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西之霸主（17）

帕特麗夏回到部落, 秘密拜托巫師幫她采集藥材為族長配藥, 然後趁南茜外出沐浴時把桃瑞絲交給她的紅水晶藏到了南茜的獸皮毯下。

南茜回帳篷的時候正好撞見帕特麗夏出來, 帕特麗夏心虛, 笑着給南茜請安：“阿娘，回來了啊。”南茜眯起眼, 攏着濕頭發：“帕特麗夏。”

帕特麗夏說：“阿娘，我來看你, 結果你不在。”

“我說過多少次, 不許随便進我的帳篷, 你不把阿娘的話放在心裏了是嗎？”

帕特麗夏低下頭：“我錯了。”

南茜盯着她看了一會，從她身旁走過：“進來。”

“是......”

南茜到了四十的年紀, 皮膚狀态依然不錯, 雖然眼角已經隐約可見細紋，兩頰也有些松弛，但瑕不掩瑜。她拿了紅粒子給帕特麗夏吃, 那是帕特麗夏小時候最喜歡的零食。

和所有慈母一樣，南茜對待寶貝孩子是很體貼的, 她看着帕特麗夏吃紅粒子, 查看她身上因狩獵留下的傷痕, 詢問她最近的狀況：“狩獵怎麽樣，跟族裏的孩子們相處的好嗎，弗裏達那個老家夥有沒有找你麻煩？”

“都還好，弗裏達頭疼她的伴侶都來不及，沒空管我了。”

南茜蹙眉：“不能掉以輕心, 弗裏達一輩子都在跟你阿母争，現在明擺着要和你争，除非她那一家都死透了，否則絕對不能有絲毫松懈。”

帕特麗夏很不喜歡南茜這種毒辣的個性，但她是生她養她的娘，她也無可奈何：“......阿娘。”

南茜的臉色突然沉下來，推了推帕特麗夏拿紅粒子的手，不悅道：“聽人說，那魔女的孽子回部落附近晃悠了，你別又被她的妖術迷了心智。”

帕特麗夏放下石碗，臉色也沉下來：“阿娘，阿姐不是壞人，更不是邪魔，海狩禮的事要不是她幫忙，我早就慘死在滄龍腹中了！我就是不明白，阿姐一不争二不搶，對你更沒有威脅，你卻處處置她于死地，究竟是為什麽？！”

啪！南茜扇了她一巴掌：“誰允許你這樣頂嘴的！”

“阿娘！”帕特麗夏捂住半邊臉，不服氣道：“你太不講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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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茜霍然站起，指着她喝道：“不準你和邪魔的孽子有任何接觸，給我記好了！”

“阿娘！”

“出去，我要休息。”

帕特麗夏一籌莫展，南茜從來就是這個壞脾性，真不知阿母是怎麽習慣阿娘的脾氣的，對她百般寵溺，哎，帕特麗夏想，她以後一定不能和這樣的智人結伴。

正午日光強烈，南茜安靜的帳篷裏突然傳出暴躁的吼聲：“出去，都給我滾出去，水，去海裏盛水來！”

伺候南茜的小智人慌慌張張地從帳篷裏逃出來，一個個垂頭喪氣，帕特麗夏趕過去：“阿娘怎麽了？”小智人說：“帕姆睡得好好的，突然驚醒，說腰上的皮膚像火燒一樣疼，要我們去海裏盛水給她。”

“海水？腰痛要海水做什麽？”

小智人抱着盆子匆忙跑去海邊：“我們也不知道，帕姆怎麽吩咐，我們怎麽做就是了。”

帕特麗夏心中起疑，塔西娅囑咐過，一旦南茜出現異狀要馬上向她彙報，可是南茜現在到底怎麽樣了？心裏疑惑着，帕特麗夏輕手輕腳走到帳篷邊，撩開門簾的一個小角，露出一條縫，探查裏面的情況。

南茜煩躁地坐在獸皮毯上，圍在胸部的獸皮衣被她扯得松松垮垮，腰腹的皮膚到處都是抓痕，南茜痛苦地哼哼，手還在身上亂抓。

帕特麗夏注意到南茜靠近獸皮裙的下腹鼓起了好幾個腫塊，皮膚下好像埋着什麽，還在一癟一鼓地顫動......那惡心的腫塊是什麽？“嚯啊——”帕特麗夏差點驚呼出聲，急忙捂住嘴，退到帳篷遠一點的位置，滿腹狐疑。

猶豫了一會，帕特麗夏關切地問：“阿娘，你怎麽了，是不是不舒服？”

“帕特麗夏？我的孩子，我沒事，就是腰有點疼，我叫麥麗她們給我盛海水去了，待會拿海水擦一擦就好了。”

“阿娘，我找巫師過來看看吧。”

南茜的聲音明顯緊張了許多：“不用！沒事的，這是我的老毛病，腰上有塊皮膚容易幹裂，用鹽水擦擦就好。”

帕特麗夏心中的疑惑越來越大：老毛病，以前怎麽沒聽她說過？皮膚幹裂，真的只是這樣嗎？未免打草驚蛇，帕特麗夏決定還是先向塔西娅報告，商讨之後再做下一步決定，于是關心道：“那好，阿娘你好好休息，有什麽不舒服趕緊叫巫師看看。”

南茜稍稍放了點心：“放心吧，我自己的身體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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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比大河支流附近。

禹天楓跟着桃瑞絲出門采藥，塔西娅獨自一人趴在軟和的草坪，并着兩指，練劍似的來回揮舞：“诶.......嘿！呼......哈！”噗啦一聲撲到地上，一手按住被剝光衣服的紅橘，突突突突！

山丘下慢慢走近兩個小黑點，越來越近，變成兩道人影。

獸人視力比智人好很多，桃瑞絲遠遠看到趴在地上手臂飛速抽動的塔西娅，瞳孔放大，嘴角微微跳動：“吶，伯蘭。”

“嗯？”

桃瑞絲指指塔西娅：“膽小恐鱷在做很奇怪的事情。”

禹天楓擔心是塔西娅有什麽問題，着急道：“不會吧，是不是受傷了？這麽遠我看不到。”說着，她加快腳步想趕過去，被桃瑞絲攔下：“嗯......我總覺得不是那樣，不好說啊。”

“诶？”

桃瑞絲半眯起眼：“嘛哈哈~不好說呀。”

禹天楓看到桃瑞絲似笑非笑的表情就會心裏發麻：“所以說是怎樣？”

“獸人的直覺。”

禹天楓皺眉，又來了......

桃瑞絲告訴她：“你悄悄過去，不要讓她發現，在你能稍微看清楚的地方停下，免得她靠氣味發現你。”

對練習紅橘分外投入的塔西娅絲毫沒有注意到危險的靠近，加倍地賣力，換做雙手，四指齊發，對準紅橘中心已然汁水橫流的孔：預備！三、二、一，捅！并且更加激情地配了音：“突突突突！突突突突！”

禹天楓就站在離塔西娅不足十米的草叢，清楚看到每晚抱着她入夢的高大獸人趴在草坪，身下壓着兩顆剝好紅橘，粗-長的手指飛快穿梭其中......

禹天楓眼皮跳了跳，突然間感覺有點恍惚，張開口：“塔——西——娅，你在幹什麽？”

塔西娅的神經猛地一繃，機械地轉過頭：“楓......楓楓？！我我我我我，這這這這這個，你你你你你聽我解釋！”

噗啦噗啦......中心被戳破果肉的紅橘滾到了禹天楓腳邊，噗叽，噴出一泡橙紅的橘汁。

......

禹天楓合上眼，深深吸一口氣：“抱歉。”轉身走向山洞。

塔西娅欲哭無淚，攔也不是，不攔也不是，只能盡力辯解：“真的不是想的那樣，你聽我解釋，我只是想吃紅橘！”

......

“真的！！！”

......

桃瑞絲正在整理剛才回來的藥草，聽到禹天楓的腳步聲，說：“回來了。”

禹天楓輕輕嘆氣，貼着石壁坐下。

桃瑞絲轉過身：“怎麽了？塔西娅真的出什麽事了嗎？”

禹天楓沉思一會，搖搖頭：“沒有。”

“那是怎麽了？”

禹天楓神情糾結，小聲對桃瑞絲說：“桃桃，我可不可以問你一些問題，可能很失禮，但是我真的很困惑，想向你請教。”

桃瑞絲狡黠地笑，把手裏的枯蟲草撚碎，放進小壇子：“嗯哪。”

禹天楓頓了頓，壓着聲音問：“你們獸人......性-欲很強嗎？”

桃瑞絲垂着眼睫：“吶，伯蘭，這不是獸人或者智人，欲望強或不強的問題吧。”

“诶？”

桃瑞絲直視她：“和心愛的人在一起，不是自然而然地想要擁抱對方嗎？”

禹天楓愣在原地，這方面的她根本沒想那麽多。禹天楓的心思全部放在尋找聖墟石板上，雖然她很在乎塔西娅，想跟她一起旅行，聽她提起別的女人心裏會難受，也很享受和塔西娅親密的時光，但是在更進一步的......恩愛方面，禹天楓确實沒有考慮。本來禹天楓覺得塔西娅那麽單純，肯定暫時不會有那種念頭和需求，兩個人互相喜歡，感覺合拍，彼此相互照料共同生活就好，可是現在看來......

桃瑞絲啊一聲，望向洞口：“塔西娅回來了啊，剛才你在草坪上幹嘛呢？”

塔西娅生氣地瞪她一眼，剛才的事肯定是桃瑞絲搗的鬼，要不是桃瑞絲遠遠看到她在幹私密的事，又偷偷告訴禹天楓，禹天楓怎麽會悄無聲息地躲在她剛好聞不到的範圍看她練習紅橘呢！

桃瑞絲嘆一聲，抱着石盅和木盆走出去：笨蛋，我只能幫你到這了。

塔西娅小心翼翼地坐到禹天楓身邊，碰碰她：“楓楓。”

“嗯？”

塔西娅耷拉着腦袋：“你是不是生我氣了。”

禹天楓看到她可憐巴巴的樣子很是心疼，坐直身，撫摸她的頭發：“沒有哦。”

塔西娅趁勢抱住禹天楓的腰：“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也不是有意撒謊，我一個人在部落外面長大，沒有人教我怎麽結伴，怎麽生崽，才問別人的。我......我不太會，所以想多練習，害怕你不喜歡，我——”

“好啦。”禹天楓拍拍她的發頂，一時也不知怎麽回答的好：“我也不會，也不知道喜不喜歡，怎麽說呢......”

塔西娅眼裏濕漉漉：“楓楓。”

禹天楓親親她的臉：“對不起，是我沒有考慮你的感受。”

桃瑞絲忽然又探進山洞，大聲說：“塔西娅，你妹妹來了哦！”

塔西娅吸溜鼻子，輕輕吻伯蘭的眉心：“等我一下。”

塔西娅走出山洞，面色“和藹”。

帕特麗夏很是焦急：“阿姐，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哇啊！”

塔西娅一腳把帕特麗夏踹下了山丘，桃瑞絲閉着一只眼往下瞧，啧一聲，密林裏傳出一陣打鬥聲和哀嚎。

過了一會，塔西娅帶着帕特麗夏回到山洞。

帕特麗夏頂着一頭雞窩和紫青的眼圈，磕頭：“嫂子，對不起！我錯了！”

禹天楓不明所以：“小夏，你......沒事吧？”

帕特麗夏揉揉頭頂的新包，忍辱負重：“沒事。”然後正色：“我按照桃醫師的交代在阿娘的獸皮毯下放了紅石頭，很快就發現了異常。”