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青春

至于房子怎麽修,外觀上要根據上頭要求,內部則可以自由發揮,工程隊的師傅帶來了設計方案。邬藍曾經在一個別墅改做的辦公室上過班,知道別墅的大致格局,她和家人根據設計方案提出了一些要求,這樣就可以盡量避免那些不合理之處,使之更完善一些。

全家人都把各自對房子的想法和要求都提了出來,設計師則根據他們的要求來修改,等到房子正式動工的時候,已經到了九月份。房子修好裝修完畢,估計要到年底了。不過他們也都不着急,反正有房子住着。

建設路那邊因為是政府征地,給予的補貼非常豐厚,但是有一個要求,就是住戶得盡快搬走,窦美林答應得非常爽快,她沒要房子,直接要了錢,拿到了十幾萬的補貼款。這樣一來,家裏修房子的錢就足夠了,不用再去銀行貸款。

開學之後,邬藍就上初三了,她原本打算這學期上寄宿的,後來朱坤再也沒有出現,石鋒也住到一個小區了,以後上下學就有了伴,邬藍也就不再寄宿,繼續住在家裏。

建設路那邊的房子被征了地,張紅就不開熟食店了,跑去和石秋生一起開回收店,不多久,張紅發現商機,又開了一家建材批發店,請人來看店,家裏的生意也是越做越大。大家的生活也随着發生了不小的變化,首先,吃飯的地方改變了,張紅不方便再給大家做飯,大家要重新打算。

因為家裏要修房子,事情有點多,雖然工程已經包了出去,但主人也要去盯着看着,要購買材料之類的也好有人拿主意跑腿。張軍傑要上班,窦美林的時間比較自由,她幹脆将店子都交給店長們去管理,自己專門在家修房子,并給幾個孩子做飯吃。

店員們的就餐讓他們自己去解決,每個月多加了一筆餐飲補貼,窦美林就給幾個上學的孩子做飯,石鋒父母的店子離得遠,他也在邬藍家吃。兩家關系一直都不錯,不分彼此,互相照顧着。

張凱今年也上初一了,這孩子學習成績不好,考不上一中,家裏還是想了辦法送他到一中去上學。照邬藍的說法,他的成績不好,上普通中學也不會好,那就不如送到一中去,認識的同學将來可能都是社會的精英,他在一中起碼可以為将來積累一些人脈。張凱的體育不錯,以體育特長生進的一中,成績不夠,還交了一些委培費。

張軍傑也想兒子跟邬藍在一個學校上學,這樣就比較便于管教,姐弟之間互相有個照應,他私心裏還想着兒子可以幫着女兒,畢竟曾經出過朱坤的事,他不可能完全放心。張凱自己對這個安排也沒什麽異議,反正家人對他的學習沒有抱太大的期望,只要不調皮搗蛋就好。上了一中,可以和姐姐鋒哥一起上學,有壞蛋欺負他姐,他還可以幫忙,這樣挺好的。

邬藍上了初三,學習變得繁忙起來,一禮拜休息一天半變成了一天,周六上全天課,只有周日才休息。他們還不算最忙的,最忙的要數高三生,他們從高二暑假開始就補了一個月的課,開學之後,周末也被取消掉了,只到月底的時候才給休息兩三天。杜禮柏就是那個苦逼的高三黨。

邬藍的成績一直都很不錯,這兩年都是班級第一名,在整個年級也都是前五名,早就是學校內定下直升高中的名額,至于要分到什麽班,還要通過中考才能确定。石鋒的成績不是特別拔尖,但基本也是班級前十名,考一中自然不在話下。

學習對邬藍來說還是游刃有餘的,不像其他的初三生那樣緊張,周末一天休息時間,她還堅持着上舞蹈課和柔道課,生活過得非常充實。

這一年邬藍身高迅速拔高,15歲不到的她身高快到160了,這是讓邬藍最為高興的一件事,這輩子肯定可以超過160了,堅持鍛煉和良好的營養确實會改善身體素質。她長年喝豆漿,皮膚白裏透紅,也沒什麽青春痘,額頭飽滿如瓷,眉毛濃而不粗,兩只黑眼睛更如兩丸黑水晶一般閃亮,鼻梁筆直秀挺,飽滿粉紅的嘴唇常使人看得錯不開眼珠,整個人如水蔥一般水靈秀美,使人看了都忍不住想親近。

邬藍有時候在鏡子裏看着自己,都覺得有些意外,上輩子其實也是這個眉眼,但卻有點如蒙了塵一般,整個人都灰撲撲的,非常不顯眼,大概人的境遇不同了,心态也就完全變了,人一自信,給人的整體感覺也就完全不同了,如同拭去塵埃的珍珠,難掩光華,變得靈動起來。

家有小美女初長成,張軍傑和窦美林看得都分外自豪,但是也開始擔憂,家長對漂亮的女兒總要多操點心的,要是碰到多幾個像朱坤那樣的壞人,當父母的哪裏還能睡得着覺。不過好在像朱坤那樣的壞東西總是少數,喜歡邬藍的人很多,也沒幾個會用那麽極端的方式。

鄭文彬當初的追求幫邬藍擋過一陣子桃花,但是每年都有新生入學,高一的初一的新生都不明就裏,所以每年開學之後邬藍都會收到很多情書,高一的就算了,連初一的都有,邬藍每次看到這些小男生的時候,就有些哭笑不得,這些小男生都知道些什麽。

因為有過一次被人公開念情書的經歷,所以邬藍再接到情書的時候,能當面拒絕的就當面拒絕,将信退回去,不能退回去的就好好收起來,放在一個箱子裏,鎖起來,這都是他人的心意,她自己不能接受,但也不能随便給別人糟蹋。

邬藍在班上是女神一般的存在,男生愛慕,女生羨慕嫉妒,但是真和邬藍接觸過的同學多會喜歡她,她并不高傲,禮貌和藹,有求必應,像個大姐姐一樣善解人意,班裏有不少女生把她當成傾訴的知己,因為總能在她這裏找到安慰和解決的辦法。邬藍在班裏,俨然就是一個知心姐姐,所以人緣也非常不錯。

這天下了一場大雨,操場上積了水,課間操不做操,休息時間比較長,戚郁芳跑來找邬藍,兩人靠在欄杆的陽臺邊聊天。

“郁芳,什麽事?”邬藍問。

戚郁芳将一封信遞給邬藍,笑着說:“我是來當信使的。”

邬藍看着她手裏的信:“誰的?”

戚郁芳說:“我隔壁上高一的哥哥的,從實驗中學考到我們學校來的。”

邬藍說:“你幫我退回去吧,我就不耽誤人家的心意了。”那些從未退過的信她也沒拆開來看過,教室門口總會有不是本班的男生在轉悠,還有人親自來問她答複,也是挺麻煩的。

戚郁芳笑着将信揣回口袋:“我說了,你肯定不會收的,他不死心,非要讓我來跑一趟才行。”

“你知道還替他跑腿。”邬藍說。

戚郁芳猶豫了一下,問:“邬藍,你有喜歡的人嗎?”

邬藍看着戚郁芳:“沒有,怎麽了?”

戚郁芳笑起來:“真的沒有啊?”

邬藍說:“這有什麽好騙你的。”

“不是,你不是常跟我們說過,女生喜歡男生是天經地義的,那你為什麽不喜歡?”戚郁芳雖然沒談戀愛,但是她也有喜歡的男生。

邬藍皺起眉頭想了想,然後說:“我只是覺得,他們都太幼稚了。”這說的是實話,她這麽滄桑的靈魂,怎麽可能接受一個十幾歲的少年。

戚郁芳将下巴擱在手背上:“你說得你好像七老八十似的,你其實比我還小半歲呢。”

邬藍勾起嘴角:“我這是心老。”

戚郁芳轉過頭看着邬藍:“有時候,我是覺得你很成熟。但是你哪裏老了?豆蔻少女,花樣年華,又長得像花兒一樣美麗,為什麽不享受青春呢?青春是屬于愛情的啊。”

邬藍聽着朋友的話,哈哈笑了起來:“你從哪兒看來的這話?”

戚郁芳說:“有人這麽寫的,我覺得很有道理啊,難道不是嗎?”

“是這樣沒錯,但是好像沒有心動的感覺啊。”邬藍說。

“你就沒有喜歡的男的,男明星也可以啊。”

邬藍想了想說:“陳道明算嗎?”

戚郁芳說:“那是誰?像劉德華、郭富城、黎明、林志穎、古天樂,這些都可以啊。”道明叔在90年代還不算家喻戶曉,是以很多人都不知道。

邬藍點頭:“嗯,這些都不錯。”

戚郁芳洩了氣:“是不錯,但是你一個都不喜歡。”戚郁芳突然打起精神,指着樓下經過的一群男生說,“那個呢?”

邬藍一看,便看見了人群中的杜禮柏:“你是說杜禮柏?”

戚郁芳看着邬藍,眼睛亮起來:“你認識他?”

邬藍點頭:“認識啊。”

“那你喜歡他嗎?”戚郁芳猶豫着問。

邬藍說:“長得挺好看的,但是太嫩了點。”

戚郁芳嚷嚷:“哪裏嫩了?人家可是高三的,比我們大幾歲呢。”

邬藍忍不住哈哈笑起來:“我就是這麽覺得的。”其實杜禮柏比起同齡人來說,已經算是深沉的了。

戚郁芳捧着臉:“不知道他有沒有女朋友。”

邬藍問:“你喜歡他?”

戚郁芳猛地搖頭:“不,不,我不喜歡。”

邬藍說:“其實喜歡也沒關系,我跟杜禮柏很熟,要不要我幫你去問一聲?”

戚郁芳看着邬藍:“真的嗎?你跟他很熟?”

邬藍點頭:“真的,我跟他認識很長時間了。”

戚郁芳咬着牙說:“那你認識他的朋友嗎?”

“誰?”邬藍有些詫異,戚郁芳不喜歡杜禮柏?

戚郁芳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就是經常和他走一起的那個男生,叫文豪的。”

邬藍意外地看着戚郁芳:“你喜歡文豪?”

戚郁芳說:“你沒發現嗎,咱們學校的校刊上經常刊登他的作文,剛開始我還以為是個筆名,沒想到是他的真名。他很有才華的,文章寫得很有深度。”

邬藍倒是沒注意到那些:“文豪我也認識啊。”

“你真的認識他?”戚郁芳說。

邬藍笑着說:“嗯,以前杜禮柏帶着文豪來我家店裏吃東西,文豪那時候還是個小胖子,現在苗條多了。”

戚郁芳說:“他以前很胖嗎?看不出來啊。”

“嗯,減肥很成功呢。”邬藍說。文豪減下肥來,戴個近視眼鏡,确實是個很斯文的男生,這年頭,文藝小青年還是很吃香的。

戚郁芳摟住邬藍的胳膊:“可不可以介紹他給我認識?我仰慕他很久了。”

邬藍點頭:“可以啊。”

十一的時候,學校放了一天假,加上周末,就有兩天半,高三也放了月假。邬藍打電話給杜禮柏:“你明天有空嗎,出來玩啊。”

杜禮柏還從沒接到邬藍的主動邀請,頓時有些受寵若驚:“好啊,去哪玩?”

邬藍說:“去江邊吧,把文豪也叫上。”

杜禮柏有些意外:“叫他幹什麽?”

邬藍笑嘻嘻的:“人多好玩啊。”

“那我問問他吧。”

邬藍說:“其實吧,我主要是叫文豪出來玩的,他要是來不了,你也不用來了。”

杜禮柏越發好奇了:“為什麽一定要叫文豪來?”

邬藍說:“是這樣的,我有個朋友很仰慕他的文筆,想認識一下他。”

杜禮柏松了口氣:“好,沒問題,一定把他叫來。”他還以為邬藍要見文豪呢。

邬藍挂了電話,馬上給戚郁芳打電話:“搞定了,明天上午,江邊見。”

戚郁芳小小歡呼了一聲:“太好了,謝謝!”

邬藍想了想,又給李孝南打了電話,順便讓她邀請江麗,至于來不來,那就随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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