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盧氏的話讓老太太一下子就怔住了,她不敢相信地看向兒子,姜毅炜覺得愧疚,不敢看老太太的眼睛,遲疑着不敢說話,老太太喃喃道,“皇太後,太後呢?”

“當年兒子是站在皇上這一邊的,可是皇太後她畢竟是……”

“我明白了!”老太太只覺得全身無力,“為什麽偏偏是我的梅梅呢?她要是不服氣,就沖着我這老太婆來啊!”

這是一個無解的答案,老太太其實心裏也明白答案是什麽,她只是不甘心,梅梅是姜家人的命根子,他們現在掐住了這個命根子,便是掐住了姜家!

“母親,現在怎麽辦?梅梅去書院,只能是權宜之計,不能一直這麽下去。”

“我知道!”老太太扶着盧氏,退到榻上坐下,她握着兒媳婦的手,“我知道你一向不大瞧得起保寧侯府陸家的人,可如今梅梅的夫家也只能選個王家人了,鎮遠侯府乃一品軍侯府,若把梅梅定給那邊,只怕宮裏越發不安。”

盧氏是個極明事理的人,她順勢坐下來,笑道,“母親這是說什麽話?媳婦何時瞧不起保寧侯府了?媳婦瞧着陸瓒那孩子就不錯,若真要定啊,媳婦就瞧準那一個了。”

陸瓒表哥嗎?姜嘉卉躲在門口,馬馬虎虎地聽了一耳朵,也沒聽準是什麽事?她的奶嬷嬷過來捉住她,蹑手蹑腳地将她抱了出去,她趴在奶嬷嬷的肩頭上問道,“嬷嬷,我娘親說瞧準了陸瓒表哥是怎麽回事?我哥哥們難道不好嗎?”

奶嬷嬷笑道,“奴的郡主呵,是說給郡主選位郡馬爺呢,以後要陪着郡主一輩子!”

若是要選個陪她一輩子的人,姜嘉卉被奶嬷嬷放在床上的時候還在想,那就一定要是維桢哥哥了!

夢裏,姜嘉卉又看到了那個繡帕子的女子,她看到她拿着針,線來回穿過繡繃子,海棠花枝底下的那酒樽就越來越明晰了。她就那麽靜靜地飄浮在空中,在那奢華無比的宮殿裏,如過去的那些夜晚一樣,凝視着她,繡着那一方帕子。

盡管,她并不知道那帕子是繡給誰的?

她也一直在努力地開口,想幫維桢哥哥問她願不願意回來?最終,天亮了,她還是沒法開口,她看到她落了很多淚,在繡最後一針的時候,手指頭上的血,再次落下來,染在了那雪白的絲帕上。

正月将近,保寧侯府的小侯爺陸瓒來了,說是府上的梅花今年開得早了些,這些日子,太陽一出來,都争着開了,邀請齊國公府的哥兒和姑娘過去賞梅,喝茶,吃梅花餅。

往年,老太太只會放了三個哥兒去,是不會許姜嘉卉出門的,今年卻不同了,聽說陸瓒來了,忙叫身邊得力的丫鬟去給姜嘉卉妝扮,穿了新做的銀紅二色金百蝶穿花緞棉襖,水紅撒花洋绉裙,頭上戴着南珠攢成的花兒,腳上一雙滿繡木樨花的繡鞋上綴着兩顆顫巍巍的琉璃珠子。

她的臉圓圓的,身上也滾滾圓,可瞧着卻并不顯難看,反而叫人見了心生歡喜,從外頭進來時,匆匆忙,在老太太跟前還不等福下身去,老太太便搶到了自己懷裏,“成何體統,還不快見過你表哥!”

Advertisement

姜嘉卉扭過身子,朝坐在下首的少年看了一眼,大約因昨日聽了母親的話,對陸瓒有了些成見,頗瞅了一會兒,陸瓒都有些不安了,才聽她細細地喊了一聲,“陸瓒表哥!”

陸瓒的臉不由得紅了,忙站起身來,給她回了一禮,“表妹!”

聲音也不大,老太太見了,便知陸瓒這般扭捏,怕是家裏的人已是把她的意思說了,但見他肯來,已是對他的态度很滿意,道,“你表妹今日過去,須好生送她去,晌午後,好生送回來,不得叫人欺負了她,也不得讓她在那邊受些氣,若她受了委屈,我是不依的!”

“是!”陸瓒忙又起身,執禮道,“皇太後也吩咐過侄孫了,務必要護得郡主周全,侄孫豈有不越發小心的?必然是要好生看護表妹,總不肯叫她委屈了才是。”

姜嘉卉一人坐了馬車,陸瓒和姜家的三位哥兒騎馬随在兩邊,因街上行人多,走得慢些,一路便說些話兒打發時間。

姜嘉卉的大哥嘉南比嘉卉大了快十歲,也是生得一副好皮囊,渾不把家裏有意将妹妹許給保寧侯府當回事,在他三兄弟眼裏,這天下還沒有哪個男子配得上妹妹,因此,漫不經心地問道,“這次梅花宴都請了哪些人?宮裏的請了嗎?”

“沒請,宮裏八殿下和九殿下都沒有回來,只請了幾個玩得好的,哦,對了,這次有個人,可以叫你們認識認識。”

待到了鎮遠侯府,現任的鎮遠侯是陸瓒的叔父,他叔母李氏領了兩個女兒迎到二門口來,見了姜嘉卉,忙一左一右攙着她下車,笑道,“快下來,樂安公主也來了,早盼着你了呢,我說你不定會來。”

陸瓒的叔父陸達并沒有嫡子,嫡妻李氏只生了三個女兒,大女兒早年由皇太後做媒,嫁給了大皇子做皇子妃,二女兒陸瑛和三女兒陸玫比姜嘉卉大了幾歲,如今已是到了議親的年紀。

姜嘉卉下了車,陸瓒和她三個哥哥在前門下了馬,這會兒已經過來了,兄妹四人随着陸家的人去了李氏的屋裏,在明間行了晚輩禮,李氏便對姜嘉南道,“你表舅在前頭書房呢,叫瓒哥兒帶你們過去,留梅梅在我這兒,我們娘兒們說說話兒。”

姜嘉南帶着弟弟們過去了,一時樂安來了,比姜嘉卉大了一歲,正是淘氣的年紀,“走,院子裏頭去,今日太陽好,貓在屋裏做什麽?”

樂安是宮裏惠妃生的,她母親是個大美人兒,樂安也生得極好,素來讨皇上喜歡,養成了不羁的性子。她與姜嘉卉原本沒見過面,只一向聽得說齊國公府的小郡主如何如何,早就生了結識之心,今日一見,姜嘉卉生得糯米團子的模樣,早就投了她的緣了。

姜嘉卉不由得拿眼去瞧她的表舅母,李氏并無不可的,叫兩個女兒陸瑛和陸玫,“好生照顧公主和郡主。”

作者有話要說:  求一下收藏!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