”

“我承認我做過的事不全都是好的。”天啊，原來她還有自知？哈利路亞！

“但是，我敢打賭，要是沒有我‘摻一腳’，你搞不好現在還在單戀Erik。”

Charles頓時被說得啞口無言。他張了張嘴，艱難地掙紮過後，選擇了沒出息的妥協。

聲音有氣無力。“好吧……告訴我該怎麽做？”

Raven勝利的笑聲從聽筒中傳來，讓Charles不甘心得牙癢癢。

“把你的人生目标改成當一個刻板固執的大學教授吧……哦，Erik回來了，先挂了，稍晚再聊，Bye～”

說完，電話裏的盲音在Charles耳邊回蕩開來，令他頭大。

Charles把臉埋進手掌中狠狠搓弄了兩下。手機又“嗡”的發出了震動聲。

劃開屏幕——From Raven：哦對了，Erik對你過去的趣事充滿了興趣，于是我就多講了一點點～愛你（心）

Okay，現在他急切地需要到外面去吹吹冷風，呼吸一下新鮮空氣，為了确保他不會在圖書館裏突然暴走。

Erik邁向出口。

每當國際航班落地，那裏總有成排等待接機的人們。Erik向來習慣獨來獨往，在這個生活了十幾年的城市裏，他沒有親人也少有朋友。無數次的走在這條出口通道上，他從來沒指望過通道盡頭會有人等待着給他一個歡迎回家的熱烈擁抱。

他羨慕過，但不代表他會傻得去期待。

又一次，Erik走在這條通道上。因為與以往不同，現在他的心裏多了一個名字，這讓他歸心似箭，腳下步伐比平時要快上更多。

出口外的騷動聲離他越來越近。本着與自己向來無關的習慣，他頭也沒偏地獨自向前走着，一心只想盡快到停車場取車，然後迅速回家。

他看了一眼手表，在飛機上就被調回時差的表盤告訴他，如果那人選擇在家用晚餐的話，那麽他一到公寓就能見到他了。

Erik嘴角爬上一抹微笑。

“……Erik！Erik——！”

他倏地放慢腳步，豎起耳朵聽。

“Erik——！”

若只是重名，他會毫不猶豫地拖起行李繼續前進，但他并沒有這麽做，因為呼喚名字的那個聲音是他再熟悉不過的。

Erik站住腳跟，驚詫地回頭望去。

那個帶着能甜蜜全世界笑容的人從人群中擠出來，朝他飛撲而來。

撲滿懷的清爽少年香讓Erik險些失去了平衡。

他望向懷中的年輕人，眼眉間寫滿“不可思議”。

“Charles？”一瞬間，他甚至以為自己會失聲。

年輕人沒給戀人留下說第二句話的機會，扳住對方的頭，狠狠吻了上去。一句“God，I miss you so much。”被模糊在兩人的唇舌之間。

熱吻過後，Erik挂着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的咧嘴笑容，圈緊Charles，視線在對方年輕的臉上流連不已。

Charles像是知道他無聲的問題一樣，回答道：“想早一點見你，所以就來了～歡迎回來。”

Erik笑。“你知道我只是出差了四天吧？”

“我們才交往了二十三天，而其中你就出差了四天，不用我幫你算我們沒法見面的概率是多大吧？”Charles嘟了嘟嘴。

在Erik笑着親吻了一下他光潔的額頭後，Charles從那個令他難以自拔的溫暖懷抱中努力掙脫出來，拍了拍Erik的背，拖起行李，微笑說了句“走吧”，然後就牽起那只戴了皮手套的手準備開始往外走。

Erik掙了一下，在Charles詢問的目光中脫下了手套，重新握緊對方略帶冰涼的手掌，将它和自己的一起揣進了大衣兜中。

兩人相視而笑，這才邁開步子朝停車場走去。

坐進車裏，Erik才将一直提在手中的方盒子遞到Charles懷裏，并且沒有忍住地笑出聲來，說：“禮物。”

Charles疑惑地看着Erik誇張的表情，又看了看那份“禮物”。Erik期待的眼神告訴他，他應該現在就拆開來看看。

于是活動手指，撕開了包裝。當盒子裸露出它的商标時，Charles恍然大悟地跟着噴笑了出來。

聲音帶着驚喜。“哦上帝啊！Le Baiser des Anges！”打開盒蓋，讓他懷念不已的甜膩香氣撲鼻而來。一個個精致如藝術品的點心正用盡全力挑逗着他的每一處感官。

想到Erik是如何在颠簸的路途中保護着這些脆弱的小家夥們，Charles偏過頭去，送給對方一個堪比這些甜點的美好微笑。

而Erik卻毫不留情地揭着底問道：“你真的喜歡它到想要買下那家店？跑去跟老板談判還還差點讓人家揍了一頓？”笑得聲音發顫。

Charles跟着轉了轉眼珠，臉上寫着“我就知道”。“Raven告訴你的～可不是嘛，她怎麽會放過我幹的這件蠢事？”

然後他放棄掙紮一樣繼續說道：“是啊，我十三歲時幹的蠢事…e on～這可是Le Baiser des Anges，沒有人會嘗了他家的點心還不動心的。好在老板是個好人，他沒因此而把我拒之門外。”

Charles小心翼翼地捏起一只來，懷念地梭巡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