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葉姨
澤風拓龇牙咧嘴地翻了個身,胸口上的劇痛即便讓他躺在柔軟床上也無法緩解。難得睡了一個好覺,受了傷的人卻不懂得安分,緊緊是翻一個身,澤風拓就用掉了自己所有的力氣。
“讓你躺着別動你折騰個什麽勁!”頭頂上傳來女人的斥責聲,接着不輕不重的一巴掌拍在了澤風拓的肩膀上,疼得澤風拓倒吸冷氣。
“葉姨……疼疼疼……”澤風拓眉梢擠在了一起,他用盡力氣稍稍擡起頭,一個年近四十的妖嬈女人直接把一個玻璃杯和一板藥囊丢到了澤風拓的腦袋邊。
葉晨晨挨着澤風拓的腦袋邊坐下,翹起修長的腿,摸出一根細長的香煙點燃,叼在嘴裏,吸了一口:“知道疼就乖乖聽話,叫你這幾天別亂動的呢?”葉晨晨黛眉高挑,睨了一眼澤風拓。
“你又沒說不能翻身。”澤風拓嘟囔了一句,塞了兩顆膠囊進嘴,就着白水吞了下去。
葉晨晨拿過澤風拓遞來的玻璃杯揚手就要把玻璃杯裏剩下的半杯水倒在澤風拓頭上,澤風拓見狀不妙,剛要挪頭,又帶動到了傷口,疼得整張臉都扭在了一起。葉晨晨“噗嗤”笑出聲來,把玻璃杯丢在床頭櫃上,搖頭說:“你啊,自小就不聽任何人的話,葉姨是為你好,你這傷就只有靠你自己養,現在外面封鎖戒嚴,請醫生都別想。”
“這麽快?”澤風拓心中一凜,軍工廠被炸才過了不到一天,蒼凜的速度居然這麽快,能夠從滄落直接趕來坐鎮麽?
“不是你想的那樣,”葉晨晨吐出一口煙,澤風拓是她自小看着長大的,澤風拓想什麽葉晨晨都能直接看出來,何況她本就是沉滄安排在睢陽的暗樁,知道的自然也比澤風拓多,“蒼氏家主被人暗殺受了傷,正在全城戒嚴抓人,有消息說是分家人幹的,現在我們進出不方便。”
澤風拓點了下頭,沒想到蒼玡居然還活着,他在被雲柏舟送上車前詢問過雲柏舟有沒有看見蒼玡和小周,雲柏舟搖頭說不知道,澤風拓想蒼玡和小周十有八九已經随着軍工廠消失了,沒想到他們居然逃了出來。
“雲……送我來的人呢?”澤風拓不确定葉姨知不知道雲柏舟的身份,下意識地隐藏了雲柏舟的身份。
葉晨晨彈了下煙蒂,又吸了一口煙,眼睛裏有亮光:“你說的是那個帝國少帥?”
澤風拓愣了下:“葉姨您知道啊?”
“哼,你以為不向上報我就不知道?”葉晨晨輕輕戳了下澤風拓的腦袋,像是教訓孩子的母親,無奈又心疼,“你啊,總是這麽自作主張。誰讓你去滄落了?誰又讓你跟帝國少帥扯上關系了?”
澤風拓悶頭不語,他自小是孤兒,葉晨晨一直像母親一樣照顧着他,澤風拓也早把葉晨晨當母親看,葉晨晨責備他,他從不還口。
葉晨晨嘆了口氣:“葉姨不會說,葉姨也不會把他給交給沉滄,你放心吧。”
“謝謝,葉姨。”澤風拓擡頭看着葉晨晨,一臉誠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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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謝我,要是換成其他主事也跟我一樣。”葉晨晨抽完了一根煙,屈指把煙頭彈在了煙灰缸裏,她又摸出了一根煙抽了起來,氤氲霧氣缭繞,把妖嬈的女人淺藍色的眼眸遮擋,也遮擋住了女人眼底藏着的一抹傷感。
澤風拓看見了葉晨晨眼底隐藏的感情,他沒有好奇,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他沒經歷過,經歷過的人又通通将它埋葬,既然已經被經歷過的人掩埋了,又何必殘忍地掘開?
“柏舟現在在哪裏?”澤風拓記得在他昏倒前,雲柏舟拼命地踩着油門,駕駛着墨隽的黑色跑車在崎岖颠簸的山路上狂奔,醒來後他就沒看見過雲柏舟。
葉晨晨眯了眯眼,挑起唇角:“在隔壁。果然是擁有雲氏和澤氏靈魂的人啊,比你還要虛弱,居然還能把你扛到了我家門前。”
澤風拓神色陡變,他伸手握住了葉晨晨纖細的胳膊,緊張地問道:“他有沒有事?”
葉晨晨一手打在了澤風拓握着自己胳膊的手上,嗔道:“死小子你找打啊,也不看看是誰從小把你帶大的,為了帝國少帥你是要葉姨的一條胳膊?”
“對不起,葉姨。”澤風拓趕緊放手,一臉歉然地向葉晨晨道歉。
葉晨晨擺擺手:“罷了罷了,我見到那小子的時候就知道我是這輩子欠了他父母的。”葉晨晨從床邊站起身,陽光在她腳邊劈下一道光線,葉晨晨把抽了一半的煙塞到了澤風拓的嘴裏,“他現在跟你一樣需要睡覺,等你能下床走動的時候,他差不多也醒了。”
“葉姨你沒騙我吧?”澤風拓叼着煙吸了一口,卻被煙嗆得劇烈咳嗽起來,傷口被扯着疼,澤風拓剛松開的眉頭又擰在了一起。
葉晨晨氣得大罵:“我還是欠了你的!”
蒼玡□□着上半身趴在床上,小周坐在床邊正在給蒼玡上藥。他們剛與雲柏舟和澤風拓分開的時候就發現了倉庫地下的一個暗道,等他們想要叫雲柏舟和澤風拓的時候,那兩個人已經沖進了狙擊手的包圍圈裏,想要再沖進來那是絕無可能的了。小周問蒼玡要不要去救那兩個人,已經鑽到暗道裏的人堅決地搖了搖頭,并且一把拽下了小周,蓋上了暗道的蓋子。兩人在暗道裏躲了許久,直到外頭傳來一陣巨大的爆炸聲,過了大概有一個小時,小周确定四周再無人聲才掀開了暗道的蓋子,結果兩人皆被眼前的景象給驚呆了。空氣中彌漫着火藥味,原本一座隐藏在山坳中的軍工廠憑空消失,好像從未出現過一樣。蒼玡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冷峻的小周面上的表情雖沒有蒼玡那樣誇張,但眼中也滿是詫異。
“如果我沒受傷我或許會覺得是在做夢,可我受傷了,就是說我真的去過那裏!見到過那座軍工廠!對不對?”蒼玡扭頭問小周,一不小心扭到了筋,疼得他直哆嗦。
小周點頭:“我們都見過,它只是消失了而已。”
“到底怎麽消失的呢?”蒼玡左右動了動頭,确定自己的脖子還能動彈。
小周想了一下:“只有找到少帥和澤先生才知道了。”
“他們難道不是跟着那座軍工廠一起消失了?”
“也許吧。”小周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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