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人參果

敖先生到的第三天就是五一,郝放的假是一個星期。似乎是忘記了自己只有五天假,他向赦放提議這一個星期去附近的市區裏玩兒。這一個星期沒課上,日子也不好熬,郝放就答應了。至于去哪兒還沒決定了,說是出了山邊走邊看。

說起旅行,敖先生最熱衷的是随時來一場即時旅。在澳大利亞那幾年,他時常是一個人出行,途中寂寞自然是不用多說,但卻非常的自在随意。如今身邊有了郝放陪着,寂寞被驅逐出境,只剩滿心的歡喜與期待。在沒人認識的城市裏,他們完全可以不用在意別人的眼光,做他們想做的一切。換句話說,他們現在是自由的。

他們去了玉門市,雖說只是個縣級市,但他在在歷史上也曾風光過。在去玉門的車上時,敖先生便在網上搜索一些關于玉門的旅游攻略,想着要好好的玩一場看一場順便帶着郝放吃遍當地所有美食,然後結果是令人失望的。就網上的一系列資料顯示,玉門市正面臨着人去城空的危機,當然這說法是有些誇張的。其實在幾十年前,這裏曾有一口油田,但半個世紀過去了,石油資源慢慢枯竭,人也就越來越少。也就是說,他們兩個挑選了一個最不适合玩樂的城市。

其實玉門市有新老兩個市區,老市區就是即将人去城空,新市區卻還在在逐步的發展當中。兩個市區中間隔了差不多一百公裏。起先他們并不知道,是去在酒店的出租車上司機師傅告訴他們的。他一邊感嘆一邊介紹着他曾經的故鄉,說起曾經眼中有驕傲,談起此時又有些悵然。說是故鄉似乎也沒那麽遙遠,大概是因為今時與往日的差異才由感而發的。師傅這一番聲情并茂的敘說,立馬便引起了郝放的興趣,說是明天要去老城區看看,敖先生自然是點了點頭說好。

要說這個城市,倒是給了敖先生許多驚喜。在車站打車時,他便告訴過師傅帶他們去市中心的酒店,至于去哪個酒店讓師傅随便看。下了車,見這酒店倒還不錯,于是就打算住這家了。裝潢得很豪華,想是也便宜不到哪裏去,可誰曾想櫃臺上今日房價牌上竟然是普通賓館的價。敖先生扶了扶眼鏡,差點就要問收銀姑娘他是不是看錯了。于是,敖先生豪邁了定了間豪華套房,拿到房卡後就樂滋滋的上樓去了。

所謂的豪華套房,其實就是比普通房要多個客廳,房間要大上一些,床也要大上一些。因為玉門市裏有許多少數民族的人居住,裝修便略微帶些民族特色。整個酒店都鋪着地毯,房間裏鋪的顏色要比走廊上的淺些,桌下又另墊了一塊顏色鮮明些的,這倒是讓郝放想起了曾在電視上看到過的蒙古人住的蒙古包。

剛一進去,郝放便從包裏拿了套換洗的衣服到衛生間洗澡去了。要是沒記錯,上次洗澡應該是在半月前,當時還去鄉裏領了敖先生寄過來的快遞,可走了半天的山路回去後又是一身的汗,全當白洗了。其實要不出來玩兒,郝放是要一個月不洗澡的。

大西北氣候幹燥,比不得南方那般潮濕。郝放每次一洗完澡,身上的皮膚便會像幹涸的大地一般裂出一道道的口子,雖然不出血,但有些紮人的疼,等過些時日,又會結成一道道的痂,像是毛血管般遍布在身上。他平時連臉部護膚品都不擦,當然就更不會去買擦身上的東西了。可敖先生不一樣,平常很是注重保養,這次出門當然也将護膚品帶上了。

怕某人會在他洗澡的時候來打擾,便将衛生間的門栓給插上了。中途敖先生敲了幾次門,說是要進去上廁所,他就當沒聽見,依舊仔細搓身上的泥。雖說兩人的關系沒必要計較這些,但也總不能光着身子去給他開門吧。

一個澡約莫洗了有四十分鐘,這四十分鐘裏面,敖先生都坐在沙發上與電視機遙控器較勁,頻道翻來覆去的調,就沒一個是想看的。郝放出來後,他立馬就扔下搖控器迎了上去,幾乎要擺起尾巴。郝放問他不是急着要上廁所嘛,這會怎麽又不急了。這想不想上廁所,大概也只有敖先生自己知道了。

算起來敖先生也有三四天沒洗過澡,身上的衣服也都沒換過,這下有了條件,若是不洗還要等到什麽時候去。

洗完澡,敖先生在下身包了條浴巾就出來了。房間暖氣開得很足,光着身子倒也沒覺得多冷。他的頭發略微有些長了,加上本身毛發就很旺盛,頭發當然也生得多,幹起來就當然要慢些,于是他又去拿了幹毛巾,認真的擦起頭發來。

敖先生不止是臉白,身上也白,要不是身上汗毛多,肯定就是個小白臉了。也已經不是第一次見他光着膀子,可郝放的眼神就是無法以自然的落在他身上,想多看幾眼怕被發現,想不看,可那人卻又在他眼前晃來晃去,毫不避悔。要換成以前,他哪怕是脫光了,對郝放也是沒半點誘惑。可自從有了機場那次親密的關系之後,郝放像是被下了蠱,時常想起那日他情難自控時的模樣。他也就二十出頭,理應還是青春年少,此刻敖先生就這麽赤條條的在他面前,讓他怎麽能不多想。

同以往洗過澡一樣,郝放身上的皮膚又慢慢的幹裂開,又刺又癢的,便忍不住隔着衣服抓了起來。敖先生見了,忙問他這是怎麽了。郝放說:“這邊氣候太幹了,一洗完澡,身上又幹又癢。”敖先生上前,說:“讓我看看。”接着便扯開了郝放的衣領。

背上已經被抓得有些發紅,有的皮膚已經幹起了皮,輕輕一撓,便有白色的死皮掉下來,也難怪他會說癢了。

敖先生從包裏拿出來一瓶東西,對郝放說:“把衣服脫了。”敖先生拿出來的是他的擦臉用的乳液,雖然是很小的一瓶但也便宜不到哪裏去,這要拿來當潤體乳來用,的确是有些暴殄天物,但當然也要看用在誰身上。給郝放用,他定是眼睛都不會眨一下的。

“你拿的是什麽啊?”郝放存着疑問,當然就沒敢脫衣服。敖先生将乳液擠了些在手上,回答說:“乳液啊,你皮膚那麽幹,不癢才怪,把這些乳液擦上,一會也就好了。”

郝放從沙發上站起來,将敖先生手上的東西接過來,湊在鼻尖聞了下,倒也沒什麽特別的香氣。于是便将衛衣脫了,接着又擠了些乳液在手上,說道:“我自己擦。”可接着,敖先生又将瓶子搶了過來,說:“我給你擦。”

“那我不擦了。”說完就要彎腰去拿衣服。

好言相勸不行,便只能拿用暴力。敖先生一手就樓住了郝放的腰,一用力,便将裸着上半身的人拉入自己懷中。相貼在一起的皮膚瞬間就升了溫,耳邊傳來的,又是敖先生加深的呼吸聲,郝放掙紮了兩下仍舊是動彈不得,這時,耳邊又傳來敖先生的聲音,幾乎是咬着他耳垂說:“小放,你以後還是聽話一點的好,跟我比力氣你永遠也占不了上風。現在你乖乖的,別動,到時候把我的□□勾起來,就沒那麽好玩了。”

郝放這下果然是老實了,任由着被擺弄。寬大的手掌隔着冰涼的乳液在他身上來回摩擦着,又麻又酥的感覺使得血液直往沖,郝放只覺得臉快要燒起來。他似乎沒打算放過任何一塊肌膚,并要挾着将郝放的褲子脫了。他讓郝放坐在沙發上,自己則半跪在地毯上,低着頭仔仔細細的将乳液抹勻,來回揉擦幾下,直到皮膚完全将其吸收為止。

窗外的天,不道什麽時候就暗了下來。這時,兩人都已經餓了,商量好晚上要吃什麽後,便穿戴整齊的出門了。

兩人去了一家當地特色餐廳,點了店裏的招牌菜,一份羊羔肉,兩碗炒撥拉,一份烤羊肚。菜端上桌的空檔裏,郝放又跑到店門口的小攤上烤了幾十串羊肉,拿回來吃着等着。等到店裏的東西端上來後,郝放的眼睛瞬時就亮了。手上沒吃完的羊肉串當時就失寵的被扔在一旁。其實別說郝放了,就連敖先生也不由的咽了咽口水。聽老板說這道羊羔肉可是玉門的代表菜,來了玉門沒吃上一份羊羔肉那都是不算是來過玉門。

炒撥爛也是一絕,要不是老板告知,他們肯定吃不出來這是用土豆做的,平時不起眼的土豆竟然也能成就這樣的美味,着實讓敖先生驚嘆了一把。還不忘向老板請教做法,說是怕回了南方,以後便吃不到這樣的美味了。

據老板說,這炒撥爛其實是山西的特色,幾年他曾去太原待過一段時間,當時吃的最多的便是這炒撥爛了,那是天天吃頓頓吃愣是吃了半個月也沒吃膩。後來他回家鄉開了飯館,便将這道主食做為店裏的招牌菜之一。做法雖然有些複雜,但其實也不難,敖先生聽過後心裏便有了能做好的把握。

點的東西都吃得幹幹淨淨,老板見了也開心的很。臨走前敖先生向老板道了謝,并由衷的誇贊了一番。郝放不忘剛才被抛棄的羊肉串,拿在了手上邊走邊吃起來。敖先生見到着實又驚了一把,剛才還說撐到要吐了人,這會兒怎麽還能吃得下去。

兩人慢悠悠的往回走,全當消食。路旁偶爾碰見一兩個挑着籮筐賣水果的,吆喝着說賣的是人參果。都沒見過種人參果,因為好奇所以便上前問了問。敖先生站在一旁,見他問了,不買上兩個也說不過去。于是就買了幾個,就當是嘗鮮了。

賣人參果的小販問付錢的敖先生要不要洗上一個先吃,郝放立馬回答說好,于是小販就拿起一個來,在身旁的水桶洗了下,接着便遞了過來。

“你不是說你已經吃不下了嗎?”見他毫不含糊的咬了一口,敖先生已經有些目瞪口呆了。他嚼着清香多汁的人參果,口齒不清的回答:“剛才,吃的都是肉,現在,吃的是水果,水果吃下去都是水,正好将腸子裏的縫給灌上。”

這一段話,讓敖先生捂着肚子笑了半條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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