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發酵

“叔叔，您慢點，您慢點。侄兒就是有些貪財，您別見怪。”賈珍連忙幫着賈赦順氣，順帶着狠狠地瞪了自己兒子一眼。

賈赦深吸幾口氣，才控制住自己不打賈珍，只是面無表情的臉說明了他此時的憤怒。

“我要分家。”賈赦轉移了話題，說話的聲音不大，但是賈珍和賈蓉都愣住了。

“叔叔，你……你果然開始要分宗是不是？還好我聽話，分家呀？那邊卻是不像樣子，聽說那個賈王氏膽子大得很，我支持叔叔。”賈珍猶豫了一下很快點頭同意。賈蓉皺了皺眉頭，想說什麽，但是并沒有他的發言權。

“先去把你妹妹接回身邊。”

“妹妹……哎呦，叔叔別打。我妹妹都快成女兒了。”賈珍揉了揉頭，賈惜春比他小出太多，出生後就被賈史氏抱養在了身邊，他身邊的尤氏是繼室，又是小門小戶出來的，不适合教導惜春，賈珍也就忘了此事。或者說他本來就想要忘了的。多一個妹妹，多一份嫁妝，那嫁妝給少了也不合适，多丢族長的臉呀。“我明天就去接。”

賈赦知道賈珍在敷衍自己，卻也只是點了點頭，他可沒有閑心管那麽多的孩子，各自有命，暫時扔不開賈珍，就管一下，他要是屢教不改也只能扔了。不過現在看來，賈珍還算聽話。

“三日之後分家。”

“三日？為何，現在就辦不行？”賈珍有些不解，賈王氏證據确鑿現在就能處理了呀，都說過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叔叔怎麽要給賈王氏機會複起呢？上一次給了機會複起了，似乎又被打壓了，然後更慘？叔叔做事肯定有道理。“聽叔叔的，叔叔放心，我會開宗祠的。”

“好了，回去吧。別數銀子了，沉！”賈赦給了賈珍一張銀票。

賈珍接過，眼睛就直了，“多謝叔叔。”跟着叔叔發大財。

“去照顧一下族老，別當了族長就忘了族老，以後地位不穩。”賈赦好心的又提點了兩句。

賈珍一愣，他是要抱大腿，但是不代表他是傻子，話都說得這麽明白了，“多謝叔叔。”賈珍誠心誠意的行了禮，拎着對着銀票流口水的賈蓉走了。

賈赦扶了扶額頭，該做的都做過了，就等着結果了，再動手會留下馬腳。回京城後還沒有休息過，賈赦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第二日無事人一樣帶着王善保出城去騎馬了。

另一邊，勤親王水河拿着那劍，覺得有些棘手，處理吧？弄不好會死，不處理吧……這樣一個大好的機會送到了眼前，放棄了實在是不忍心。

“大哥。”有人突然推門進來了，卻是五皇子誠親王水湛。“看我找到了好東西。這個跟大姐姐當時的那根鞭子像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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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河本就想着內務府之事，此時一聽，立刻拿了過來，仔細看着，最後在末尾處發現了皇家的标記，“五弟，這不是像，這怕是就是大姐的東西。”

皇長女和淑公主，上過戰場，立過軍功，很是厲害，可惜紅顏薄命，難産而亡，驸馬倒是對得起她，跟着她就去了。當時還是皇上的太上皇大大的贊揚了自己的孫女孫女婿一番，為此倒是多看了水岚幾眼，也讓水岚在前太子被廢，其他的兄弟非死即傷的情況下脫穎而出登上皇位。

“啊？”水瞻年紀較小，只有十歲，卻已經封王出宮建府，這還是太上皇的命令。“怎麽可能？大姐姐的東西不都是葬入公主陵了麽？”水瞻搶過鞭子也看了看那地方，臉色也是大變。“內務府簡直是無法無天。”

“何止這一件，看看這劍，是賈恩候送給我的。”水河将手裏的寶劍遞了出去。

“可惡，這是四哥的劍，四哥被過繼封為北靜王後，就被皇爺爺收回國庫了。”水湛因為惦記過這把劍所以記得特別的清楚，可是現在竟然出現在了賈恩候手裏？“大哥，該不會又是內務府！”

“你說呢。內務府這幫人倒是無法無天，膽子大得很。只是這事……”水河看了看一直信任自己的五弟，雖然是異母所生，但是除了太子之外就剩下他們兩兄弟都出宮了，互相之間也有個照應。如果讓他參與此事……水河眯了眯眼睛，“五弟，此事你不能管。”

“為何不能管？大哥，大姐是為國受的傷，要不然也不會難産帶着小侄子一起去了，現在可好，內務府竟然做出這樣侮辱他的事情。大哥，我去父皇那一趟。”水湛一溜煙跑走了。

水河看着他的背影微微一笑，抱歉了五弟，利用了你的熱血。他沒想到的是到了門口的水湛嘴角也帶着笑容，不過卻是諷刺的笑，他并沒有進宮，而是去了忠順王府看望他的五叔。

當日，水湛和皇上在禦書房吵了起來，皇上發了火，水湛倒是趁機有機會在宮裏多呆了幾日，水河一時沒有機會知道事情經過，只能一面自己猜想，另一面讓人準備了更多內務府違法的證據，準備在合适的時間揭發。

三天後，皇上在早朝之時莫名的稱贊了北靜王水溶，說他心系社稷，要朝臣向着北靜王學習，随即下了一道旨意，讓他年後游歷山東，學習孔孟之道。這明着是褒獎，暗着卻是指責水溶。接着水岚又下了一道聖旨，寧國公賈代化功在社稷，念其後嗣凋零，特加恩，加封三等将軍賈珍為二等将軍，世襲三代。

同樣是還了國庫的銀子，卻得到了不一樣的待遇，而賈赦這個牽頭之人，到現在都是不賞不罰讓人看不明白形式。

外面再清空萬裏，一等将軍府內也是陰雲密布，到現在賈政也沒有說明白要如何處理賈王氏，而王家族長王子騰要進京述職了，莫名被貶值，趁着回京他還要找回來，而且已經确定可能還會被外放更大的官職。賈政猶豫，自己的大哥暫時都不會拉扯自己，只有王子騰可以靠一靠了，要靠就不能休妻，實在是有些憋屈，王氏又老又醜了，嫉妒心又強，讓他再也沒有其他孩子。

沒等賈政想明白，一個驚喜将他砸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