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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底, 齊國公府先辦今年的第一樁喜事,姜嘉南的婚事, 娶的是國子監祭酒沈朝河的女兒,用齊國公的話來說, 是一個說話兒不敢大聲, 生怕氣兒出得太大, 會把人吹跑的姑娘, 還埋怨盧氏, 怎地不在武将家裏頭挑一個,婚事嘛,門當戶對才是最好的。
盧氏懶得理他, 這姑娘是姜嘉南自己看上的,別說是祭酒家的姑娘了, 就是大臾的公主,她也要想辦法給娶回來的。起初, 人家文官家的女孩兒還瞧不起齊國公府的大公子。盧氏琢磨着那是因為沈家姑娘沒有瞧見過她的兒子,她便打聽得沈家姑娘在某年某月某日要跟着她娘親去廟裏上香。
那一天,運氣也是真好, 偏偏碰到了廟裏頭有幾個無賴,街頭混混橫沖直撞, 眼看着就故意朝沈姑娘撞去了,就在那混混得意忘形,沈姑娘魂飛魄散之際,一只大手好似從天際之外穿過來, 一把拎起了那混混的衣領,一百多斤重的大漢,這只手輕易地就掄了起來,被抛向空中,在衆人驚呆了的眼神中,在空中劃了一個好看的弧線,朝着旁邊的樹林子裏墜落。
很快,一道慘痛聲傳來,沈家姑娘此時已是擡頭看向這只手的主人,見他生的俊朗矜貴,淡漠的眼神掃過了她的面龐,并沒有如其他的男子看到她那般,露出驚色,反而是非常淡定,只有禮貌地朝她點了點頭,轉身便攙過了旁邊等着他的一個婦人,溫順的聲音傳來,“娘,沒吓到您吧?”
“吓什麽?有我兒在,我怕什麽?才那姑娘怕是吓着了。”
男子沒有說話,但沈姑娘的目光追随着那男子好遠,一直到他跨過了大雄寶殿的門檻,她才收回來,一顆心已是不再屬于自己了。
沈姑娘的丫鬟朝盧氏的人打聽嘉南的時候,盧氏心知肚明,明面兒說是要感謝,可實際上,這種事,萍水相逢,路見不平,彼此道過一聲謝就是了,何必刻意打聽呢?
盧氏是個極為會把控機會的人,打聽得沈家與齊國公麾下一個武将家裏是親戚。待那武将家裏辦喜事,她便放出話,一定要去熱鬧熱鬧。
到了那天,果然在那武将家裏瞧見了沈姑娘。
這是第二次見面了,除非盧氏很瞧不起沈姑娘,否則的話,一定要打打招呼。待主人家裏介紹過了,她便不失時機地牽起了沈姑娘的手,一疊聲地贊嘆,明眼人一瞧便知她是瞧上人家姑娘了。沈姑娘也沒有抗拒,羞答答地,盧氏問一句,她答一句,很是配合。
後來的議親便順理成章了,聽說沈祭酒還頗不想與勳貴聯姻,好似會玷污了他文人清貴的門楣,沈姑娘卻偏要答應,這樁婚事才得以成。
大舅兄成親,趙維桢肯定是要來出大力氣的,這一日,他也果然被支使來支使去,跟個陀螺一樣。新人被迎了進來,姜嘉南還扳着他的肩膀,“妹夫,一會兒幫着擋擋酒,你好日子也快到了,到時候少不了我!”
這是有了新婦就忘了妹妹了?有這麽和自己未成婚的妹夫做交易的?但趙維桢也是色/欲/熏心,他知道姜嘉南想清清醒醒地是為了什麽,他也早就盼着這一天了,“先說好,我要是醉了,岳父岳母追究起來,你得幫我說話!”
“你怕什麽?梅梅會幫你說話的,行,我也幫你,這總行了吧?”
說好了之後,到了晚上答謝賓客的那一頓酒,不知道的還以為今日是趙維桢大婚呢,但凡有敬姜嘉南酒的,都被他給擋了回來。姜嘉西和姜嘉北本也跟在後面護着自己兄長,也全沒了用武之地了。
趙維桢到最後喝得醉了,也是在所難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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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他醒來的時候,是睡在客房之中。他頗在這客房裏睡過幾次,屋子裏的布局擺設他也熟悉。只不過,和前幾次不一樣的是,他床邊還坐着個人兒,和一個丫鬟模樣的人在玩翻花繩呢,太過專注了也沒有留意到他醒過來了。
還是那丫鬟眼尖,哎呀一聲,朝趙維桢看了一眼,“姑爺醒來了。”
那丫鬟跳起來就往外跑,姜嘉卉還沒來得及回頭,就被趙維桢一把摟進懷裏,他翻了一個身,将她/壓/在了身/下。
趙維桢的手到處作怪,姜嘉卉被他弄得癢,咯咯咯地笑,雙手推他,別過頭去笑道,“你臭死了,還不快點起來!”
趙維桢擔心弄亂了她身上的衣服,便翻身坐起,揉着針紮一樣痛的頭,有些沒精神,往床頭一靠,閉上了眼睛。姜嘉卉便跟章魚一樣朝他身上爬,他伸出一只手摟住女孩兒,身體裏的欲望在拼命叫嚣,理智叫他先忍一忍,大婚的日子很快就到來了。
若沒有昨日的日子,紅燦燦的喜堂,拜堂的一對新人,送入洞房的刺激,趙維桢還覺得自己能忍一忍,可是看到別人經歷了,這會兒暖香軟玉在懷,趙維桢就覺得,這真是要命啊!
他睜開眼睛,便看到姜嘉卉不懷好意的雙眼,不由得笑了,捏捏她的鼻子,“在打什麽壞主意?”
“嬷嬷說,昨日晚上後,我新嫂嫂肚子裏就會有小寶寶了,維桢哥哥,我們什麽時候也有個小寶寶?我想有一個屬于我們兩人的小寶寶。”姜嘉卉雙手撐在趙維桢的胸脯上,她雙腿分開,跪在趙維桢腿的兩側,渾然不覺自己這姿勢有多暧昧,還在說着要寶寶的話,趙維桢別過了臉,覺得,這是上天派來折磨他的妖精。
“別急,大婚的時候,我就會讓你有我們的小寶寶了,會撒很多種子給你,你随便挑一個生寶寶!”
姜嘉卉笑出聲來,她朝趙維桢的下巴上咬了一口,然後從他身上溜了下來,下床的時候,朝他斜睨一眼,“維桢哥哥,你休想再哄我了,我都知道怎麽生寶寶了,你真不要臉!”
她正要溜,趙維桢撲過去一把将她扣在懷裏,“說一說,誰教你的?”
“嬷嬷給我看了一本書,我就知道了。”姜嘉卉咬着趙維桢的耳朵,這真是在要他的命,可偏偏趙維桢又舍不得挪開,她一咬,他體內的火就朝外一竄,聲音沙啞,“那梅梅該知道的都知道了?也知道該如何在新婚之夜服侍夫君了?”
“知道又如何?我才不要和維桢哥哥做那樣羞羞的事呢!”
“那你想和誰做?做了夫妻就要做那樣羞羞的事,難道梅梅不想嫁給我?”
“想嫁,想要小寶寶,就是不想做那樣羞羞的事。”
“沒事,維桢哥哥做就好了,梅梅負責睡覺,維桢哥哥負責做!”
五月初,姜家在南邊訂的家具都到了,上好的紫檀木,做得高大貴氣,重新補了漆後,在這暑熱的天氣裏,依舊晾了兩個月。七月初,姜家将家具送到了新修葺過後的大将軍王府。
家具進門的當日,大将軍王府所在的那條街的街頭,一輛奢華的馬車停在那裏好久,趙維桢的人看到,一個男子撩開了車簾子,在朝外看,那張臉分明就是九皇子的。
他還沒死心!
趙維桢看着這滿屋裏新的,散着淡淡的紫檀木香味的家具,眉頭緊緊地鎖起,吩咐獵影,“大婚前三日,叫弟兄們都出來,這上京城裏,叫他們方方面面都盯好了,本王的婚事,不能出任何問題,特別是八皇子府和九皇子府上,一定要盯牢靠了。”
姜嘉卉最後試了嫁衣,與她的身材貼合得非常好。嫁衣很厚重,好在進了八月後,天氣一日比一日涼爽。十三這天下了一場雨後,天氣越發陰涼起來。府上也徹底忙碌起來,頭一天晚上,姜嘉卉的嫁妝被擡往趙維桢的府上,真正的十裏紅妝,一百二十六臺嫁妝,件件珍寶,諸多禦賜之物,地契房契都裝了一擡,整個上京城都被震驚了。
原就知道,姜家的小郡主比皇宮裏的公主都還要珍貴,只誰也沒有想到,姜家竟舍得将半幅家當都拿出來給她當嫁妝。
皇帝嫁女兒也沒有這樣的手筆。
韓國公煩躁得在家裏走動,走到哪兒都能聽到下人們議論的聲音,他正要一腳朝一個長舌的下人踢去,前面來報,說是九殿下來了。
韓國公忙迎出去,迎到了中庭的時候,趙哲成已經過來了,看到韓國公忙躬身行禮,恭敬地喊了一聲“舅舅”。趙哲成一向溫文爾雅,謙遜守禮,但今日這一拜,這一聲舅舅,又格外有誠意一些。韓國公不明所以,請了他去書房說話。
落座,才喝了一口茶,趙哲成就說明了來意,“舅舅,今日我來,是來求娶芸表妹的。”
“天下,是我趙家的天下,但現在,整個朝堂都把控在了齊國公和三皇兄的手裏了。父皇對他們似乎格外偏愛,昨日宮裏,母後還為這事與父皇起了争執。今日一早,我去宮裏給母後請安,母後精神氣兒很差,我很擔心。”
他笑了一下,換了口氣,充滿了自嘲,“我能理解舅舅的心情,天底下,誰不盼着自己的孩子好?舅舅一直想為表姐和表妹尋一個良人。天下又有幾家能夠與韓國公府門當戶對的?若齊國公能與舅舅相契合,結成兒女親家,是再好不過了,只可惜不是同路人。”
“舅舅放心,若我有幸能娶芸表妹,這一輩子,我都不會虧待她,她是我的正妻,永遠都是!”
再也沒有比趙哲成更會說話,更通情達理的了。韓國公很後悔,當初就該好好挑一挑,選一個能夠扶得上牆的。他哪裏知道,太子竟那麽倔,寧願寵一個上不得臺面的妾室也不肯娶他的女兒,白白耽誤了自己,也害得他浪費了時間。
韓國公點點頭,“這是一件大事,我還得問問芸兒的意思,也要琢磨琢磨。”他擡起眼皮子,眼裏精光閃過,“你怎地現在跑來說這個話?”
“實在是,我也不願看到父皇和母後不安。為人子女,不能不守孝道。再,我如今也該到了要議親的年紀了,三皇兄成親之後,也要輪到我和八皇兄了,與其讓父皇随便指一個不認識,不熟悉的女子做妻室,不如娶一個彼此都熟悉性情的,将來也少些摩擦。”
作者有話要說: 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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