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欲蓋迷障

這個家夥的話裏透露不少信息，雖然裏面是真是假難以确定——他有可能是狐假虎威也有可能确有其事。

不過确實如他所說，等等也無妨。

雖然這麽想着，扉間手上的刀卻不松——誰知道這兩個家夥會不會伺機而逃！

雖然趁機逃跑這個計劃不符合奈良一族的品味，但有機會鹿山也不會介意掉一下智商的……千手扉間還真是一點也不好糊弄。

心裏這麽抱怨着，鹿山望着暗下來的天空撓撓頭，希望來得及。

秋時的圓月明亮皎潔，清輝的月光散落塵隙，像給大地鋪上了一層朦胧的華紗——從東往西，融融月華，搖影浮香。

“你這是什麽品味。”瞅到葉子沐拿在手上的圈圈面具，斑開口道，語氣鄙夷。

“不好看？”葉子沐從攤上拿起另一個面具，“那這個呢”

“這兩個有什麽區別。”斑忍不住道，“一個比一個挫。”

葉子沐右手的面具是黃色鋪底，上面的圖案是黑線勾成的漩渦，漩渦最後縮在右眼孔上。而左手的面具也是黃色為底的漩渦，不過相對于前一個面具，這個漩渦是平面的，但讓人無法直視的是上面那三個奇怪的孔，這讓它看起來比上一個面具更加難以入眼。

為什麽頭頂上還會有一個看東西兩個就可以了這兩個面具應該綜合一下……

斑正不自覺地這麽想着，就聽千手柱間問道：“你真的不喜歡？”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喜歡了！”認為被嚴重質疑品味的斑道。

葉子沐狐疑地看着斑，弄得斑好想在衆目睽睽下揍他。

“你等一下。”葉子沐道，然後喚擺攤的小販。

明天就是舉行儀式的日子，這裏将會聚集很多人。而不少精明勤奮的小販們趁着夜色在這裏提前擺攤占位以便明天大賺一筆。

“大人有什麽吩咐？”賣面具的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夥子，他光着膀子，臉上卻冒汗，手上還沾了些烏七八黑的顏色。

此刻見葉子沐穿着的衣服布料華貴，露出熱情的笑容。

“這些是你自己畫的嗎？”葉子沐問道。

“是的，大人。”小夥子用手臂擦了擦汗，“請問有什麽要詢問的？”

他看葉子沐端詳手上的面具，以為他要問自己靈感來源，在心裏默默背着腹稿。

“給我一支黑筆。”葉子沐道，“這兩副面具我買下了。”

“大人是要自己畫？”

葉子沐點點頭。

握着從小販那裏拿來的黑筆，葉子沐興致勃勃地在斑‘你搞什麽名堂’的眼光下在那有三個孔的面具上加了三條尾巴。

然後戴在臉上，問斑：“這樣呢？”

“有什麽……”

斑正要說一樣挫爆了，卻突然發現原本難看的面具竟變成了三勾玉寫輪眼的形狀！

“千手柱間！”斑額角青筋凸起，“送你去黃泉啊！”

葉子沐移開面具認真總結：“果然很像嗎？”

斑雙目變紅，黑色的火焰在漩渦面具上燃燒。

葉子沐松開雙手，着火的面具落下。斑拉起他的衣領低吼：“哪裏像了你給我好好看清楚啊！”

斑死也不會承認地上被燒成灰的面具如果中間填黑就和三勾玉的寫輪眼一模一樣……如果千手柱間敢點頭一定燒死他！

斑開着他獨有的，和三勾玉寫輪眼形狀最接近萬花筒寫輪眼，目光陰森地看着葉子沐。

葉子沐眼神游移。

“大人！你、你……”突然想到可以推薦自畫的業務的小販一轉身就看見葉子沐奇怪的樣子，手指顫抖道。

斑忘了加幻術。

“不要驚慌。”葉子沐別過臉對小販笑道：“是我的忍者朋友在開玩笑。”

聽到葉子沐的解釋，小販驚吓的心才緩過來。

忍者在普通人眼裏具有神奇的力量，這樣的現象不是不可能。

“這樣啊……”小販的眼睛移向葉子沐前面，那裏空空如也，但小販用葉子沐衣領的高度估計出這裏是真的有人，“好……神奇。”

其實是吓死人了才對！

不過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小販默默地給改了詞，誰知道這個忍者會不會暴起殺人。

“給我架子第一欄左邊順數的第二個面具。”葉子沐微笑着提出要求。

“哦！好的。”光膀子的小夥子轉過身拿起挂在燈籠影子下的那個面具。

果然不愧是忍者，這麽暗都能看到。

小販這麽想到，他以為這是那個看不見忍者在要求這個穿羽織（宴會服）的大人買下面具——他連忙遞了上去。

這是一個貓咪面具。

黑色為底，白色的彩筆描繪的貓眼和鼻頭，以及四根順着臉頰弧度的優美線條——這是貓的胡子。

看上去像是一只翹着尾巴，氣定神閑走在木窗上的挪威森林貓。

“這個呢？”葉子沐接過面具問斑。

被小販一打岔，斑質問的氣勢也沒了。

他看了眼這個面具，不怎麽樂意地道：“還行吧。”

如果一開始問斑這個面具，他的回答應該是不錯。

葉子沐把這個面具蓋在斑的臉上，笑道：“我也覺得。”

斑：“……”

斑手扣着面具：“為什麽我要戴這個？”

“這樣你就不會被發現了。”葉子沐笑得真誠極了，“不用幻術也沒問題。”

“你以為別人只用眼睛來找人嗎？”斑諷刺道。

“現在人這麽多，收起氣息混入人群。”葉子沐一副我仔細考慮過的表情，“找不到的。”

“你怎麽能肯定？”斑揚眉道。

“你能做到的。”葉子沐笑道。

“嗯？”斑道，上揚的尾音意味深長。

“一個人逛夜市很無聊。”葉子沐雙手合十，一臉讨好道，“你陪我逛啊。”

徐徐的風吹過桂樹，樹影婆娑；葉子沙沙的作響，淡黃的花從樹上慢慢飄落；落在彩繪的面具上，帶來一襲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