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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香的味道, 與前世一個樣。

重新聞到,趙哲成已是無比篤定。他不知道是誰在操控這一切, 很顯然,他若是不來, 今日對梅梅做與前世一樣的事的人就是趙哲泰了。只要一想到這, 趙哲成心頭的怒火便無法壓制。即便趙哲泰不願與他真的動手, 也沒有讓他的怒火減少幾分。

“說, 到底是誰?”趙哲成已是拼紅了眼, 前世他一直以為自己□□熏心,因太過肖想梅梅,這才做了強迫她的事。多少個夜裏, 他想起她在他的身下流淚、哭泣、懇求,最後因絕望而漸漸暗淡下來的眼神。

一面刺激得他欲罷不能, 一面又讓他痛恨自己禽獸不如。

屋子裏的動靜越來越大了。

趙維桢眯着眼睛聽了一會兒,将姜嘉卉放下來, 哄着,“叫明翠送你先回去,我去瞧瞧!”

那邊的聲音, 姜嘉卉都聽到了。這時候,她自然是已經明白發生了什麽事了, 這件事還和她有關。宮裏處處都是陰謀,步步都有陷阱,她沒敢多想,聽話地朝前走了兩步, 又扭頭朝趙維桢看去。

趙維桢在等她離開,見她依依不舍,他也先就舍不得了,只眼前的事是非處理不可的,忙道,“明日我去瞧你!”

“嗯!”

明翠和明翡都過來了,朝趙維桢看了一眼,便扶着姜嘉卉離開,回到慶陽宮裏去。

上官芸瞪大了眼睛,這個時候,難道她不應該是在被表哥壓在身下嗎?随妃也看過來了,她捏着茶碗蓋的手微微一頓,又不動聲色地低頭抿了一口。皇後問何時開宴,門口公公匆匆跑進來,“皇後娘娘,那邊八皇子和九皇子打起來了,皇上過去瞧去了!”

“啊?”皇後頓時心碎,才太子被廢的一場風波還沒有完全平歇,到現在,皇上還對她意見大得很,若非她與他是結發夫妻,又襄助甚多,皇上一怒之下将她打入冷宮的可能性都有。

當下,皇後連命婦們都顧不上了,連忙起身朝外走去。

命婦們也跟着起身,只是跟着去瞧不好,不跟着過去又不敬。幸好,皇後身邊的大姑姑站出來道,“請夫人們安坐,待皇後娘娘回來,便可開席!”

這便免了不跟着去服侍的不敬了。

齊國公夫人見女兒過來了,忙拉着女兒的手,讓她坐在自己身邊。此時,少了韓國公夫人在旁邊嗡嗡說話,母女二人依偎在一起說着悄悄話兒,也不怕時間過得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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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鳳樓裏,趙維桢一步跨了進去,見過陛下之後,他已經卸下了盔甲,穿了一件月白色的箭袖,同色玉帶束腰,顯得寬肩窄腰瘦臀,擡步走出時,腰胯之間蓄着無盡的力量,令侍立在旁的宮娥看得目不轉睛。

趙哲泰二人聽到腳步聲擡起頭來,卻見趙維桢紅着眼睛過來,一手一個拎起了他二人,在空中掄了半圈,嗖地朝外扔了出去,二人穿透了窗戶,朝樓下跌去。

皇帝才剛剛來到,兩道人影便從天而降,內侍們忙快速圍出了一道人牆,齊國公已是越過皇帝,将皇帝攔在身後,伸手一抓過去,抓住了一人,又是一把,将兩位皇子抓在手裏,看清楚後,已是大吃了一驚。

皇帝怒不可遏,叉着腰,看着跪在地上狼狽不堪的兩個嫡子,氣得全身都在哆嗦,半天才指着他二人道,“你,你們在幹什麽?”

趙維桢已是不疾不徐地走了過來,單膝下跪,拱手道,“回禀父皇,兒臣回京,聽了太子哥哥的話,非常生氣,才教訓了兩個弟弟!”

太子哥哥?大雍已經沒有太子了。

皇帝斜眼朝已經不再是太子的大皇子看去,見他低垂了雙眼,站在一旁默不吭聲,想起半年前的那日,他半夜進宮,哭倒在自己跟前,說被兩個弟弟誣陷,說他得到密報看到地庫中的武器時吓得都尿褲子了;說他這麽多年當太子,兢兢業業,上怕辜負皇恩,下怕辜負臣民,說得情真意切,涕淚漣漣。

到底是自己的親兒子,這麽多年,除了不想當太子,也并無什麽差錯。而他不想當太子,不也是被人逼得嗎?

建元帝的眼不由得紅了一圈兒了,正要說出責罰兩個兒子的話來,皇後已是撲了過來,跪在地上,惹得大臣們紛紛下跪行禮,“皇後千歲”的哭聲蓋住了皇後的哭求聲,建元帝只看到了一張被淚水模糊了脂粉的臉,不由得生出些倦意來。

“皇後怎麽來了?”皇帝的聲音愈冷,皇後自然是聽出來了,她垂下頭來,“臣妾聽聞皇兒們惹事了,哪裏還坐得住?”

到底是在衆臣們跟前,皇帝彎腰扶起了皇後,“你也是上了年紀的人了,身子骨一直也不好,這些小子們都大了,他們惹事自有他們自己擔着去,你跟着白操什麽心?還有朕呢!”

皇後一瞥眼看到了齊國公,“今日本是得勝還朝的将軍們的好日子,誰曾想被兩個孽子給攪混了,臣妾這就回去準備開宴的事。”

心知皇帝就算大怒也不會當着大臣們的面責罰皇子,皇後有些懊惱才來得急了,又見皇帝似并沒有把兩個皇子打架的事太當一回事,她自然不便留在這裏。

上官芸是跟着皇後來的,她心知是怎麽回事,見皇後就要走,忙道,“姑母,表哥他們打架必定是有別的緣故,若不問清楚,豈不是會影響了兄弟之情?芸兒瞧着,大表哥不是那種會記仇的人,難說不是三皇子有什麽其他的打算,故意拿了大表哥說事。”

身為親娘,皇後是最見不得別人利用她的兒子的,她冷冷地朝趙維桢瞥了一眼,轉過身來問大皇子,“致兒,你才說是你和你三弟說了什麽?”

大皇子擡起頭來,冷冷地朝皇後看了一眼,目光又掃過他的兩個親弟弟,輕啓薄唇,“是兒子說了的,兒子一直等着三弟回來幫兒子出口氣,兒子心裏的委屈也只有父皇和三弟才知道。”

皇後不敢置信地看着兒子,她是大雍的賢後,若連自己的兒子都不與她同心,她這賢後豈不是成了笑話了?

“母後也能體諒,我兒不容易!”

大皇子終究什麽都沒有說,再次低下頭去。那一夜,他并沒有在父皇跟前指證老八和老九,不是他找不到證據,而是他也是體諒母後的。可是,當韓國公府一頂轎子将上官蕙擡進了他的府邸,他便再也無法體諒了。

誰來體諒他呢?

這晚的宴會,終究是意興闌珊了,君臣之間只走了個過場,便早早地散了。皇帝說是要養精蓄銳把精力留給明日的受俘儀式,可待宴會要散的時候,又把齊國公留下了。

敬德殿的暖閣之中,君臣好多年沒有這麽促膝談心了。齊國公大馬金刀地坐着,與大殿之上那個謹小慎微的人判若兩人,兩人好似又回到了年輕的時候,那時候皇帝還只是個皇子,齊國公也是齊國公府的世子,彼此都年少,沒有那麽多顧忌,也不把世間禮儀放在眼裏,不像現在身上層層枷鎖,捆綁得人不得自由。

“宗佑,我盼你快點回來啊,你瞧瞧我的幾個兒子,如今還像話嗎?”

宗佑是齊國公的字,當今世上,還有資格喚他字的人已經不多了。他建下了不世之功,将大臾打得望風而逃,十年之內都不可能再有能力進犯大雍了。

可齊國公深知君臣之道,笑了一下,“臣觀陛下的皇子們個個都是好的,臣的兒子若有一個能有陛下皇子們的能耐,臣做夢都笑醒了。只不過臣從來懶得去瞧他們,兒孫自有兒孫福,臣在他們身上已盡全力,将來如何,是他們個人的造化,臣無愧!”

皇帝聽懂了,齊國公府的爵位将來肯定是姜嘉南繼承的,姜嘉西和姜嘉北如今身上都有戰功,從戰場的捷報來看,已都是能夠獨當一面的将領了,何愁将來?可是,他的兒子們都不安分啊!

“依你看,今日之事,究竟是怎麽回事?”

“陛下,既然三皇子言是為了大皇子才揍了八皇子和九皇子,況八皇子與九皇子都沒有否認,陛下又何必起疑心呢?”

皇帝嘆了一口氣,他也想做個既聾又啞的家翁啊,可是能嗎?齊國公是個老油條,皇帝也知道從他這裏是得不到什麽更好的意見的,這也是他從來不與齊國公談論儲君之事,只與韓國公商議的緣故。雖說他與齊國公的關系還近些,是姨表兄弟,而韓國公是國舅,并無血緣相連。

“朕今日留你,是想與你商議一事,朕與把公主尚給你的兒子,你看看是嘉西還是嘉北?”

皇帝并沒有提嘉南,嘉南是嫡長子,将來要繼承爵位,并不适合尚主。而尚主,實則是把兒子給皇家當女婿。姜毅炜沉吟片刻,先皇帝想梅梅指給九皇子,如今又變了主意了,這對他來說是好事。既然一定要與皇家聯姻,尚公主與嫁女兒來說,自然是前者的風險要小得多。

“嘉北與公主年紀相仿,臣覺着要合适一些。”

見齊國公如此幹脆,皇帝也心滿意足。齊國公功高蓋主,他已是沒有什麽賞的了。君臣心裏都明白這一點,姜毅炜不在乎賞賜,可皇帝不能不要臉面,不賞有功之臣,如何服衆?

趁此,齊國公提出要求,“臣久不見令儀,皇上也知臣膝下就這一個女兒,還請皇上體諒臣愛女心切,準許令儀出宮,随臣家去。”

作者有話要說:  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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