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眼光不錯
這一路, 白蘇墨都心猿意馬。
等回了清然苑,才忽然想到:“遭了,竟還忘了件事!”
寶澶以為是露了大事,心都咯噔一跳。
白蘇墨卻帶了她轉身往驕蘭苑去,今日晉元被爺爺叫去陪酒, 忘了去洛府接祖母, 先前聽餘韶說, 祖母正在置氣,晉元便匆匆去驕蘭苑了, 臨行前還囑咐她晚些時候來救場。
她卻給抛到腦後了。
這下倒好, 還真應了這個‘晚’字。
祖母的脾氣白蘇墨最是清楚,慣來待她和晉元都好,可有些事情祖母若是再三叮囑了, 若是還逆着祖母的性子,怕是要置氣上好一陣子。
祖母是連爺爺都能當面怼回去的人!
今日哪會無緣無故喚晉元去洛府接她?
應當是給晉元相中的一門親事, 是讓晉元去給對方老夫人看看, 也順便讓兩人在長輩面前見上一面的,這下倒好, 祖母最是要顏面的人,晉元這般不吭聲得放了鴿子,祖母怕是在洛府那裏失了顏色。
說起來, 晉元也是在替她照看錢譽那頭, 她亦脫不了關系, 白蘇墨腳下生風。
寶澶也連帶着快步了些。
只是路上忽然想起何事, 又道:“小姐,你還沒用晚飯呢……”
從顧府出來本是要去東湖別苑的,結果誰知這麽巧合竟會在路上遇見錢公子,而後又直接回了清然苑,連外閣間都沒踏入便又往驕蘭苑這邊去了,哪還有時間顧得上吃飯。
老太太和表公子都在驕蘭苑,眼下這個時候去,怕是一時半刻也回不來。
寶澶道:“小姐,那奴婢稍後讓驕蘭苑的小廚房做些糕點來對付一口,等回了清然苑再讓廚房做些吃食來。”
她素來貼心,白蘇墨笑着應好。
驕蘭苑同清然苑離得近,過來本就沒幾步路,再加上白蘇墨走得快,眼下便到了。
餘韶正好在苑中,見了她便迎了上來:“先前老夫人還念着小姐,讓奴婢去清然苑請小姐,奴婢去了,聽尹玉說小姐去顧府了,怕是要晚些再回來,方才正尋思着這事兒呢,小姐便來了。”
寶澶适時道:“小姐才回來,連飯都沒顧得上吃一口,便來老太太這裏了。”
“那怎麽成!”餘韶也是機靈的,“寶澶,你先同小姐一道去外閣間,我去讓小廚房備些點心來。”
寶澶笑眯眯道好。
白蘇墨看了看她,搖了搖頭。
剛至外閣間,就見蘇晉元坐一側,手中端着茶盞自,眼睛不時瞥向一側的梅老太太。
梅老太太卻似是不見一般,也不搭理。
蘇晉元應是碰了一鼻子的灰了,這便也不開口了,只是梅老太太偶爾看他一眼,他就咧嘴笑笑:“祖母,都置了一下午氣了,別生孫兒氣了,孫兒知曉錯了。”
他哄長輩,尤其是梅老太太,慣來是一哄一個準兒,今日若不是真惹了梅老太太生氣,也不至于如此。
白蘇墨掩袖笑笑,“外祖母。”
蘇晉元聽這聲音,近乎是“嗖”的一聲從座位上彈起來:“祖母,表姐來了~”
梅老太太只是睨他,還是未搭理。
蘇晉元嘿嘿笑道,便上前迎白蘇墨,悄聲道:“早前讓你晚些來救場,你還真晚到這個時候,虧我今日在國公爺面前還不遺餘力替錢譽說好話,你就這般敷衍我!”
白蘇墨笑笑,也不多解釋,只是道:“方才瞧着似是不好?”
蘇晉元搖頭:“豈是不好?這回可是真生氣了!說是在人洛家的時候,曲老夫人直接掉眼色了,祖母險些下不來臺。”
“那不生氣才是怪了。”白蘇墨輕嘆。
言及此處,便都入了外閣間裏頭。
“外祖母。”白蘇墨上前。
梅老太太自是連看都不看蘇晉元的,伸手喚了白蘇墨上前來坐。梅老太太身側的位置就一個,白蘇墨坐了,蘇晉元便只得站着。
梅老太太也沒說旁的。
倒是身邊的劉嬷嬷知曉她心思。
蘇晉元原本以為怕是要站着了,沒想到劉嬷嬷端了凳子來,蘇晉元笑眯眯道謝。
梅老太太瞥了他一眼,道也不說旁的。
屋中有丫鬟前奉了茶,白蘇墨便尋了話題,解圍:“明日是太後壽辰,外祖母可會一道入宮去?”
再氣,蘇晉元也是梅老太太自己的孫子,有白蘇墨牽線,梅老太太神色緩和了許多:“外祖母不去了,前幾日才入宮見過太後,明日宮中的人多,也不去湊熱鬧了,你同晉元一道去便是了。”
終于算是搭理他了!
蘇晉元笑笑,果真還是白蘇墨來好使。
白蘇墨便笑:“明日我同爺爺和晉元怕是一大早便要入宮,外祖母明日有何安排?要不,讓元伯帶祖母去京中走走?”
梅老太太擺手:“不了,今日才累了心,明日歇歇也好。”
又含沙射影說到蘇晉元那裏去了。
蘇晉元趁勢道:“祖母,我錯了,日後再不犯這樣的糊塗了,日後祖母去到何處,我便去何處等着,實在不行,就尋一側的客棧落腳,翌日一大早便去接祖母!”
“盡胡謅!”梅老太太氣不打一處來,“你可知今日人曲老太太都沖着你祖母掉眼色了,我這還在人家家中,也真是沒臉多呆了。”
白蘇墨使眼色。
蘇晉元趕緊起身,上前。
一面給梅老太太揉肩,一面哄道:“是是是!都是孫兒的錯,孫兒明日就去洛府登門道歉去!”
“胡鬧!”梅老太太搶白!
蘇晉元便噤聲。
梅老太太沒好氣道:“便是我們有錯在先,我們也是客,幾十年沒見了,還沖我掉眼色,誰還稀罕同她們家結親似的,沒去也好,竟人看清些,省得日後真說了親,大家都下不來臺面,我們蘇家廟小,容不下這尊大佛!”
“是是是!祖母說得是。”蘇晉元連忙應和。
白蘇墨和蘇晉元對視一眼,這才都恍然大悟,難怪梅老太太這般生氣,原是這番緣故,雖說是蘇晉元引起的,但到底惹怒梅老太太的還是曲老夫人的傲慢态度。
蘇家不是小戶人家,梅家更是不必說了,梅老太太還自幼同曲老夫人交好,曲老夫人這般,梅老太太是心中過不去這勁兒!
梅老太太這才氣不打一處來。
方才是只有蘇晉元在,她還需得擺出同蘇晉元置氣的模樣,有些話也不好說。
眼下白蘇墨來了,梅老太太一口濁氣吐出,這心中便也就舒坦了許多。
恰好餘韶端了托盤來了屋中。
托盤上都是些糕點和甜品。
梅老太太詫異,看了看劉嬷嬷,劉嬷嬷也愣住,她并未叫餘韶端吃食來。
白蘇墨才笑道:“祖母,我餘韶先前見我沒吃晚飯,吩咐小廚房做的。”
“喲。”劉嬷嬷上前,“光吃這些點心怎麽行?怕是不經餓,我去小廚房給小姐熬些粥來。”
梅老太太點頭,白蘇墨也不推辭了。
劉嬷嬷出屋,梅老太太又朝白蘇墨道:“劉嬷嬷熬粥還需些時候,你先吃些點心對付着。”
白蘇墨連連點頭。
正好一人一雙筷子,梅老太太伸筷子夾到她跟前的碟中:“沒吃晚飯也不說一聲,這麽大的人了,怎麽還要旁人操心着。”
白蘇墨笑笑。
梅老太太給她夾過來,她便歡喜吃了,祖孫兩人都笑了起來。
蘇晉元這樁子事便似也翻篇過去了。
說了會子話,稍許,劉嬷嬷端了粥來。
香氣盈人,白蘇墨光是聞聞都饞了,吃慣了府中廚子做的菜,許久沒吃到劉嬷嬷做的飯菜,只覺口水都快流了出來。
白蘇墨趕緊拿起調羹。
梅老太太喚住:“瞧瞧,餓壞了不是,小心燙!”
劉嬷嬷也跟着笑起來。
蘇晉元也上前:“劉嬷嬷,我也要,看表姐這幅模樣,我也餓了!”
劉嬷嬷笑着點頭:“有有有,都有!老夫人可要?”
梅老太太搖頭:“我可不要,年紀大了,晚上再多吃些便消食不了,也睡不好。給他們二人盛了便是。”
劉嬷嬷應是。
等蘇晉元的粥也端來,白蘇墨的便涼了,趕緊喝了一口,她本就餓了,只覺好吃到了骨子裏,便連連贊許,劉嬷嬷笑不可抑。
蘇晉元也跟着趕緊喝了一口,結果将舌頭和上颚給燙了。
梅老太太哭笑不得。
再過些時候,粥喝完,點心也七七八八吃得差不多了。
餘韶和劉嬷嬷簡單收拾,白蘇墨和蘇晉元又陪着梅老太太說了會子話,等劉嬷嬷回來,便扶梅老太太休息去了。
蘇晉元正好去送白蘇墨,清然苑同驕蘭苑離得不遠,正好可以一道說話。
蘇晉元和白蘇墨在前,寶澶遠遠跟在身後。
“看到沒,祖母果真疼你,你看看你才來多久,她便好了。”蘇晉元好似吃醋一般,實則眼中攜滿笑意。
白蘇墨道:“我怎麽聽這意思,是祖母想給你說親,你自己不樂意?”
蘇晉元就笑:“你是我姐,你的親事都沒定下來,我的何需着急?”
“又拿我當幌子!”白蘇墨好似嫌棄。
蘇晉元朗聲笑笑。
反正周遭也沒有旁人,白蘇墨問:“說吧,你早前特意同爺爺說起想去太後壽辰和中秋宮宴,可是有旁的目的?”
蘇晉元僵住:“我……能有什麽旁的目的?”
白蘇墨笑:“那便怪了,太後壽辰也好,中秋宮宴也好,都是在宮中,旁人是想躲都來不及,你卻是一個勁兒往裏湊,可是……想見什麽人?”
蘇晉元尬笑:“哈哈哈……怎麽可能?”
白蘇墨也不戳穿。
眼前就是清然苑,已到苑門口了,蘇晉元便也不多送了,轉身折回。
尹玉迎上前來,白蘇墨問:“寶澶回來了嗎?”
尹玉颔首。
等回外閣間,流知和寶澶都在。
明日是太後壽辰,一大早便要入宮,所有的東西都需今晚全部備好。流知這兩日都在張羅此事,一直沒得空閑,明日是太後壽辰,後日是中秋晚宴,要清點的東西着實不少,胭脂和平燕這兩日也都跟着流知在清點。
太後壽辰還要好些,受邀入宮的人也不算太多,但中秋宮宴便有許多人了,宮中的慣例不能帶随身侍婢的,入宮前早前的準備便尤其重要了。
寶澶伺候白蘇墨洗漱,早早便睡了。
明日寅時幾刻便要起,入宮前需沐浴,還需要化上秾豔端莊的妝容,需要不少時候,便是如此,卯時三刻也要從出府,否則便會遲。
太後壽辰,遲了便是大不敬。
白蘇墨書都沒看,寶澶熄夜燈前,白蘇墨喚她上前:“東西,送過去了嗎?”
寶澶笑眯眯點頭,悄聲道:“送了,送了,奴婢親自送到錢公子手上的,錢公子還笑了許久呢!”
白蘇墨趴起身來,腦袋枕在雙臂上:“他笑什麽?他可有說什麽?”
寶澶望了望屋外,流知幾人都在忙着,沒留意此處,寶澶便道:“有,自然有,錢公子說……”言及此處,寶澶又“噗嗤”笑了笑,似是覺得好笑,又似是覺得說不口一般。
直至白蘇墨伸手點了點她的頭,寶澶又望了望身後,這才附耳道了一句:“錢公子說,讓小姐給他擦。”
白蘇墨果真臉紅了。
寶澶笑不可抑。
白蘇墨抓了被子蓋上,“去去去,我要睡了!”
寶澶這才福了福身出去。
可臨熄燈,看了白蘇墨一眼,分明見她裹天被子裏,臉上還挂着笑意。
這便能做個好夢了。
等寶澶放下簾栊,白蘇墨才轉回身來。
先前寶澶學的一句,她分明都可以想象得出來錢譽當時的模樣神态來,而那句讓她給他擦,分明是說早前他給馬蜂蟄的那次,她給他擦藥。
明明似是不久前的事,卻又似過了許久一般。
她同錢譽似是認識了許久,細下想來,卻也不過月餘。
白蘇墨輕嘆,這便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想起錢譽明日要去容光寺,後日才會回京,她明後兩日都在宮中,時間倒也會過得快,等大後日便又可見到錢譽了。
她心中還是忍不住歡喜。
外閣間,流知還帶着幾人在忙碌。
外閣間的燈光透過簾栊露了不少到內屋來,白蘇墨翻來覆去,許久才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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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時三刻,流知來喚她起身。
她只覺眼睛都還睜不開,意識也尚不清楚,卻知曉眼下便是爬也得爬起來。
等入了浴桶,溫熱的水浸入肌膚,暖意才似是順着肌膚深入四肢百骸,白蘇墨的睡意才慢慢消了去。
清然苑中已開始忙忙碌碌。
缈言伺候她洗漱,在耳房都能聽到流知,寶澶,胭脂和尹玉,平燕幾人的聲音,想起這幾個人昨夜比她睡得更晚,今日起得更早,白蘇墨心中不免輕嘆,回回遇到這樣的宮中盛事,其實最辛苦的還是她們幾人。
待缈言扶她起身,平燕來幫忙給她擦拭頭發。
雖忙碌了些,但又流知看着,一切都有條不紊。
而後更衣,穿鞋,流知親自給她梳頭,上妝。
等一身孔雀藍的玉織錦緞料子上身,寶澶,尹玉幾人都僵住。
缈言嘆道:“小姐是越發好看了。”
白蘇墨看向鏡中,一身孔雀藍的衣裳确實趁得她膚如凝脂,再加上這身衣裳的剪裁和手工都極好,穿在她身上尤其出挑。
寶澶眸間抑不住笑意:“小姐,這還只是孔雀藍呢,若是等我家小姐出嫁的時候,裝一身大紅色的嫁衣,再花上新娘妝,定是美極了。”
幾個丫鬟竟會跟着點頭。
“行了,快到卯時三刻了,流知。”白蘇墨同她道。
流知上前,還剩頭面沒有帶上。
寶澶幾人都在身後偷笑。
不多時,流知還在插簪子,聽苑外腳步聲,尹玉去迎,片刻才又來了內屋:“是表公子來了,說來接小姐一道。”
“正好。”白蘇墨調了調耳環位置,先前有些歪,眼下正好。
平燕撩起簾栊,白蘇墨出了內屋,朝蘇晉元道了聲:“走吧。”
蘇晉元怔住:“哇~”
白蘇墨牽起他衣袖便往外走:“走了,遲了。”
身後的丫鬟們笑作一團。
今日要在宮中站許久,馬車便是直接開到苑中來的,能少走一些便是一些,馬車先到了清然苑,而後再去月華苑接上國公爺,再出府。
蘇晉元扶她上馬車,目光還是未從她身上移開。
待得落座,馬車緩緩駛離,蘇晉元才道:“啧啧,可惜了,錢譽今日是見不到了。”
誰曉得他忽然來這麽一出?
白蘇墨好笑。
蘇晉元笑道:“也不知錢兄交了何等好運,竟會得了我姐芳心?不過姐,你今日可真是好看,稍後入了宮,怕是要讓旁人移不開目來!”
白蘇墨依舊一記敲在他頭上,蘇晉元喊疼。
白蘇墨睨他。
正好,馬車停在了月華苑門口。
蘇晉元慣來會讨國公爺喜歡,便下了馬車,親自扶國公爺上來。
“爺爺。”白蘇墨招呼。
國公爺看了她一眼,笑了笑,這才在馬車中落座。
蘇晉元見國公爺似是有話同白蘇墨說,便去了車外和車夫共乘。
馬車駛出國公府,國公爺果真漫不經心道:“那個錢譽,我昨日見過了……”
這還是這幾日來,爺孫兩人頭一回說話。
爺爺的脾氣白蘇墨又不是不知道,哪好意思多問,只得眼巴巴看他。
國公爺瞥她一眼,不置可否,卻是道:“爺爺邀了他後日來觀騎射大會。”
白蘇墨其實已經知曉,只是此事還不能表現出來,便問道:“為何要邀他參加?”話裏話外,都透着隐約的擔憂。
國公爺輕哼:“讓錢譽來長長見識也好,若是連這都沒膽量來,日後豈不會被人笑話了去?”
白蘇墨稍許埋怨:“他若是去了,旁人邀他騎馬射箭,他應或不應才都是笑話。”
“喲!”國公爺遂也不滿:“笑話又如何?我若真尋個商人做我的孫女婿,我就不遭人笑話?你眼下就擔心他遭人笑話,沒想過你爺爺遭人笑話?”
言外之意,這胳膊肘往外拐得!
白蘇墨忽得語塞。
似是,還真有幾分道理。
白蘇墨遂又語氣軟了下來:“爺爺……”
國公爺最是怕她撒嬌,白蘇墨這聲“爺爺”一喚,國公爺語氣似是也緩和下來:“不過,這錢譽眼下看着倒也還好……”
國公爺言罷,轉眸看她:“眼光還不差……”
白蘇墨笑笑:“爺爺可喜歡他?”
“喜歡?”國公爺又是一聲輕哼,“喜歡談不上,爺爺見過的年輕後輩多了去,他算不得好,也算不得差,勉強能入眼。”
白蘇墨是最知曉國公爺性子的人,國公爺如此說,白蘇墨便也笑:“能得爺爺這句‘勉強入眼’已是不易,想來京中也沒幾個人能有此殊榮,看來沒少讨爺爺喜歡。”
左一個錢譽,右一個錢譽,國公爺是心中怎麽聽怎麽不是滋味。
國公爺不做聲了。
白蘇墨知曉在爺爺這裏得了便宜,也不多言其他。
國公爺正好又道:“我今日不會在宮中久待,稍晚些,你同晉元一道回來。”
白蘇墨應好。
像太後壽辰這樣的大事,爺爺都會去宮中照面,但等晚宴差不多時便會離開。但晚宴開始得早,結束後還會同太後在廳中說話,看歌舞,時間便長了。
爺爺先回去,稍後還會再有馬車來接。
“少飲酒。”國公爺叮囑。
白蘇墨颔首。
……
不多時,馬車便行到了外宮門處。
宮中有三道門,外宮門,中門和內門。
外宮門可乘馬車進入,到了中門便要下馬車步行,等到內門女眷便要去後宮,而男子去前廳,屆時便要分開。
白蘇墨撩起簾栊,外宮門外已開始排起了長長的馬車隊伍。
國公府的馬車,侍衛都認得。
遠遠的,便有守宮的侍衛上前,在馬車外拱手問候:“國公爺!”
“嗯。”國公爺應聲。
侍衛又朝車夫道:“随我來。”
國公爺在朝中頗有威望,眼下國公府的馬車到,自是不必同旁的官宦人家馬車一道在外宮門處等,侍衛直接領去了前方。
見了是國公府的馬車,也都紛紛讓道。
此事蘇晉元再坐在馬車外便于理不合,這才掀起簾栊入內。
國公爺便朝他也道:“晉元,晚些時候你同蘇墨一道回來,我讓馬車侯在中門處等你們。”
蘇晉元鮮有入宮,不知其中緣由,但既是國公爺親自交待,便也應聲,反正有白蘇墨在,稍後問她也是一樣的。
言辭間,馬車自外宮門駛入。
時值八月,天色亮得很早,眼下陽光便都有些耀眼。耀眼的陽光映在琉璃色的宮瓦上,略微有些刺人,白蘇墨放下簾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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