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黃昏時刻

楓樹是秋天難得的美景，而晚霞下的楓林更有着動人心魄的美麗。

聽到斑抱怨這場宴會無趣，葉子沐笑道：“美人美食美景，無論怎麽變，宴會的本質不過這些。今天這場……楓葉層林盡染，漫山流丹；佳人落于尊前，風姿妙曼；珍羞肴膳交呈，紛芳魚肉。”

這麽說道，葉子沐擡眼看斑：“其實不錯。”

“那是你沒見過更好的。”

看着以手撐臉的千手柱間，斑開口道。

“嗯？”葉子沐好奇道，“怎麽樣的？”

斑傲慢地看了眼葉子沐，翹起的頭發在黃昏的照射下像籠罩了一層淺色的光暈。

葉子沐舉起酒壺。

晶瑩透澈的清酒從壺口淌入空盞，一股陳年的酒香在案上彌漫開來。

葉子沐遞上酒盞：“說來聽聽。”

斑對葉子沐的乖覺非常滿意。

“知道我是怎麽辦宴會的嗎？”斑抿了一口酒，在葉子沐看不見的一側陰森森地奸笑，然後問他。

葉子沐搖頭。

“我把他們全請到奇雷的祭祀壇。”

“祭祀壇是傳說中的那個？”

“不錯。”

斑道，架着的腿一上一下：“八方豎立鐵柱，上纏暗紅鎖鏈。很好的地方。”

東極的大名們永遠不想回想那一天，那簡直是惡夢！

奇雷的祭祀壇又被稱為斷頭臺。

那裏的天空長年狂風暴雨，雷電交加——據說這是奇雷處置叛徒和窮兇極惡的敵人之地。上面的鐵柱暗色斑駁，那是綁在上面的犯人掙紮時留下的痕跡；鐵索上的白光微閃，那是因為它還沒有飲飽人類的鮮血……

斑在這個地方舉行宴會。

葉子沐放下撐着腦袋的手：“你做了什麽？”

“也沒做什麽。”斑一手壓在案上一手握着酒盞，“請人在中間跳了一場能樂，再讓人把案幾擺得離鐵柱近一點。”

“還有呢？”

斑看了眼葉子沐：“還有我給他們選得菜裏加了烤肉和紅色的酒。”

“嗯？”

斑捏起葉子沐的下巴，低着頭讓自己的臉大部分陷入陰影中，語氣陰沉道：“聽着，我不喜歡有人背叛我。”

“然後？”

葉子沐問道，一臉微笑。

見千手柱間不上當，斑撇撇嘴：“然後能樂劇大概演到吃人肉喝人血。”

葉子沐驚訝問：“什麽反應？”

“暈過去了。”斑松開葉子沐，一口喝完酒道，“真沒用。”

“呵。”葉子沐輕笑一聲，斑橫了他一眼。

……

秋日的黃昏總是過得這麽快，夕陽像是一下子陷到裂開的地下，所有的光芒被收攏在合起的袋子裏。

黑色的影子出現了片刻的模糊，扉間剎那間掙脫束縛。

白色的人影在空間騰挪，瞬身術接連使出，扉間以z自型走位攻向奈良鹿山。

“小心！”日向秋彥喊道，連忙上去救援。

“啊……”奈良鹿山擡了擡眼皮，沒什麽緊張感地道：“好危險。”

刀刃和附着查克拉的掌接連相擊。

黑色的影子從低下延伸進擊，扉間連忙翻轉後退。

兩人錯身而過。

日向秋彥站在奈良鹿山的面前，白眼開啓。

“啧。”扉間握着短刀橫在胸前，全身緊繃地看着這兩人。

剛才攻擊那個綁着沖天綁的人本就是為了讓日向秋彥回以援手以便下手，但日向秋彥防得密不透風，而那個家夥從一開始就看透了自己的計劃。

事情有點棘手。

“以一敵二。”奈良鹿山從日向秋彥的背後走出，“扉間大人還要繼續打下去嗎？”

“你想要我放了你們。”扉間慢慢站了起來，“憑什麽。”

“因為繼續打下去分不出勝負。”鹿山開口道，“雖然不願意承認，但如果不是設定好計劃又是偷襲，之前還真是不抓不住扉間大人。不過同樣的，扉間大人也沒把握同時解決我們不是嗎？”

“局勢看得很明嘛。”扉間手上的刀不動，他道：“不可能。”

鹿山臉上露出‘你居然沒被我說服’的表情。

“日向秋彥。”扉間不理會奈良，直接對日向秋彥冷冷地道，“你戰是不戰！”

這裏的挑釁要逆天了，日向秋彥的臉黑了。

好麻煩。

面對日向秋彥的殺氣，鹿山忍不住想道，但他手上的動作卻不松。

“怎麽……”

“千手大人你真是難解決。”鹿山打斷道，“我算服了你。”

扉間目光寒凝地看向奈良鹿山。

“既然不一定殺得了他們，那就纏住他們。沿路已經留下記號，只要等後面的部隊趕來，無論是日向秋彥還是他的幫手都死無葬身之地。”鹿山右手伸出一根手指，“這是基礎推論1。”

“日向秋彥既然出現了一個幫手，那會不會有第二個或是第三個？即日向有沒有可能已經派出救援，而這個家夥只是來得快。”鹿山伸出第二根手指，“如果沒有，返回推論1。如果有，考慮到日向現有的兵力分布，接下來最快有可能到此處的是石見留守部隊，那麽分為兩種可能：a，日向的救援比千手後方部隊來得快，那麽再此之前先打了再說，反正到時候跑來得及……這是推論2；b，日向比千手來得慢，反回推論1。”

“以上是基于最小樣本上的時間變量分析。”鹿山伸出第三根手指，“向這兩種模式中套入兵力。陸續增加的千手後方部隊和從日向境內出發的救援部隊，如果沒有出現一方遠大于另一方造成速殲的情況，雙方戰力持續累加達到極限——從已有的情報看：在一個戰役時間內千手大于日向。那麽以日向秋彥為基石，膠着的戰力為誘餌，從而将更多的日向忍者引入戰局殲滅于此。這是推論3。”

“既然如此。”對着冷靜下來的日向秋彥和面無表情的千手扉間，奈良鹿山張開五指，手掌向下做了一個暫停的動作，“不妨等一等看誰來得快，到時候再打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