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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裏并沒有人來報, 只有大将軍王府出去探消息的太監回來說,“陛下有旨, 宮裏走了水,無甚大礙。今日是朕三兒大喜的日子, 來恭賀的大人們盡情歡飲便是。明日一早, 再進宮問安不遲!”
有皇帝發的話, 誰還敢不留下來喝酒?
姜嘉南也是個說話算數的, 今日格外賣力, 為趙維桢擋了不少酒,還催着趙維桢去後院,“趕緊去, 梅梅一個人,不知道多害怕呢!”
趙維桢心想, 他的梅梅會是個害怕的嗎?一會兒還不定怎麽折磨他呢。
才她還說,她幫了他的忙, 一會兒,她要主動。
一時間,趙維桢口幹舌燥, 很想知道,梅梅怎麽個主動法。這丫頭, 幾個月前,她嬷嬷便給了她一本書,也不知道那書上都畫了什麽神仙打架的畫兒,她學到了什麽?
但瞅着她這架勢, 她只怕都學壞了。
賓客們還在豪飲,趙維桢趁機脫身回了內院。獵影再次出現,随着他的腳步,邊走邊将宮裏的事詳細告知。聽聞皇帝的吩咐,趙維桢的腳步頓了一下,“她已經死了,為何還說是在昭仁寺靜養?”
獵影其實也不知道,他也很迷惑的。好在,趙維桢并沒有等他的答複,他不耐煩地擺擺手,“她沒死挺好的,死了,我今日開始就要為她守孝,呵呵,大婚之夜!”
說完這四個字,趙維桢自己一怔,大婚之夜,他要為他的母妃守孝,趙維桢一下子明白過來了,才看到火光沖天的時候的那點煩躁,此時已經煙消雲散,他的心一下子變得平靜了下來,一種解脫的感覺油然而生。戴了二十年的枷鎖,突然從他身上剝離,散落一地。
他站在梅息院的門口,望着頭頂的匾額,一時間鼻端有些發熱。他并不是生來就不被人愛,他有梅梅,他并不是生來就是別人複仇的工具,将來,他還會是好幾個孩子的父親,他将有妻兒要養。
他的梅梅還在等着為他生孩子!
趙維桢大踏步地走了進去。滿室的紅光,将整個院子都映照得一片通紅。他進來後,屋子裏的丫鬟都退了出去。按例,要值夜的丫鬟,也被他趕了出去。他朝梢間走去,床上橫躺着他的妻子,已經睡着了一張小臉白裏透紅,身上只穿了一身中衣。
趙維桢去沐浴了過來,洗去了一身的酒氣,他抱起姜嘉卉的時候,她醒了過來,迷蒙的雙眼中映照着他的俊朗的臉。姑娘一笑,伸手朝他攬了過來,那眼神活像是捕捉到了獵物的母獸,唇便湊了過來,“維桢哥哥,你躺下!”
她從書上學到的知識到底不管用,實際操作的時候,才發現困難重重。趙維桢被她折磨得不行,到底沒能忍住,翻身為主。
小姑娘不愧是武将家的女兒,韌性很強,除了一開始因疼痛擠了兩顆眼淚出來後,便積極參與。趙維桢被她勾得沒法克制。偏偏她主意還多,一會兒要這樣,一會兒要那樣,趙維桢不得不配合,又不敢太用力,折騰了一個多時辰後,忍得命都沒了一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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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是個活寶!
姜嘉卉将花轎上蓄的那點精力消耗完了,人也舒服了,這才睡去。她睡着了,手還不安分。
趙維桢懷裏摟着她,一下子就又挺了起來,那火兒,從她的小手上傳到了他的身上,順着小腹爬上來,恨不得再把人弄醒,又格外心疼。
不由得想起以前聽過的那些渾話,他的梅梅實在是與衆不同。
次日,姜嘉卉才明白,後遺症有多麽嚴重。腰酸背痛腿軟,她連起床都有些難。趙維桢抱着她穿衣,将她送到梳妝臺前,她連坐都坐不穩,揪着趙維桢的衣服,一張小臉皺巴巴地,“維桢哥哥,我難受!”
趙維桢苦笑不得,他也沒有辦法,捏了捏她的鼻子,“以後還淘不淘氣?”
用過早膳,趙維桢帶姜嘉卉進宮,先是去見了建元帝,只字不提昨日宮裏發生的那場火災,原本,昨夜那場大火之後,空氣中還彌漫着陣陣的焦糊味。可父子二人心照不宣地彼此都沒有提起。
姜嘉卉是不知道的,昨晚,她的院子裏沒有人跟她說起這件事。去皇後的宮裏時,經過金玲宮,看到一片廢墟,有的地方還冒着青煙,她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見趙維桢低着頭走,并不往那邊瞧,她也就沒有多問。
皇後的宮裏,大皇子、八皇子和九皇子都來了,上官芸姐妹也都在。從進去,一直到行完禮,趙哲成都沒有朝姜嘉卉看一眼。姜嘉卉自己也沒有多在意。
皇後道,“昨日你們大婚,我這邊要忙芸兒和老九婚事上的事,也沒有随皇上過去恭賀你們,你們也別放在心上。我素來待老三和老九他們都是一樣的,你是哥哥,如今你娶了媳婦了,你兩個弟弟還沒有成婚,我心裏也急。”
趙維桢說了兩句客套話。所有人都沉默下來,目光都落在了姜嘉卉身上,她愣了一下,笑着對上官芸道,“恭喜二姑娘了,我就等着喝你和九皇弟的喜酒了。”
“九皇弟”三個字,如同一把利刃,在趙哲成的心頭上捅了個對穿。他雙手搭在膝蓋上,兩手緊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暴起,一雙眼睛死死地盯着地面上的一道磚縫,明明與衆人在一座殿裏頭,他就好似一個人坐在一片荒蕪之中。
趙維桢淡淡地瞟了他一眼,心裏不由得警惕起來,他知道,以趙哲成的性格,絕不會善罷甘休,而他需要十二萬分的小心了。
趙維桢并沒有得到了梅梅就得意起來。對他來說,梅梅不是他的戰利品。
從皇後的宮裏出來,二人朝宮外走去,銀寶公公小跑着過來,一身肥肉颠得跟海浪一樣,氣喘籲籲,喊道,“大将軍王請留步!”
趙維桢頓住了腳步,銀寶公公先行了禮,這才歉疚地朝姜嘉卉看了一眼,對趙維桢道,“陛下吩咐殿下給娘娘行完禮到前殿一趟。”
趙維桢很為難,“請公公幫忙在父皇面前美言兩句,我送王妃先回去後再去見父皇!”
銀寶公公頓時大驚,特別是他想到陛下才大發雷霆的樣子,越發不敢放趙維桢出宮了。這半年多的時間,陛下也不知怎麽地,脾氣越來越不好,動辄大怒,一宿一宿地睡不着,今日一大早,才杖死了一個打破了茶盞的小黃門。
曾經,在陛下身邊當差,是一件美差,比服侍後宮的主子們都要輕松。都說伴君如伴虎,可是皇上看的是一個人的心,态度,只要不是故意偷懶,敷衍,哪怕跌斷了陛下用的禦筆,陛下也是擺擺手,還生怕吓着了人,不叫掌宮大太監懲罰人。
如今,連他這個在身邊服侍的老人都動辄挨罵,腦袋朝不保夕。陛下的脾氣,只有三殿下才能安撫得了,不論陛下多生氣,殿下去了,陛下的氣就能消得差不多。
銀寶公公就要跪下來,趙維桢手快,一托,止住了他。銀寶公公快哭了,“殿下,求殿下可憐奴婢們吧。殿下若不放心,奴婢親自送王妃出宮回府,求殿下可憐可憐奴婢!”
趙維桢想到父皇這半年來突然變得不可捉摸的脾氣,他皺起了眉頭。姜嘉卉便道,“維桢哥哥,就讓銀寶公公送我回去,你去見父皇吧!”
趙維桢只好答應下來,銀寶頓時如獲大赦,趕緊表态,“奴婢一定把王妃完好無損地送回王府去!”
敬德殿的暖閣裏,皇帝煩躁得想要撞牆了。正捏着一塊硯臺,死死地克制着想要一把砸出去的怒氣,外面的小太監通報趙維桢求見。
“進來!”建元帝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胸腔內的煩躁去了大半。他待趙維桢進來,把那硯臺往桌上一放,“才進上來的端硯,朕瞧着不錯,你拿去用吧!”
趙維桢謝了恩捧過,他太清楚皇帝為什麽要送他端硯了,估摸着他若是這會兒不進來,這端硯也就要被摔成數塊了。他随手把端硯放在一邊,“父皇的身體還是沒有什麽起色嗎?”
皇帝搖搖頭,“大約是年歲大了!”
趙維桢可不怎麽想,他捏過皇帝放在桌上的杯子,轉了轉,“父皇和兒臣的岳父大人是一般的年紀,父皇這些年在宮裏每日裏也是騎射不斷,也就這半年時間因為身體緣故才中斷了的。兒臣瞧着父皇的氣色比岳父大人要差的多了。父皇不如讓太醫給父皇好好診斷身子,好好調養一番。”
“一直都在請平安脈,朕睡不着的毛病也一直都在調理,還能怎麽辦?”
趙維桢想了想,一句話梗在喉嚨裏不上不下的,也挺難受。他坐在凳子上,兩條/腿/分開,全然沒有別的臣子們見皇帝時的拘謹和不安,手肘架在膝蓋上,兩只白皙修長,骨節分明的手交叉着,擡頭朝皇帝看了一眼,又垂下。
“你有什麽話就說,怎麽你在朕跟前也這麽遮遮掩掩的了?”
皇帝的脾氣是日漸不好了。趙維桢只好道,“兒臣那裏有個人,這些年一直跟在兒臣身邊。若叫他進宮給父皇診脈,他是絕對不會來的,父皇若願意,不如移步兒臣的府邸,叫他給父皇看看。”
頓了頓,他又道,“不管怎樣,兒臣心裏有個數,也放心些!”
皇帝原本沒當回事的,這會兒,也不知想到了什麽,竟答應下來了。
“是前随宮裏的人吧?”
“嗯!”趙維桢道,“他救過兒臣的命,也救過梅梅兩次。雖忠于前随,可也是忠于兒臣的人。他不進宮是不願意給大雍的皇帝看病,可父皇若移步兒臣府裏,那是兒臣的父親,不再是大雍的皇帝,諒他也不敢拒絕。”
這些話也只有趙維桢敢當着皇帝的面說了。皇帝不知怎麽地,心情突然就好起來了,笑了,“待朕安排安排,找個時間去一趟。”
從宮裏出來,趙維桢也沒有把要給皇帝診脈的話說給木香聽,只喊來他問道,“你跟我說說,若一個人睡不着,總是很狂暴,那是什麽情況?”
木香吓了一跳,以為這人是趙維桢,“主子怎麽了?照理說,若是大婚前,有這症狀,也正常。畢竟,殿下年輕,血氣方剛的,身子燥些,想做點什麽……”
趙維桢橫了一眼過去,木香忙住了嘴,咽了口口水,正兒八經地答疑解惑,“一種是藥物控制,也就是有人在那人的飲食裏下了紊亂精神的藥物,還有一種就是以前做了不該做的事,現在年紀大了,想起以前的事,良心不安,比如咱們陛下……”
趙維桢這次默默地聽着,沒有說任何話,待木香說完了,他才道,“他還不能死!”
趙維桢說完,起身回了內院。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的更新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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