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閨名叫媚媚

翌日晨間,蛙苑的侍女将早飯送至各間客房。

寶澶伺候白蘇墨洗漱更衣後用飯。

今日本是說好要去麓山看日出的,可聽聞昨夜表公子他們那頭在西苑抓青蛙抓得盡興,将近子時了還意猶未盡,最後是幾時回去的,寶澶也不知曉,只知道今晨的麓山頂上看日出怕是趕不上了。

要看日出,則要登頂。

昨日鬧得這麽歡暢,哪能天不見亮便能爬得起來?

唐宋心細,夜裏遣人來知會了一聲,說是次日日出應當是看不了了,不如晚些起來登麓山,賞賞山景。

寶澶應好。

其實昨夜小姐也睡得不早。

自昨夜同她說了那翻話後,小姐便取了那枚素玉簪子攥在手中前前後後看了許久,臨到夜深了,她去內屋熄燈,見小姐趴在枕頭上睡了,手中還攥着那枚素玉簪子在。

寶澶猜到那枚簪子應是錢譽送小姐的。

寶澶早前聽平燕和缈言說起過,從容光寺下山的回京的時候,馬車底部的橫梁斷裂,那時幸虧遇上了錢譽,而錢譽也似是沒有特意要回那輛馬車。後來她外祖母生病去世,她一直呆在涪縣,自然也不知曉這其中曲折。

其實,錢譽很好啊。

寶澶對他印象很好。

論相貌,梅家幾位公子早被比下去了。

昨日表公子摔傷了腿,錢譽給表公子上藥換繃帶,也沒多說旁的,既仔細周道,又溫和,同她說話也很平易近人,沒有半分刻意高傲的樣子。

分明教養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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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飯的時候,話也不多,不似旁人一般繞了偌大一個彎子,特意尋話同小姐說。

相對這麽些人裏,寶澶還真覺得錢譽好。

聽聞昨日去湖心閣,也是錢譽同小姐一處。

寶澶笑笑,小姐自幼是被國公爺捧在手心裏的,京中什麽樣的王孫公子沒見過,也沒見幾人入過小姐眼的。若是連小姐都喜歡,那錢譽定是也不差。

寶澶與流知不同。

寶澶年幼些,又從來在國公府中得寵,便不似流知顧慮得那般多,瞻前顧後。

流知首要想的是錢家是商賈。

寶澶首要想的便多是既然小姐喜歡喜歡錢譽,那錢譽可喜歡小姐?

故而,起初聽說錢譽兩個字,她是詫異了片刻,可她對錢譽印象本就很好,便一面舀水,一面笑眯眯問:“那他可喜歡小姐?”

白蘇墨原本還有些怔,被她這麽一問,臉上的笑意便悄悄浮了上來。

既而莞爾颔首。

原是兩情相悅啊,寶澶又笑嘻嘻給她舀水:“多好,我們小姐有喜歡的人了,我們小姐喜歡的人也喜歡我們小姐。”

白蘇墨也笑。

寶澶又道:“那小姐喜歡錢公子什麽?”

白蘇墨想了想。

最後一面用皂角抹上頭發,一面同她娓娓道起,從容光寺初見錢譽起,到紫薇園遇到馬蜂他冒死帶她跳水,再到她被爺爺禁足,錢譽留字給她,最後到梅府遇到他,同他一處摸馬吊牌,一道手牽手逛驕城,還有昨日游湖心閣和釣魚之事……

每說一事,似是笑意就寫在臉上。

其實沒說出究竟喜歡他什麽,卻是說了一堆錢譽前,錢譽後。

這其中有些是寶澶知曉的,有些是寶澶不知曉的,只是這麽接連聽下來,寶澶都忍不住跟着彎眸笑起來。

這便是喜歡一個人。

說起他來的時候,無需閉眼,眼前便是幅幅畫卷……

幀幀都彌足珍貴。

寶澶一面舀水替她沖頭,一面笑着。

等遞了浴袍給她,白蘇墨接過,起身。

寶澶才想到:“可錢公子家中似是商賈……”

白蘇墨自然知曉她何意。

下一刻又聽寶澶道:“那得好好磨磨國公爺,不過國公爺這個人最不經磨,依奴婢看,就選國公爺心情好的時候,八月中秋京中不是有騎射大會嗎?屆時一定會邀請國公爺做主裁判,國公爺就喜歡看京中的年輕後輩騎射,然後追憶一番往昔,這怕是一年內國公爺最高興的時候,咱們就選這個時候……”

“真有幾分道理。”白蘇墨忍不住點頭。

主仆二人笑開。

而後寶澶便去整理衣裳和瑣碎的事務,等折回的時候才見白蘇墨攥着那枚玉簪子睡着了。

寶澶怕簪子劃傷她。

便悄悄上前,輕手輕腳從她手中取下,卻見她臉上還挂着清淺笑意。

寶澶心中嘆道,難怪說心中裝了心上人的姑娘家最美,小姐這便是呀。

寶澶笑了笑,才熄了燈退下。

……

今晨,見白蘇墨低頭喝粥,寶澶才又想起。

白蘇墨見她在一側笑,瞥目道:“一個人在這裏笑什麽?”

寶澶掩袖:“就是忽然想通了一件事。”

白蘇墨詢問般看她。

她半蹲下身來,神神秘秘道:“奴婢昨日還奇怪呢,眼下才想通!怪不得錢公子前夜裏才通宵達旦,昨夜還要去垂釣,應當就是想同小姐一處吧。”

白蘇墨好氣好笑。

寶澶嘆道:“所以,錢公子這才是釣魚最高境界。”

白蘇墨看她。

她笑道:“姜太公釣魚啊,釣得還是小姐這條美人魚……”

白蘇墨果真是連頓早飯都是吃不好了,白蘇墨起身便追她去了。

寶澶同她在房中鬧作一團。

也由得鬧去了,時間過得便也快。

不多時,便有苑中的侍女來道,唐公子邀請各位公子小姐差不多便往偏廳去,準備往麓山腳下去了。

看樣子,應是都起了。

寶澶這才又替她整理了衣裳,換上了鞋,一道往偏廳去。

偏廳中梅家三位姑娘都未到,只見蘇晉元,梅家四個公子和錢譽在。

幾人本在一處說話,先是錢譽最先瞥目過來,眼中稍許驚豔,似是移不開目來。既而旁人都看過來,都楞了愣,既而紛紛起身。

“哇哦~”蘇晉元是最先招呼的:“表姐今天這一身好精神,果真英姿飒爽。”

可臨到白蘇墨耳旁,又輕聲道:“還特別好看,你看旁邊幾個,都看呆了。”

白蘇墨睨他。

蘇晉元才輕咳兩聲,低聲朝她道:“沒辦法,誰讓我姐好看?特別是忽然穿一身這樣的衣裳,處處與往日不同。”

白蘇墨奈何:“今日不是爬山嗎?”難不成,爬山不穿爬山的衣服,要穿成同平日一樣,衣襟連訣,繡花鞋,再拿面畫扇?”

話音剛落,便見門口梅家三位姑娘結伴而來,可不是一身繡花鞋,畫扇,衣襟連訣得來了是什麽?

白蘇墨微怔。

蘇晉元忍不住握拳笑了笑。

錢譽也忍不住隐晦笑了笑。

今日本是爬山,本也應當穿易于登山的衣裳,男子的衣裳倒還好些,不過是鞋子不同罷了,準備起來也方便。只是家中的三個姑娘應是不怎麽喜歡,所以便也穿的平常衣裳,想意思意思,佯裝爬小半截便是。應是料想白蘇墨也是如此,可也沒想到白蘇墨今日卻是實實成成來爬山的人,所以這一身輕巧的爬山服才尤為顯眼。

白蘇墨笑笑,也不多說旁的:“我去換身衣裳就來。”

言罷,瞥了寶澶一眼。

寶澶會意,跟在身後就往廳外去。

途經錢譽時,錢譽忽然伸手,輕聲笑道:“本就是去爬山的,換衣服做什麽?這一身便很好。”他神色如常,眼底卻噙了笑意,語氣親近。

平日裏不見錢譽主動同白蘇墨親近,也似是不怎麽說話,而今日,就似是改了性子,這話中都分明帶了些不尋常的意味,似是有意接近白蘇墨。

梅家四兄弟都不由将目光瞥向這幾日裏似是一慣最不上心,也最不想起眼的錢譽,又忽得想到昨日游湖心亭,錢譽抽到同白蘇墨一對,莫非是此時起開始對白蘇墨生了旁的心思?

梅佑均和梅佑繁則是面面相觑。

昨夜垂釣時,錢譽就顯露過心思,借釣魚之事已行了暧昧之舉,只是當時過後他便離開了,他們二人也拿不準。

而方才,錢譽那句話分明透着親近……

蘇晉元也嗅出不對,遂而解圍:“錢兄說的是,別換了,我看也覺得挺好。”

唐宋也是個有眼力的,即刻便笑着張羅一群人出發。

蛙苑就在麓山腳下,過去很近,便未乘馬車。此行本就是讓一群人湊一處說話的,除卻唐宋需招呼之外,旁人身邊都沒有帶小厮和丫鬟。

麓山不算高,但因麓河的緣故,水氣缭繞,若是有幸還能在山頂上見得白霧皚皚,整個麓山都似是都攏在雲層裏一般,宛如仙境。

登麓山後,會有乘船游湖。

梅家的三位姑娘本就是來做做樣子,随意登到一處,便會坐下來歇着,而後便尋個時機下山乘船去的。

故而最先爬不動的便是梅家的三位姑娘,在第一處休息的地方就打起了退堂鼓。

其實就算不打退堂鼓,也斷然不會讓她三人再繼續,麓山雖不高,也算有些險,安穩的就這第一段,她們三人的繡花鞋,蠶絲衣裳,再加上手中還拿着面畫扇,再上去也不安穩。

唐宋道:“不如三位姑娘先回去乘船,剩餘的人自山頂下來再同你們彙合?”

梅家三姐妹是巴不得,故而連連點頭。

可若是讓小厮陪梅家姐妹三人下山,又有些不妥。

今日錢譽的舉動讓梅家幾個公子哥很在意,誰都不想此時下山,卻由錢譽同白蘇墨一處。最後,還是梅佑泉自告奮勇與梅家三姐妹一道,這才解了燃眉之急。

餘下之人繼續爬山。

唐宋對麓山很是熟悉,每到一處景致,便細心講解,從何處望去,有何景致,哪些景致是有何種典故等等,也近乎信手拈來。

只是爬山這事本就是體力活,先前梅佑康和梅佑均還殷勤湊在白蘇墨身邊,找到時機便尋話說,不多時下來,梅佑康和梅佑均便覺體力有些不濟。

這一面上山一面說話,實在有些累人,可還都咬緊了牙關,在險峻的地方伸手伸手扶白蘇墨一把。

可旁人都看得出來,白蘇墨怕是都比他二人輕松。

梅家是書香門第,非将門出身。

梅佑均和梅佑康兩人先前光顧尋機會同白蘇墨說話去了,廢了不少精神頭。

到第二處歇息處,飲了些水,再往上,梅佑康和梅佑均只能勉強跟上。

先前體力消耗得太厲害,加上平日又少有這樣爬山過,等到這一段開始,別說想扶白蘇墨,便是多的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還是唐宋身邊的小厮扶着,才勉強到了第三處休息的地方。

自第三處休息之所開始,眼界便豁然開朗。

唐宋的指引下,幾乎可以看到整個麓山腳下和麓河蜿蜒。旁人都看得出白蘇墨興致很好,還能随唐宋一道,扒開樹枝往外看去。

只是,再往上,梅佑康和梅佑均便實在跟不了了。

問起唐宋來,才道往上還有三處休息之地才到山頂,由此上去,怕是更陡一些,梅佑康和梅佑均知曉已經有心無力,可見錢譽在一處,又兀得心中憋了一口悶氣在。

唐宋便帶了剩餘的人繼續往上。

等從此處向上,才發現果真如唐宋所說,陡峭了不少。

白蘇墨登了不多會兒,也開始隐隐有些吃力。

額頭上的汗珠也更明顯。

蘇晉元幾人想幫忙牽她,她覺得尚且還好,唐宋便道,往上還有兩處,可別行百裏者半于九十,白蘇墨這才笑笑。

剩餘幾人開始輪流幫忙,或牽,或扶她。

尤其是錢譽牽她的時候,她還會有意使了勁兒将他往下帶。

錢譽攏眉看她,又不好開口。

她偷偷低眉笑他。

她才應當是這幾人裏最輕松的。

而錢譽,應是這幾人中最累的。

也虧得這裏的景色更好,等到第四個休息處時,又覺與第三處休息的地方截然不同,忽覺先前的辛苦都未白費。

等到這四處休息區,唐宋便也直接道起,他是爬不動了,往上還有兩處休息之地就到山頂了,若是運氣好便能見到白霧缭繞,是這麓山最好的景致。

餘下,便剩了蘇晉元,梅佑繁,白蘇墨和錢譽四人。

蘇晉元倒是驚喜:“梅佑繁,我今日才對你刮目相看,早前還當你梅家書香門第,頂多騎個馬便是了,沒想到你還真的可以!”

就算是贊揚他,也要拐彎抹角帶着幾分戲谑,這幾日,蘇晉元同梅佑繁便是這般鬥氣過來的。

白蘇墨剛開始頭疼,果真聽梅佑繁道:“你們蘇家不也是書香門第嗎,我們梅家怎麽會輸你們?”

“嘿!”蘇晉元來了氣:“又來比啊!”

梅佑繁也一根筋上頭:“比就比!看誰能到山頂!”

“來來來,我還怕了你不成,你不就昨晚比我多抓兩只青蛙嗎,給你能耐的!……”

兩人這也不管不顧還能不能走得動,便都如打了雞血一般。

“晉元!”這處開始便有些陡了,白蘇墨擔心他們兩人。

誰知蘇晉元道:“放心吧,表姐,你照顧好你自己。”言罷又補了句:“錢兄,幫忙照顧下我表姐,我去去就回!”

去去就回才是出鬼了,白蘇墨惱火。

也正欲跟上去,錢譽拉住她,嘆道:“你何時見他二人何時消停過?你跟也跟不上,便是跟上還有下一輪,何必枉費力氣?”

白蘇墨看他。

只見他笑了笑,上前牽起她的手,柔和道:“如此良辰美景,不如與我同賞?”

白蘇墨還未反應過來,又見他眼眸稍稍彎了彎,口中一句再簡單不過的:“走了。”

白蘇墨心底稍稍抹蜜。

也不知是不是慢下來的緣故,還是同錢譽單獨在一處的緣故,只覺便是這陡峭的山路都似是也覺得幾分累。

盡管兩人也少有說話,但手這般牽着,便似不說話,也有暗暗竊喜在心中。其實先前還能偶爾聽到蘇晉元同梅佑繁的聲音,再往後,這兩人似是應當都走遠了。

“這回是真跟不上了……”白蘇墨嘆道。

錢譽笑:“跟着我不好?”

一語雙關,白蘇墨語塞。

錢譽笑笑,正好前方的岔路口,一條寫着上山的路,一條寫着下山的路。

麓山後半段有些陡,上山的時候還好,若是下山繼續走上山的路,既難走,又危險,所以每隔一段處都有單獨下山的路,雖然遠了些,卻更平緩也好走。

蘇晉元和梅佑繁應當是往上山的路去了。

錢譽卻牽她往下山的路去。

“錢譽?”白蘇墨以為他走錯。

錢譽笑:“今日出來得晚,已經這個時辰了,便是上了山頂也見不到白霧缭繞,不如由我拐帶一程?”

白蘇墨笑。

“走吧,他們自會下山的。”錢譽果真牽了她往下山的路去。

下山的路真比上山的路好走許多,便似多了些曲折的盤山路,只偶爾有一兩處陡峭的,兩人便可一面下山,一面說話。

山中有樹蔭覆蓋,這個時候了也不顯熱。

白蘇墨想起早前在容華寺,不由道:“錢譽,這裏不會有蛇吧。”

錢譽應道:“怎麽沒有?”

白蘇墨下意識靠近他些。

錢譽順勢将她帶入懷中:“逗你的。”

白蘇墨才曉他故意捉弄,倏然,便有一記親吻清淺落在她額頭,而後他半蹲下,朝她道:“蘇墨,我背你。”

白蘇墨笑了笑,彎眸看他:“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錢譽伸手牽她,沉聲道:“哪裏無事,我是心疼我那姑娘。”

白蘇墨忍不住笑了笑。

……

錢譽背起她,她的頭便靠在錢譽身上,沉穩有力的心跳聲便透過他的背脊傳來。

“做什麽?”他聽她許久沒有動靜。

她片刻才道:“數你的心跳聲。”

錢譽輕笑一聲。

白蘇墨這才攬起了他的脖子,将頭搭在他肩膀上,似是想起了早前的事,便問:“我聽于藍說,當時在容光寺的時候,那條蛇是有毒的,它若正好落在我頭上,後果不堪設想……”

她聲音很輕,就貼在他耳邊,悠悠到他心底,“你當時明明知曉是條毒蛇,還上前做什麽?”

“因為見到是你啊,”他幽幽嘆道,“事後便後悔了。”

白蘇墨惱火:“後悔什麽?”

“我也怕啊。”他道:“怎麽知道當時竟鬼迷心竅,竟被你美/色迷住了,便想都未想就上前英雄救美,結果見是條毒蛇,還不能在你面前露了膽怯,便尋思要如何做才好,結果頭都大了,幸好一側還有樹枝可供下臺。”

白蘇墨便笑。

錢譽也笑:“還想問什麽?”

白蘇墨想了想,又道:“在容光寺的時候,為什麽看我一眼便不搭理了?”

錢譽應道:“蘇墨,我本出身商賈,對公卿世家的姑娘也大都敬而遠之,我當初是想避開你,誰知處處都有你,回回都能遇上?”

白蘇墨好氣好笑:“怪我了?”

錢譽但笑不語。

白蘇墨又惱火道:“那下山的時候,馬車橫梁斷了,我見到你在後面那輛馬車上,你幹嘛那麽厭惡瞥我?”

錢譽駐足,忽得想起當日來。

打死他也不會同她說。

“換個別的問。”他一語帶過。

白蘇墨便攬緊他,悠悠道:“那你說,昨晚釣魚好好的,怎麽忽然走了……”

“困了。”他想也沒想。

“先前釣魚還好好的,怎會說困就困?錢譽敷衍我。”她置氣。

錢譽奈何,轉眸看她:“蘇墨,我是男子。”

“……”她沒懂。

錢譽駐足:“……不會時時處處,坐懷不亂。”

白蘇墨忽得噤聲。

錢譽只覺背上的人有些僵,而後聽她道:“那……那你先放我下來。”

錢譽忽覺有幾分笑不可抑。

“錢譽……”白蘇墨央求。

他從善如流。

只是剛放她下來,沒走兩步,她便踩到坑中,扭到了腳踝。

“疼……”白蘇墨哀怨。

錢譽哭笑不得,抱起她放在一側的裸露岩石上,循着她扭傷的地方探了探,應是扭得也不言中,錢譽笑:“會有些疼。”

白蘇墨颔首。

“白蘇墨……”他忽得含情脈脈看他,白蘇墨臉色微微一紅,稍稍往後:“……做……做什麽……我腳還疼着呢……”

話音未落,便覺得腳踝上猛然一疼。

錢譽将她腳踝正了回來。

當下,伸手摸了摸,又動了動,似是真的比方才好了許多。剛想撐手下地,又覺還是有些寸勁兒一般的疼。

錢譽按住她:“我背你,等下了山這股勁兒過了便好了。”

白蘇墨只得認慫。

不過認慫也不是沒有好處,她攬着他脖子,嬌滴滴道:“錢譽~,我還是疼~”這個‘譽’字和‘疼’字,借故将尾音拖得份外的長,聲聲撩在他頸間,伴着輕柔的呼吸,好似撩撥。

錢譽倏然駐足。

分明知曉她是故意,又頗有些奈何:“白蘇墨!”

“媚媚。”她輕聲道:“我閨名叫媚媚。”

錢譽微怔。

又聽她道:“你叫聲媚媚,我便不逗你了。”

“……媚媚。”他下意識喉結微微聳了聳。

白蘇墨吻上他耳後:“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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