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楔子

深夜,古寺。

一個和尚模樣的青年正坐在案前對對面的小沙彌說着什麽。

“從前啊,有座山,山裏有個大一點的和尚和一個小沙彌,一天啊,小沙彌想聽故事,于是大一點的和尚就跟他說:「這從前啊有座山,山裏有大小兩個和尚。一天小和尚無聊了,就讓大和尚講故事給他聽。于是大和尚就開始講了:這從前啊,有座山,山裏有——」”

“打住!”聽到這裏有些忍無可忍的小沙彌跳起來拿手指着青年道:“又來了!師兄你太過分了!”

“噢——”青年和尚低吟一聲,拿針撥了撥案上紅燭那有些過長的燭芯後,這才擡眼道:“小彌這話從何說起?不是你說要聽故事的嗎?”

“可是我要聽的不是這種無聊又沒有故事內容的故事。”小沙彌有些生氣的喊了聲,然後轉過身,獨自生悶氣去了。

青年見狀搖了搖頭,直起身,将手上的撥針放到身後的書櫃裏面放好後,然後在書櫃的藏書裏翻了翻,半晌抽出一本來,走回原地坐下,将書冊擺在膝蓋上,翻開——

寂靜的房間裏立時響起‘嘩嘩’的翻書頁的聲音。

小沙彌等了又等,除了這書頁聲再不見身後的人有什麽動靜,于是忍不住的偷偷回頭看了眼——

誰知,只一眼就被青年抓了個正着。

未等青年開口,小沙彌便惡狠狠的瞪了青年一眼,哼過一聲後便要再度轉身。

“等等——”青年出聲喚道。

“幹嘛?”小沙彌語氣不善的道。

“你這孩子,”青年再看一眼手上的書冊,動手阖上後,對小沙彌無奈笑道:“你雖不是由我帶上山,卻是自師傅去後便一直跟着我,說一句你是由我帶大的不為過——我也自知這山間寺廟除了比較喜慶的有香客上山的那些時日外,确實是比較無聊的,是以你要求聽故事也情有可原。但是,須知這月有晴缺,日有晝夜,書裏的故事畢竟需要人要構寫出來,加之你不愛識字看書,這故事便都全都要我細細看過,整理篩選出适合的、逗趣的,才能說與你聽——今日我不過是一時間不知道講什麽才好,便選了一個包含了人間至理的故事講與你聽,你卻是這般的不耐煩,真是好叫人心——”

“你夠啦!”小沙彌說着有些受不了的拿手捂住耳朵,忙聲求饒道:“我知錯啦,你快別念了!”

青年見狀,這才收起面上那副慈悲的神情,安之如素的重新拾起膝上的書冊看了起來。

Advertisement

半晌——

“哼!”小沙彌有些氣不過的小聲道:“真不知老頑童的師傅怎麽會教出你這樣像唐僧一樣啰嗦的徒弟!師傅他一定是被你的啰嗦給念死的!”

“是啊是啊,”青年專注的盯着書冊,涼涼的回了句,“所以為了你自己長命百命,你還是快點自己學會讀書認字,自力更生的自己找故事看吧。”

“你——”小沙彌看了眼屋角的藏書櫃,又看了眼一動不動不受任何影響的青年。嘴裏‘你’了半天後,最後只得恨恨說了聲‘壞人’後便負氣的合衣在涼席上閉眼,準備睡了。

小孩氣性大,忘性也大。

隔了不過一炷香的時間,青年再從書中擡起頭時,便聽到那邊已然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因為時是七月,正是一年裏最熱的時節,是以,青年并未将之抱進卧室去,而是轉而将蒲團旁的一件疊好的衣衫打開,蓋到了小孩的身上。

做好這些後,青年想了想,将門口的點着艾草拿進屋,在小沙彌的周身薰了薰,随後将之拿到屋外熄滅,最後回轉身,關上門,重新做回蠟燭前。

但這次,那書他卻是看不進去了——

努力了半晌,依舊是未果之後,他果斷阖上書冊,看着燃燒的燭火發起呆來:

之前對小彌的那番話,雖是實情,卻也不是全部。

他今天之所以會講那個‘山裏有座廟’的故事,雖然确實有想拿之磨磨小彌的性子的緣故,但更重要的原因卻是因為一個夢——一個他昨晚做的夢。

以往無數個日夜,他也做夢。

有關于以前某個香客的,有關于故去的師傅的,又或者是一些離奇古怪的關于飛翔或者牡丹花仙之類夢。

甚至有些夢在很久以後的他看來,是有某種不可說的預知能力——比如莫名其妙夢到某個人的名字,或是山中的某株從未見過的植株的模樣,當下只以為那是無關的夢境,卻在不久之後,陰錯陽差的見到那個人或者無意中得到那株植株之後,方知世上果然有預知夢一說。

然而昨晚的夢卻是與以上這一些都不同,因為他在那夢裏,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在做夢——

且像黃粱一夢的典故那般,确實的在裏面生活了很長一段時間。

這也導致那個夢醒之後,他沒有立刻清醒過來,而是滿屋子的去尋那夢裏的與他來往最多的某個人——

直到小彌來尋他用飯,他才恍然清醒,意識到那只是個夢境。

想到這裏,他嘆息一聲,徑自站起身,走到書櫃前,将手中書冊放回。

做完這個動作之後,他在原地又停了許久。

直到燭芯‘滋’的一聲将他喚醒,他才下定決心的打開書櫃最裏的一個暗格,從中取出一個物事出來。

取出後,他将那物事緊緊握在手心,關上暗格,然後複又坐了回去。

如此又是一番靜坐。

幾息之後,他這才将手心攤開,向上。

——一顆由鮮豔紅繩串起的白色珍珠靜靜躺在那裏。

夜,正長。

屋內的燭火,不知何時悄然熄滅。

從窗外望進去,朦胧的月色中只見一個單手匍匐在案前的身影,而他的另一只手則垂在一邊,手心緊握。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