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西之霸主（09）

塔西娅縮着身子抱着禹天楓的胳膊, 緊緊跟在她身邊：“伯蘭, 伯蘭, 伯蘭~~~~”

禹天楓拍拍她的大手：“女子漢大獸人, 小小的趴趴扭有什麽好怕的，看看人家桃瑞絲, ”說着，禹天楓指指走在前面的矮個子小獸人, “她就不怕趴趴扭。”

“可是, 可是——”

“別可是了, 咱們快點往裏走，洞穴深處就沒有趴趴扭了。”

塔西娅半信半疑：“真的嗎？”

“當然了, 你還不相信我嗎？”

“嗯......”

溪水蜿蜒着流進山洞, 慢慢滲入地下變成暗河，洞中十分濕潤，靠近洞口的部分長滿地衣苔藓, 往裏逐漸變少，卻而代之的是一種纖細的藤蔓, 密密麻麻的攀附在潮濕的岩壁上, 這種藤蔓能夠吸引一種螢火蟲, 它們的螢火和石壁內的一種熒光礦物共同照亮了黑暗的山洞。

桃瑞絲走到暗河分流口的一個洞室，裏面用刷了果子油的木材搭了很多隔板，擺滿石盆和各種草藥花果，獸皮內髒，還有礦物和少許寶石。

“嘿喲。”桃瑞絲慢吞吞地脫下厚重的獸皮, 露出裏面純白的皮膚和毛發，禹天楓和塔西娅這才發現，原來桃瑞絲的獸皮鬥篷下還藏了一個小包袱。

桃瑞絲把獸皮包袱放在石桌上，展開，裏面是一把石鋤，還有幾顆小小的黃色石頭，她對她們說：“你們不适應這裏的暗度吧，第二層木板上有打火石和柴火，你們生點火。”

塔西娅掃視地面，發現這裏真的沒有惡心的趴趴扭了，頓時松了口氣，因為個子高，所以很輕松地取下了桃瑞絲需要搭石頭才能夠着的打火石和柴火，很快燒起了火堆。

禹天楓和塔西娅坐在麻草編的蒲團上，桃瑞絲燒了熱水給她們喝，坐在對面：“沒什麽好招待你們的，抱歉啦。”

塔西娅說：“沒有趴趴扭就好，吃的喝的無所謂，桃瑞絲你怎麽能夠忍受那些黏黏軟軟的蟲子，實在是太惡心了。”

桃瑞絲瞟她一眼：“它們是很優秀的藥物，身體和粘液都能治療很多疾病。”

禹天楓驚嘆：“你很厲害啊，我去過好幾個部落，她們的巫師對醫術幾乎沒有研究，只會裝神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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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瑞絲低着眼，雙手抱着木杯，淡淡地笑一笑：“其他巫師怎麽樣，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要堅持我的理想。”

她的理想？禹天楓看向桃瑞絲，難道說......桃瑞絲是因為固執地研究醫術才被師父大巫師趕出部落的？

桃瑞絲啊一聲，攤開手：“你們跑到這來找我有什麽事嗎？話說塔西娅啊，你是什麽時候追求到了伴侶，我一直以為你會一輩子單身，倒不是因為邪魔之子的滑稽謠言，而是你在獸智方面真的很堪憂。”

“你才更應該考慮一輩子單身這種問題。”塔西娅不安地偷看禹天楓，害怕她否認她們之間的暧昧關系，還好禹天楓沒有任何不滿，反而把注意力轉到了別的話題上。禹天楓問桃瑞絲：“你說塔西娅邪魔之子的傳言是滑稽的謠言？為什麽？難道你不害怕她的刺青和尖耳朵嗎？”

“啊......”桃瑞絲揉揉額前零碎的白發，聲音帶着慣有的慵懶：“那個，當然不是邪魔。”

禹天楓饒有興趣地看着她：“嗯？”

桃瑞絲故意壞笑着說道：“見到趴趴扭就尖叫着到處亂跑的邪魔我想是不存在的。”

塔西娅氣憤極了：“桃瑞絲！每個人都有害怕的東西，你怎麽能這樣說我呢！”

桃瑞絲咯咯地笑：“我只是說出了事實。”

禹天楓說：“不只是這樣吧，你不害怕塔西娅真正的原因。”

桃瑞絲臉上的笑容頓了頓，慢慢淡化：“嗯......”

“你好像知道很多普通人不知道的事情，能告訴我那個真正的原因嗎？”或許，這個膚色怪異的獸人知道一些關于幻獸的事。

桃瑞絲靜默一會，紅色的眼睛看不到底：“因為，我見過真正的邪魔。”

氣氛突然凝重起來，禹天楓說：“對不起，讓你想起了不好的回憶。”

“沒有關系。”桃瑞絲的笑容恬淡，“那是我命運的一部分。”轉頭問禹天楓：“膽小恐鱷不會随便來這裏，這次來是你要找我吧，有什麽事呢？”

禹天楓這才開始正題：“對，是我找你，我想問問巫師，有沒有能夠讓智人堕胎并且無法生育的方法？”

桃瑞絲的臉冷下來：“就算我知道也不會告訴你。”

禹天楓急忙道：“你誤會了，不是我要做壞事，而是有人這樣做了，我想找到讓被害人重新懷孕的方法。”

桃瑞絲狐疑地看了禹天楓一會，塔西娅着急道：“真的，伯蘭說的都是真的，我們要幫部落的一個智人懷崽，她實在是太可憐了，她和伴侶很想要崽子。”

聽了塔西娅的話，桃瑞絲想了想，對伯蘭說：“你們要做的事肯定沒有塔西娅說的那麽簡單，但是塔西娅善良，所以我願意相信你也善良，請你不要辜負我的信任。”

禹天楓感激地點頭：“桃瑞絲，謝謝你。”

桃瑞絲撩開門簾走進另一個洞室，從裏面抱出一卷獸皮，展開，獸皮卷上用一種黑色的礦石粉畫了許多解剖圖，旁邊還有很多奇怪的批注：“我做了巫師最忌諱的事，破壞了死人的屍體，還對屍體做了很多過分的事，但也因此了解了我們身體的構造，對治病有很大的幫助。”

禹天楓贊嘆地看着這個小矮子獸人，這樣的程度已經算是粗具規模的外科解剖了，一個原始人能夠做到這種地步，真是不可思議！

桃瑞絲找出幾幅圖，畫的是......咳咳！塔西娅尴尬地轉過身去：“這、這個，我就不看了，你們看好了叫我。”

禹天楓和桃瑞絲不約而同地嫌棄：“害什麽羞，我們有的你都有！”

桃瑞絲指着解剖圖仔細跟禹天楓解釋：“智人跟獸人的生理結構完全一樣，最大區別在于這裏。”她指了指子宮兩旁的兩個小囊。

禹天楓說：“卵巢？”

“嗯。”桃瑞絲說，“我還在部落的時候，詢問過每一個獸人和智人的身體狀況，也搜集過一些落紅和餘陰，再加上解剖的屍體，我認為，獸人和智人最大的不同在于卵巢的排出物。獸人的子宮很小，而且內膜很薄，卵巢排出物會流動到子宮形成餘陰，受到刺激後會排出體外；智人的子宮發育的很完善，內膜深厚，卵巢排出物不會流出卵巢，而是在子宮與餘陰結合産生胎珠。”

禹天楓大為震驚：“沒想到你的研究如此透徹！”同時，她有了新的疑惑：“既然獸人不能孕育，為什麽還會有子宮？”

桃瑞絲答道：“其實我一開始叫獸人的那個部位是陰宮，而不是子宮，因為它是合成餘陰的部位，而不是孕育幼崽。”

“那為什麽你又把它改成了子宮？”

“因為......”桃瑞絲深沉地看着禹天楓，眼裏泛着鮮豔的紅光，“其實獸人是可以懷崽的。”

禹天楓和塔西娅都晴天霹靂：“什麽？！”

桃瑞絲繼續道：“或者說，獸人到了一種程度，變成一種姿态後，也是可以懷崽的。”

塔西娅問：“這到底是什麽意思？太匪夷所思了！”

桃瑞絲沉默，深深看了塔西娅胸肩的刺青一眼，收起卷軸：“要想打掉胎珠，只要破壞胎珠依附的子宮內膜就行，如果想要智人不能再懷崽，就要破壞整個子宮，或者卵巢。”

禹天楓道：“你剛才說的獸人變成另一種姿态就能懷崽，究竟是什麽意思？”

桃瑞絲說：“你不是來問我怎樣讓智人重新懷崽嗎？”

“我剛才問的問題不能回答嗎？”

桃瑞絲陡然提高音量：“你想知道真正的邪魔是怎樣産生的嗎？！”

禹天楓怔住。

桃瑞絲愁眉緊蹙，低垂頭顱：“吶，塔西娅的伴侶啊，原本的事物一旦被破壞，就不能再重生了。”

禹天楓心中疑團重重，卻迫于桃瑞絲的反應不敢再多問，便說：“不能讓那個智人再重懷崽子了嗎？”

“除非她願意讓我劃開肚子，确認是子宮還是卵巢壞死了，然後再找一個智人，把她的移植過去，而且還不能保證合不合适。”

塔西娅聽得胃中翻湧：“行了，你們別再說了，怎麽能夠這樣呢！”

禹天楓問：“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桃瑞絲嗯一會，說：“有。”

“是什麽？”

桃瑞絲纖長的手指指向木板上的幾盆寶石：“魔導術。”

魔導術？魔導師？！

嘭——禹天楓猛地抓住桃瑞絲細小的手腕，激動道：“魔導術？你怎麽知道的？你還知道魔導師對不對？告訴我，請你一定要告訴我！”

桃瑞絲垂下純白的眼睫，縫隙間露出紅色的眼瞳：“我為什麽要告訴你這麽多呢？”

禹天楓的心沉落：“你想要什麽？”

“我想要的，沒有任何人能給我。”

“你不說出來，怎麽知道有沒有人能給你？”

桃瑞絲的表情突然扭曲起來，鼻子眉毛擰在一起：“我啊，我......我想要的......”她顫抖着伸出手指，禹天楓循着她指的方向望去，看到一臉茫然的塔西娅。

禹天楓困惑又惱怒，拉住塔西娅的手，向桃瑞絲喝道：“你想怎麽樣！”

桃瑞絲深深呼吸，臉色慢慢恢複平靜：“我啊，我想要的，再也沒有了。”

塔西娅迷惘地看看肩上的刺青，覺得桃瑞絲渾身透着沉沉的悲哀。

作者有話要說： 回顧我的2017...

讓我最開心的話→閨蜜：“你的胸大了一點。”

我：o(≧v≦)o

讓我最郁悶的話→母親：“你的臉是不是比以前寬了？”

我：=_=

嗯，親生的【淚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