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西之霸主（07）

啪嗒, 她發梢小水珠, 溫柔地落在她的臉頰。

禹天楓的唇在塔西娅的唇上輕輕碰了一下, 并沒有深入, 睜開眼的剎那，被塔西娅熾熱的目光灼傷, 她急忙退開：“對、對不起，你......嘴裏還有巨齒鯊的血。”

塔西娅的臉迅速升溫, 紅撲撲的, 她噢一聲, 低下頭，禹天楓無所适從, 探出上身向外張望, 塔西娅把臉埋進她的頸窩，兩臂圈緊她的腰：“伯蘭，讓我抱一會好不好？”

“塔西娅......”

塔西娅眼睛濕潤：“我不亂動, 就這樣抱你一會。”

禹天楓的心跳有點亂，糊裏糊塗地點頭：“好。”

塔西娅一臉幸福地貼在禹天楓身邊：“好暖和。”

塔西娅抱着禹天楓取暖, 等了一會, 獸皮差不多烤幹了, 禹天楓把它們取下來給塔西娅穿上，揉搓她長滿厚繭的大手：“現在感覺怎麽樣？”塔西娅不好意思地說：“好多了。”禹天楓笑一笑：“那我們趕緊回去。”

禹天楓矮身找了一片扁形的石塊刨沙，想用沙土撲滅火堆，可是天黑沒注意腳邊，一不小心踩空, 沿着靠海崖那面的地洞滑了下去：“塔西娅！”

“伯蘭！”

塔西娅立馬趴下去抓她，指尖剛剛碰到她的手指，禹天楓就呼叫着落入深處，塔西娅急忙扒開貼在崖壁的葦草，看到一個一米來寬的洞穴，想也不想，縱身跳了下去。

這個洞穴的上部呈直筒型，越往下曲度越大，然後逐漸趨平。

禹天楓坐在地上，洞頂的灰塵撲簌簌往下掉，禹天楓咳幾聲，還沒緩過氣，忽然聽到一陣噗啦啦的響聲，轟一下，被從洞道上滑下來的黑影砸了個結實。

“伯蘭？伯蘭！你在哪？！”

“咳、咳咳，啊——”

“伯蘭！我聽見你的聲音了，你在哪啊，快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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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啊，在......在你......下面，你要......壓死我了......”

唔......

“對不起！”塔西娅翻過身，扶禹天楓坐起來，輕輕拍她的背：“伯蘭，你怎麽樣？”

禹天楓咳幾聲，遞給她兩塊打火石：“那邊有滾下來的木棍，先點個火。”

“哦哦，好。”

點燃火把，黑暗的洞穴被照亮，塔西娅摸着石壁上凹凸不平的刻痕，奇怪道：“這裏像是人的遺跡。”

禹天楓扶着石壁走過去：“我看看。”

“來。”塔西娅攙扶好她，把火把湊到石壁邊緣，禹天楓用手抹開石壁的會，看了一會，眼裏露出驚異的色彩：“這、這是——”

塔西娅的心也跟着緊張起來：“這是什麽？”

禹天楓激動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應該是一處聖墟遺跡。”

塔西娅疑惑：“蛟王部落的聖墟遺跡已經被大巫師修整過，而且石板也鑿下來不停在海崖山洞裏轉移，沒聽說過蛟王部落有兩處遺跡。”

禹天楓拉着她往裏走：“來，過來看看。”

沒錯，這裏絕對是一處聖墟遺跡，石壁上的漢字清楚寫着，這裏記載着有關幻獸血統的內容。

“只有繼承了聖靈之血，或者修行成就聖靈之血的人，才能修成幻獸，幻獸和魔導師刺下該類幻獸專屬的幻化刺青，在魔導師的引導下，幻獸才能使用幻力。”禹天楓慢慢解讀石壁上的文字，塔西娅問：“魔導師是人嗎？她們是什麽人？怎麽才能找到魔導師？”

禹天楓蹲下身，抹開石壁的灰：“我找找，下面有了，魔導師和幻獸一樣擁有聖靈血統，兩者都是由聖靈之血進化出的特殊亞種，但與幻獸不同，魔導師必須擁有先天的聖靈血統，無法靠修行成就聖靈之血，除非找到魔導寶石。”

兩人面面相觑，塔西娅說：“有聖靈血統的人長什麽樣子？”

禹天楓指着刻字一個個念道：“聖靈血統體內孕育着與屬性相呼應的自然力量，她們擁有鮮明的色彩和又尖又長的耳朵，她們是幻獸之神的末裔，是幻獸城的子民，面向無盡海詠唱高歌。”

塔西娅下意識摸摸耳朵，這是不是說，她體內流淌着聖靈之血呢？

禹天楓撲向塔西娅：“無盡海的另一邊是幻獸城，那裏有許多像你一樣尖耳朵的人，還有幻獸和魔導師，甚至還有幻獸之神。塔西娅，你的阿娘一定來自那裏，她給你刺下了刺青，說明她有所屬的幻獸族人，她很有可能是某個幻獸或者魔導師的孩子。”

塔西娅黯然：“我阿母......玷污了聖靈之血。”

禹天楓握住她的手：“不，你就是聖靈之血。”

塔西娅看着禹天楓真誠的眼神，目光漸漸柔和，撫摸她的頭發：“謝謝你，伯蘭。”

“幻獸和魔導師的刺青都是意義的，它們有專屬的幻獸類別，你身上的刺青也象征着一種幻獸，是你阿娘所屬的種族。”禹天楓邊說邊把塔西娅手臂和胸膛并在一起，撩開她擋在前胸的卷發，展平她肌膚上的紋理，擡頭：“塔西娅，你覺得你的刺青看起來像什麽？”

塔西娅低下頭：“我看了它二十年，除了知道它是由很多黑色的條塊組成，沒看出什麽。”

禹天楓微微勾起嘴角，深深地呼吸，對上她的眼：“塔西娅，你聽我說，在我的故鄉，你的刺青代表的生物是，西方龍。”

它是西方神話裏罪惡的化身，是每一個勇士必須擊倒的魔物，它有犀利的眼睛，寬大的翅膀，能夠吐出火焰，擁有毀滅性的絕對力量。

它，就是西方龍。

“它，就是最厲害的爬爬，西方龍。”

禹天楓一臉自豪地介紹完原世界的神話生物，看向塔西娅：“塔西娅同學，聽明白了嗎？”

塔西娅抓頭：“像長翅膀蜥蜴，能飛，會吐火，這些我還能想象，也的确很厲害，但是伯蘭，你能告訴我什麽是‘爬爬’嗎？”

禹天楓耐心地給她上課：“在我的故鄉，生物學裏面有一種生物分類的學問，界、門、綱、目、科、屬、種 ，爬行綱就是爬行動物的總稱，西方龍算是爬行動物，所以可以叫成爬爬。”

塔西娅虛心求教：“那我是什麽動物？”

禹天楓戳她腦門：“你也是爬爬呀。”

塔西娅數手指：“爬爬裏面還分很多種嗎？”

禹天楓點頭：“對啊。”

“那還有什麽是爬爬？”

禹天楓說：“你看哪，龍是爬爬，鱷是爬爬，蛇是爬爬，蜥蜴是爬爬，龜也是爬爬，大概就是這些。”

塔西娅認真道：“我明白了，那麽陰蘿和科多部落也是爬爬，我們三個部落其實應該是一個祖宗傳下來的，都是爬爬。”

這......

禹天楓笑笑，獸人的形态是不是一個祖宗傳下來的，她不知道，總之，塔西娅開心就好。

禹天楓說：“我剛才不是說了嗎，修成幻獸有兩種途徑，一是先天繼承了聖靈血統，二是通過修行修成聖靈之血再修行幻獸，我想，你體內雖然流有聖靈之血，但只有一半，所以還需要額外的修行，具體修行方法石板上雖然沒寫，但上面有提到：相近種屬的人修行某類聖靈血統更具優勢。”

“也就是說，爬爬修成西方龍更有優勢嗎？”

“是的，而且最接近龍血的獸人族只有鱷族和蜥族，鱷族又比蜥族強大，所以塔西娅，雖然你的聖靈之血不純正，但你體內的鱷血也有利于你修行。”

“嗯......”

狹窄的洞穴裏，禹天楓穿着單薄的獸皮裙，塔西娅近乎赤-裸地坐在她身邊，兩人挨的緊緊的，談話間彼此的氣息互相交換，突然安靜下來，四目相對，加上剛才那個突如其來的吻，一時間連火把的光都變得暧昧起來。

“伯蘭？”

禹天楓慌張地挪開視線，指着石壁刻紋最後一段：“這裏只有半句話就斷了，後面的內容是講幻獸類別的，蛟王部落的聖墟石板離這不遠，應該能接的上，我們要是能找到那些石板，就能繼續解讀了。”

“嗯，好。”

“......”

塔西娅慢慢靠近她，禹天楓一瞬不瞬地注視着她，塔西娅頓一頓，把她抱進懷裏：“謝謝你。”禹天楓的身子微微僵硬，然後在塔西娅懷中慢慢放松下來，反抱住她。

過了一會，火把快熄滅了，禹天楓戳戳塔西娅的腰：“塔西娅，很晚了，我們回去吧？”

“唔？哦哦，回去回去。”

禹天楓用大拇指在她額頭按了按：“走什麽神呢？”

塔西娅牽着她站起來：“沒有。”仰頭朝上面望：“這個洞不好爬出去。”

“的确。”

塔西娅解開圍在屁股的一小片獸皮衣，那還是禹天楓穿的，禹天楓問：“你要幹嘛？”塔西娅應道：“化獸形挖洞，放心，我獸形個子大，這洞不深，很快就出去了。”

......

禹天楓這才想起來，鱷魚是會挖洞的。

海邊波濤洶湧，冷風刺骨，看來這次的大寒流來勢洶洶，兩人回到山洞時，也已經很深了。

禹天楓用樹枝和獸皮封住洞口，燒好火堆，架起骨鍋燒熱水給塔西娅擦身子。

塔西娅喝了幾口熱水，感覺身子暖和多了，倒在獸皮毯上準備睡覺，禹天楓掀開帳篷簾子，看向她：“裏面熱和，你......要不要進來？”

塔西娅當場愣住：“我我我，可以嗎？”

禹天楓動動眼珠，縮進帳篷，小聲哼道：“随你咯。”

塔西娅吸溜鼻子，小心翼翼地爬進去帳篷：“我我我，打擾了。”

禹天楓偷偷地笑，拍拍軟和的毛絨枕頭，幫她鋪好毛皮被：“試試舒不舒服。”

塔西娅鑽進被窩，陶醉地嘆道：“好軟乎，伯蘭，這是你新做的嗎？”

“嗯，給你做的。”

“謝謝你！”

禹天楓也鑽進她的小被窩：“睡覺吧，晚安，塔西娅。”

“晚安，伯蘭。”

晚上睡的時候是一人一床被窩，可是早上醒來的時候，禹天楓躺在塔西娅懷裏。

禹天楓睜開眼睛：“咦？”

塔西娅擺手：“伯蘭，我什麽都沒有做。”

禹天楓還有點迷糊，轉頭一看，她的小被窩被她抛棄了，她現在正睡在塔西娅的被窩裏。

作者有話要說： 貪吃炸雞長了口腔潰瘍，好痛 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