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葉清歡這邊, 也遇見了二皇子派來引他去煙雨閣之人。

景王向葉清歡遞了個眼色, 葉清歡假裝毫不知情地跟着走了。

景王在後邊領了心腹遠遠跟着, 免得讓二皇子的人覺察。

到了煙雨閣, 果然就見到一名女子卧倒在地,身上還插着葉清歡的劍。很快,二皇子便領着禦前侍衛趕到。

二皇子瞥了一眼死去的女子,身上所穿正是金絕服飾,穆天昭心中得意,故作驚訝道:“承恩公世子, 你怎會在此地——你把公主怎麽了?”

葉清歡正要回答, 皇帝明黃色的龍袍後腳便已移至煙雨閣。

這當然也是二皇子的計劃, 二皇子私下告知皇帝, 聽說葉世子與金絕公主在煙雨閣私會,皇帝覺得雖已指婚,到底不成體統,過來訓斥幾句,誰曾想竟撞上了命案!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皇帝質疑的目光,從地上的女子看到葉清歡。

葉清歡不慌不忙道:“皇上,臣也是才到此地, 尚不清楚發生了何事,二殿下便出現了。”

穆天昭覺得他的語氣有些異樣, 但是仔細回想, 他未覺出自己的計劃有任何破綻。

穆天昭一掃胸口所有怨氣, 反唇斥道:“發生了何事,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葉世子,你殺害公主在先,竟還想狡辯?”

二皇子擡手指向女子胸口的劍:“這應是葉世子的佩劍,沒錯吧?”

皇帝已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莫不是金絕公主真死了?被葉清歡所殺?

皇帝一聲令下,禦前侍衛前去查看,二皇子說得挺像回事,結果禦前侍衛将死者翻過來才發現,這并非是金絕公主,而是一名穿了金絕侍女服的女子。

皇帝淩厲的眼神乜過去,禦前侍衛暫且退到一邊,不敢多言。

女子胸口的劍也被禦前侍衛取出,呈到皇帝眼前。

Advertisement

葉清歡常用佩劍乃是皇帝以前賞賜,皇帝印象頗深,這劍與葉清歡常用極其相似,皇帝第一眼看過去,也以為是葉清歡之物。

“葉清歡,這難道不是你的劍,你而今身上也沒有別的劍了。”二皇子成竹在胸,咄咄逼人。

葉清歡鎮定道:“皇上,二殿下似乎忘了宮中規矩,做臣子的在禦前不可佩劍,臣的劍早在入宮門時,就卸下交由守宮門的侍衛保管了。”

皇帝點點頭,葉清歡既如是說,皇帝即刻命人去取劍,等了一會兒,侍衛捧着葉世子的劍過來了。

劍怎會突然變成兩把?輪到二皇子有些不淡定了。

葉清歡沉聲奏請皇帝驗看。

皇帝仔細比較擺在他面前的這兩把劍,憑心而論,兩把劍若是單獨分開看,似乎很像,但是擺在一處便能清楚看出差別,侍衛處取來的劍銀光粼粼,而從女子身上拔下的,暗沉如鐵,很是尋常。

孰真孰假,已很明了。

且此時富有經驗的禦前侍衛亦探出,女子實際已死了多日,既不是立時死的,身上的劍又不是葉清歡的,那葉清歡殺人,本身也就站不住腳。

只是為何兩把劍如此相似?

皇帝馬上就想到,怕是有人将兇器故意做得像葉世子的佩劍,栽贓陷害。

回想起二皇子從方才起左一句“這是葉世子之劍”,右一句“葉世子殺了公主”,可事實上,劍既不是葉世子的,公主也沒死,皇帝自己也是經歷過不少宮鬥之人,看二皇子的眼神都變了。

皇帝淡淡道:“天昭,你入了煙雨閣,連這女子是不是金絕公主都還沒弄清楚,為何非要一口咬定,是承恩公世子殺了公主?”

穆天昭驚魂未定,為何皇帝方才還懷疑葉清歡,眼下卻又開始疑心他了?

死在煙雨閣的一定是金絕公主,這是他早就安排好的,難道還會是別人?

但是眼下,皇帝在等他的解釋……

穆天昭費力道,“兒臣原是見死去的女子乃金絕裝扮,才、以為是公主。”

皇帝意味不明看他一眼,命禦前侍衛将死去的女子擡到二皇子面前,穆天昭這才看清楚,死者并非他認識的金絕公主,而是、而是……

葉清歡一笑:“這女子雖是金絕衣着,可尋常侍女的裝扮與公主服飾還是很不同的,二殿下真是好眼力,一眼就将侍女認成了公主。”

穆天昭:“……”

葉世子已嘲得如此明顯,皇帝不會不知二皇子原本是要做什麽,否則二皇子為何非要想盡辦法,令他駕臨煙雨閣?

怕是二皇子嫁禍葉世子不成,反被葉世子逮了個正着。

皇帝此刻對二皇子又氣又恨,惱起來真想踹二皇子兩腳,偏偏還得克制下去。

葉世子和金絕公主都無事,他不宜再深究,金絕王尚在皇城,不能讓金絕王得知,二皇子有害金絕公主之心。

“天昭,你連人都識不清,這幾日還是好好呆在你的府邸反省,沒朕的命令不許出來。”

皇帝還未如此嚴厲地對二皇子說過話。

只是禁足,沒別的處置,葉清歡心裏明白,皇帝怕是要放過二皇子,若他中了此局,只有一條死路,可如今擺明了是二皇子誣陷,皇帝卻不會真的對二皇子如何。

不過往後還長着呢,二皇子沒能把承恩公府連根拔起,可就不要怪承恩公府從今往後視他為敵。

要廢一個人的法子多得很,葉清歡素日正直,不代表臉被扇了都不曉得回手。你打我,我還你,天經地義。今日就是他與景王聯手定下的計策,死去的女子,不過是天牢裏不知名的女屍,用來令二皇子以為計劃得逞,放松警惕。

皇帝親自安撫了葉清歡幾句,葉清歡也未揪着二皇子不放,皇帝心裏直嘆,當日國宴上,他就覺出二皇子神情不大對,只是沒想到二皇子竟差一點闖下大禍。

平時看着挺能幹,怎就因為一門指婚如此沖動。不給他,他就要毀掉嗎?

二皇子的憋屈皇帝無法體會,但是其算計承恩公府的狠厲,令皇帝頗有些忌諱。

這時,景王緩步走來。

皇帝見到另一個兒子,疲憊地笑了笑:“天池,你也來了?”

穆天池走過來畢恭畢敬行了禮,然後出乎所有人意料,默默從懷裏掏出一座牌位。

皇帝正奇怪景王怎會突然拿出來這種東西,一瞬間的不喜是有的,待看清牌位上的字,皇帝生生把接下去要斥責的話都咽了下去。

因為,這正是他的發妻,景王生母孝慧皇後的牌位!

皇帝原想息事寧人的心,被這座牌位霎時間碾壓得粉碎。

他才想起來,承恩公府是哪一家,這是孝慧皇後的母族、親人,若是孝慧皇後在世,他還能如此輕易就放過二皇子嗎?

景王這是代孝慧皇後、代承恩公府要一個公道,葉清歡說不出口的話,景王卻可以做到!

“天池,朕……明白你的意思。”皇帝揉了揉眉心,“你與葉清歡都下去吧,讓朕再好好想一想。”

葉清歡趕緊扯着景王出了煙雨閣,便是他也沒想到景王的神來之筆。

“真是好大的膽子!”葉清歡低笑,可又覺得十分暢快。

某些人不就是覺得先皇後母家沒有倚仗了嗎?

明明承恩公府,還有景王在庇佑。

承恩公府也一定會替孝慧皇後守住景王。

景王難得在表弟面前勾了勾唇,葉清歡先去了煙雨閣,他在後邊跟了一會兒,冒險轉去長春宮取來母後牌位,果然派上了用場。

在他看來,要打二皇子就打得狠些,免得讓二皇子有機會再爬起來。

葉清歡深以為然。

也不知誰在金絕王面前吐露了風聲,金絕王得知二皇子要算計他女兒大怒,皇帝急召葉清歡這個未來女婿去承受金絕王的怒火,葉清歡原要随景王一同回景泰殿接雄風,最後不得不改變主意折返。

景王自己匆匆行至半道,突然間有個黑影蹿了過來,一時不察,撞到了景王。

何人?景王皺眉打量着眼前這人。

此人蒙面,看不出來樣貌。景王覺得有可能是二皇子處派來複仇的,手已悄悄握住劍鞘,這人怔了怔,發現是景王,随即亮出劍刃,向景王猛刺過來。

兩人随即戰在一處。

蒙面人身手與景王差不多,可是似乎持劍的一只手受了傷,動作總是慢一拍,景王很快便将這人的劍擊落,誰知這人趁景王不備,迎面灑出了一包白色粉末。

景王的眼睛頓時看不清了,劍亦掉落在地,感覺此人逼近,景王哼笑,冷靜抽出靴中藏的匕首,一擊而中。

這場相争僅發生在一刻鐘不到的時間。

蒙面人受重傷而逃,景王腳步亦有些踉跄,他出不了聲,但是應當離景泰殿不遠了。

李魚與雄風大眼瞪小眼了一晚上,也看雄風不斷重複啃東西、戳魚缸、搖尾巴了一晚上。

李魚快睡過去的時候,景王終于現身,外頭守着的王喜心頭一喜:“殿下可算回來了!還順利嗎?”

景王搖了搖手,王喜注意到他神态不對,眼睛發紅,臉上還有粉末,王喜不知發生了什麽,連連詢問,景王眼睛正疼,也寫不了字,不停地擺着手,動作有些暴躁。

王喜斷定景王不适,立即道:“奴才先扶您去屋裏歇着,這便去傳太醫!”

王喜想着有小魚主子在,他家殿下平時最疼小魚主子,和魚待一會兒,可能會好受些,遂将景王扶入眼下安置魚和狗的屋子。

景王一入屋,雄風便搖着尾巴奔過來邀功,景王看不清,不慎踩到了雄風尾巴,雄風委屈地汪了幾聲。

“雄風別吵,他好像不大舒服。”

李魚也在魚缸裏着急得游來游去,景王回來,他很高興,覺都不想睡了,可是景王狀态不對,王喜怎麽沒在啊?

李魚不知王喜是去命人宣太醫了。

屋子裏點着燈,景王仍看什麽都很模糊,摸索着坐下,他眼睛不适,想先找個帕子擦一擦。

李魚瞥見景王紅腫的雙眼,還有遺留的白色微末,心裏飛快閃過一個念頭,難道景王是被石灰粉撲了?

眼看景王摸到了臉盆上搭着的一塊布巾子,正要沾水,李魚忙道:“不可以!不能直接沾水呀!”

若是石灰粉直接拿水洗,眼睛說不定會瞎掉,這在現代是常識!

可他的聲音沒人聽得見,小鯉魚急得在魚缸裏忽上忽下游動,希望景王能看見自己,停下來。

但是景王這會兒已自顧不暇,沒法注意到他,擰了帕子就要敷到眼睛上了。

李魚想找雄風,可是雄風這條笨狗狗,時而靠譜時而不靠譜,這會兒竟只顧歪着腦袋看景王,可能雄風覺得景王笨拙的動作很有意思。

怎麽辦,要瞎了!景王已是啞巴了,總不能、總不能再變成瞎子吧?

這樣的話,就太可憐了……

李魚停了片刻,他明明知道還有一個辦法能夠阻止景王的——

就算對他再危險,也要試一試!

小鯉魚鼓起勇氣奮力一躍,躍出魚缸,哪怕魚缸附近沒有擺茶盞,直接着地有點疼也沒關系。

景王正好背對着他,他迅速用了變身技能,須臾就變回人形。

要如何解釋來歷都不重要了,先制止景王再說!

“別用水洗!”李魚大聲喊道。

景王握着濕布巾的手一僵,本能就要回頭,這個聲音……

他記得,是他苦苦追尋很久都沒有尋到的少年,為何突然毫無征兆就出現在屋裏?

景王就要轉身,李魚趕緊道:“也別馬上回頭,請等一等!”

景王:“……”

李魚剛變身還沒穿的呢,慌慌張張環顧四處找尋,可神奇的是,王喜挑的這間屋子除了沒窗戶之外,也沒有衣櫃,自然也就沒有衣服。

李魚窘得不行,總不能就這樣在人前跑來跑去吧。

好在這屋子雖無衣櫃,房梁處卻挂有帳幔,來不及了,就是它了!

李魚也不挑顏色質地,随便扯了一片下來,胡亂往身上繞,直到将自己繞得像只筒子之後才停下來。

景王直直站着,不敢擅動,他聽見了身後的動靜,這少年還沒走,不過他覺得若是自己回了頭,說不定對方又要逃走。

他如今眼睛不便,還是先穩住,不要把人驚走了。景王默默地想。

李魚收拾好筒子,這才道:“現在行了……”

景王迅速轉身,模模糊糊間見到了一只筒子,景王:“……”

李魚站在他面前,小小聲解釋:“你……殿下的眼睛,千萬不能洗,我來幫你弄好不好?”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